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讓大少奶奶給麻姑說說可有哪裡不適,大少奶奶輕挪着身子,笑嘆道:“林大夫近些日子每日都來給我請脈,他說孩子胎位很正,就是這肚子越發大了,身子有些犯懶,總想着在哪兒待着就不想再動。”
“你可有法子?”柳老夫人瞧向麻姑,眼神似是在說:你不是挺厲害嗎?這應該也難不倒你吧。
麻姑將柳老夫人的那些心思盡收眼底,不矜不伐道:“想必那位林大夫醫術精湛,有他爲大少奶奶請脈,定是不會有差的。”
明知柳老夫人不懷好意,她怎麼會笨到一頭栽進去呢。更何況,柳老夫人的話更像是隨口一問,其實,她心裡壓根就不想麻姑去給大少奶奶診脈。
就在大夥說起了口是心非的客套話時,外面丫鬟道:“大少爺,二少爺來了。”
將軍夫人一怔,首先瞧向門口。
二少爺柳安銘麻姑早就見過,而這位大少爺柳安揚麻姑卻是今日頭一回見着。一身素白色印花直綴,頭髮用鑲寶石金冠束起,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
見着大少爺,二姨娘三姨娘均起身道了聲萬福,大少奶奶正要起身,大少爺快步上前制止,“快些坐着,可別動了胎氣。”眼神中滿是柔情。
大少奶奶抿嘴而笑,臉上洋溢着幸福之情。
“祖母。”大少爺上前衝着柳老夫人行禮道。
“你怎會來?”柳老夫人見着大孫子,臉上樂開了花,眼中滿是慈愛。
“祖母。”二少爺柳安銘也上前朝着柳老夫人行禮。
“嗯。”柳老夫人似是用餘光掃了一眼柳安銘,神色便暗淡了下來。
這一切大夥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在場之人並無任何的異樣。
只有新來的麻姑,此刻纔會在心裡替柳安銘叫屈,同樣都是親孫子,這區別大的實在是明顯。就算是不同的兒媳所生,說到底也都是自己兒子的親骨肉,自己的親孫子,實在是不應該區別對待。
好吧,這屬於人家的家事,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麼,她這個外人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只聽將軍夫人喜笑顏開的道:“銘哥兒,你怎沒去學堂,與大少爺一塊來了。”
因爲每回說大哥,柳老夫人的面色都難看,所以,她們都是稱呼柳安揚爲大少爺的。
“我們是正巧遇上的,想着也有些日子沒來跟祖母請安了,便跟着一塊過來了。”柳安銘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一直都在察言觀色着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嗯了一聲,便冷着臉道:“你還小,定要好好上學堂。也不早了,快些去吧。”
柳安銘瞧了一眼自個的親孃,何氏衝着他微微頷首,他便朝着柳老夫人與孃親躬身行禮,離開了軒桃居。
大少爺將眸光轉向麻姑,似笑非笑道:“聽說你是大夫?是夫人請來的?”說完,瞧了一眼何氏。
ωwш▲ тt kan▲ c ○
麻姑被這稱呼都繞暈了,大哥不稱大哥,這將軍夫人雖是填房,可好歹也算是將軍眼下正經的夫人,就算不稱呼爲孃親,怎麼着也該有個大娘或是二孃的稱呼吧。
何氏陪笑道:“我與將軍去齊縣吃席,正巧碰着了麻姑,將軍也是嘆爲驚人,便將她帶了來。”
一被質疑,何氏首先就會把將軍擡出來壓制他們。
處在這幫言不由衷,言行相詭之人中間,麻姑的腦細胞還真有些不夠用。
聽着他們你一言他一語,招招狠辣卻不着痕跡,麻姑由衷的欽佩。
不過,這回麻姑察覺到了有些異常,上回來軒桃居時,二姨娘三姨娘也在,可上回兩位姨娘明顯偏於老夫人那邊,可這回,二姨娘卻明顯偏到了何氏那邊,三姨娘未曾改變。
想必是節育湯一事,讓二姨娘對柳老夫人徹底激起了恨意,所以願意站到將軍夫人那邊,也算是找個依靠。
“老夫人,安慶侯夫人來瞧您了。”林嬤嬤進屋稟道。
柳老夫人聞言立馬“哈哈”笑出了聲:“瞧我這親外甥女,心裡總是惦記着我,上月剛來過,今兒又來了。哎呀,我也知她府裡那些個事要忙,趕快請進屋裡來,讓我們娘倆好好說說話。”
何氏與兩位姨娘忙起身告退,麻姑也跟着離開了軒桃居。
三姨娘先一步離開回了自個的院子,二姨娘湊近何氏耳邊道:“我聽聞老夫人將上回太后娘娘賞賜下來的珍珠送去了安慶侯府。”
這眼下之意,就是說老夫人方纔是故意裝腔作勢給她們看的,那麼,花那麼大的心思,就是特地請安慶侯夫人來將軍府的。
“那珍珠是上回將軍告捷,太后特地賞賜下來給老夫人的,老夫人只送了些給大少奶奶,特意留了些,想必就是留給安慶侯夫人的。”何氏不以爲然,不緊不慢的回道。
二姨娘也不願辯駁,只是嗤笑一聲道:“但願如此,夫人自個多加小心便是了。卑妾身子有些乏了,便先回竹秋院了。”說完,行禮退了下去。
青磚狹窄的甬道上,只剩下將軍夫人何氏與麻姑,還有幾個丫鬟。
“你可覺得二姨娘有了些不同?可是你給她瞧好了不孕的毛病?”何氏自然是察覺出了二姨娘在有意跟她示好。
麻姑思忖片刻後,便將節育湯一事說與何氏聽,但並無說是何人所爲,想必何氏也早經心知肚明。
聽完麻姑說的,何氏心中已經瞭然,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分了道,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麻姑回到羣香閣時,胡彩玉早已焦急地等在那裡,見二嫂完好的回來後,長舒了口氣。
麻姑笑胡彩玉像個管家婆,什麼事都不放心,什麼事都要管。
胡彩玉嬌嗔的哼了一聲,回了房。
麻姑也回房開始研究中醫,在古代,光會西醫,有時也會束手束腳,她要中西合併,爲更多的婦女病人治病。
而此時的軒桃居內,即將有一場陰謀降到麻姑的身上,而這次的陰謀將徹底打消麻姑重操就業的想法,磨滅掉她從現代帶來的不羈,重新審視自身,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古代如何更好的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