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兩銀子讓沈王妃一夜沒有睡安穩,對她來說,真的是種悲摧。
上午對了自己的字看了半天,橫平豎直,看了貌似還不錯,當然跟字貼不必比。
不管表哥無蹤影的去了哪裡,如果回來找我的事情,不會從字上先找起。
爲了避免朱宣倒打一耙再次上演,沈王妃認真的寫了一會兒。
下午到了約定的時候,袁潔兒來了。沈玉妙對於她,自己的房子不想讓她進,院子門旁邊的側廳裡見她去。
沈王妃是笑容可掬的來了。袁潔兒則是一見就站了起來行禮,象是屁股下面安了彈簧。
沈玉妙認真打量了她,笑容下是不安。等了表哥不在家跑來欺負我,就看我好欺負。
袁潔兒第一句話就催得急了:“東西我讓可靠的人帶了城外三十里鋪等着呢,王妃把銀子給我,我們那裡交付。”
沈王妃落落大方的,先讓送了茶來,井水裡拔過的,捧了手裡冰涼的舒服。看了袁潔兒喝了茶。
沈玉妙才笑道:“我相信你,三十里鋪交付,要全部給我?”
袁潔兒猶豫了一下,南平王不是好人。那小巷子裡死了的奸細,不知道是誰殺的呢。她道:“奴婢爲了錢擔了性命作這個,三十里鋪交一半,另外一半走一天再給。”
沈玉妙只是一笑道:“這個隨你,十萬兩銀子也隨你,加你十萬兩,再買一樣東西。”
袁潔兒眼睛立即亮了,道:“王妃要買什麼?”沈玉妙淺淺地笑一下道:“是誰讓你來的?”
袁潔兒勉強笑了道:“對王妃說過了,是一個認識的人無意中拿了這個,是想弄錢放到了我這裡。他出了京一去不回,我缺錢用,王妃賞我錢,我完壁歸還,不是兩全其美。”
沈玉妙搖了搖頭,笑道:“銀子可以給你,可是你以後再來怎麼辦?”袁潔兒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王妃的意思是?”
沈玉妙笑道:“現在是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一想去,兩天要麼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要麼我庇護你,住到我的田莊上去。我有那麼容易被你訛詐嗎?”
袁潔兒愣了,看了沈玉妙年青微笑的面龐,還是親切,甚至還有一點兒稚氣。看了自己溫和的笑:“你要的是錢,何必替他瞞了?你手裡一定有與他來往的書信之類,拿了來給我,銀子隨你要,我保你太平。”
袁潔兒低了頭猶豫了,再加十萬兩銀子,值不值得爲章大人放棄這十萬兩銀子。
手裡還真的是有章嚴之的手書。她低了頭想了。
沈玉妙笑道:“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怕的是王爺在,所以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你給我回話如何?”
她溫柔的如呢喃一樣輕語了:“好好想想,十萬兩銀子,你要嘛。。。。。。”
袁潔兒從王府裡走出來,腦子裡想的全是銀票,王妃手託了一疊銀票,在手裡輕輕的摔打着。不由得愛錢的人不心動。
先去了自己在宮外的住處了,這是西昌侯夫人的房子,也不是白住的。
兩間小房,門前一株桔子樹,樹下站了一個人,是慕容夫人的管家,很不高興了:“你哪裡去了,宮裡也找不到你。夫人找你。”
袁潔兒道:“你等一會兒。”開了門上的銅鎖,進去了重新梳妝了,西昌侯夫人把一些年青有姿色的宮女,或是從宮裡年紀大了打發出來的,或是有了不是攆出來的,都一一恩惠了。
招待客人時,就讓她們來待客,能選到宮裡去,姿色都是不錯的。
袁潔兒也是其中之一,才白住了這裡的房子。
慕容夫人在宴請幾位高官,呼律川的僕人被刺死在小巷子裡,呼律川不得不離開,慕容夫人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就象南平王府準備應付袁潔兒一樣。
都是一個想法,是不是又要有禍事了,多大還是多小?
