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胡阿財半信半疑,“他可是皇子,如今還被皇上冊封爲王爺……”
“誒,你這人真是好笑,今兒是怎麼了?非要跟我吵架是不是?一回來就沒事找事,眼下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又不相信我,你說,你到底要怎樣?”麻姑已經惱怒到了極點,今兒她在外面被人問長問短,回到家裡來又要被問長問短。
真是夠了,“好吧,這樣,我搬出去住,省得你看到我不順眼,成嗎?”麻姑攤了攤手,她實在是不想跟胡阿財吵架,因爲他們的吵點並不相同。
胡阿財當她是自己的妻子,又把二皇子當成了情敵。而她不同,她沒把自己當成是胡阿財的妻子,那個二皇子,以前或許她還有些幻想,此刻,她只想離他遠些,越遠越好。
麻姑並不是賭氣,之前她就有想過,到時候在水柳村上隨便蓋個小屋,只要能擋風遮雨就行。
既然今兒把話都說開了,反正早晚都得離開,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兒就算是隻會過你了,等我那邊的房子弄好,我就會搬走。”麻姑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孩子們……我肯定是會負責的。只是,我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怕到時候顧不上她們。你看這樣成不成,你府裡有爹孃,還有那麼多丫鬟,暫時讓孩子們先在你這裡,等我空一些的時候,再來接他們過去玩。可好?”
她是認真的?她竟然都想好了孩子們的安排。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你……”胡阿財很想挽留,可話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話都說開了。麻姑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她原本還擔心若是要搬出去,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眼下可好,她已經算是打過招呼,到時候在跟阿財爹孃說一聲便可離開。
“好了,我可否小憩片刻?”麻姑做了一個你出去一下的眼神。
方纔差點被他……以後她再也不會跟這個男人共睡一室了。
胡阿財好像着了魔一般,腦子跟身子有些不大協調。明明眼神還停留在麻姑身上。腳步卻開始慢慢朝着門口挪去。
不對,他還有好多話沒有說!
胡阿財這纔回過神來。快步走到麻姑跟前,“你別走!你,你要去哪裡?”胡阿財有些手足無措,手舞足蹈起來。“好好,方纔是我不對,我不會強迫你。可是……可是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你……你不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麻姑睜大眸子,抿嘴道:“嗯,我就是考慮到你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建議你去納妾。”她一副“我有爲你考慮呀”的表情。
“我不是說這個!”胡阿財有些着急,自己表達不清,她又不得領會。“我說的不是房事,我是說你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啊?”不是這個,那是什麼感受?
見麻姑一臉迷惘無辜的表情。胡阿財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不是人類呀!”說到這裡,胡阿財自己都嚇了一跳,眼前這人該不會不是人,那會是什麼?
“我當然是人類!”麻姑很肯定的回答。
她都被這個男人給搞迷糊了,他到底要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繞啊繞的。你到底要說什麼!”
好吧,今天大家就一次性把話說清楚,“胡阿財,你對我很不滿意我知道,可我也已經告訴過你,我們可以和離,或者你休妻。這些我統統答應,絕不會怪你。如果你不想和離,也不打算休妻,那麼你可以納妾,你想要多少女人就去找多少女人,我保證一定不會管你。”
這樣說他應該夠明白了吧。麻姑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但凡有點智商的都能明白,她要給他自由,還保住不會糾纏。
男人們聽到這話,難道不應該高興的歡呼嗎?
可眼前的男人臉上不但沒有半點的喜悅,反而烏雲密佈。
“婆娘,你夠了!”胡阿財恨不得自己剛纔耳朵聾掉,可是,那樣絕情的話確實是從這個女人的嘴巴里說出來,一字一句,就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捅在他的心口上。
麻姑感覺到今日他們都有些火爆,就像幹炮仗,一點就炸。好吧,她投降,已經是一頭的包,實在不想再費神去跟這個男人扯一些無聊的事情。
“好好,既然你不想出去,那這裡就讓給你,我出去,行了吧。”麻姑說着便飛一般的開門,如同“逃”似的離開了這個“戰場”。
她可不想跟胡阿財幹架,雖然胡阿財不見的能打贏她。
“二嫂,怎了?你們吵架了?”
