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朝花(二)

正好是剛吃完午飯的時候,朱宣帶了妙姐兒順理成章的歇午覺了。兩個人也沒有睡安穩,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房外如音進來了輕聲請了王妃起來:“公主在外面要見王妃。”

沈玉妙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聽了如音輕聲道:“公主象是哭過了,請王妃趕快出去吧。”沈玉妙第一件事就是先推醒了朱宣:“表哥,公主來了,你一邊兒睡去。”

朱宣煩得不行,如音一來他就醒了,只能坐了起來,一臉不悅的往裡面走了。沈玉妙這才走出來見高陽公主,一見之下嚇了一大跳,高陽公主秀眸微紅腫了,臉上也極爲疲累的神色。一看到沈玉妙,就淚眼汪汪了:“妙姐兒。。。。。。”

高陽公主回去以後,和駙馬齊伯飛兩個人開始置氣。

高陽公主不悅地揉了自己的手腕上剛纔被齊伯飛拉扯的地方,很是不悅的看了齊伯飛。齊伯飛則是更爲黑了臉看了高陽公主。

兩個人就這麼冷若冰霜的你看我,我看你,看了有一會兒,高陽公主也覺得有些睏意了,用居高臨下的語調吩咐了:“我要睡了,你出去榻上坐了吧。”

齊伯飛看了高陽又開始擺她公主的譜了,冷笑了兩聲:“哼哼”高陽公主一下子就瞪向了齊伯飛:“你哼哼什麼?”

以前一兇他就會退讓的齊伯飛今天一點兒也不想着再讓了她了,他怒眸看了高陽公主,臉上也是不能再容忍的表情:“我是駙馬,公主,這是你我的睡房。”

聲音象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一樣。

高陽公主大怒了,站了起來,一隻腳在地上重重跺了一下:“你敢你敢說這麼沒有規矩的話。”她象牙一樣圓潤有光澤的肌膚都變得有些微紅了,對了齊伯飛還是一連聲的冷笑,更是怒聲了:“出去,你從這個房間裡出去,從今天開始,去別的房間裡睡。”

齊伯飛看了發怒的高陽公主,紅脣因憤怒的原因更是嫣紅了,眼睛瞪得黑又發亮,怒氣四溢了。

他心中的怒氣也一下子消融了。聽了高陽公主讓自己出去睡的可笑的話,更覺得公主才真正是沒有規矩。

夫妻兩個人不在一張牀上睡,已經是足夠可笑,又要把自己趕到別的房間裡去。

“你想把這個人丟到南平王府來,我不想陪了你再丟這個人。”齊伯飛冷笑了對了高陽公主說了一句。

高陽公主不假思索的就說了一句:“丟什麼人,南平王妃什麼都知道”妙姐兒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嗎。

對面坐了的齊伯飛輕輕抖了抖衣服,好整與暇的問了一句道:“南平王妃知道什麼?知道駙馬與公主其實是睡在兩個地方,知道你還是個姑娘身子。。。。。。”

“住口”高陽公主真正大怒了,她快走了兩步到了駙馬面前,伸出手來就是一巴掌衝了齊伯飛的臉上扇過來。

齊伯飛冷眼看了她小手掌到了自己眼前,伸手接住了,把她身子一轉,抱到了自己懷裡,咬了牙恨聲道:“還敢打人。”

高陽公主在齊伯飛的懷裡又踢又打了:“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壞人,地痞。。。。。。”

這個地痞緊緊抱了亂踢打的高陽公主,鼻子底下是她身上的馨香,腦海裡想了自成親以來,屢次求歡,屢次被拒,父母憂心,皇上貴妃憂心,人人都以爲是自己沒有本事。想想因爲太喜歡了她,一向依從了她,我就是這樣一個地痞。

齊伯飛覺得身上躁熱了,高陽公主在懷裡的掙扎讓他突然yu火焚身了,聽了高陽還在痛罵了地痞,齊伯飛咬咬牙,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地痞。

高陽公主覺得耳邊熱哄哄的,齊伯飛耐人尋思的說道:“那臣就要如公主所願,由堂堂駙馬變成一個地痞了。”一隻手捂緊了高陽公主的嘴,抱了她放到了牀上,開始拉扯了她的衣服。

高陽公主拼了命的掙扎,又是踢又是打,齊伯飛舉動雖然粗魯,說話卻格外溫柔了:“聽話。。。。。。別亂動。。。。。。”

沒有一會兒,高陽公主赤luo如初生的嬰兒了,掙扎怒罵也變成了嚶嚶的哭泣:“你放開我,你走開,別碰我。”

卻全然不起一點作用。齊伯飛一隻手固定了她的雙手,人壓在她的胴體上,別一隻手從懷裡取出了乾淨的絲帕送到了高陽公主的脣邊,無限溫柔地道:“咬住了。公主想驚動外面所有的人嗎?”

