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長一會兒,鳳羅公主才辭了出來,水蘭站在窗前看着她神色不象是開心的樣子,不由得一笑,又是求兵馬,天天煩得人不行。
王妃房裡又走出來瞭如音,喊了一個小丫頭:“跟我前面去請徐先生去。”
玉妙坐在房裡也是同樣的不高興,虧了我性子好。如果換了北平王妃,靖海王妃,我不相信還能聽得進去鳳羅公主這樣的話。
等了一會兒,如音纔回來,笑道:“徐先生來了。”玉妙趕快站了起來,徐從安走出來行了半禮,笑道:“找我什麼事情?”路上已經問過了,是鳳羅公主剛來拜會過。
玉妙請他坐了,才揪然不樂地道:“有件事情要請教先生,自從西山回來,不過這幾天,南詔的鳳羅公主來拜了兩次,次次都是哭訴了要見表哥。”
玉妙微笑,徐從安也微笑,玉妙笑道:“先生說該怎麼辦纔好?”
徐從安笑了道:“讓她見王爺。”玉妙也釋然了,和自己想的一樣,鳳羅公主第一次來,玉妙就想讓她見朱宣了,就是有些不甘心,想與我分丈夫 ,還求到我這裡來。
聽了徐先生這樣說,玉妙笑道:“我也是這樣想,只是還有些。。。。。。”徐從安完全明白,笑道:“我知道,只管爲她安排了,見王爺去。”
師生兩個人對了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徐從安並沒有就走,而是坐了下來,問了問玉妙最近什麼人來,都說了什麼。
玉妙想一想,沒有把北平王妃送了一堆貴女年齡的事情說出來,還是覺得不好說,象是自己多嫉妒一樣。
徐從安走了以後,玉妙對如音說:“再來人,說我睡了。”我要休息一會兒了,真是頭疼。
第二天,讓人去驛館請了鳳羅公主來:“王妃請過府去說話。”
鳳羅公主着意打扮了過來,昭陽郡主說南平王妃怎麼怎麼有心機,鳳羅公主不是這樣的感覺,覺得還有說話的餘地。
玉妙站在二門迎了她,卻不帶她回房去,而是往外面書房裡來,邊走邊笑道:“表哥這會兒是個空兒,咱們看看去,是不是可以見你?”
鳳羅公主感激得不行,自己族裡是沒有這些三妻四妾的規矩的。可是久學漢書,知道漢人是可以正大光明有別的女人的。
她這一會兒看了南平王妃,說不出來的感激。玉妙帶了她走到外面書房去,離了有一段距離,朱喜就先進去稟報了:“王妃來了。”
朱宣就嗯了一聲,帶了那個公主來了。妙姐兒一定要讓自己見一見,說不見她還會再來,朱宣是看了出來玉妙有些煩了。
真是難得,不是一直沒有反應過,自己的舊相識去拜會她,從來象是水面無波,朱宣有時候奇怪,這個孩子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
外面還坐了三,四個官員等着見。見王妃來了,都早早的避開了,玉妙帶了鳳羅公主徑直走進來,朱喜早就打高了簾子,等她們進去了,才放下來。
玉妙就微笑看了坐在書案後的朱宣,朱宣站了起來接了她:“我有事呢,你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玉妙沒有說話,身後轉出了鳳羅公主,拜伏了:“王爺安好。”
朱宣象是這時纔看到了她,淡淡道:“哦,你起來吧。”鳳羅公主站了起來,看了朱宣,眼睛裡突然有了淚水。
朱宣就看了玉妙,正悄悄地往外走,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退出去,纔對鳳羅公主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鳳羅公主雖然傷於情痛中,也看到了南平王妃退了出去,房裡只有自己和南平王兩個人。鳳羅公主一時哽咽了:“王爺。。。。。。”下面說不下去了。
玉妙坐在外面,手裡玩了自己的絲帕,心裡不是滋味,兩個人在房間裡不知道說些什麼,側了耳朵聽一聽,只聽到鳳羅公主的輕泣聲。
哭的應該是我纔對,帶了你來見表哥,昨天和表哥說了,又看了他的一頓冷眼,表哥當然知道我沒有那麼賢惠,背地裡已經說了是一個醋罈子,玉妙當時就接了話,嬌嗔了:“是醋山醋海。”朱宣笑了一聲道:“原來這麼厲害。”
玉妙心裡不舒服,這種事情還有完沒完,人家不是懷了孩子,就天天這樣過日子。
正想着,朱宣在房裡說了一句:“妙姐兒進來。”玉妙款款走進去,表哥坐在書案後,沒有表情一如平時。
