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月蘭端來溫水給麻姑洗漱,“娘子,娘把衣裳和鞋子都換下來。”
麻姑瞧了一眼裙襬和鞋子上沾滿的泥巴,點頭應了。
洗完臉後,麻姑便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月蘭也將身上的衣裳鞋子換下來,然後拿着到後院洗去了。
麻姑倚在窗櫺邊發呆,想到花姐墳前的那蠟燭和祭品,難道是胡家裕放的?
蠟燭很快就會燒完,花姐已經去世三個多月,這蠟燭肯定是昨天被人點上的。
“你回來了。”勤王不聲不響的進了屋,把正在發呆的麻姑嚇了一跳。
“嗯,剛回。”麻姑行禮回道。
“本王特地給你安排了馬車和護衛,你怎麼都給攆回來了?”勤王看上去也沒不高興。
麻姑再次行禮,“只因帶着這麼多人不大方便,所以只好辜負王爺的一番美意了。”
就會說漂亮的話,這嘴巴里說出的話比這張臉還漂亮。勤王心裡腹誹道。
“可有找到墓地?”勤王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不是說不會站在她這邊嘛,那還問這些做什麼?
“找到了,已經祭拜過了。”
“嗯,那麼,接下來就安心的在幷州遊玩幾天,等我們喝完喜酒,再一同回去。”勤王的臉上並無什麼表情。
遊玩?她可不是來遊玩的,這勤王明明知道她的脾氣,既然特地告訴她這些事。怎麼這回又開始阻止她。
“哦。”麻姑也不跟勤王爭論,反正你不會幫我,那告訴你也沒有用。
“要不要本王帶着你遊一下郡王府?”勤王揚眉道。
跟他一起逛郡王府。麻姑此刻腦子裡浮現他那些女人吃人的眼神。
“不必了,王爺想必還要陪福晉她們,民婦自己逛就行。”麻姑不想樹敵太多,果斷拒絕。
勤王也沒有勉強,轉身離開了麻姑的屋子。
月蘭洗完衣裳回來,見勤王離去的背影,躡手躡腳的跑了進來。“娘子,勤王怎麼又來咱們屋裡了。”
麻姑見她一副嫌棄的樣子,覺得有事。沉下臉來問道:“發生了何事?”
月蘭心思單純,很多情緒不懂得隱藏,高興和不高興都寫在臉上。此刻她的臉上明顯寫着不高興勤王來這裡,勤王是她的舊主子。她怎麼會不高興他來呢。
月蘭垂下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道:“那個,那個丫鬟說娘子……”話太過難聽,月蘭始終不敢說出口。
“是誰的丫鬟?勤王府的還是郡王府的?”麻姑猜測八成是勤王府帶來的丫鬟,郡王府裡的丫鬟又不認識她,平白無故的不會聊到她的。
“是,是勤王府的。”月蘭都快哭出來了。
麻姑見狀也不逼她,“我知道了,肯定是哪位侍妾的丫鬟在你面前說了我與勤王難聽的傳言。”
月蘭猛地擡頭。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見她這副樣子,麻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拍着月蘭的肩膀安慰道:“別搭理她們,這些人口無遮攔,只圖一時的痛快,根本撈不到好。”
月蘭被麻姑這麼一說,心裡的鬱悶也漸漸散去,又想到被說的人還沒生氣,她卻差點氣哭了,“娘子,奴婢太沒用了,那些人說你,奴婢就只會生氣只會哭……”說着哽咽的抽泣起來。
“你這傻孩子,你能生氣能難過就說明你在心疼我。好了不哭了,以後遇上這樣的人就別理她,離她遠遠的就行。”雖然月蘭談不上機靈,但是心眼很少,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就這麼簡單。
“好了,把眼淚擦乾,咱們去郡王府裡逛逛。難得來郡王府做客,以後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麻姑心裡想的是,說不定逛着逛着還能碰到皓蘭郡主。她要瞧瞧皓蘭郡主長什麼樣,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樣美若天仙。
也不知道胡家裕對她是真的動情,還是隻是利用她的身份。
月蘭整理了一下自己,陪着麻姑出了屋子。
太子和勤王難得來郡王府裡做客,自然是要欣賞一下郡王的府邸。
麻姑剛走到花園時,就見太子和勤王各自帶着家眷在花園裡賞玩。
這個時候,皓蘭郡主說不定也在。想着這些,麻姑便挺直了腰桿走了過去。
見到麻姑前來,那些女眷們臉上的表情吩咐多了。
太子的女眷們差不多都是看熱鬧的表情,而勤王的女眷們的表情可就精彩多了,羨慕的,嫉妒的,還有強顏歡笑眼裡卻透着恨意的。
麻姑將這些表情盡收眼底,卻不以爲然,她是來找皓蘭郡主的,可沒空理會這些無聊的猜忌。
她和勤王清清白白,所以心裡坦坦蕩蕩。現在跟勤王不會發生什麼,以後也不會發生什麼。
麻姑上前一一行禮。
“喲,這不是麻姑娘子,你也來了幷州?”太子故意扯着嗓子替麻姑辯解了身份,不然這裡的人都以爲麻姑是勤王侍妾呢。
太子假裝不知她來幷州,麻姑也佯裝着之前沒見過太子道:“因在幷州有些事要辦,王爺便好心帶民婦一程。”
他們這樣的對話其實是說給那些嚼舌根的人聽的。
她可不是跟着勤王來喝喜酒的,她是來辦她自己的事情,順便跟着勤王一道來的而已。
郡王府裡的人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本也覺得奇怪,怎麼跟着勤王一同來,卻沒有去參加宴會。現在總算是搞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不過有一樣令他們更稀奇了,怎麼不但勤王肯親自帶她來,就連太子也認得她。不光認得她,還跟她客客氣氣的說話。
這女子到底是誰。
“好,若到時候勤王不跟本宮一起回去,你就跟着本宮的隊伍回去。”太子和藹的笑着,看得旁人眼珠子都要掉了。
“這樣太麻煩皇兄了。麻姑本來就是跟着臣弟而來的,這馬車也是有的,省得皇兄再去多做準備。”勤王上前一步幫着麻姑婉拒道。
太子本也是順口一說,見勤王這樣急着跳出來不免好笑,“成,只有能會京城,坐哪邊的馬車都成。”
太子和勤王此刻就像是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雖然表面上並沒有吃醋的樣子,卻有爭風的勁頭。
不就一個平常的女子,怎麼值得太子和勤王爭來爭去。外頭更看不懂這齣戲唱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