被壓在他身下動彈不得的高陽公主流着淚就要啐他,嘴立即就被齊伯飛堵住了。

外面正午的豔陽高照,剛回來的陶秀珠正在太陽下面來回踱步,想了自己答應了晚上擺一桌花酒,這花酒怎麼才能擺得成,全然沒有想到房間裡,是一場赤luo裸的婚內**。

房外的人見駙馬公主怒氣衝衝的一起回來了,就緊閉了房門,先還有爭吵聲,再就沒有一點兒聲音了。

過了半個時辰,聽了駙馬在房裡吩咐了:“送熱水來。”跟的人趕快送了進去,見駙馬散了衣帶,象是剛睡起來一樣,只是說了一句:“放這裡,我自己來吧。”

跟的人一出去了,房門又關上了。齊伯飛伸手到熱水裡,擰了熱手巾把子,這才走到裡間來,高陽公主還在牀上嗚嗚哭泣了,吃了這樣的大虧,又不敢哭的聲音太大怕人知道,高陽公主纔是真正的委屈了。

齊伯飛一張笑臉在牀前坐了下來,柔聲道:“來,擦一擦吧。”高陽公主奪過了手巾把子,劈面打在了齊伯飛臉上,繼續掩面哭泣。

齊伯飛笑一笑,從自己臉上把手巾把子拿了下來,拉過了高陽公主的小手,爲她擦乾淨了臉,扶了她重新睡下來。

自己也笑着說了一句:“我也想睡了。”做完這種事情,男人總都是累的。

高陽公主立即用僅有的力氣翻身坐了起來,怒目向了齊伯飛:“你敢睡我旁邊,我,我殺了你。”

嚐到了甜頭的齊伯飛哪裡捨得不睡這裡,他心裡轉了一轉,反正是個地痞了,就無賴到底了。從外面取過了自己的腰刀,再進來遞給了高陽公主,看了她真摯的道:“我是真心喜歡公主,公主總是不讓我親近。我齊家不能斷了根,沒有後代。

今天反正也是這樣了,只希望公主肚子裡有了孩子,好好撫養了,也是你我夫妻一場。公主要殺我,這就請動手吧。”把腰刀往高陽公主面前一送。

氣急敗壞,又渾身痠痛的高陽公主把送到面前的腰刀往一旁死命的一推,看了齊伯飛身子一歪,面龐正好在面前,舉起了手“啪”一聲重重打了他一個巴掌,恨聲道:“你敢睡上來,我就睡到地上去。”

齊伯飛這一下子是真的不敢睡到牀上去了,捱了一個巴掌還陪了笑臉:“我睡地上去。”高陽公主一時氣急,也沒有想起來他應該是睡到外面榻上去的。

一個人睡在了牀上,悲悲切切又說不出理來,偶然斜了眼往地下看,這個無賴地痞,竟然在這裡同自己強行圓了房。想想他剛纔說的,如果有了孩子,高陽公主氣急,如果殺了他,真的有了孩子,就沒有了父親。

駙馬齊伯飛一個人展開了一牀綾被睡到了地上,只是想養養精神卻是睡不着。心裡是有幾分得意的,成親了幾年,今天貓兒才吃到腥。臉上捱了一個巴掌,並不以爲意,想想高陽公主一定是不忍心殺自己的丈夫,心裡的得意又加了三分。

牀上高陽公主已經不哭了,過了一會兒微啞了嗓子說了一句:“倒茶來。”齊伯飛趕快一骨碌爬了起來,外面榻上有泡好的茶,拿了一個茶碗倒一杯茶送到了牀前,笑道:“茶來了。”

然後伏了身子一隻手臂抱了高陽公主的背,一隻手把茶送到了她的脣邊。看了她這一次沒有躲開了自己,心裡大喜。手臂抱了高陽公主的玉背,肌膚相接了,齊伯飛突然覺得自己也要去喝一碗涼茶了。

他放了茶碗,重新在地上睡了下來。這一會兒更是睡不着了,心裡只是亂想了,又探頭不時看了高陽公主,以後是不是就此變成正常的夫妻了。

過了一會兒,以爲高陽公主睡着了,卻聽了她翻了一個身,輕輕的吁了一口氣,象是有不少的憂愁。

齊伯飛這一會兒纔有些慚愧了,一向是知禮的世家公子,剛纔一時發了狂,想了高陽平時多有嬌縱,被自己這樣對待了。。。。。。公主心裡一定是不好受的。

一時動了情意,齊伯飛輕聲喚了她:“高陽。”沒有再喊她公主。

高陽公主輕輕嗯了一聲,心裡翻來覆去,不知道爲了這件事情該怎麼樣處置齊伯飛。處置了,讓人知道了原因成了一大笑話;不處置他,以後次次這樣對了自己。。。。。。這個地痞

聽了齊伯飛輕聲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碧兒掉了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錯。”碧兒就是高陽公主爲齊伯飛安排通房的那個宮女。

