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就哭了:“怎麼我就不能和她們一起玩,以前表姐沒有出嫁的時侯你也是這樣說,那個時侯我還小,當然聽你說。今天見了大表姐,請我家裡玩去,對我和沈表妹是一樣的。晚上太夫人派人接,沈表妹和我一起去見了太夫人,太夫人還說我總看不到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們現是親戚,爲什麼媽媽自己不往前面去,也不讓我往前面去。”
孫氏也哭了:“好孩子,媽也想讓你過得跟公侯小姐似的,你這麼大了,該懂事了。老侯爺太夫人固然是好人。王爺平時不在家也沒有什麼說的。別的人是什麼人你不知道。論理他們也不是多壞,嫉妒起來你能受得了。你又有多少錢,能請得起管家媽媽們吃酒,又沒有衣服首飾,現在沈姑娘在府裡,這才幾天,你就沒有聽見那些閒言閒語。”
瑤池正哭着要和母親說,外面傳來腳步聲,忙擦了眼睛,謝氏和紀氏一起走進來,笑道:“表姑娘走親戚回來了。”
孫氏忙讓坐,兩個人坐下來就問:“和鳳凰一起去的,表姑娘馬上就水漲船高了。”唬得瑤池也不敢再說話了。
謝氏和紀氏細細盤問了,鳳凰長得什麼樣,今天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聽說現在又和徐從安先生唸書去了,表姑娘明天也一起去念書,一定找個好人家。
瑤池臉都白了,哪裡架得住這些話語,又不願意把玉妙的情況對她們講,孫氏再也聽不下去了,就回了一句:“鳳凰在太夫人房裡,姨娘們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我們孩子從來不是攀高枝的人,哪裡懂得這些。”
謝氏和紀氏見問不出什麼來,就撇了嘴:“這就不一樣了。”說着走了。
瑤池哭了一夜,孫氏盤問了她們約了後天太夫人房外見,到了那一天就不讓她去。
玉妙在門口等不到,悶悶的回來。太夫人問她出去做什麼,玉妙笑:“看那一株紅梅開了沒有。”
太夫人笑:“天天出門去書房,隨便看一眼不就行了,還值得這麼冷的天專門出去看,不許再出去了。”
玉妙低下頭來想,也許是有事情來晚了,在朱宣府裡那麼久也沒有白住,明白了不少事情。朱宣又再三交待:“到了京裡要聽話。”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別人不願意和自己玩,或許是真的有事了。有心再出去看一眼,外邊下雪了,太夫人又不讓出去,只能悶在心裡。
老侯爺生的兒子朱明回到房裡對母親孟姨娘說:“聽說沈表妹跟了徐從安唸書,反正天天要講課,姨娘何不對父親說了,我和弟弟也想跟了徐先生唸書。”
孟姨娘就嘆氣:“你別隻看了太夫人待我們還好就有這樣的想法。徐從安是王爺特意指給了沈家鳳凰的。你帶了弟弟出去轉一會兒吧,別想了。”
朱明說:“姨娘不說,我自己求父親去,求大哥去。”
孟姨娘有些難過:“徐從安是你大哥的幕僚,你求老侯爺也沒有用。求你大哥,你能見得到,自從回來,他天天都不在家,在家又要去侯爺,太夫人處定省,你怎麼不去看看,在外書房裡等着見他的人有多少,你就省省吧。
葉姨娘處還有你兩位妹妹,葉姨娘也約束了不讓去碰沈家鳳凰,她要是再病了什麼的,誰擔着。”
遇到了太夫人這樣的人就知足吧,現在年紀大了更沒有了規矩,只要侍侯好老侯爺,都不要去她那裡站規矩,還要怎麼樣呢。
太夫人擔心的事情應驗了,第一張請玉妙的貼子是三皇子的外家臨昌侯的侯夫人。
太夫人就讓人把貼子送去了給朱宣看,過了一會兒人來回話:“王爺說了明天一起去。也請了王爺,正要派人來和太夫人說呢。”
太夫人這才放了心,又用了半天交待玉妙,又打點穿什麼衣服,什麼人跟了去。
請客是吃晚飯,朱宣到臨走前纔來接了玉妙走。急得太夫人一會一次讓人去看:“怎麼還不來,要晚了怎麼辦?”
