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明波交待完,妙姐兒喊瑞雪進來:“把我說的東西拿來給明波。”卻是一根梅花鑲綠寶石的金簪子,是賞給明波滿月的。
“早生麒兒纔是。”妙姐兒如是對了明波一個多子的祝福,明波則是高興的臉通紅,唯唯接過那根簪子,出門來,明波臉上有幾分得意。
朱祿成親在朱壽前幾天,明波已經打聽清楚,王妃是賞了一根鑲寶石的簪子,也是對着如音說的這句話:“早生貴子纔是。”
現在自己也得到了,明波覺得作爲朱壽家的,這才臉上有了光彩,福祿壽喜王爺一般看待,妙姐兒當然不會在面上看起來對哪一個不好。
只是朱宣格外地對朱壽有一句:“你要是再相中哪一個,我給你作主。”這句話就只有朱宣和朱壽主僕兩個人才知道,而朱壽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將信將疑的。
明波回到家裡,一路之上遇到不少人都是笑臉相迎,這總是朱壽家的。回到房裡,卻看到朱壽難得的在房裡。
有幾分詫異地明波道:“你今天不當值?”就是不當值,朱壽也是跟屁蟲一樣的跟着王爺,王爺幾時歇,朱壽才幾時歇,今天真是難得的在家裡。
朱壽只是問明波:“你又哪裡去了,今天是滿月,倒是進去給王妃叩個頭,也許賞你點兒什麼。”
“你看我手裡的這個不是,”明波給朱壽看簪子,道:“這花樣兒多好看,外面從來沒有見過。”朱壽只瞄一眼道:“這是宮裡出來的,看來王妃但是還待見你,也給我體面,對你和對朱祿家的是一樣的。”
沈王妃表面做事無可挑剔,背地裡就中看了,比如這一次舉辦的宴遊。。。。。。朱壽問明波:“你不多陪着王妃作一會兒,問一問讓你管什麼事,這麼早回來幹什麼?”
明波對着鏡子往頭上戴簪子道:“駱大人家的女眷們來拜王妃,我纔出來的。”朱壽只是一笑,駱大人家的小姐,有一次在園子裡拜王妃,遇到王爺,請安過後,指着花架上子的花對王爺道:“這花真是好看,想着王爺賞一朵,又這麼高,我摘不到。”
王爺當時就看一看,就走了,身後跟着朱壽,駱小姐身後又跟着丫頭和王府裡引路的人,登時把駱家的小姐弄一個大紅臉,當時就流淚了。
這些人燕燕蝶蝶都要嫁人了,以朱壽的觀點當然是覺得王爺專房專寵是不對的。七歲就跟着朱宣的朱壽眼中,王爺就是神,當然應該雨露紛灑,現在全都在沈王妃那裡了。
駱家的女眷一走,妙姐兒就扶着瑞雪先去看了毅將軍,下午是毅將軍自休的時間,也大半時間玩耍習武的多。
這才走出來就去小廚房準備洗手做羹湯,看着丫頭們爲自己挽衣袖,妙姐兒決定今天好好煮幾個菜以表示自己對朱宣的感謝。
明波、春蘭兩個人拼命地討好自己,這才得已順理成章把這兩個有幾分棘手的山芋打發走,這中間,朱宣也是有一些功勞。
沈王妃獎懲有道,獎勵朱宣當然是可以的,至於如何懲罰朱宣,妙姐兒個人認爲這樣的難題還是此時拋開的好。
到近天黑的才煮好菜,廚房裡已經掌上燈,妙姐兒讓人去問一聲兒:“去書房裡看一看,王爺在做什麼?”
紅花就跑去了,過了一時回來說:“王爺在會人呢,象是將軍們。”妙姐兒就明白了,去年供奉參差不齊,有的給有的不給,又有的說這樣那樣的收成不好,或是山林裡下了大雨,山滑了坡,也是給得不痛快。
朱宣按照自己的制定,決定在中秋節過後對四方山寨發動大軍。“給我拿衣服來,”妙姐兒換過衣服,讓丫頭們捧着食盒,裡面裝着自己剛裝好的飯菜,慢慢往書房裡來。
書房裡的是鐵將軍和兩位文職官員,朱宣看到門簾高打妙姐兒進來,臉龐就變得高興起來,站起來候着妙姐兒走進來,微笑道:“給表哥送了什麼好吃的來?”
