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舟哥,兩人在御書房談了兩個多時辰。
舟哥這個人,從來就不會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自然,在太子面前就知無不盡了。
然後舟哥的知無不盡,不得把人坑個滿臉血?
太子做事認真,偏生對舟哥又帶了幾分自己人的意思。倒是沒半點防備,全程聚精會神,就差拿着小本本記錄了。
你說他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舟哥那話聽着又沒什麼不對啊?
到底有沒有不對,估計要皇帝醒來親自體會了。不過睡了一覺,天都變了。
待到葉拾舟出來時,已經晚霞滿天了。
沈策抱劍走在她身側,彷彿守衛者一般。
“太子呢?”沈策淡淡問道。那鬍子已經稀稀拉拉沒有幾根,這幾日忙的都沒了貼胡的興致。
“唔,估計還在練着給他的功夫吧。太子果然是皇后親生的,那根骨,嘖嘖....”皇帝是這家子根骨最差的。
沈策呼吸緊了緊,大拇指摩挲了下長劍。
太子練了,他練了!!
之前他就發現太子根骨好了。卻一直因着那是南諸的儲君而作罷,如今....卻是跟着舟哥了。要上天....與太陽肩並肩啊。
“咳咳,練了便練了吧。如今聖上昏迷不醒,太子監國。能練點功夫強身健體,也不錯。”沈策回了一句。
葉拾舟笑了一下,沒吭聲。
哥會教那種強生健體的雞肋東西?哥根本就不會好麼?
“上次是我弄疼你了麼?我尚且沒有經驗,下次我一定輕點兒。我已經着人去買書了,若是不行,我便去青樓取取經。”舟哥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的寵溺。
沈策有點蛋疼,你那一牀底的小黃書,真的看完了麼?
“對了,明兒我媒人來你家提親。你你....你記得別把人打出去。”沈策頓了好一會兒,送她出了宮,這才微紅着耳根道。
那薄薄的一層鬍子,都蓋不住他發燙的面頰。他感覺自己都快燒起來了。
舟哥微眯着眸子,恩了一聲。
她沒說沈策已經被沈家賣了的事。
“你且乖乖等着我便是,一切有我,別擔心。那些不長眼的東西若是欺負你,告訴我,舟哥幫你出氣!”舟哥大氣的揮了揮手,直接把沈大將軍襯成了小媳婦兒。
沈策輕笑一聲,眼裡似乎有着小星星。對啊,我可是你的人。你可不是沒有經驗。
只是想着自己不能給她性福,沈策就有些失落。我肯定不是個健全的男人,上一世舟舟‘死在’他身上,就說明了問題。
就沒聽說過誰家滾牀單會死人的!
沈策握了握拳頭,那和尚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定是說不清。待把這陣忙完,他便去尋名醫。讓人輪流診斷,總是能治好的。
沈策又進宮了,懷着一顆要給舟哥性福的決心。
單身狗沈策,在蠢情之路上策馬狂奔,就是不知道將來知道真相,會不會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桂巷外密密麻麻全是人,葉拾舟到那兒時,桂巷幾乎被堵滿了。
“院長,院長,你可牛大發了。今夜要不要去使節團那兒走走?”晉凝全副武裝,就等着院長一聲走。
“瑤華姐姐進了宮,至今也沒回來。”那是因爲兩人對練去了。
滿後宮估計正打的熱火朝天。
“先散了吧,再有些時日,使節團便得離京。事情做漂亮點兒,別讓人抓了把柄。”舟哥吩咐了一聲,那些學生才滿臉興奮的散開。
“舟舟回來了啊....姨可想你了。今兒跟着你娘去了沈家,以後咱們可得好好教教那些夫人。”有云州的婦人笑着道。
她們送自家閨女來京入女院,便一羣人合夥租了個大宅子,乾脆掙一筆再回去。
這京裡的夫人們,哎喲,人傻錢多着咧。
葉拾舟挨個打了招呼,那些婦人倒是讓安靜的桂巷多了幾分人氣。
城裡的人家,總是人情淡薄些。
各人自掃門前雪,一盤散沙。但如今全民習武,似乎交流還多了些。
葉拾舟回了屋,此時葉家已經點上了蠟燭,就像爲皇帝點的一排蠟。
“舟舟快來快來,方纔小沈差人送來一車的吃食,想來是滿京城蒐羅的。”周氏正望着一大桌子吃食發愣,見舟舟過來,便忙親熱的喊着她。
葉家屋內其樂融融,驅散了冬日的幾分寒冷。
吃**致美觀,讓人一見便食慾大增,一看便花了大心思。
“聽說要籠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籠住一個女人的胃。小沈這是疼咱舟舟呢。”劉氏也笑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她也不催促幾個孩子成婚。
不過如今上門說親的倒是不在少數,有時候就跟約好似的,這屋裡多得都坐不下。好幾次還差點大打出手。
“小沈有心了。明日提親可莫要難爲媒人,這孩子長到現在不容易,以後這日子....”看那孩子還打不過舟舟,她這個做孃的都不好意思。
周氏笑容暖暖,以後可要好好教沈策親孃。也算是補償沈策了。畢竟,總感覺把閨女嫁過去,要把沈家坑了似的。
衆人默默點頭。
“舟舟以後可要對策兒好些,不能隨意揍他,也不能欺負人,知道麼?”葉淮安語重心長道。
這潛意識裡,就覺得閨女肯定比女婿厲害。萬一家暴沈策,那可咋辦?
葉淮安對此很憂心啊。閨女太強悍,女婿日子堪憂啊。說着說着,便回頭看眼周氏。
感覺胸口某地方好疼。好闊怕.....
一家子給沈策掬了把鱷魚淚,周氏更是背地裡來了一句,打人別打臉,千萬別留傷。讓他痛並快樂着,欲罷不能。
那副過來人的模樣,一看便是有故事的女人。
此刻御書房,太子批着奏摺,累了便自己個兒練練。
那堅毅的面容彷彿能昭示他此刻的內心。
“以後定要好好栽培葉院長,本宮便做那助力吧,助你一臂之力。這是有真功夫的人吶,萬萬不能埋沒。百姓強,南諸強,我南諸興旺指日可待啊!”太子嘀咕一聲。天邊的紫微星瞬間閃亮耀眼。
昏迷中的皇帝猛然坐起,一聲大叫:“有刁民想害朕!護駕!”說完,便眼白一番,繼續昏死過去。
整個宮中,都被這一聲驚得徹夜未眠。
刁民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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