看的人都回話:“王爺還有客。”
玉妙穿了金碧輝煌一件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朱宣看了,對母親道:“還是虧了母親,妙姐兒穿了這一身,就象是觀音身邊的龍女。”然後對太夫人道:“母親是觀音。”
太夫人笑着哼了一聲,道:“好好送回來。”
朱宣攜了玉妙的手,家人去了四個,跟玉妙的又是四個丫頭四個媽媽,走出了二門,玉妙看到了和自己一起去吃飯的宋表妹避在一側的滴水門內,正露了半個臉看自己,見玉妙也看自己,忙縮回去。
玉妙停下來,拉了拉朱宣的手看看他。朱宣不明白爲什麼停下來,道:“忘了什麼?”
玉妙鬆開了朱宣的手道:“表哥等我一會兒。”人走到了滴水門內,果然瑤池在門裡面站着,
看到玉妙過來,又往後退了一下。
玉妙反倒開心了道:“那天你爲什麼不來,我等了你半天。”去拉她的手,瑤池又往後退了一下,玉妙不解地道:“難道你不願意和我玩?”
瑤池沒有回答,行下禮來:“王爺。”朱宣也過來了。
朱宣不高興了,就沒有理瑤池,也不知道是誰。拉了玉妙訓道:“淘氣最在行。天晚了,人都等着呢。”把玉妙拉走了,玉妙還回頭看瑤池,瑤池已經不見了。
因爲馬上要見客,怕她哭,就沒有再訓她。送她坐上了馬車,玉妙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想着瑤池。
臨昌侯和侯夫人親自迎了出來,玉妙穩穩重重的行了禮,臨昌侯夫人一把拉了,就笑着帶進去,讓人拿東西給她吃。
問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太夫人身體好不好?”
玉妙一一回答:“姨媽身體好,時常想着侯爺和夫人,讓我代她問侯爺和夫人好。請夫人有了空閒,過府裡去坐坐。”
朱宣就微微一笑,和臨昌侯一邊走了。臨昌侯夫人聽了就高興得不得了,道:“看,就是比我們家的孩子們懂事,快請了姑娘們來,說客人來了。”
一會兒來了三個,華芝,錦芝,婉芝。年紀也都相仿,大姑娘瓊之進了宮裡,生了三皇子。
然後又有客人來了,臨昌侯夫人就把玉妙交給了三位女兒,交待:“你們差不多大,一會兒來的人多,別吵到她,請了沈姑娘去你們房裡玩吧。”
出了門,跟臨昌侯的人笑道:“南平王府未來的王妃今天也來了,夫人何不讓她客人那裡去坐坐,讓別人也知道三皇子跟南平王爺不錯。”
臨昌侯夫人笑道:“咱們不是容易才請來的,誰要見誰請去。又正好和姑娘們差不多大,讓她們玩去,經常來往。有人問也有話說。”
在外面的朱宣聽到說去了姑娘房裡,也大合心意,外面這些人爾虞我詐,妙姐兒還是少說話的好。
晚上回去,帶了進太夫人房裡,在路上想起來了,訓道:“下午那個是誰?這麼多丫頭陪着你玩,還不足夠。又相中了哪一個。也不先問問,不知道底細就玩起來了。”
玉妙這一次不害怕,不知道爲什麼,反而想和朱宣說說,就站住了,笑道:“那不是丫頭,大表姐說是宋表妹。”
朱宣愣了一下,宋表妹?兩年不在京,當然想不起來,京裡親戚也太多了。回來的那天,也只見了一面,一天又見了不少客人,心裡多少事哪裡記得住這些。
寒夜裡,玉妙的眼睛明亮亮的,拉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走:“表哥,宋表妹不能在一起玩嗎?”心裡大概也明白了,貧富相爭,瑤池心裡有心結。
朱宣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這個人,沒法回答她。見玉妙一說話就呵了一股子白霜,拉了她往太夫人那裡走:“天晚了,母親會掛念,外面冷,別站在這裡說話。”
玉妙不走,站着笑着拖了朱宣的手,在這裡幾天才見到朱宣一次,大表姐蟬雲也請了她,不會是不好的人,今天不問明天上哪裡去見表哥去。
朱宣就笑,這一次是真的在淘氣。哄着她:“外面冷,房裡說去。”
還沒有走到太夫人房門前,一大堆丫頭婆子迎出來,朱宣把玉妙交給她們,朱壽來了:“王爺,有客候了多時了。”
玉妙聽得清清楚楚的,回過身看,只看到朱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