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被帶了上來,跪在堂上,緊接着,那自稱是死者母親和外祖母的婦人也都被帶到堂上。
過了許久,太子並未出聲。
耿忠奇道:“太子,爲何還遲遲不升堂?可是在等什麼人證?”
太子笑而不語,讓氣氛更加詭異。
隨後,有一大批的人涌到堂外,捕快攔在門口,那大批的人被攔在門外,但大堂上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人越聚越多,太子仍未開始審問。
堂下跪着的兩位婦人開始惶恐起來。
勤王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太子的行爲他心中大致有數,不就是想公開審案,搞得神神秘秘的,他到要看看太子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招。
“升堂!”
太子終於開口了,耿忠忙示意手下升堂。
一聲聲“威武”聲威嚴莊重足以震撼人心,令那些心裡有鬼之人聞風喪膽。
隨着驚堂木重重的敲響,那兩名婦人猛地一抖,露出驚恐的神情。
“堂下下跪何人?”太子的聲音鏗鏘有力,足以穿透耳膜。
“民婦麻姑。”
“民婦錢氏。”
“民婦孫氏。”
跪在地上的麻姑與那兩名婦人一一報上自己的。
“錢氏,你說你的女兒被人殺死,那兇手可在堂上?”太子不緊不慢開始審問。
一旁勤王與耿忠均默不作聲,皇上已經下令,此案由太子主審,他們只是旁聽。
那錢氏戰戰兢兢的擡起頭來,顯得有些驚慌。轉身朝着麻姑看了幾眼,隨後指着她肯定的道:“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殺死了我的女兒。”
“我沒有!”麻姑委屈的模樣辯駁道。
“那你說說,被你指認的兇手麻姑是如何殺死你女兒的?”
那婦人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始講述麻姑殺她女兒的過程,整個描述的過程如同預先背熟。沒有任何的停頓。
堂上所有人很有耐心的聽那婦人講完。只是整個過程中,她並沒有肯定的說到看到麻姑殺死她女兒的過程。
“你方纔還說是麻姑殺死了你女兒,怎麼此刻又說是見麻姑接近你女兒後。你女兒便斷了氣,你才懷疑麻姑的?”如此自相矛盾爲哪般?太子心裡多了一份警惕,相信對方一定也有備而來,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審出什麼來。
在來之前。格勒一再提醒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對手帶到坑裡。是的,那婦人突然又含糊其辭的說法讓太子想起了格勒的提醒。
“是的,當時麻姑娘子替我女兒診病,後來我女兒就沒了。我當然就懷疑她了,當時又沒有旁人在,不是她還能有誰。”
冤枉人還冤枉的這麼理直氣壯!麻姑心中氣憤不已。當時她壓根沒有機會上前接近那位孕婦好不好!
麻姑只是任由那婦人自說自話。
她只是奇怪,這婦人怎麼就突然改了口供了?之前不是還一口咬定說是她殺了她女兒。怎麼這回又不這麼肯定了?
之前是肯定麻姑殺了人,這會又變成懷疑了!這兩者區別可大了,這婦人怎麼一會一個說法。
難道是這婦人在上堂之前見過什麼人,才讓她改了口供。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直接看到麻姑殺了你女兒?”太子反問道。
那婦人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門口的人羣一片譁然。
“沒有看到也敢說是麻姑娘子殺的人!”
“就是,這不是要冤枉好人嘛!”
“麻姑娘子一向是救人的,怎麼會害人!”
“屁,什麼救人的!”人羣中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是估婆,她不屑的表情白了一眼方纔那些捧麻姑的人。
“肅靜!肅靜!”這種秩序問題自然還是得耿忠出面來維持了。
熱鬧的人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繼續豎起耳朵來聽接下來的審問。
“那你的女兒在進麻姑醫學堂前是不是已經快不行了?”太子繼續問道。
勤王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不知道安慶侯府裡的人是不是暗地裡做過什麼,他竟然渾然不知,總覺得事情怎麼跟他所瞭解到的有些出入。
所以,他不敢隨意開口,免得中了太子的奸計。
“不,之前是好好的。我女兒一直都沒什麼毛病……”不對,沒毛病去找麻姑瞧什麼病呢?這婦人立馬改口,“我女兒之前只是覺得肚子有些不適,並沒什麼大礙。只是聽聞麻姑娘子醫術好,所以纔來找她把個脈,求個安心。”
“你確定,你女兒之前沒有毛病?”
“民婦確定!”這婦人想都沒想回道。
“對了,本宮還沒有問過你女兒是誰,怎麼沒見她的婆家前來?”
“這……”關於這個問題,婦人有些遮掩。
“嗯?”太子有些不悅。
那婦人這才磕了個頭道:“民婦女兒名叫小雅,原是刑部掌律令大人府裡的丫鬟,後來得掌律令大人垂愛做了通房丫頭。”
太子與麻姑面面相覷,這不是之前麻姑說的,怎麼這婦人會當衆抖出張末安來。
勤王看到這裡,大致明白了,見太子震驚的模樣,心裡暗自竊喜。
“來人,傳掌律令。”太子道。
下面很快有人快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竟然是咱們刑部掌律令家的丫鬟,怎麼也沒見掌律令來過問過一下情況?”耿忠更加震驚,竟然牽扯到了他們刑部。
這下更有好戲看了!勤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依靠在座椅上,好像事不關己,他只是路過看好戲的。
事情突然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過太子也是早有準備,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順利。
張末安這個人耿忠自然是知道的,平時就好色,弄大丫鬟的肚子這個一點兒也不稀奇。只是,到現在張末安都沒有出現,這到是讓耿忠很吃驚,這不是張末安的作風。
張末安很快便趕到刑部。再見到張末安時,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副事情敗露的驚恐之狀。
“你就是張末安?”太子詢問跪在堂下的瘦小男子。
“臣張末安叩見太子,叩見親王,叩見尚書大人。”
張末安在西川國屬七品官吏。
“堂上之人你可人得?”太子指着錢氏道。
張末安轉身瞧了錢氏一眼,錢氏緊張的嚥了幾口口水,心都快跳出來了。
半晌後,張末安道:“認得,此人乃臣一位通房丫鬟的孃親。”
錢氏這下才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