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追悔莫及,一步錯步步錯。
當初就是鋒芒畢露,纔會被柳老夫人和安慶侯夫人選中,後又諸多顧慮,想抽身逃離這場暗戰,所以沒有用異能先給大少奶奶檢查一下胎兒。
若是當時就替大少奶奶檢查,便能立馬知道她是假孕,還能早作提防。眼下可好,想太多,反而束手束腳,導致被動了。
“大少奶奶壓根就沒有身孕,這定是她們一早就佈下的局。或許,這局裡原先並沒有咱們,可惜咱們不走運,莫名其妙的捲入其中,她們便來個將計就計。”
當時她們在翠錦院裡,有丫鬟神色慌張的請她去荷煦院,說是大少奶奶身子極不舒適,大夫還有會子趕來,便請她先去瞧瞧。
欣姨娘那般不願她接近大少奶奶,此刻突然又來請她,麻姑是知道這些人不軌的心思的,所以,去荷煦院後一直謹小慎微。
當時屋裡沒有旁人,甚至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她便起了疑心。瞧着幔帳下的人影,麻姑望而卻步。
沒曾想,正在她猶豫之際,大少奶奶猝然一聲驚叫,隨後便是痛苦的嘶喊,緊接着一大堆人擁了進來,掀開白色幔帳,牀上的美人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大腿那裡不停地有血流出。鮮血滲透白色繡花綢緞被褥,染紅了白色幔帳。
麻姑呆立在那裡,第一反應便是用異能查看大少奶奶腹中具體情況。當隨着耀眼的白光,漸漸清晰而入時,麻姑更是一陣愕然,大少奶奶腹中空空,竟然沒有胎兒。
沒有胎兒不是因爲她此刻滑胎了,而是她壓根就沒有懷孕。
麻姑立馬明白了整件事,可惜爲時已晚。
“大少奶奶出血了,大少奶奶大出血了……”有丫鬟大聲地,誇大其辭地,用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四處宣揚的那股子勁,開始往外宣告衆人。
隨後,欣姨娘,曹守義,安慶侯,所有的人都趕來了荷煦院。
這個時候,林大夫來的倒快,欣姨娘支走了所有的人,讓林大夫及自個留在了屋裡。最後,欣姨娘泣不成聲,林大夫搖頭嘆氣的走了出來。
屋外等候之人,正要詢問詳情,便聽到屋裡大少奶奶嘶聲力竭地號啕大哭,“我的孩子……”
大少爺曹守義大步流星的進屋陪伴。
“怎啦?”雖然大夥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但安慶侯似乎難以置信的問。
林大夫搖着頭,嘆道:“可惜了,孩子好好的,怎會突然沒了。”
麻姑聽聞震驚不已,這個林大夫竟然也是知情之人,不對,應該說是同夥!
就這麼……她們百口莫辯的成了階下囚。
其實,安慶侯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是安慶侯夫人特意帶回來的,此事她定是脫不了干係。若是安慶侯還念夫妻之情,或許還能護着她些,不過,瞧安慶侯冷冷的眼神,安慶侯夫人的日子定也夠嗆。
“沒有身孕,那還裝的那麼像,那些血……那些血是怎麼來的?”胡彩玉顯得有些激動。
麻姑從回憶的思緒中被拉回現實,沉思起來。想起了現代電視劇或電影裡的鏡頭,那裡面血腥的場面又哪個是真的呢?
“這些好弄,隨便找些動物的血,事先藏好,待時機成熟,再做成流血的樣子。”麻姑苦笑,這算是小把戲,若是她用點心,根本逃不出她這雙異能眼睛。
雖然麻姑說的輕描淡寫,可胡彩玉卻還是如夢初醒,“她們竟然如此費盡心機來害我們。”
麻姑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費盡心機來害我們,是費盡心機害安慶侯夫人和二少爺。”
胡彩玉“哦”了一聲,茅塞頓開,“那咱們豈不是太冤枉了。”
麻姑抿嘴思忖,半晌後笑問道:“彩玉,前世,咱們可有遭此一劫?”
胡彩玉搖了搖頭,“你們進京後,我纔來的,剛來就遇害了。”
麻姑陷入了深思,前世並沒有遭遇這一劫,或者換個說法,前一世胡彩玉不是重生者,所以,並沒有跟着她來京城,是後來她自己來的。那麼,或許自己遭遇了,胡彩玉並不知情。
安慶侯是二皇子的人,那麼,她們兩個人是否會提前被二皇子害死?是否就在這一次?
再次重生回來,一切是否都改變了?
麻姑神情顯得有些恍惚,胡彩玉坐立不安,忙推了推她,“二嫂,二嫂……”
麻姑回過神來,“啊”了一聲。
“二嫂,你在想什麼?”
麻姑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心裡的擔憂,她知道,胡彩玉對二皇子的畏懼,算了,眼下彩玉已經是驚弓之鳥,還是不要增添她的恐懼。
“彩玉,連累你了。”麻姑拍了拍胡彩玉的肩膀,衝着她粲然一笑。
這個笑容足已釋懷一切,似乎坐牢也沒什麼可怕了。胡彩玉忽然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胡彩玉也回之一笑,“算了,就像二嫂你說的,既來之則安之吧。”說完,聳了聳肩。
而在安慶侯府,安慶侯夫人成了衆矢之的,就單憑“麻姑是她帶來的”這一條,就足夠讓她失掉安慶侯夫人的位置。
其實,這一切,主要還是得看安慶侯的態度,只可惜,安慶侯與欣姨娘站在同一條船上,壓根不把安慶侯夫人這位正牌嫡妻放在眼裡。
“侯爺,妾身跟了您十多年,爲您操持府邸,您怎能如此待我!”安慶侯夫人傷心欲絕,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絕情。
當初滿心歡喜的嫁進安慶侯府,誰曾想,還沉浸在新婚燕爾裡的安慶侯夫人,卻眼睜睜的看着曹甲元帶着欣姨娘與曹守義回府。當時對於她來說,如同晴天霹靂。
那時她死活不答應,卻還是拗不過曹甲元。老侯夫人與她孃家人勸她認命,將曹守義過繼到自己房中,可當時的安慶侯夫人年輕氣盛,賭氣不答應。
後來相通了,打算過繼曹守義時,欣姨娘竟然還佯裝着一副大度的模樣,準備出家爲尼來成全他們。誰知,惹來了安慶侯的憐憫,最終她成了姨娘,自己撫養曹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