你道這小廝是怎麼回是,原來這小廝雖是周婆子家的,可根由在徐秋娘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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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恭王府的一角院落裡,徐秋娘正發着火,前幾天她接到耿荃的信,說是兒子的媳婦被他給接來了,準備準備就完婚了,她一聽沒多在意,以爲這是耿荃玩的什麼花樣,只是爲了讓她回去呢,就安排了個手下,守在客棧處,想截住兒子先探探。
這不她今兒一大早接到手下的確切回報,就一直憋着火,想對策了,心裡將耿荃是罵了個狗血淋頭,暗恨他不知趣,盡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她雖說過不過問兒子的婚事,可那只是拖延的話罷了,她還想着拉攏了兒子日後好幫着她做事呢,想着要不是她在恭王府裡撐着,耿家幾個崽子能混的如此好,盡是一羣不知感恩的東西。(這簡直讓人無語了,腦補的也太過了)
徐秋娘,一時想起那些小崽子就是暗恨,想當初,自己花了多少心力說服府裡頭的大丫頭們下嫁,他們三個崽子倒好,還看不上,也不想想自己只是個不知哪裡來的討飯孤兒,還有臉嫌棄別人,那死人耿荃更是將他們給支了出去,讓自己的籌劃落了空,才使得自己如今沒人用,不得不再用上奶孃一家,還因爲這,害的她同自家的兒子生分了,想起這些她就氣。
其實徐秋娘,一直以來對耿荃是半點心也沒有的,要不是當初她的王妃表姐見不得她貌美,怕王爺看上她,纔將自己匆忙的嫁出去,她如今能這麼尷尬,將她嫁人也就算了。居然還給她找了耿荃這麼個又老又沒勢力的,可是當初礙着自己的處境,這口氣她只得忍了,不然憑着自己的美貌如今皇宮裡必定有自己的一宮了。
想到這些,徐秋娘是日日的恨,恨耿荃無能娶了自己還不知感恩,沒給自己求來任何恩典。更恨王妃妒忌自己的美貌絕了自己的前程,不過好在她現在有了恭王再手,日後有這位好皇后表姐好看的,想起恭王爺的聽話與對皇后表姐的恨意,她就陰陰的笑了,你們這些欠我的人,他日必定百倍千倍的還之。(看來這女人所圖不小呀。多年的不滿,也令她性格有點扭曲了)
“主子,老周奶奶來了。”守在外間的大丫頭環佩小聲的稟道。(環佩是徐秋娘的新的貼身大丫頭)
徐秋娘正生着悶氣,被她這一叫,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條子隨手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讓她進來吧。”自打她家敗後,她有了個習慣,不太信任任何人。內室更是不大讓人進。即使是貼身的丫頭。
這周奶孃聽得徐秋娘這話,很是剜了環佩一眼。她就說這大姑奶奶是她一手帶大的哪裡有不見她的理,還搞什麼通傳的,看來這小蹄子是跟她別苗頭呢,聽到徐秋娘叫,也沒理她直接自個掀了簾子進去了。
環佩也不是個好惹的,只當沒看見,在她身後“呸”了一聲。嘀咕了句,“真當自個是個玩意,不過是個老得快死的老婆子罷了。”嘴上這麼說着,心裡也有點怨氣,主子對自己還是沒這老乞婆看重,真是搞不懂,這老不着調的有什麼好的。
她這憋氣,老周婆子可樂呵了,一進屋子,她立馬換了副臉,老臉上堆滿了笑,討好的行禮道:“我的好小姐,叫媽媽來可是有事?這一氣您可是有段時間沒叫媽媽來說話了,我這心裡頭怪想的,但凡見着你奶哥哥,必定要問些你日常的起居事宜,見他說好才略放了點心。”
本一直沉着臉的徐秋娘,被她這一席作態倒也弄得拉不下臉了,本來因爲周巧蘭這檔子事而怨怪上的心,也稍淡了點。要說這老乞婆能在徐秋娘跟前說的上話呢,這一番討好賣乖可是得力的很。
徐秋娘雖然臉上好點了,可語氣卻仍是不好,斜瞥了眼下站的奶孃,沉聲道:“奶孃,當初爲了你那外孫女,你們同我鬧了一場,礙着情分,我苦力巴拉的舍了臉,同耿荃爭來了這麼個機會,誰知全讓你們給破壞了,這就不談了,後來誰讓你們私自做主又送了個女孩子去,讓靖陽同我離了心,這不好事來了。”說完重重的敲了下桌子上的字條,還恨恨的瞪了眼周奶孃。
這話說的周老婆子也是老臉一紅,畢竟後來鬧得確實是不像了點,不過這事也不是她家鬧出來的,是她女婿家,瞄了眼桌子上的字條,訕笑道:“我的好小姐,媽媽將你看得比家裡那些崽子還重,怎麼會不顧你的臉面,這全是我那親家眼皮子淺,鬧出來的,後來我不也帶着家裡的大小子去說了他們一通嗎。”其實是趁機揩油的,周家可是從耿家拉了不少不是自家的東西。