打開來香氣四溢,朱宣看一看朱壽道:“傳飯來,留幾位大人在這裡用飯。”然後指着妙姐兒剛做好的一個野雞豆腐魚頭湯對丫頭們道:“這個湯好,一向我最愛用,王妃親手做的,給鐵將軍去。”
再看一看食盒中的菜,分了兩個給兩位文官,看着他們道謝朱壽引着他們出去吃了,朱宣這才和妙姐兒坐下來用飯。
一面和妙姐兒說話:“這羣夷人,現在膽子大得很了,都跟着那個沒有王法的嘎格頭人學。我已經是第二次曉諭他們,讓他們各方頭人到城裡來同我商談,居然一個也不來。”
朱宣倒不是太生氣,多年的經驗他知道不動兵馬是不成的。“表哥,”妙姐兒柔聲道:“能不打仗還是不打仗,難得今年風調雨順,能再去個人勸和一下也是很好。”
“不戰而屈之人之兵,”朱宣明白妙姐兒的意思,道:“如果能那樣也是很好,本來我是就要發兵,既然妙姐兒說了,那就再曉諭第三次。”
沈玉妙不無擔心地道:“表哥,如果這第三次他們再不聽,你是不是就要去了。每一次你上戰場我都在心裡擔心,所以聽你說要打仗,我是不懂,可是想着能去個人勸和一下不是很好。”
“我的妙姐兒還是個心軟的小丫頭,”朱宣這樣說一句,才停筷道:“如果曉諭三次,表哥也不去。三次曉諭都不聽,表哥去了只會血流成河。”
沈玉妙沒有再說話,只是用大眼睛看一看朱宣笑一笑,表哥的威嚴象是很重要。這樣的事情妙姐兒並不懂,覺得還是少說的好。
“毅將軍在哪裡呢?”剛纔說那麼沉重的一個話題,朱宣也換了一個話題,今天是打破他一向吃飯不怎麼說話的習慣。
提起來兒子,妙姐兒就高興了:“毅將軍這一次在家交上不少朋友,”今年大了,以前沒有這麼爲兒子大幅度地請過客,當然人人都願意和小王爺在一起。
“張將軍的三公子,趙將軍的長公子,都是和毅將軍差不多的年紀,”妙姐兒看着朱宣聽着也是有笑容,到這個時候,是有幾分明白爲什麼朱宣在兒子結交人上面從來不管,而且由着他們請客。
朱宣自己就是一個喜歡出去亂逛,跟一大幫人牽黃擎蒼的人。談了一下午發兵,糧草等事情,早就餓了。
一心裡的事情把這餓又忘了,大人們就算是餓了也不敢對着王爺講出來。妙姐兒送飯菜過來,朱宣聞到飯菜香,這才覺得肚子裡咕咕叫。
大口扒着飯的朱宣看起來有點兒象孩子,一面佈菜一面笑:“表哥,你慢着些兒。”趕快又幫他布湯。
看着朱宣一路是把湯灌下去,妙姐兒忍不住笑,自己碗裡的飯菜只吃了半碗,這一會兒趕快吃完,丫頭們倒上茶來漱口的時候,朱宣才道:“讓大人人進來吧。”
王爺賞飯,鐵將軍和大人們也是飛快地吃完了。房中已經設好一個山寨地勢的沙盤,看着王爺和剛纔的心思又不一樣了。
“王妃一向是心慈軟的人,一向憐惜人。她適才對我說,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朱宣坐下來,對幾位大人道:“邱大人,既如此,你再重新擬一道告示,再曉諭第三次,大軍沿江而上,先在山下駐紮下來。”
再看一看鐵將軍道:“前面打仗,後面治安也很重要,將軍的職責依然是本王掛心的事情,辦好了本王依然是有賞。”
鐵將軍小小的身子,大大的頭站起來和,筆直地挺直腰板道:“是,末將知道。”然後再開一句玩笑道:“王爺要賞還是賞今天的好湯,讓末將的女人進來跟王妃學一學。”
書房裡一片笑聲,沈王妃也是用絲帕掩口低頭笑一下,這位鐵將軍跟着表哥不到一年,也瞭解表哥的脾氣。
朱宣當然是大樂道:“今兒晚兒的湯我都省給你用了,看來還覺不夠。讓你夫人時時進府裡來,多多給王妃請安吧。”
一時大人們退下,更是月明星稀的時辰了,妙姐兒走到書案旁,突然“咦”上一聲兒,書案上放着一幅花了一半的畫,一旁還有幾個畫碟畫筆。
畫的是一幅美人圖,因爲先勾出來一張美人臉,那面龐活脫脫象極了自己,想來想去朱宣也不會在書房裡自己能看到的地方畫別人。
“表哥,”妙姐兒回身面色緋紅:“你在幫我作畫嗎?”朱宣卻正在對着牆上的地圖凝神細看,這纔想起來自己下午爲解心裡的心緒,取樂畫了一張美人臉。
朱宣這才走過來,摟着妻子的香肩帶着她一起看那美人臉,低聲問道:“象不象妙姐兒?”妙姐兒嬌聲道:“象,可不就是我。”然後用手指在畫上伏了伏道:“表哥下面打算畫什麼?”
