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夫人對於沈玉妙來說,當她是個不速之客。沈玉妙也隱約聽說了韓國夫人去了宮裡沒有告贏狀,是衛夫人說的。
兩個人悄聲笑:“高陽公主是什麼脾氣。”玉妙由韓國夫人而想了表哥別的舊相識,這些貴夫人們同表哥相處,並不僅僅是爲了他長的好,當然長得好也是原因之一。
韓國夫人一面隨了帶路的人往裡走,一面是自己的心情。她覺得還是來看看的好。
朱宣看了韓國夫人的信,當然很不高興,要告狀的也是妙姐兒,不過這個傻孩子是不會作這種事的。
後來接一封信,信裡難怪有怨氣,這孩子又吃醋了。朱宣格外的心疼玉妙,我在的時候有這種事情還要掉眼淚,我不在了,妙姐兒遇到了這種事情,對誰哭去,也沒有人哄。
想想生氣,朱宣當然是不會客氣的人。韓國夫人也有事情要倚仗他才行,信去了近一個月,回信是沒有收到,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了。
先是王府的管事的,見到自己沒有那麼客氣了,然後自己在外面放的外債,這錢不容易收了,而且有人在阻撓,是南平王府的人。
南平王府從不在外面放印子錢,只是中間擋一下,韓國夫人這錢收得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韓國夫不等事情再擴大就自己來了,宮裡聽話,人還要來,這位更是嬌縱的人,心裡彆扭着。
沈玉妙是怎麼也不會想不通別人的錢都是怎麼不夠用的,總比窮人強吧,一個一個頭上身上都晃眼睛。
晉王妃來說了一次,她納悶了幾天,也沒有想明白。
這個事情也不用問人了吧。一個不知道怎麼和朱祿說的明白,一個是這種事情問人,象是自己很傻。
眼前就來了韓國夫人,太夫人剛走,朱祿剛剛正好在玉妙房裡回事情。就低聲道:“韓國夫人一向在外面放債,她來。。。。。。”
玉妙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又是一個錢不夠用的,放高利貸的人沒法喜歡她
玉妙搖了搖頭,對自己輕聲道:“來了是心意,見見也好。”見這種人對自己實在是一種考驗。
韓國夫人進來坐下來,就看了王妃一眼。上次見她是荷花節,還是薄薄的羅衫。今天穿了一件夾的象牙色繡紫色花的夾袍子,因在家裡的原因並沒有怎麼塗脂粉。
更顯得臉色晶瑩如玉,窗外是綿綿陰雨,象是光彩都在王妃臉上。
玉妙也看了韓國夫人,體態風流婉轉,心中有了一絲醋意,表哥與她在一起時,一定也是溫情款款。
兩個人述了寒溫,韓國夫人才結結巴巴的把來意表達了。沈玉妙立即心裡舒服了,下着雨跑來對我說這個,她微笑了。
而且覺得心裡暖融融,表哥知道了這件事情不會沒有反應的。
你越的不是我的大轎,越的是表哥的體面。
玉妙就直言不諱了,房裡沒有人,就淡淡道:“夫人也要想一想,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人人都象夫人一樣,沒有規矩,那麼還成體統嗎?”
韓國夫人三十歲的人,被這位少年的王妃訓了,先是不敢置信,一直聽說了人性子好,也才這樣大膽,如果是有波辣的名聲出去了,別人的就是惹你,也要先掂量了。
韓國夫人只能含羞了,站起來給玉妙行禮:“王妃大人大量,請多多原諒。”
玉妙正色把韓國夫人訓了一通,把心裡的那一絲醋意也打發了,心裡笑得不行。回頭好好給表哥寫一封信去,好好的誇誇他。
看了這位豔婦在自己面前紅着臉陪不是,玉妙覺得可樂。訓完了人,不能讓人帶了氣走,玉妙一一與她聊天,打聽這些貴婦人們爲什麼還覺得缺錢用?