爲了碧兒掉了孩子,駙馬一時對了高陽公主有所懷疑了,才致使高陽公主一直住到了西山,直到這一次來看南平王的病,來看南平王妃,齊伯飛強跟了來,夫妻纔算是又朝夕相對了。

高陽公主不由得轉過了身子,支了肘,看了地上睡的齊伯飛:“你怎麼知道?”齊伯飛也支了肘,側了身子與高陽公主相對看了,笑道:“你說不是你,我當然相信你。你避去了西山,我審問了她,她說是她自己吃了藥打掉的。”

碧兒覺得保住自己性命最要緊,怕留了孩子得罪了高陽公主,就自己尋了一貼藥吃了。

高陽公主有些心驚了,立即在牀上坐直了身子,道:“這樣大膽的人,你發落她去。”齊伯飛看了她焦急,笑了道:“我當然要發落了她,害了我的孩子,我能客氣容她。不過她是你的人,不問過了你,不能發落她。你西山住着一直不回來,我一直關了她在柴房裡。”

牀上一個枕頭迎面砸了過來,齊伯飛接了枕頭,看了高陽公主坐在那裡又痛罵了:“這事情爲什麼你不早對我說,我白受了這兩年的猜疑,就是父皇與母妃也是見我一次說我一次。既然與我無關,你爲什麼不當時就爲我正名了。你。。。。。。這個壞人。”

齊伯飛手捧了枕頭,也在地下坐了起來,笑道:“誰叫你不理我,一住西山就是兩年,過年過節父母親讓我去接你,都接不回來。你讓我心裡難受,我也讓你心裡難受。高陽,”齊伯飛輕聲道:“我心裡恨了你。”

高陽公主從牀上立刻跳了下來,把齊伯飛嚇了一大跳:“哪裡去?”看了她隨便抓了一件衣服穿了,人已經衝到了外間,大聲吩咐了:“來人。”

進來的是高陽公主的兩個宮女,一看了公主衣衫不整的站在當地,忙低了頭:“公主有什麼吩咐?”

房間裡齊伯飛趕快也快手快腳的爬了起來,把地上的綾被捲了抱到了牀上去,開始慌手慌腳的穿衣服。

高陽公主眼角瞄到了他穿好了,才氣洶洶地道:“爲我更衣,我要去見南平王妃,和她說說話去。”

然後噘了嘴就在錦榻上坐了下來,也不去鏡臺前。兩個宮女趕快捧了鏡盒過來,找了衣服來,爲高陽公主妝扮好了,送了她去見南平王妃去。

齊伯飛在房間裡開始擔心丟臉面了,高陽不知道會對南平王妃說什麼,看看牀上證據還在,夫妻成親幾年,在這裡才圓了房,一會兒人來收拾了,真是丟大了人。

估計南平王會笑不可仰了。男人最丟人的事情丟到了外人面前,這纔是齊伯飛真正擔心的。

又擔心高陽公主一氣之下去見了南平王妃,讓南平王妃爲她別安排了房間,不回這裡來睡了。。。。。。齊伯飛一個人在房間,是樣樣都擔心到。

好在趕天晚的時候,聽了一聲:“公主回來了。”齊伯飛趕快迎了出來,笑道:“我等了你吃飯呢,總算是回來了。”

高陽公主去見了妙姐兒,在她房裡好好睡了一覺,哭訴了,又央求了她找老實可靠的人把房裡收拾了。

沈玉妙聽完了就笑了,鄭貴妃娘娘日夜操心,總算可以少操一點心了。她抓住了機會把高陽公主好好勸了一番,以前勸過不少次,估計只有這一次最管用。

最後最打動高陽公主的就是和齊伯飛一樣的那句話了,沈玉妙悄聲道:“萬一你有了孩子,總不能再和駙馬鬧生分了吧。”

高陽公主長嘆一聲,內心裡無可奈何的,算是對這件事情認了命,聽了妙姐兒再勸了:“回去吧,房子是有的是,可是突然與駙馬分了房,讓別人怎麼說。”

好勸着把高陽公主勸回來了。看了高陽公主出去了,沈玉妙一個人坐在錦榻上很是微笑了一會兒,才喊了祝媽媽來,悄聲交待了她:“一會兒趁天黑了,去收拾了高陽公主的房子。”

祝媽媽也笑了悄聲答應了出去不提。

朱宣這才從裡面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看妙姐兒喜上眉梢的表情,問她:“又商議了怎麼去淘氣是不是,這麼高興。”