耳邊是朱宣滾燙的聲音,低聲道:“就是這個有一點兒爲難,妙姐兒,”朱宣壞笑一聲道:“下面是畫衣服還是不畫衣服呢。”
胸膛上立即被妙姐兒捶一下,更是嬌嗔道:“表哥你。。。。。。又欺負我。”難不成真的畫一幅活春宮出來,那真是讓妙姐兒會羞得不行。
朱壽和丫頭們立在外面,不一會兒纔看着王爺王妃兩個人一起走出來,慢慢往房裡去。妙姐兒在夜風中和朱宣在說話。
“中秋節我想節儉一點兒,橫豎裡子不錯就行。前面要打仗,王府裡還靡費倒是不好。”妙姐兒是剛纔在書房裡聽到要打仗才決定這樣辦。
朱宣頷首道:“你想的周到。”妙姐兒格格笑一聲,不能不對朱宣開一句玩笑:“要是我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可怎麼辦?”
夫妻之間肯定會有分歧,朱宣的優點之一就是不管妙姐兒做的再不合他心意,能當時過去他都能過得去,停一停再慢慢對妙姐兒說,讓管家前一直擔心自己和朱宣會在一些事情上有不同看法的妙姐兒慢慢放下心。
“怎麼會?”朱宣的自負又上來了,含笑看一眼妙姐兒,表哥成親以前就在你這個小丫頭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想一想別人的傳言,小樹也擼直了,南平王脣邊又是淡淡一絲笑意。
妙姐兒白晰的手指隨意地在身邊經過的花草上撫摸着,對朱宣繼續道:“顧夫人來了信,今兒下午到的,說是派了妥當的家人送冰晶來給我們拜中秋節。”
顧夫人到底是不放心毅將軍和女兒離得太遠,還是要把女兒送到封地上來呆一段時間。朱宣瞭然道:“端慧不在,媳婦來陪婆婆了。”
這一切都源自於南平王提前接媳婦,夫妻感情又和洽,所以難怪別人要學一下。朱宣摟着妙姐兒往懷裡摟上一摟,兩個人盡皆微笑。
第三次的曉諭,似乎是起到一點兒效果。半個月以後,妙姐兒坐在偏廳上安排招待顧冰晶:“說今兒就要到了,牀鋪擺設一會兒我再去看一遍去。”
然後讓人喊毅將軍去:“讓他中午放了學,過來和我吃飯。”又新爲毅將軍挑了兩個伴讀的,兒子把父母稍稍的丟在腦後,中午和伴讀的人吃飯的時候多。
朱祿從外面進來,對王妃回話:“有一位桐花夫人,說是嘎格頭人的第三位夫人,要求見王妃。”這一次王爺的話有效果了,當然大軍已經駐紮下來有幾天。
妙姐兒則是淡淡一笑,想上一想對朱祿道:“我不見她,你告訴她,快點兒遵照王爺的話,讓頭人們速來城裡面見王爺。這件事情做好了,我當然見她,而且派人請她去。”
這一會兒人來了,先兩次卻裝作看不到。看着朱祿答應一聲出去,然後是朱壽又過來回話:“小陳大人拜王妃。”
沈王妃這才微微一笑道:“請他進來。”妙姐兒在書房裡說過再讓人去勸和一次,這話傳出來,自然就有要出頭的人要辦這件事情,而且是搶着來辦。
沒有人喜歡打仗,黃老無爲,無爲而治,只盼着過太平年頭的官員倒是不少。小陳大人就是其中的一位。
朱宣已經見過,覺得讓他們去說一次也行,兵不血刃當然更好。這才讓朱壽再說,然後再引着小陳大人進內宅裡來見王妃。
在園子裡小陳大人固然是覺得景色心曠神怡,可是一想到要單獨面見沈王妃,還是有幾分戰戰兢兢地。
“給大人看坐。”小陳大人直到坐下來,纔敢偷偷看一眼沈王妃,象是今年,王妃日益權重,王妃性子和氣,願意跑來得王妃賞識的人也不少。
沈王妃只是問小陳大人:“打算怎麼去做,讓我聽一聽?”這位小陳大人實在是年青,是上一科中的,然後派到南疆來,一直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不想有這樣的膽識。
“是,”小陳大人躬身站起來回話:“兵法上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乃爲上策。下官是一文官,雖然不懂兵法,也知道一旦開仗,生靈塗炭,一方百姓都不得安寧。”
妙姐兒款款地道:“大人說的是,只是這一次要深入山林中,護衛也不多,我一直對王爺說,是有意找一位將軍去。。。。。。”說到這裡,沈王妃雙眸看看陳大人。
“下官是毛遂自薦到王爺面前的,將軍去當然好,只是認真揣摩過王妃的意思,是想勸解教化他們。想蘇秦張儀都是文人,一樣成就大事。下官懇請王妃給下官這樣的機會。”
