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見她們幾個都平安無事,散娘婆愁着的臉纔有了笑意。
“散娘婆,我們都快餓死了。”阮晴末在盧陽準備好的那桌吃的旁坐下,也沒什麼好菜餚,就是包子,粥和一些小菜。
不過這些對於一個餓了三天的人來說,算是山珍海味了。
“你慢點吃,別噎着。”散娘婆忙提醒塞了慢慢一嘴包子的阮晴末。
她在一旁忙前忙後的伺候阮晴末和林婉茵,這些人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的疼愛。
“夫人,你要不要也吃點?”散娘婆見麻姑在發呆,又開始發愁,“我聽說勤王已經被抓,夫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沒有不放心的。”麻姑咧嘴一笑,笑的有些勉強,也坐下拿起一碗粥喝了起來。
這裡應該是官兵們休息的地方,地方挺大,比較簡易。
“也不知道我家裡人是不是都跑去城外的莊子裡避難去了。”吃了些東西,阮晴末說起過來也有勁了。
“你娘來找你,你死活不去,要不要也不必跟着我們受這份罪。”散娘婆瞟了一眼阮晴末。
“哎呀,我現在是醫學堂裡的人,你們都沒走,我就應該留下來跟你們共進退纔是。”阮晴末呵呵笑着。
“這傻孩子。”散娘婆哭笑不得,這阮晴末的性格實在招人喜歡。
“娘婆,婉茵姐姐,一會兒我回去瞧瞧,等見他們都平安無事,我立馬就回來。”他們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家人。嘻嘻笑笑的。
阮晴末一個千金小姐,好好的小姐生活不過,非要跑來這裡受罪。
“一會我讓人先去一趟阮府瞧瞧。這勤王剛被抓住,城外的人說不定還沒這麼快得到消息。若是你的家人逃出了城外,恐怕還沒這麼快回來。”麻姑見她們幾個在打趣,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也好,還是夫人想的周到。”這屋裡就只有她們四個人。阮晴末頓住了咀嚼的動作。瞪大了圓溜溜的大眸子問麻姑,“夫人,你真的是一品女醫了?”
被阮晴末這麼一提醒。散娘婆和林婉茵都想起了麻姑被封爲一品女醫安懿夫人的事。
她被封后一直留在宮裡,所以她們還來不及恭喜她。
“對啊,要不是晴末這孩子提醒,我都忘記了。恭喜安懿夫人。如今咱們醫學堂的招牌就更加響亮了。”散娘婆是打心眼裡高興,提及此事喜極而泣。
“娘婆。這是好事,你哭什麼?”阮晴末瞪着眼珠子不解的問道。
“我這是高興,高興的哭。”散娘婆又是哭又是笑。
逗的阮晴末哈哈大笑起來,“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我都不知道是該笑話你,還是該安慰你了。”大家越來越熟絡,阮晴末也變得沒大沒小起來。
不過散娘婆從來不建議這些。
能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這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其實我都不知道這一品女醫有什麼用途,若是要我進宮去給那些娘娘們診病。我可做不了。我只是接生,只想做好這件事。”麻姑突然心情沉了下來。
她想起了宮裡素妃和蕭嬪,她們的遭遇,她們的要求,這些麻姑是排斥的。
當然,治癒一個女人的不孕症,這對於一個婦產科醫生來說,也是工作範圍內的事。
麻姑時常在想,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只是因爲一些異能變得不普通。其實這樣的不普通在過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因爲,在這一世的不普通是異能,她的掃描眼,測聽耳,還有能檢驗血液的功能。
在她所在的那個年代,都有儀器來代替,還比她更加的實用。因爲她的異能就只有她知道。
她的醫學堂可以分批來培訓,接生婆,婦產科大夫。可是,婦產科大夫這一塊她該如何來定義?在沒有儀器,沒有醫藥的情況下。
她有異能卻不能借給別人來用。所以,對於其他人來說,診病就只能用望聞問切。
麻姑想的入神,阮晴末本想打斷她,卻被散娘婆阻止。
以後要怎麼做?診病這一項要不要就此捨棄?她會的很多病症,都是需要用儀器來檢測的。可是別人上哪裡去弄儀器,這異能她又不能也傳授給別人。
麻姑突然覺得自己風風火火的搞這個醫學堂,好像是一個大笑話。
每一個人都把她當成大夫看。雖然她的確是現代的醫生,可在這裡,很多東西她做不了。
她要的西藥在這裡很難找,同樣她根本不知道她所知道的西藥都能用那些中藥來替換。
這一刻麻姑前有未有的感到迷茫了,這麼久她都在做什麼?
上次經歷了安慶侯府一事她就發誓,以後只做接生婆,之後她又變了,又去幫人看一些其他的毛病。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到底應該做什麼。
一品女醫?這是因爲給姬貴妃接生所以皇上高興了才賞賜的,可她自己覺得自己好像擔不起這個稱謂。
蕭嬪的那番話又在耳邊盤旋,日後會不會還有別的嬪妃讓她去幹這樣的事?
見麻姑的情緒好像越來越激動,散娘婆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
或許這段時間在宮裡一直都提心吊膽的讓她有些疲憊,經歷了兩次死裡逃生,她至今心有餘悸。
好累,真的好累。不知道今後還要面對什麼。
這些日子沒有人幫,只有靠自己獨自撐着。在皇宮的那幾日她每天都要做到精神抖擻,雖然很疲憊,也需要這樣。
“夫人,你是不是累了。”林婉茵瞄了一眼麻姑包紮的那隻手,“夫人,你受傷了?”
剛纔一直都驚心動魄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麻姑包紮着的手。
散娘婆這才留意到,自責的差點打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回事?我怎麼一直都沒發現?”
“沒事的,不過是一些小傷而已。”麻姑本來不想說,怕嚇着她們。
可也架不住她們一直逼問,她只好將火中逃生的事又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