自從他們怒氣衝衝的回房,院子裡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沒事,這個男人今兒也不知那根經搭錯了。”麻姑看到彩玉,想起了方纔二皇子跟她說的話。
在整個胡家,她也只能相信胡彩玉,“彩玉,走,咱們去你屋裡說話。”麻姑的聲音很小,只有她與胡彩玉能清楚的聽到。
胡彩玉看出來麻姑有事,眉頭蹙的那麼緊,肯定還是不小的事情,“嗯。”胡彩玉點着頭應道。
兩人正準備往裡走,便聽見了阿財娘厲聲喝斥道:“你敢說你男人搭錯了經?你自己行爲檢點一些,也不至於讓你的男人如此難堪。”
“我行爲不檢點?”麻姑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婆婆,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樣的罪名麻姑無法接受。
“我亂說?好,你要出去做什麼接生婆,咱們也不說什麼。可你接生而已,跟那個二皇子走那麼近做什麼?那麼多人,他爲何唯獨對你另眼相看?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有夫之婦,怎麼也不知道忌諱。就算是那個二皇子先主動的,你也應該拒絕才是。”阿財娘指責的有理有據,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婆婆,我與二皇子都是在爲推行接生一事,並不是什麼私下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清清白白,日月可鑑。”胡阿財說的沒有錯,原來不是他一人誤會,大家都是這麼看她的。
難怪胡阿財今日突然發作,想必是從哪裡聽來了難聽的流言蜚語。
今日大嫂只當了一個旁觀者,沒有煽風點火,卻也沒有出面替麻姑說兩句。不過,她能如此,想必已經是在極力的剋制自己了,麻姑從心底感激。
對於麻姑的解釋,婆婆顯然不信,嗤了幾聲,本還想說些什麼,或許是顧及兒子的顏面,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娘,二嫂是在做事,你可別亂說,這種話哪裡說得。”胡彩玉站出來證明二嫂的清白。
“算了,彩玉,清者自清,我沒必要解釋這些。若是他們打心底裡如此看輕我,那我再解釋也是徒勞。”麻姑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門前的胡阿財。
此時,胡阿財已經站在了門口,像一具幽靈飄在那裡,整個人好像恍恍惚惚的。
在這個問題上,麻姑不想再過多解釋,那個二皇子的事情,不是簡簡單單的。裡面實在是複雜,而這個複雜讓麻姑現在提起他來都是毛骨悚然。
“彩玉,我們走。”這個家裡暫時是沒法待下去了,麻姑拉着彩玉出了胡府。
走在街上,麻姑不知該去哪裡。到底哪裡才安全,哪裡纔沒有人呢監視,方便她們說話。
“夫人。”是小馬爹的聲音,他拉着馬車走了過來,“夫人,您要去哪裡,我用馬車送您去。”
“嗯。”麻姑會心一笑,然後帶着彩玉上了馬車,“小馬爹,送我們去水柳村。”麻姑吩咐道。
“誒。”小馬爹應聲後,便揚起馬鞭,駕車離去。
馬車行駛的過程中,那個監視之人一定不會離的很近,而馬車行駛中,她們說話也不一定能傳到對方耳裡。
麻姑想及此處,便坐到了彩玉那邊,緊挨着她,“彩玉,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麻姑一邊說着,一邊示意她小心隔牆有耳。
胡彩玉會意點了點頭。
“二皇子已經知道他就是閩疆王子,還知道是他行刺的漠藏王。”麻姑幾乎是在胡彩玉耳邊講的,小馬爹本來年紀就大了耳朵不好,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什麼?”胡彩玉震驚不已,眸子瞪的老大,她不敢相信。
麻姑忙示意她小點聲。
“二嫂,怎麼會?那……那他是被抓了嗎?”胡彩玉臉色煞白,連呼吸都快停止。她無法想象事情敗露後,王翌的下場。
在漠藏王的那場殺戮中,王翌這位閩疆王子無疑是漏網之魚,他若被抓,漠藏王必定會將其置於死地。麻姑深知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心裡也不希望王翌會落到漠藏王手中,因爲,那必定是條死路。
“不知,二皇子也沒有明確表示已經抓到了他。不過,從他的口氣中,我猜應該是被他給逃脫了。”
麻姑與胡彩玉的談話中,始終避開王翌這個名字,都是用他來代替的。她們兩個都知道是在說誰,這樣的時刻,還是要避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