年青的小陳大人前科中過以後,來到南疆本是一個人人羨慕的地方。可是來了以後才發現這裡得用的人倒是不少,不能脫穎而出升職就有點兒不太容易,所以在這件事情,努力地自薦自己。
沈王妃擔心地卻不是他年青,只是擔心這一次去有什麼兇險,因爲歷史上來說,漢人與少數民族之間,一直是有或大或小的矛盾。
看着小陳大人在面前不住遊說,保證完成王妃交待下來的事情。還在猶豫之中的妙姐兒,看到瑞雪面帶笑容走進來:“顧姑娘已經下船了,這就往府裡來。”
妙姐兒滿面笑容,不管如何,未來的媳婦來看婆婆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因對小陳大人道:“我信得過你,你回去多選一些武藝高強的士兵陪着你,再來回我的話。”
小陳大人大喜告辭出去,得到消息的石姨娘和易姨娘一起過來,準備見一見毅將軍訂親的這位顧姑娘。
因爲說下船了,先就不吃飯,候着顧冰晶一起來再吃飯。瑞雪給王妃先送上來一些點心道:“倒是先墊補一下,忙了一上午。”
“給姨娘們也送些來,”妙姐兒也有些餓了,又讓豐年去書房裡:“給王爺也送一點兒去,請王爺再等等,說已經進城了。”
豐年去了再笑嘻嘻地回來傳朱宣的話:“王爺說了,請王妃也先用些點心,餓到了倒不好。”兩位姨娘低下頭來,不去看王妃臉上的笑容,想來一定是有笑容。
點心吃完,才聽到有人回話:“顧姑娘進府了。”沒有去過京裡的人都睜大眼睛,一起等着看這位小王爺訂親的小媳婦。
顧冰晶的住處也是安排在妙姐兒住的院子裡,騰出一間廂房來給顧冰晶住,與毅將軍住的地方正好相對。
就是顧家的奶媽也是笑容滿面了,來就是爲了讓兩個孩子多多親香,而且這一次見面,毅將軍象是親熱許多。
“嘩啦”一聲響,從毅將軍的房子傳出來,然後是顧冰晶高興的聲音:“這是你給我留着的。”晚飯後妙姐兒讓兩個孩子自己去玩,毅將軍就獻寶一樣把自己留的東西搬出來,一個小小的鑲銅角的箱子,一下子抽了一個底朝天。
“嗚嗚,”毅將軍拿起一個鳥哨吹兩聲,對顧冰晶道:“好聽吧,這是我自己和的陶土,祿大叔幫我燒出來的。”
顧冰晶伸手接過來道:“我也吹兩聲,”卻是吹不出來,毅將軍拍手笑道:“你笨蛋,臉都漲紅了,還吹不出來。”
“那還是你來吹吧。”顧冰晶被笑話的紅了臉,把鳥哨塞到毅將軍手裡。毅將軍是坐在地上,把東西都扣在地上,顧冰晶則是蹲在地上,一心裡興奮的翻着好玩的東西。
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的毅將軍問顧冰晶道:“你在家裡認字嗎?”看着顧冰晶羞答答地點頭,一旁的奶媽也趕快笑着回話:“小王爺,我們姐兒在家裡也請先生呢。”毅將軍大模大樣的點點頭道:“這倒也罷了,不然的話,你回了京裡去,我寫信你也看不明白。”
豐年站在房外聽着,再走回來一一地告訴王妃去:“毅將軍說要讓顧姑娘明天和他一起上學去,又說讓她多住些日子,兩個人好的很呢。”
朱宣歪在榻上,先是一笑,是笑話妙姐兒鬆一口氣。朱宣道:“繼續念兒子的信,”顧冰晶帶了世子朱睿的信,還有京裡王府帶來的東西。
中午是匆匆看過一遍,晚上朱宣回來讓妙姐兒再好好念一遍來。“三弟妹生了一個兒子,表哥的寶貝女兒說日日都想父親,不過今年過年還是在京裡過。”妙姐兒唸到這裡,把信合在胸前:“我真的想孩子了。”
“小沒良心的。”朱宣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端慧下了這樣一個結論,聽着妙姐兒把信念完,又喊豐年進來:“把我放簪子的首飾匣子拿出來,薛夫人後日在城外的桂花林裡請冰晶,先給她把首飾挑出來。”
朱宣笑着看妙姐兒又去忙着挑首飾:“你有三個媳婦呢,不要只偏一個纔是,免得將來三個都怪你。”後天的事情今天就開始着急。
等豐年捧出匣子打開來給王妃看,妙姐兒也不讓朱宣清靜:“表哥,這是打扮你兒媳婦,你也來出出主意纔是。”
“好,”朱宣只能坐起來,拿起來一根福神金壽字的簪子樣一樣道:“我只給妙姐兒挑一挑。”這話只換來妙姐兒的一記小白眼。。。。。。
城外的桂花林是沈玉妙兩年前安排種下來,當時種的就是樹苗,今年開了不少桂花,薛夫人只和妙姐兒坐在一起說話,讓孩子們都去玩,三個孩子是毅將軍、顧冰晶和薛寶絹。
看着妙姐兒讓多請的一些人,端坐在一起的薛夫人道:“這些人倒不象是官員夫人,你讓我下貼子,這又是什麼人?”