沈玉妙又想了起來今天的事情,看了朱宣並不生氣了,開始纏了他重新要小子的衣服。

拉了朱宣的袍袖:“表哥賠我的衣服,賠我玉帶,,賠我束頭髮的金冠。”

朱宣撫了她肩膀道:“表哥先替你保管兩天,你不淘氣了,再給你。”他還是有點餘怒的看了拉了自己袍袖不放的妙姐兒一眼,現在很會看人臉色,一看了我不生氣了,就得寸進尺。

沈玉妙充分的得寸進尺着,嘟了嘴跟了他後面:“再給我舊的,我也不要了,我要新的,重新給我做了來。”一想了被表哥一腳踩扁的那個束髮金冠,沈玉妙就不高興。

然後擡了一隻手揉了自己脖子後面,對朱宣道:“我這裡還在疼。”想想自己被掐了脖子帶出來,兩邊是看笑話的人。嘴又嘟得更高了,仰了臉給朱宣看自己嘟得更高的紅脣。

朱宣把她拉到了懷裡,爲她輕輕揉着,才道:“下次就不止這裡疼了。”說着自己又想笑起來,招待公主是在繡春坊,這要是傳到了京裡去,又是一大笑話。

這個丫頭嫌我的笑話不夠多,想想自從接了她來,就有了不少笑話了。眼前的妙姐兒又擡了頭,嘻皮笑臉了:“表哥,你不是也去了,那你應該哪裡疼?”

朱宣哼了一聲,把妙姐兒的頭又按到了自己懷裡,爲她繼續揉了頸後,沒有理會她。如音、青芝在外面看了看,象是又沒有事情的樣子了。

才進來回話了:“晚飯好了,現在送進來不送?”朱宣嗯了一聲,帶了妙姐兒錦榻上坐了等晚飯,看了如音在布碗筷,忽然想了起來問了她:“讓你燒的衣服都燒了沒有?”

坐在對面的沈玉妙立刻重新噘了嘴,如音趕快跪了下來回話了:“王妃近日來一直教導了,衣服器用要節儉了,不是平常戴的首飾也不肯多帶了。所以奴婢想了,那是王爺爲王妃一心裡做的衣服,燒了只怕是可惜的,就是王妃不穿了,舍給了窮人也是好的,就先放着了,請王爺示下,是燒還是不燒?”

朱宣看了仰了臉對了屋頂,嘴上可以掛一個油瓶的妙姐兒,這孩子,自從上殿去理事,時常交待了讓她出去走走去,看了外面平民的生活,這一時是知道儉省多了。

雖然儉省也不在這裡,可是朱宣聽了如音的話,滿意的答應了一聲道:“你先收好了,不要再拿出來了。”

如音答應了,青芝送了晚飯進來,兩個人布好了晚飯退出去。朱宣才衝了妙姐兒說了一句:“仰着臉看屋頂,還想要衣服?”

沈玉妙這才把往上嘟了嘴看屋頂的臉往下對了桌子的飯菜,悶悶不樂的想了我的衣服,不由得又嘟囔了一句:“收了我的衣服,再給我也不要了,我就要新的。”

朱宣笑一笑道:“好孩子,你就是這麼儉省的。”沈玉妙就只低了頭吃自己的飯。

吃完了飯,坐了一會兒吃了茶,朱宣纔看了妙姐兒道:“換了衣服,跟表哥書房裡去。”沈玉妙嗯了一聲,喊了如音進來,讓她拿衣服,見如音拿出來一件翠華煙裙來,又是一件新衣服,由層層輕紗堆成,薄如煙霧,夏天着了很是涼快。

看了朱宣一眼,心裡又有幾分高興了。朱宣看了妙姐兒裝扮好了,帶了她往書房裡漫步而來。

書房裡幾個幕僚和蔣家兩位舅舅都在這裡,看了王爺王妃進來了,都行了禮坐了下來。朱宣讓妙姐兒裡間去住了,書房裡都下了紗窗,卸了窗戶,前後有點微風,就樹影搖動了,並不炎熱。

朱宣坐下來,先問了一句:“你們都用了飯了?”幕僚們忙笑回了:“在這裡用過了。”

這一會兒商議的是河工的事情,反正堤壩也挖開了,不如藉此機會,好好的修整了。他看了蔣家兩位舅舅,雨是不下了,可是他們還是一臉的勞累。

幫了泄洪,幫了安排衝了房子的農人吃與住,那麼多人肯定會有一些要鬧事,要吵嚷的,另外還要時時丈量了水位,擔心再有大雨怎麼辦。好在一直就沒有再下雨。

朱宣看了蔣家兩位舅舅,說了一句:“恕我先斬後奏了,我已經去了調令京裡,兩位舅舅原本是吏部裡掛了一個差役的名頭,我直接就調了來。”