韓國夫人聽了不少的話,就走當然心情不好,看王妃還要閒話,就陪了她說話。
玉妙一一問明白了,才明白過來。原來家常過日子也這麼花錢的。賞人要花錢,門下有清客要花錢,這些依附的人沒有房子了,成親了,回家了,都要有盤纏,有錢打賞才行。
玉妙想了,表哥外面那麼多幕僚,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行。
平時京裡來往人家婚喪吊慶,這都是花錢的事情。玉妙用手撫了額頭,這樣弄下來,如果又要有體面,又要外面好看,真的是錢不夠用的。
沈玉妙才沒有這種煩憂,她每個月的月銀一分不動,賞人是公中的。管了她使用的丫頭們有要用錢的地方都是去找管事的,也是公中。
衣服首飾也不用自己花費,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她當然納悶山陽郡主,晉王妃爲什麼會沒有錢用。
眼前這一位韓國夫人,長公主的嫡親孫女,也覺得沒有錢用。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不覺得缺錢用。
朱宣從接了來,沒事就逗她玩。兩個人相差了有十幾歲,真是看了象小孩子一樣。徐從安一個月至少要誇自己的學生五,六次,每一次朱宣就直接賞銀票。
一次一百兩,對於富可敵國的朱宣來說,實在是不當一回事。走路掉了幾百兩銀子,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的錢主要花在龐大的細作網上了。自己的花用都不是太靡費。他平時最用錢的就是好劍好馬與門客。
本來也沒有想到玉妙會缺錢用,他既然打算接了來,那當然想的周到。妙姐兒月銀僅次於母親,是母親的一半。打賞人的銀子都是公中的。
是薛夫人的事情提醒了朱宣,妙姐兒這孩子也是個不愛張口的人,要是有了難處不說,自己也不知道。
他就直接賞她銀票。圖了玉妙說一聲:“謝謝表哥。”真是動聽的很。
有時候散碎銀票用完了,以前是不關心的,要用的時候再去要。玉妙來了以後,朱宣手裡就時時備了,沒有了就讓小廝們去取了來。就爲了哄玉妙。
沈玉妙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一下子發現有那麼多錢時,不由得她不嚇一跳。所以梅表姐成親時,玉妙會毫不猶豫地說一句:“嫁妝我來備。”
弄得梅表姐很感激,可是也沒有花了沈玉妙多少錢。她還是一個有錢的小富婆。
這樣想了,對了韓國夫人也就沒有了脾氣。沈玉妙三言兩語就旁敲側擊了韓國夫人外面放債的大概數目。
十萬兩銀子放印子錢,沈玉妙心想,表哥要是真的寵你,你不會沒有錢用,還去放印子錢。朱宣對了外面的人並不怎麼花錢,相處的都是貴夫人,貴女,都是手裡有的。只圖了南平世子交往。
再者說朱宣本人真的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他對於幕僚們,將軍們,用得上的人都大方,對於外面的舊相識一點兒也不大方。
他又不動丫頭,身邊的人個個都是有的。所以他不必花費,也養成了習慣。別人圖了他的權勢,他的能耐,求了他還要送錢給他,這也是別人把他慣壞了,他標準就是一個利慾薰心到極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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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時看了玉妙心疼她,什麼人都同情,什麼人都關心,真是一個傻孩子。早就看的明白,這個傻孩子離了我就不行。
母親倖虧爲我訂了親,不然這麼一個傻孩子許給了別人,吃虧是難免的。這是母親的恩親,如果不訂了親,許了別人,還要時時照應去。
朱宣有時一笑,這門親事訂的真的是不壞。他心思複雜,玉妙心思純淨,外面結交的人大多都是功名利慾的人,回來看了玉妙覺得精神一爽,聽了玉妙絮語,好象一條清流,朱宣很會享受的的一個人。
韓國夫人告辭以後,沈玉妙神清氣爽,開心的不行。這麼傲氣的一個人也在我面前低了頭,沈玉妙想完了,接着又想了起來,這都是表哥的功勞,至少算是嫁了表哥纔會這樣,不過不嫁了他也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嫁了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煩惱,玉妙一時還想不起來。提了筆,給朱宣寫信,把韓國夫人來說了,然後就是調侃他,夫人美貌,想來年青時更好。
沈玉妙把這一切都歸功於朱宣是個守規矩的人。全忘了,他要是不想守規矩,全不在乎名聲。
位高權重,自己就是規矩,還要守別人的規矩去。
夜晚對了月亮,訴說自己的思念。表哥不在身邊,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濃濃的關懷。玉妙一天比一天想他。
腹中漸有胎動了,有時候把手放上去,就會被撞一下,玉妙就微笑了,再去告訴太夫人,太夫人也高興了,孫子會動了。也把手放上去,放了半天才遇到一下,就那也高興的不行。
南平王府平靜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別人卻不是。
先是昭陽郡主,與宣德將軍大鬧了,宣德將軍失手打了昭陽郡主,當兵的手重,昭陽郡主本來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臉上多了個巴掌印子,哭訴到了宮裡。
皇上看了真是心煩,這些皇親們,就沒有一個人是省事的。
自己的掌珠高陽公主,又時時住在西山,與駙馬如同路人。皇上更是心煩,高陽是十幾位公主中最疼愛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