“是秀才娘子,不是官夫人。”妙姐兒含笑看着桂林裡的秀才娘子,這就是新派駐義學裡的秀才家的娘子,沈王妃爲籠絡計,趁着今天薛夫人請客一起都過來。
桂花偶然會飄下來一些,落在兩個人的衣裙上,聽着傳來的笑聲,薛夫人嘴角含笑道:“尹夫人才應該趕快要孩子,聽聽她比孩子們吵的聲音還要響。”
這喧鬧聲彷彿還有別的聲音,妙姐兒對着朱祿看一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桂林中,一個手執雪亮腰刀的一個異族女子一隻手拉着一個丫頭,卻是守在園門口的丫頭,就這麼一步一步走進來,那個丫頭已經是嚇得渾身顫抖:“你,先把刀放下來。”
“放肆!”朱祿上前去大聲喝斥道:“王妃在此,不許硬闖。”異族女子聽到朱祿說王妃在此,這才鬆開手把丫頭推開,上前大聲道:“我要見南平王妃,爲什麼一直不見我?”
她手裡執着雪亮的刀,振振有詞地質問妙姐兒。按衣服和別人對她的恭敬度,猜出來這是沈王妃。
薛夫人有幾分不安的站起來,也有些害怕她手上的刀:“你先把刀放下來,再說話。”異族女子哼一聲,回刀入鞘,還是挺身質問:“我來了五、六天了,是來把我們頭人的敬意獻給王妃,爲什麼總是不見我?”
這位桐花夫人在王府門外候了幾天,不得已只能打聽王妃出門去哪裡,來到桂林外問清楚王妃在裡面,突然變臉就闖進來,桐花大聲道:“我再求見,你更不會見我。”
妙姐兒只是微微笑,慢慢才道:“你見我是什麼事情?”桐花愣一下,難怪這個也不知道,還是大聲道:“你們發兵打我們的事情?”
一陣風吹來,桂林裡香風撲鼻,沈王妃拂去自己衣上掉落的桂花,這才慢慢道:“爲什麼發兵打你們?”
“你還能不知道!”桐花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瞪起眼睛來也不覺得嚇人,只是眼睛溜圓,有如貓眼一樣:“你們強佔俺的林子,強佔俺的地方,還要俺們上供給你們。”
這樣伶俐的一個女子,纔會讓她來見自己吧。沈王妃脣邊笑意加深,徐徐問道:“你覺得錯了是嗎?”
桐花毫不猶豫地道:“對!”見王妃身邊的人紛紛喝斥,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們,然後再看着眼前這個美麗嬌弱的王妃道:“都說你心腸好,你就看着你丈夫的人殺俺們的人嗎?”
所有的人都變色了,毅將軍得到消息,登登地跑過來,站在母親身前,小腳一跺大聲道:“把這個野人拿下來。”
林中女眷們幾聲驚呼,聽着兵刃格鬥響。桐花也是刀法精良,不然不會一個人敢闖到這裡來,但是不一會兒就被拿下押上去。
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美麗的沈王妃,桐花道:“以多欺少,這就是你們漢人的本事!”然後恨恨往地上啐一口。
手裡撫着兒子,沈王妃還是微微含笑,看着眼前這個貓眼一樣的女子,這才道:“你的祖先輩已經供奉過不少次,你的公公,吳龍頭人,一向也是不敢拖欠。你認爲這不對,是在說你祖先輩都錯了嗎?”