蔣家兩位舅舅大喜,以前在京裡時就求了朱宣,想了南疆富裕,想跟了朱宣手下做事情。不然功名上不如意,總要想一想別的辦法,現成又是一門親戚。

及至這一陣子時時操勞了,一是父親蔣大夫時時來了手書,要兩個人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情,以免讓南疆的官員們再拿了外孫女兒的錯,外孫女兒的臉面現在是件天大的事情。

二來朱宣就是不去調令,也是命了一切月銀隨了幕僚來走,比在京裡差役的收入要多的多。兩個人來了兩個月,已經往家裡寄了一回五十兩銀子。現在聽了成了名正言順的了,都趕快站了起來道謝。

朱宣也難得的站了起來:“母舅們請安坐,還要商談了別的事情。”房間裡聽了的沈玉妙微微一笑,這樣也很好,馬上要重修河工,河工一項最是能黑銀子的,有舅舅看着,應該放心不少。

聽了外面商議了就是河工所費的銀子,大約需用了多少,幕僚們也一一籌劃了,回王爺話:“修堤壩上所用木料,泥土,大概所費這麼多錢,除了派勞役以外,還要買若干的東西。請王爺示下了。。。。。。”

朱宣擡了手,把他下面的話打斷了,喊了一聲:“妙姐兒。”沈玉妙在裡面答應了一聲。聽了表哥又是淡淡一句:“你看呢?”

腦子裡一會兒開了小差,想了自己的衣服的沈玉妙什麼也不懂,忙說了一句:“該買的東西就趕快去買好了。”朱宣嗯了一聲,才重又示意了剛纔說話的幕僚繼續往下說。

沈玉妙知道表哥這一聲不是白喊了自己的,支了耳朵認真聽。果然聽了那個幕僚繼續往下說:“請王爺示下,沖垮了的那些民房,其中不乏能用的木料,石頭磚瓦,可就近取材了,一一拾取了,可以節約了一筆費用。”

沈玉妙在裡間也紅了臉,這一下子是認真聽了。聽了幕僚們繼續說下去,還有哪些是現成可用的,不用再費銀子去買的。

最後是兩位舅舅說話了:“就是缺人手。夏雨如果不再下當然是好,可是天有不側風雲,就怕又下了雨,修起來更耽擱進度。再說就是不下雨,如果人手不夠,不能夠及時在秋天以前修好,秋天秋水一泛,或是秋雨綿綿,更是難修了。拖到了冬天,天寒地凍更是不好。這人手的事情還要請王爺示下了。。。。。。”

朱宣擡了手又阻止了,又喊了一聲:“妙姐兒。”沈玉妙這一次上了心,認真思索了,纔回答了:“衝了民房,衝了農田的人,可以僱了他們來修堤壩,他們也有吃用,不用另外再花錢安頓他們,也免得他們沒有了進項,出去了做活,流失了人手。”

朱宣又嗯了一聲,幕僚們都紛紛笑了一下,沈王妃說的固然是不錯,可是還是有點浪費了。蔣家兩位舅舅也笑了,看了王爺示意讓繼續說。

忙笑道:“請王爺示下,大獄裡關了不少囚犯,押了他們出來做苦功。吃飯上可以肥肉大饅頭,他們吃得好了,也得以出來見見太陽,也省了不少錢。如果人手再不夠的話,再僱用了那些衝了民房的人,這樣人手就肯定夠用了。”

沈玉妙在房裡又一次紅了臉。再聽下去就更認真了。一直商議了兩個時辰,已經近深夜了,朱宣才最後說了一句:“就這麼先辦了吧,有什麼不妥的再改去。”然後道:“你們都散了吧,也都累了。”

幕僚們與蔣家兩位舅舅忙答應了退了出去了,出了二門,幾位幕僚紛紛象兩位舅老爺恭賀了:“沈王妃治事,有章有程,條理分明,可見兩位舅老爺門風高潔。”

蔣家兩位舅舅更是笑得謙恭了:“大人們太客氣了,全仗了王爺疼愛於她,列位大人相幫了。見笑,見笑。”

看看時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幾位幕僚們今天書房裡看得是清楚了王爺的心思,都爭着和蔣家兩位舅舅套近乎,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沽酒長街更當時,我輩做東,請兩位舅老爺吃一杯去。”

蔣家兩位舅舅呵呵笑了,雖然是連日裡勞累了,可是與這些人套近乎也是必要的,忙笑道:“客氣了,該我兄弟二人相請纔是。”

大家相約了笑哈哈一起上街上去吃酒去了。

書房裡朱宣才喚了妙姐兒出來了,看了她不再象剛纔來的時候還爲了衣服嘟了嘴,而是羞澀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垂了頭走過來拉住了自己的手,朱宣攜了她在夜風中往房裡走去,一面隨意地問了一句:“公主下午來有什麼事情?”