鳳羅公主這一會兒眼睛都紅了,淚水還是不住在往外流。玉妙無語,表哥有那麼可愛?她這一會兒也忘了自己成了親立即變了許多。
朱宣看了她,淡淡道:“現有身子,還整天操這些心,從來你是不聽話。女眷們不許過問軍事政務,知道了。”
玉妙忙道:“知道了。”眼睛瞟了鳳羅公主,你也知道了不?以後別來找我,真是母親說的,求發兵拜錯了府門。
朱宣又哼了一聲:“你又不懂,就亂過問。”玉妙有些忍不下去了,這些事情都是表哥自己弄出來的,最後總是怪到我頭上了。
沒等他說完話,就委委屈屈嗯了一聲把他的話打斷了。朱宣看了她一笑,不再說下去,道:“回去吧,順便送送公主就回房歇着吧。”
玉妙有些好奇,你們這一會兒都說了什麼,看了看錶哥,再看看低頭淚流不止的鳳羅公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轉身先走了出去。
鳳羅公主獨自又站了一會兒,看了朱宣已經不理自己了,低了頭在看什麼,只能擦了眼淚走出來。
南平王妃還在外面候了送自己,鳳羅公主心裡一聲長嘆,漢人的心思真的是弄不明白。
原先以爲是南平王妃從中攔了,這一次看得清楚,王妃在王爺面前也是沒有說話的地方。而且帶了自己來,剛纔也聽了王爺的訓斥。
玉妙送她出了二門,這才慢慢地往房裡來,這主意徐先生也同意的,應該沒有做錯。這下子這位公主該死心了吧。
實在心癢得不行,晚上等了朱宣回來,就問他:“給公主發兵嗎?”朱宣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我剛進來,你就問這個,沒有對你說清楚嗎?軍事政務不許過問。”
玉妙就手抱了他的手臂,笑道:“告訴我吧。”
朱宣笑道:“好,好,你倒是讓我安靜一會兒再問。”
玉妙這才鬆了他的手,自己坐好了,過了一會兒等不及了,又問了出來:“現在可以問了吧?無錯”
朱宣笑了一聲道:“問吧。”玉妙道:“她在書房裡和你說了什麼?”
朱宣道:“你在外面沒有聽到嗎?”玉妙先是想了自己的心思,再聽時,只有鳳羅公主的輕泣聲了,就道:“只聽到了她哭,她爲什麼哭?”
朱宣聽她問話,爲什麼哭也來問我,道:“想家了吧。”玉妙就聽他又在瞎掰了,就看了朱宣一笑,朱宣問她:“你又爲什麼哭?無事哭一場,都是有原因的?”
玉妙趕快把話岔開了,成親以後,表哥還真的是問了自己:“聽說你夜裡哭去了,爲什麼哭?”
這個問題不想回答。
“給她發兵了嗎?”朱宣應了一聲:“嗯。”不發能走。
“爲什麼以前不發,早發不是早就走了?”玉妙窮追不捨地問。
朱宣道:“怕你白日無事情做,太閒了。”玉妙不樂意了,道:“我還不高興管這個呢,再說了她又不是衝了我來的,還不是衝了表哥才千里迢迢的跑來。”
玉妙把千里迢迢這幾個字咬了一下。
朱宣更正了:“爲了表哥的兵。”什麼衝了我來的。我就看不出來。衝了我來的,她成了癡情人,我倒成了負心漢了,小丫頭說話從來亂蓋一通。
玉妙一笑道:“聽起來是一樣的。”表哥怎麼也不承認是他招來的。
朱宣道:“聽起來一樣,其實不一樣,你弄明白了再說話。”妙姐兒說話不中聽的時候她自己還覺不出來。
玉妙不管不顧的噘了嘴:“有了孩子的人不是佩美玉,聽悅聲,我就天天聽這個。”
朱宣就看了她還要抱怨,真是孩子氣,生完了孩子也這麼樣。笑道:“你可以不聽,只管攆了她不見好了。”
玉妙這才一笑道:“那怎麼行,又不是家裡的人。總算是一個外交的使節吧。”
朱宣哈哈大笑了道:“這也算是使節。”還有這種使節,派一個女人朝中上下折騰,兵部的人看了她都有些頭痛了,這下子不用再頭痛了,就要走了。
玉妙又笑道:“再說,我也想聽聽,表哥給她寫了什麼讓她這麼掛着。”果然看到朱宣沉了臉,一提到這件事情他就是這個樣子,倒打一耙從來用得好。
玉妙也並不認真惹火了他,就笑一笑,低了頭玩自己腰帶上的玉飾。朱宣等了一會兒,居然很安靜,先說了一句:“玩什麼呢,只是低了頭控着,一會兒又說頭暈。”
玉妙擡了頭笑一笑道:“又不和我說話,還不讓人玩。”
朱宣道:“你一說話就惹人生氣,還是別說了。”玉妙笑嘻嘻道:“那咱們做什麼呢?”
朱宣站起來抱了她:“我的醋山醋海,時候不早了,該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