這些爭鬥要往前理,真的是理不清楚。桐花一下子就被問住了,只是恨恨地往地上又啐一口,帶着不服的樣子。
“王爺下過兩次昭示,你們還敢不予理會,這一次大軍駐紮在山下,你纔來見我,我爲什麼要見你?”沈王妃徐徐又反問一句。
桐花一點兒也不示弱道:“可是俺來了,你們是想殺人,還是想和俺們商談,你們以前要的供奉太多,俺們現在給不起,要重新談。”
看着沈王妃含笑的雙眼,桐花大聲道:“俺們不到你們這兒來談,俺們不相信你們。要談你們派個人到俺們那裡去談去,四方的頭人俺給你約齊。”
看着沈王妃還是帶笑悠然聽着,全沒有一點兒要說話的意思。桐花先是臉通紅一陣,然後再彎腰伏身道:“俺知道衝撞你,現在給你賠罪,美麗的王妃,請你派人到俺們那裡重新再商談纔是。”
再直起身子來毅然地道:“你們漢人的禮節是下跪,俺們是不下跪的。”看着這桀驁不馴的人,沈王妃這才說話:“這一次我原諒你的無理,我也不願意我的丈夫殺你的丈夫。我可以派人去商談,你們要好好招待。”
一直是有笑意的臉上這纔是寒冷冰霜的神色,脣邊叱道:“去吧!”桐花在這輕叱聲中,不無狼狽地跟着人走出去,一面又回身看一眼沈王妃,又面帶笑容在和人說話。
遊林結束回到王府裡,妙姐兒回過朱宣,這才吩咐朱祿:“去小陳大人家裡,讓他明日就啓程吧。”
自此在家裡,日日等消息,希望能不打仗,小陳大人還沒有回來,先接到淮王妃的一封信,看過信以後,妙姐兒就急步往書房裡來找朱宣。
“表哥,淮王妃有孕了。”朱宣聽完以後也覺得是件好消息,他面前也放着一封公文,溫和地對妙姐兒道:“過來。”
看着妙姐兒過來,朱宣抱着妙姐兒坐到膝上,這才把公文遞過來,聲音還是溫和地道:“小陳大人帶去的人全都死在山林裡了。”
“什麼!”先是一喜的妙姐兒又是一驚,放下手中淮王妃的信,趕快打開那封公文:“苗人背信負義,邀請四方頭人到此,吳龍頭人稱病沒有出面,只派了自己十五歲的小兒子出席,不想嘎格頭人商談是假,誘殺是真。
席間爭議殺了自己的兄弟,此次商談完全是爲了嘎格頭人想株殺吳龍頭人的其它兒子。。。。。。”
朱宣看着膝上的妙姐兒落下淚來,手扶着她的肩頭安慰道:“表哥也大意了。”朱宣自負於大軍壓在山下,卻沒有想到這位嘎格頭人一心裡恨死父親,只想他別的兒子都死光光。
如果不是這一次南平王去人和談,吳龍頭人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出面的。
妙姐兒拭了淚再往下看:“護着小陳大人離開的士兵一半是死於拼殺之中,一半是死於山路不熟,瘴氣溪流之中,小陳大人昏迷不醒,正在護送返回途中。。。。。。”
“這,太可氣!”妙姐兒忽地一下子從朱宣膝上站起來,又被朱宣拉回坐到膝上,抱成懷裡安慰道:“不打是不行的。”暴力一向是最有效的統一手段。
妙姐兒氣上一會兒,突然又落淚了:“我,”然後緊緊抱着朱宣:“表哥,是我害了那些士兵的性命。”
“妙姐兒,”朱宣手裡拍撫着妙姐兒,在她臉上親親道:“不要哭了,對敵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抱着妙姐兒在懷裡,看着她哭得那麼傷心,朱宣也是長長嘆一口氣,我要的是他們依順,他們當然是想要自由。
就象魚在活在水裡,而人要等着吃魚一樣。這樣的事情時常是會讓人糾結的。
沈玉妙狠狠地哭上一回,這才心裡痛快許多,心裡仍是自責不已,對朱宣道:“表哥,請你好好安撫死去士兵的家人。”說着剛止住的淚眼又開始婆娑。
朱宣趕快去哄那眼淚道:“好,表哥全聽你的。”然後拿起淮王妃的信:“還是對錶哥說說這件事情吧,淮王妃有孕了,這是件好事情,妙姐兒用了不少心思,她該道謝你纔是。”
慢慢收住眼淚的妙姐兒這才重新說起這樣高興的事情:“她匆忙對我一封信,只說是有年紀的媽媽們看過了,她是有孕,現在害喜厲害,怕留在淮王府中不好,決定去看北平王妃。”
朱宣也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媽媽們都說了,想來是有了。”江秀雅身邊的幾個媽媽也是朱宣給的。
“去北平王妃處是對的,這親事是北平王妃和你一起許的,現在也是該北平王妃出點兒力的時候到了。”淮王妃生下孩子來,一直矇在鼓裡,不知道這親事其實是南平王意思的北平王妃,只會覺得生下孩子來對北平王有利,江秀雅北去北平王處,是打算在那裡生下孩子。
樂見於此事的朱宣推波助瀾,雖然是因爲妙姐兒一心要促成,可是江秀雅真的生下男孩來,也是南平王高興的一件事情。
看着妙姐兒把傷心的事情丟開,眼前只談論這一件事情,並且拜託朱宣:“表哥,北平王處你也有人,讓他們好好照顧秀雅。”