沈玉妙爲高陽公主瞞了:“與駙馬置氣了。”書房裡剛纔覺得有些丟人,忙吹捧自己,再討好一下朱宣:“看我,就沒有和表哥置氣。”

朱宣淡淡一曬道:“想要衣服難上加難。”果然妙姐兒沒有話了。兩個人慢慢沿了樹影下走着,朱宣偶爾借了月光看了一下她,正顰了眉想事情。朱宣無聲一笑,看你什麼時候能說動了表哥再把那些衣服給你。

書房裡當值的朱喜朱壽看了王爺離去了,就交待了值夜的小廝:“好生看着,我們出去一時就回來了,如果有事情,去街角的小酒店裡找我們。”

小廝們還在討好他們:“哥哥們要吃酒,何不在府裡吃了,不是又省錢又吃得痛快了。”朱壽笑道:“爲別人省錢做什麼。”和朱喜拉了手一徑去了。

兩個人跑過去尋了朱祿,朱祿正在房裡準備睡了,外面門響:“快開門,這麼早睡什麼,難道屋裡藏了人?”

朱祿笑着開了門,笑罵了:“你們又來搗亂了。王爺王妃剛回來,你們怎麼還不睡?”看了朱壽朱喜兩個人笑嘻嘻的站在了門口,只是不進來:“我們來討酒喝。”

朱喜笑道:“王妃今天書房裡得了彩頭,想來明天王爺要是賞賜了王妃的服侍人,你又是上上份了,快些拿出錢來,請我們吃酒去。”

朱祿穩穩坐了,笑道:“怎麼總是敲我酒,你們的銀子難道是鹽煮過的,再說還沒有告訴我,王妃今天得了什麼彩頭?”

“出去了再說。”朱壽拉了朱祿一把,朱祿趕快笑道:“好,我就來。”他帶了門出來了,這一次是三個人手拉手走着,朱祿笑道:“要把朱福也喊出來才行。”

朱壽笑道:“怎麼能少了他,你看那門外站的是誰?”樹影下門後面,朱福也笑嘻嘻的走了出來道:“是誰的東家,讓我猜一猜。”

朱壽朱喜立即往兩邊一閃,看了朱祿。朱祿苦笑了:“是兄弟我。”

朱福也跟了他們一起手拉手,四個人並排走,而且笑得不行:“我們中間,就你最會省銀子,省了來有什麼用,就是等了我們敲酒喝的嗎?”

四個人這一會兒出了大門,交待了守門的人:“別睡得太死了,記得給我們開門。”這才大搖大擺的出了王府門前這條街去。

朱壽在星光下笑道:“今天是兄弟我回京前最後聚一次了,等一下不醉不歸,今天福哥和喜哥都沒有老婆熱炕頭上等了,不許少喝了。”春暖若花都留在了京裡。

朱福噯了一聲,笑道:“你別這麼看不起我,我老婆在,我也照喝不誤。”然後眼角笑看了朱喜:“你是說朱喜一個人吧?”

朱喜紅了臉,只是罵朱壽:“滿嘴裡胡沁的種子,有老婆不好嗎,朱祿倒還有一個等着,你朱壽天天自命了學了王爺,你倒是一個也沒有。”

朱祿跟了笑話了朱壽:“他滿園紅香翠綠,到處招惹。好好的,爲什麼這麼着急去了京裡,你又招惹了丫頭們,再不趕快走了,王妃又要找你來教訓你了。”朱壽捱罵,頗爲得意,笑道:“新進來的那幾個丫頭,各有各的好處。”

四個人嘻嘻嘻哈哈笑了,看了前面一家夜風中挑了酒幌的小酒店,一起走了進去:“打兩斤酒來,來幾個拿手菜。”

三天以後,高陽公主和陶秀珠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臨走時和妙姐兒約定了:“你早早回京來。”沈玉妙違心的答應了,實在是不想去京裡,她也拉了兩個人交待了:“表哥身體雖然好了一些了,還是需要調養了。你們有了時間再來看我。”

駙馬與朱宣站在一起,他是春風得意,高陽公主再也不讓駙馬碰自己,房裡安排了一個丫頭陪睡,可是齊伯飛總算是順利圓了房,這一次南疆之行,真是不虛此行。

看了三個人拉了手還在說話,齊伯飛對朱宣說了一句:“怎麼有這麼多的話說不完?”朱宣也說了一句:“總都是淘氣的話。”兩個人相對忍不住一樂,都想起來繡春坊那件事情。

齊伯飛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淮王殿下一年到頭,去京裡的時候比較少。”朱宣立刻明白了,道:“他不是個多話的人。”

站在柳樹下的齊伯飛這纔有些放心了。

陶秀珠正在交待南平王妃一件重要的事情,讓沈玉妙笑得不行,陶秀珠小聲在她耳邊鄭重交待了她:“繡春坊裡的春蘭,我還欠了她一桌花酒呢,你有時間,千萬替我去還了。據聽說,煙花債是不能欠的。”

