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不服軟

花姐已經察覺到他們家今日氣氛有些怪異,她也是個識趣之人。這個麻姑的婆婆,她也是知道脾性的,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笑着道:“不了,他大伯,我就是來送孩子的,就不多坐了。家裡還在等着我回去開火呢!”說着衝着麻姑使了個眼色,你自己可小心着點,有事來找我,別怕她。

這個麻姑可比之前的麻姑聰慧通透多了,這點眼神中的含義哪能看不出來。麻姑笑着回視她,你放心。

花姐覺着今日的麻姑有些不同,但至於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但麻姑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機智果決,她最終還是放心的離開了。

馬谷覺得很奇怪,她似乎很適應這裡,適應這裡的穿着,適應這裡的吃喝,甚至很嫺熟這裡說話的方式。她就像是在這裡生活過似的,既陌生又熟稔。

這頓晚飯結束後,爲了避免孃親爲難二嫂,胡彩玉自告奮勇的上前收拾碗筷,洗鍋刷碗。

胡阿財的大哥最近跟着鄰村的人出去學做生意,不在家中,大嫂沒有靠山,自然老實了不少,獨自一人呆在房內照顧孩子。

胡彩玉告訴麻姑,大哥大嫂一共有三個兒子,分別是:胡有祥七歲,胡有發五歲,胡有名三歲。今日與大妹發生爭執的便是五歲的胡有發。

大嫂一進門便生了個兒子,而後又連續生了兩個兒子,在家中的地位自不必說。而麻姑卻是一連生了幾個女兒,今年才生下兒子。這些年,不知看了多少白眼,聽了多少閒話。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該死的重男輕女!”麻姑啐了一口。

從今日婆婆的言行舉止便可看出,這孫女在他們家,是半點的地位都沒有。不光今日大妹與胡有發的事情,還有二妹與三妹。孃親受了傷,自己的親祖母不照顧,竟然還需要麻煩別人來幫忙。這個祖母真是夠了!

胡彩玉又與麻姑說了些家裡的事,主要還是勸着麻姑別與孃親還有大嫂一般見識,惹不起就躲遠些,不要去招惹她們。

麻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自然是不會沒事惹事的。但若是她們來找她的麻煩,她也不再是原先那個懦弱的主兒了。

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還是和平友善的相處比較好。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戌時三刻,孩子們都嚷嚷着困了。胡彩玉擔心麻姑還未完全適應,哄了老半天,才讓二妹,三妹去她屋裡睡。胡有福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由胡彩玉帶着,所以自然而然也帶了過去。這些年,胡彩玉一直都幫着麻姑帶孩子,所以,對於照顧孩子,早已遊刃有餘。

大妹留了下來陪她,今晚,她打算與大妹睡在被隔起來的那張牀上。原本,這張牀是給大妹,二妹和三妹睡的。

“大妹睜着這麼大的眼睛做什麼?”今晚她應該會想家,想她的父母,想她的丈夫,和她最寶貝的女兒---果果。或許她會徹夜徹夜的睡不着覺……

看着依偎在她懷裡的大妹,她差點錯覺把她當成是自己的果果。人生真是奇妙,她竟然會遇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令她不可思議的,便是胡彩玉告訴她,她是再次重生的事情。對於這件事,她選擇暫且擱置,不想去研究真假。眼前的離奇事情,已經夠她消化許久的了。

“孃親永遠都不要離開大妹。”說着,緊緊的抱住麻姑,似是用盡全力,生怕孃親突然消失。

清澈的眸子忽閃忽閃的,她或許還不大明白什麼叫離開,但這兩日孃親一直睡着不省人事,讓她既不安又惶恐。

麻姑俯身,在大妹額頭親了一口,“孃親永遠都不會離開大妹的,快睡吧,等你明日醒來,孃親鐵定還在。”小孩子所有的擔憂都寫在臉上,麻姑實在不忍心疏遠她,更何況,她根本沒理由對她冷淡。此刻,她就是麻姑,懷裡這個小女孩的孃親,她的所有依靠。

大妹安心落意的閉上了眼,忽地睜開右眼,閉着左眼,調皮的道了一句:“大妹喜歡今日的孃親。”說完便鑽進了被窩。

今日的孃親?是在說我嗎?她可不就是今日過來的?

馬谷錯愕,她若是不做麻姑,那這幾個孩子該如何?若是沒有親孃的庇護,誰來疼她們?護她們?她已經無路可退,只有硬着頭皮走下去。她要保護這些無辜的孩子,她們沒人疼,她來疼。以後,她就是這些孩子的親孃。爲了這些孩子,她必須勇敢的面對未來,想想接下來該如何走下去。

“咯吱”房門被推開,推門而入之人,就當屋裡沒人似的,壓根沒有要輕手輕腳的意思,“你咋睡那了?”語氣中帶着埋怨,“我被老孃訓了半天,渾身痠痛,你快去打盆熱水來給我泡泡腳。”

胡阿財晃頭扭腰的走到牀邊,一頭倒下,等着被伺候。誰知等了半晌,人都差點睡着了,熱水還沒來。

他一躍而起,大步流星地掀開了中間的布簾,“你咋還躺着?”見麻姑仍躺着沒動,胡阿財怏怏不樂,語氣中帶着憤怒和不滿。

“大晚上的瞎嚷嚷什麼?沒瞧見孩子已經睡了?”怎麼當父親的,麻姑不屑的白了胡阿財一眼。

胡阿財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平日裡對自己服服帖帖的妻子,如今竟然……對自己如此不屑一顧。

“要泡腳自己去倒水,自個沒長手嗎?”見胡阿財站在原地發愣,麻姑沒好氣的回道。

這些古代的男人真是令人無語了,把使喚妻子當成是理所應當的事!以前妻子對他這麼好,他還常常呼來喝去。

要她伺候,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胡阿財氣得吹鬍子瞪眼,最後還是乖乖地自個打水去了。

“我……我是看你身子還沒完全好,才懶得跟你計較的。”一面出去,一面嘴裡嘀咕道。

麻姑輕皺娥眉,日後她該如何跟這個男人相處?不對,是……她如何能儘快的不與這個男人相處?

可她離開了這個男人,那大妹她們不就成了沒孃的孩子了?

“真是麻煩,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麻姑有些懊惱,她思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這一夜麻姑與大妹睡一塊,胡阿財獨自一人睡在對面的牀上。麻姑本以爲胡阿財會鼾聲如雷,沒想到這個粗鄙的男人,睡覺還挺斯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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