朱宣滿口答應:“好好。”再看着妙姐兒交待完,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在房裡捏着絲帕走來走去,道:“千萬要生個男孩下來,如果不是個男孩,再想讓淮王上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自己在房裡轉了一會兒,偶然一擡眼眸,纔看到朱宣充滿笑意的眼睛。“表哥,”沈玉妙走過去,摟住朱宣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才熱烈地道:“我真爲秀雅高興。”
沈王妃不聲不響的又把淮王算計了,就象是朱宣背地裡想的,妙姐兒治家,隨便把淮王的家也收拾一把。
淮王得到淮王妃有孕的消息時,已經是十月份的事情,他手裡拿着江秀雅從北平王處讓人代寫的信,再看一看北平王妃處來的信。
勃然大怒的淮王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花梨木雕花桌子上,把房內外的丫頭們都驚了一跳。“真是豈有此理!”淮王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江秀雅居然懷孕了。
這個孩子當然是自己的!一到北平王駐地就不舒服,不舒服當然要請人來看,請人來看江王妃就有孕了,就是路上找個野漢子也來不及。
何況這一路北去,淮王也是派了兩個人跟着,淮王是怕江秀雅別處有孕,跑回來充數,只是沒有想到會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孕的事情出來。
北平王妃賀喜的信就更讓淮王生氣,現在不能坐車,所以就留下來安胎再讓她回來;信中多有自得之處的北平王妃甚至責備淮王,不經心照看,怎麼夫妻口角就致王妃生氣,跑出來散心,有孕了都不知道。。。。。。
這樣一大堆羅嗦地話想當然淮王越看越生氣,更讓淮王生氣的就是,江秀雅是怎麼有孕的。美色當前,淮王從不放過,當然每次去江秀雅房裡都是讓她先喝藥的,這樣的懷孕實在奇怪。
可是直覺上,淮王知道這個孩子是自己的。江秀雅自從嫁到府裡來,一直是人人稱讚,也是一個表面上極其賢惠的人,決不會有同別人苟且之事。
淮王開始仔細回想漏洞是在哪裡?就是江秀雅這一次突然和自己鬧生分,離府出走,淮王都沒有放在心上,反正跟去兩個人看着她。
是爲了什麼生分的呢?爲了房裡的丫頭,江秀雅一向是自己的丫頭從來和氣。那一天一反常態,是因爲淮王有幾天不太舒服,聽到房外的江秀雅在教訓丫頭:“以後不許沒天沒夜的纏着王爺,王爺生病呢,有什麼事情要來問過我。。。。。。”
第一次江秀雅用這樣強硬的語氣樹立自己的位置,在房中睡着的淮王一聽就不痛快,立即把江秀雅喊進房裡來,狠狠訓斥了:“你只管你自己就行,不要管我的事情。”
江秀雅則是梨花帶雨了:“我還不是爲了王爺的身子着想,王爺就這麼對我,自從嫁過來,我時時服侍並無過錯之處。。。。。。”
弄得淮王更煩:“自從你嫁過來,我也沒有待錯你之處。。。。。。”夫妻兩個人成親後第一次當着丫頭們生分。
到了晚上,江秀雅讓自己的丫頭過來回淮王:“王妃說北平王妃十一月份生日,以前多受她照顧,想去給北平王妃慶生日去。”
淮王只是一曬,你離家還能嚇到我,在房裡哭了一個下午,聽說不帶停的。淮王心想走開兩天也好,隨你去拜什麼王妃去,當即同意,第二天江秀雅就出門了。
然後就是兩個月後,來了這兩封信,讓淮王不能不惱怒萬分。“王爺請用茶,”房外走來了春蘭,給淮王送上茶來。
淮王接過茶盞在手上,深思一下,心裡又驚又怒,眼前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把她給忘了。擡起眼睛看着成爲婦人後,更顯豔光的春蘭,淮王收起怒色,眼睛眯起來有一絲笑容,上下打量春蘭一眼。
這個從來不在白天和自己親熱的丫頭,夜裡從來不讓亮燈的丫頭,淮王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一隻手在春蘭胸前摸一把,看着她往後退着紅臉,淮王只是嘿嘿笑:“一到白天,你就不好意思,假正經。”
一盞茶喝下去,淮王已經盤算好,此事不能眼前發作,發作了春蘭,江秀雅還會再有別的招數,而且她不會認帳,也拿不到她的證據,誰能想得到她和丫頭在黑夜裡互換一下,還真有招兒。
把茶盞交到春蘭手裡,借勢又把春蘭的手摸一下,淮王才笑道:“去吧,晚上等着我。”依然是一派高興的淮王決定等着。
可想而之江秀雅會有不停的病出來,會在北平王妃處生下這個孩子來,如果是個男孩,淮王覺得自己真的是運氣背。
如果是個女孩,那江秀雅就只能再次李代桃僵,淮王想到這裡,人一陣冷笑,到時候看我把你從牀上拖起來,好好給你一頓,哼,王妃不做當丫頭,咱們走着瞧!