徐秋娘聽了這話暗了暗眼神,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計較罷了,撇了撇嘴,沒說話。
見她沒說話,周奶孃還以爲徐秋娘是信了,忙來了興致,越發高談闊論上了,“不過媽媽還是那句話,這耿家也太不識擡舉了點,他家現在的一切還不是仗着小姐,老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耿荃也太不將小姐你看在眼裡了。”說完還偷瞧了眼徐秋娘,想着今兒這事看來有點麻煩了,八成又是耿家那攤爛事,她來時還挺高興的,還以爲上次求着讓她女婿也進王府做事的事成了呢,想到這,不覺得就泄氣的很。
徐秋娘此時哪裡是真的來計較這些的,故意嘆了口氣道:“奶孃說的也有理,這不前兒我接到了耿荃的信,說是自己個給陽哥兒找了個媳婦,當時我還沒太在意,想着陽子是個倔的,不定能同意,只這時日拖一拖,我也就能騰出手來,查查是哪家的女子,到時在做計較,誰知今兒我派去客棧守着的人回來報說,靖陽帶了家眷回了客棧,你說他家哪裡來的家眷。”
周婆子初聽有點懵,等聽完了,那眼珠子直轉,瞬間就算計起來了,她如今對耿家也是一肚子氣呢,能給那小子添堵她是再樂意不過了,知道小姐這次是讓自己來出主意的,忙訕笑着湊過去道:“小姐可是有什麼說法?您只管放心,有事交給我這老婆子去是再好不過了。”
徐秋娘叫她來也是這麼個意思,不過這事還得再細商量,客棧肯定是要派個人再去探探的,不過幾時去確是個問題,有些事情要了解清楚才能做出有效的反擊,這可是她多年的後院生存潛則。
定了主意,徐秋娘一回神,看到她奶孃那算計的臉,就知道這老婆子也是有了計較了,忙不動聲色的道:“哦,那奶孃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事我正頭疼着呢,這不才叫上奶孃來商議的嗎。”
這周奶孃到底是個人物,雖然心裡暗啐這小姐越來越不好奉承,還設套給她鑽,不過她臉上可是半點沒帶出來,整了整神色道:“這有什麼,這既然是帶家眷來的,那寶丫必定也來了,我這老姥娘還不得看看去,我這也想孩子呀,只可憐我那早去的外孫女了。”說着還摸起了老淚,端得是唱做俱佳。
徐秋娘叫她來也是這麼個意思,不過她不打算讓奶孃用自己的旗號,只讓她找個好藉口,自己去摸底,這樣若是奶孃將事情辦不好的話,她也好有迴旋的餘地。
想到這,徐秋娘斜了眼摸淚的奶孃,見她這樣做作,剛剛得知消息時的憤怒一下子倒消散了不少,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這麼想那孩子,就自己替你女兒去看看,也算是全了你這做老姥孃的心了,或者帶上大丫就更好了,嗯?”言下之意很是明白,你只能代替自己的女兒而不是我。
這很是嚴厲的一聲“嗯”,嚇得老婆子一下子收住了淚,將那些拉大旗扯虎皮的想法暫時給拋了,很是無奈的應道:“記下了,必定按您的意思辦,小姐,我那女婿的事可是有眉目了?”這點利息她還是要討的。
徐秋娘早就知道奶孃這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料到她必定會提起,不過她不討厭,因爲她覺得只有圖利的人,她才能放心的用,再說了,她兒子進王府做事,那賣身契可是在她手裡攥着呢,不甚滿意地看了眼奶孃,想着要不是看她還算是知趣,徐大虎(奶孃家的大兒子)辦事也還可以,不然還真不想再用她,這人老了,越發的讓人看不上眼了。
徐秋娘想着她求的事也不太大,也就算了,不過也不能這麼容易就讓她得逞了,“這事也不算難,只是最近王爺院裡事多,我有點忙,等過了這陣子再說吧,你放心好了,既然是我應下的,幾時是沒辦成的。”說起來,她最近還真是操心,這王爺新得了個心頭好,鬧得後院怨聲載道的,看着有點不像話,她作爲王爺的表姨媽,隱形的後院總管,得做各方安撫,鬧得她頭疼死了。
既然徐秋娘發了話,周婆子也不敢再囉嗦了,只得應下,又陪着說笑了一會,哄得徐秋娘迴轉,又高興的賞了她些物什,她這才樂顛顛的攜了東西出了這福宜堂,會合了等在外院的兒子回家。
這就有周婆子回家聯繫女兒,派了那個小廝來監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