姚夫人陶姑娘一直放在心裡的一件事情就是那桌花酒沒有擺,可是後來再沒有人願意陪她去,尹夫人一個人溜回了家,這幾天里門都不敢出了,就害怕王爺會對尹勇說。

所以陶姑娘一個人沒法去折騰。一個人是孤膽,一個人以上是羣膽。陶姑娘去煙花巷子,覺得羣膽比較放心。

沈玉妙回來捧了腮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好這桌花酒怎麼爲陶秀珠還了。晚上對了朱宣,是有忍不住的笑意,如果對了表哥說,又要惹他發一頓脾氣。

朱宣沒有理會妙姐兒一心想去喝花酒,他招手讓她過來:“這是母舅們和幕僚們議的河工的條程,你看一看。有不懂的地方問我。”

沈玉妙接過來一看,密密麻麻寫了幾大張紙,上面各項需用多少人手,從哪裡徵集,每天伙食費用若干,都一一開得詳細。蔣家兩位舅舅和幕僚們已經是緊鑼密鼓地開始辦修理堤壩的事情。

朱宣看了妙姐兒看得入神,也是很滿意的道:“不想兩位舅舅如此盡心。”沈玉妙一一看完了,再一一問完了,已經是深夜了。

朱宣抱了她睡去,也覺得有些勞累了,探頭看了看沙漏,已經過了子時,懷裡妙姐兒睡意朦朧說了一句:“明天表哥要陪了我睡懶覺。”

第二天果然是沒有起來,朱宣先起了來,坐在榻上看幾封文書,一面等妙姐兒起牀來吃飯。朱喜又送了進來幾封打了火漆印的公文。

朱宣一一拆開了,原來是新起的那座城,築城的將軍來了公文:城已經初建規模,請示王爺,此城居民何來?

築城期間,有不少經此而過的各地商人,流民意欲進城來居住,因城池尚未完好,方沒有安頓。。。。。。

朱宣剛提起筆來準備回信,房門外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扒了門探了小腦袋進來。朱宣看過去,胖乎乎的臉蛋,身上穿一件紅色絲衣,下身是一條紅色的絲褲,卻是次子朱毅。

他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扒了臺階上來,扒了門往裡面看,一看到榻上坐着的朱宣,先就給了他一個笑臉,呵呵的笑了一聲。

把朱宣也逗笑了,招手道:“進來。”朱毅只是歪了小身子扶了門笑,又回過頭來看身後,世子朱睿從他身後站出來。

見父親讓過去,忙拉了毅將軍的小手過去了,自己給父親行了禮,才交待毅將軍:“你要給父親行禮才行呢。”

毅將軍就學了哥哥的樣子彎腰行禮,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朱宣溫和的道:“扶弟弟起來,弟弟還不會行禮呢。”

朱睿拉了毅將軍起來,一面老氣橫秋的對父親道:“弟弟要找母親。”朱宣溫聲道:“母親在裡面睡覺呢,你帶了弟弟去看看吧。”

得了這一聲兒,朱睿拉了毅將軍慢慢往房裡走,然後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妙姐兒被鬧醒的笑聲:“母親今天起來晚了。”

過了片刻,一手扯了一個走出來,在榻上坐了,身上還穿着寢衣,笑着抱過了毅將軍在懷裡,又拉了朱睿站在面前笑道:“有沒有吃早飯,陪了我和父親一起吃早飯。”

朱睿拿眼睛看了看朱宣,見他提筆在寫什麼,纔對了母親笑道:“我和弟弟就是來陪了父母親吃早飯的。”

朱宣住了筆,喚了人進來:“傳飯來。”

沈玉妙把毅將軍放在了膝上坐了,拉了朱睿的手:“榻上來坐了。”朱宣也住了筆不寫了,讓如音把筆硯收到了書案上去,又布了碗筷。

朱睿面前先擺了一個瓷碗,毅將軍看了喜歡,拉到自己面前來了,再看了朱宣面前的瓷碗也喜歡,吃力的站起來,伸長了手也拉到自己面前來,這纔回了頭對了母親笑着:“啊,啊。”

朱睿把父親的碗又送了回去,毅將軍拿了筷子對了哥哥的手就敲了下去,又把朱宣面前的碗拉到了自己面前來。

弄得朱睿象個小大人一樣說了一句:“你呀。”然後對了母親告狀:“母親,弟弟昨天晚上又尿牀了。”

朱宣看了兩個兒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朱睿難得見父親笑了一次,膽子也大了,又說了一句:“他這個將軍是尿牀的將軍。”

朱宣更是要忍住笑了,看了次子朱毅,聽了妙姐兒笑回了睿兒的話:“等他大了,就不尿牀了。等他大了,就是將軍了。”

朱毅象是知道在說他一樣,一隻手握了五、六隻筷子,拿了起來對了朱宣揚了臉一笑,口水立刻流了出來。

“哎呀,你。。。。。。”朱睿看了毅將軍的口水就要滴到父親碗裡了,趕快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口水。

“哎呀,睿兒。。。。。。”朱宣看了妙姐兒也是一聲哎呀:“那袖子是用來擦口水的嗎?”朱睿不好意思的笑了。

朱宣看了漸長大的長子,再看了看還流了口水,牙沒有扎齊的次子,看了他心裡也是一樂,你長大了以後是個什麼將軍?