作爲一個皇族的王爺,淮王也是一個有城府的人,他決定等着,看江秀雅給生個什麼下來。
和淮王一樣,也在等着江秀雅生孩子的妙姐兒也接到了北平王妃的信,信裡也是責備居多:離你比我離要近的多,怎麼你就不照應着呢,兩個人口角,秀雅就跑到我這兒來了,淮王狎寵丫頭是出了名的,馬上就要寵妾滅妻,什麼規矩都不要了。。。。。。
這一封信看得南平王妃只是笑個不停,北平王妃現在完全一副老母雞護窩的樣子,妙姐兒合上信,命瑞雪研墨來,接起筆準備好好的給北平王妃回一封信,多多的拜謝照顧淮王妃;再多多的送上一批禮物去,一半給江秀雅,一半給北平王妃。
房外有輕輕的腳步聲,顧冰晶走進來,看到妙姐兒在寫字,忙走過來接過瑞雪手中的墨錠慢慢的研墨。
妙姐兒對着顧冰晶微笑一下,寫好自己的字,這纔看到顧冰晶眼中又有三分委屈,兩個孩子又鬧彆扭了。
“是毅將軍又欺負你了?”朱宣早就取笑過妙姐兒一定是個象母親一樣的好婆婆,有點兒事情就要拉着顧冰晶的手,一派溫和地語氣:“毅將軍又欺負你了?”
顧冰晶這才嘟起嘴道:“毅將軍說下午去看寶絹不帶我去,可是寶絹也邀請我了。”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後跟着毅將軍在一起玩的時候,就會出現顧冰晶覺得委屈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出現多次,妙姐兒看一看房裡的丫頭們都在笑,顧冰晶也覺得不好意思,對妙姐兒道:“伯母,您也讓我去吧,毅將軍就不會說什麼了。”
毅將軍從外面進來,進來就皺起眉道:“你又跟母親告上狀了。”這樣皺起眉,沈玉妙突然發現毅將軍這一點兒上很是象朱宣皺眉的樣子,此時最象父親。
“你爲什麼不帶我去?”顧冰晶低聲道。妙姐兒問兒子:“你下午是去薛將軍家嗎?”毅將軍笑嘻嘻:“我約了人鬥蛐蛐兒去,帶上女人沒意思。”
小小的兒子居然能說出來:“帶上女人沒意思。”不由得妙姐兒要嗔怪兒子道:“這都是哪裡學來的話,是你的哪一個伴讀帶進來的,就是混話會說的很。”
毅將軍一時說慣了,對着母親也說出來,趕快對母親道:“以後不說了,這樣的話,我想一想,象是冰晶教給我的。”
“這纔不是我教你的。”顧冰晶纔不認帳,房裡的人和沈王妃一起都笑毅將軍:“這話只能是男人說出來的。”
把兒子和顧冰晶都打發走,瑞雪笑道:“昨兒更可笑,顧姑娘手裡拿着荷花給毅將軍看,毅將軍揹着人,把那荷花用畫筆畫成大花臉,等顧姑娘回來哭了才說是自己畫的。”可憐那潔白如玉的荷花被畫成了一個七彩的荷花。
沈玉妙聽完也是笑:“他還說他是作畫呢,”看着父親作畫,毅將軍也弄來畫筆畫碟子,先是把顧冰晶畫成一個蓬頭鬼,再把薛寶絹也畫成綠臉鬼,最後再畫一個鼻子眼睛清楚的,說那是端慧。
“不管他們了,三天好兩天不好的。”妙姐兒站起來,對瑞雪道:“我要到書房再去看一看,看看又有什麼新的消息。”
已經是開仗了,一向心腸軟的沈王妃看過小陳大人昏迷不醒在病榻上,也是弄得動了氣。扶着瑞雪走在花徑上,瑞雪手裡撐着一把水綠色繪荷花的紙傘擋着太陽。
山石根下種的絲瓜已經開花結果,在日頭底下一架油綠中,幾朵黃花有如笑臉一般,幾根碧綠三、四寸長的絲瓜在竹架上垂下來。
再過兩天真的是可以摘下來煮湯喝,沈玉妙剛從小兒的拌嘴童稚中過來,再看到這樣黃花垂綠的竹架,又是別樣一種田園氣息。
突然想起來朱宣作畫,不如畫幾幅瓜果圖拿來掛在房中,倒也別有一番風趣。妙姐兒是這樣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