她獨自會了袁潔兒,不高興:“找了你一天了,哪裡去了?”袁潔兒道:“幫了太醫院往南平王府裡送了藥過去,象是有頭臉的管事的病了。”
慕容夫人笑一笑道:“你快前面去,有幾位大人在。”袁潔兒先不動,伏了身子又叩了頭。道:“以前和夫人說過,有同鄉的人行走,就別了夫人回家去。今天是最後一次來服侍了,夫人照顧了這些年,回去爲您點長生香去。”
慕容夫人不動聲色的聽了,笑道:“我還有點兒捨不得你呢。你知道,上次宮裡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相似的人,我會了一會她,比你差遠了。”
袁潔兒垂手笑道:“宮裡人多,長得相似的人也有不少對。我走了,夫人好好教導了她,也是一樣,聽說了她也要放出宮來了。”
說完了話,去前面陪那些大人去。袁潔兒看了這席間的豪奢,心裡想了,拿到了二十萬兩銀子,我要好好過纔是。
席間又是魚肉,又是美酒,沒有過多久,袁潔兒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了,天熱,天天在貪涼。慕容夫人只能帶了遺憾的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袁潔兒勉強支撐着街上求了一貼治瀉肚的藥來,回來求了鄰居煮了吃了睡着去。
到了晚飯時,慕容夫人差了管事給她送了點吃的來。袁潔兒瀉了一下午,正腹中空空,等管事的走了,就吃了關了門睡去了。
第二天,朱祿來回了王妃一件不好的消息:“那個混賬女人,今天早上死了。”
沈玉妙一驚,她往外看了外面坐着的徐先生,是聽不到。才沉了臉,對朱祿道:“再去打聽了再來。”
到了下午,朱祿回來了,也是表情不好:“奴才沒有親眼看到了死人。問了鄰居,也說沒有親眼看到。是一早西昌侯府的人帶了馬車過來負了人走,只說是沒有氣了。”
朱祿有些憂心:“那個地方一直讓人看了,以前搜過沒有什麼,可是保不齊會放在那裡。”朱祿也看過了袁潔兒拿來的一些證據範本,條條屬實。
沈玉妙嗯了一聲道:“表哥還沒有回來?”朱祿也憂心這個:“朱喜又出去了,想來能找到。”
主僕兩個人一起想主意,袁潔兒不會喝了一杯瀉藥就了結了性命了吧。
看了珠圓玉潤的一個人,象是結實的很。兩個人都疑惑了,這又在打什麼主意,裝死假遁?還是真的死了。
入夜,京裡最大的茶樓裡,晉王便衣上了樓,就有人迎了上來行禮引了晉王過去。
雅間裡,坐的是眉橫春水的慕容夫人,晉王一見就帶了笑容:“夫人這麼有興,約我這裡喝茶。”
慕容夫人哼了一聲道:“不在這裡約你,哪裡約你。你們家的母老虎現在厲害了,不讓你往我府上來,一知道來了又要來鬧了。只能外面見你。”
晉王有些尷尬,去年商隊被查,沒有一點銀子,晉王妃爲了錢還能忍慕容夫人一時,心裡當她是個做事的。
去年商隊與皇子們怪病有關聯了,晉王妃在家裡好好勸了晉王好幾天:“多事之秋,早與她來往吧,又不是對你專情,你看她府門熱鬧的,比八大胡同還要熱鬧呢。”
晉王爲了避事就少來。偶爾來了一次,又被呼律川看到了,慕容夫人也覺得少來的好。兩個人只能外面見面去。
晉王坐了下來,笑道:“夫人想我了?”慕容夫人道:“應該是你想我纔對,我現在手裡呀,有讓你想得難過的東西。”
晉王貼近了她坐了道:“讓我看一看再說嘴。”
慕容夫人從身後的小匣子取了出來一些紙張,遞給了晉王。然後看了晉王先是不當一回事,然後就呼吸快促了,象是看到了寶貝。
匆匆看完了,晉王笑容滿面:“好親親,這是哪裡弄來的?”那些紙張條條俱是南平王的證據。
慕容夫人笑道:“你就說好不好吧。”晉王站起來給她躬身一揖:“當然是絕好的。”又追問哪裡來的。
慕容夫人這才豎了柳眉,恨聲道:“不想我養了幾年的人,竟然是一條有二心的狗。那個袁潔兒,住我的,吃我的,就是太醫院裡做雜役,也是我爲她說了話。
不知道她哪裡弄了來這些證據,自己放得嚴實,從來不拿出來。”
晉王看法不同:“你我費盡了心機沒有找到的東西,她找到了,這是個能幹的人,她現在哪裡,我要重用她。”
一聲冷笑從慕容夫人的櫻桃小口逸了出來:“你去閻王殿上重用她吧。”晉王聽了這種不吉利的話,苦笑道:“這是什麼話。”
慕容夫人冷笑了道:“她要離開了我回家去,我把她毒死了。”聽了晉王說可惜,慕容夫人不悅地道:“可惜什麼,她要是不死,我還找不到這些東西呢。”
慕容夫人讓人把袁潔兒的屍體弄回了府裡,唸了她效勞了這幾年,讓人好好清洗了身子,換了衣服安葬了。
袁潔兒胸前掛了一個玉葫蘆,裡面找出了一張當票。天天與這些奸人打交道的袁潔兒把南平王的證據放到了衣服裡,送到了當鋪當了。
就是把宮裡翻一個遍,也找不出來這些東西來。大凡陰謀詭計的人,都有一點小腦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