一頓飯吃下來,毅將軍一個人霸了四個碗,這纔算罷休。如音趕快重新拿了碗過來,其餘的人才算是有碗用了。

飯後,朱睿就帶了毅將軍回去了,笑嘻嘻的:“還要去陪了祖父釣魚去。”毅將軍也跟了學話:“釣。。。。。魚。”話還說不清楚,但是也跟了說。

朱睿臨出門時,看了父親去了一側房間裡寫信去了,抓住母親問了一句:“母親,你什麼時候給我***?祖母備了好些***的衣服,毅將軍一見了就要穿,祖母說是***的衣服。”

沈玉妙微笑了還沒有回話,朱宣在房裡輕咳了一聲:“去吧。”朱睿趕快答應了,帶了毅將軍出去了,門外候着的跟的人趕快過來抱了毅將軍。

房間裡,沈玉妙走過去站到了朱宣身邊,兩個人爲了朱睿那孩子氣的話相視一笑。

朱宣回了信,帶了妙姐兒出來往太夫人房裡來。老侯爺帶了世子釣魚去了,太夫人笑道:“今天先生放世子假呢。那位徐先生啊,我昨天也賞了他,以前看了他教了妙姐兒盡心盡責的,現在教了世子也是很用心。

世子跟了他學了幾天,就會回來對我說道理了。”然後看了妙姐兒笑道:“你們兩個現在都忙得不行了,都有正經事,幾天不來看我倒也罷了,只是毅將軍想你了,我早上就讓他去了。聽說在你那兒吃飯,一個人要用幾個碗,真是了不起。”

朱宣與妙姐兒一起笑了,睿兒真是有什麼話都要對祖母說。看了母親這一會兒也沒有打牌,就知道毅將軍一定是回來後睡了。

朱宣也把聲音放緩了,對母親道:“清明的時候妙姐兒說了,本來是想去拜祭一下妙姐兒的母親,一則傷病了,二則那個時候大雨不停,也沒有心思去。

這幾天裡是個空兒,河工的事情兩位母舅很是得力,只是徵集人手也要幾天時間。兩位母舅也提了出來去墳山上看一看,我想帶了妙姐兒明天回沈家去拜祭一下去,特來對母親說一聲兒。”

太夫人聽了含笑了,用手裡的絲帕拭了拭眼角,道:“這是個好事情,我來封地的時候也想去看看她去。世子去年的時候年紀小,墳山上更有鬼呀魂呀的,怕他撞着了,就沒有提去的事情。

我平時偶爾燒個香什麼的,也給她上一炷香去。想了這樣也算盡心意了。你們要去,替我上炷香,把她的墓上多多的澆幾鉢土,替我說一聲兒,我帶了孫子不能前去了。”

朱宣跟妙姐兒兩個人趕快答應了。聽了太夫人又笑道:“世子你們帶了去給她叩頭去,毅將軍太小了,我不能放心讓他亂去生地方,你們說一聲兒也就有了。”

朱宣和沈玉妙又趕快答應了,朱宣這才喊了朱福進來,當了太夫人面交待了他:“你先去沈家去,跟他們說王妃歸寧,帶了人手去,住的地方先安排好,再知會了當地官員,讓他們候了時間來接。

我和王妃,世子明天動身去,總是要晚你們兩天過去。一應使用的東西該從家裡帶的,從家裡帶了去。現在就去吧。

告訴了沈家的人禮儀規矩,不要再象以前王妃沒有出閣的時候,什麼人都可以亂撞亂說的。”

朱宣年年去看妙姐兒,早就對了沈家的一些事情是看不習慣了,只爲了沒有成親,不想理會。

世子朱睿中午就知道了,還趕了過來父母親房裡,如音笑道:“世子爺,王爺王妃歇中覺呢。”

房裡朱宣還沒有睡,說了一聲:“進來吧。”

朱睿小心地進來,一臉的喜色,看了母親睡在父親裡面已經是睡着了的樣子,朱宣已經披衣坐了起來,看了朱睿道:“有什麼事情?”

朱睿趕快道:“聽說要帶了我出去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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