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治家(十)

夜風吹起蓋住妙姐兒面龐的風帽,朱宣看着妙姐兒居然還沒有睡着,睜着大眼睛往天上看,手裡指指點點嘟囔着星星在細聲說話。

這個時候,靜夜裡突然傳出來一聲女人尖叫聲,然後就是打罵的聲音:“叫你放私房,居然敢入私房了。”哭泣聲,打罵聲音在這夜裡分別清楚。

被嚇得一哆嗦的妙姐兒把風帽重新蓋好,緊緊抱住朱宣,催促他:“表哥咱們快回去,這聲音真不好聽。”聽起來象鬼哭狼嚎。

朱宣一隻手帶着馬繮,一隻手摟着妙姐兒輕輕晃兩下,可憐的孩子,正在數星星數得高興,猛然聽到就是一個寒噤,讓朱宣又心疼一下,就這樣還要管男人打老婆。

回到王府門前,朱宣看一看懷裡妙姐兒,幾分醉意猶在迷糊中,抱着妙姐兒回到房裡去放在牀上,讓丫頭們服侍她梳洗,朱宣自洗了過來,牀上的妙姐兒已經換上一件紅色的寢衣,醉態嫣然地睡在牀上。

原以爲妙姐兒睡着了,朱宣也睡下來以後,才聽到身邊又有聲音傳出來,小聲地問一句:“表哥,你對易將軍是覺得內疚是嗎?”朱宣的眼光在易姨娘身上掠過時,就有一種難言的思緒。

“沒有,”朱宣輕聲否認,伸出手給妙姐兒再掖掖被子,柔聲道:“睡吧,不要想這些事情。”沈玉妙沉沉嗯上一聲,又過上一會兒沒有聲音,想來是睡着了。

一覺到天亮,仍覺得房中有淡淡酒香。坐在牀上打着哈欠的沈玉妙揉着腦袋回想:我到底喝了多少,自己記得的象是有三大杯,然後呢。。。。。。

隨着哈欠聲,丫頭們進來,顧冰晶也進來,讓沈玉妙很是心疼一下,招手命顧冰晶到身前來,這才笑着道:“以後不用起來這麼早,天冷不容易起牀呢。”想一想自己在太夫人面前沒有這麼孝順過,自己那個時候是和太夫人一牀睡。

“是,”顧冰晶得到體貼關切總是很高興,看着妙姐兒下牀來,還是幫着服侍,朱宣從外面走進來,從丫頭手中接過巾帛擦擦手,剛和兒子舞刀弄劍過。“你也起來了?”朱宣看着昨天新封的貓倌,一隻小懶貓,最會睡懶覺。

南平王突然發現自己家裡的這隻貓倌很適合當這個官。

沈玉妙用青鹽擦過牙這才笑着對朱宣道:“我想着表哥也應該在,說好好陪我幾天,可不許溜。”從顧冰晶手中接過熱手巾,先放在臉上感受那熱乎乎的溫度。

“不溜,今天是兒子請客,你我倒是在房裡呆着避開纔是,讓客人們自己玩去。”朱宣昨天看過毅將軍請客的名單,都是一樣大的孩子。

三個小丫頭抱着貓走進來,三隻貓“喵喵”叫着,一起到妙姐兒腳邊蹭上幾蹭,沈玉妙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宣,表哥更要說我是隻貓倌。

想想這名字取得也很妙,被女人抓破臉的男人十個有九個要說自己被貓抓的,妙姐兒坐着梳頭,只用腳蹭蹭貓,脣邊有一絲笑容。

朱宣吃過早飯,要繼續去畫自己的畫,他想着畫一隻妙姐兒抱着貓,身邊還圍着幾隻貓,不,在紙張足夠富餘的地方上,畫上數不清的貓,南平王去作畫去了。

“去看看毅將軍園子收拾的如何?客人應該會來得早。”下個月學裡就要放年假,現在都有一些心散了的人商議着今天這裡玩,明兒那裡玩。

把毅將軍和顧冰晶打發到園子裡去,可能是因爲朱宣在房裡的原因,妙姐兒不是太想出去,房裡暖香馥郁,新換了十幾盆水仙,或在高几上,或在矮几上盡吐芬芳。

朱子才和朱子才家的進來對着王妃說過年的事情:“往京裡去的東西都準備好,下午就裝船走,走以前王妃還要不要再看一看?”

“不用,”這幾天真是閒暇,隨手拿起繡花繃子,在給朱宣繡一雙襪子的妙姐兒就這麼聽完,閒閒地道:“送去吧,讓人交待世子爺,要聽祖父母的話,告訴閔小王爺,又長一歲,明年也要同先生唸書去,讓他好好唸書。”

最後是端慧小郡主:“對小郡主說,父母親都想她。”在房裡作畫的朱宣聽到妙姐兒的說話,決定讓妙姐兒懷裡抱一隻小貓。

然後準備賞賜百官們的年禮,一起抄好拿進來給王妃看,沈玉妙這才丟下繡花繃子,認真看過,半個上午就過去了。

賞賜厚薄不均也不好,因此沈玉妙一份一份重新看過來,把看好的先讓瑞雪送給朱子才:“這些先發出去,讓他們不用來謝了。”

再細細地看餘下的,外面豐年回話道:“尹將軍夫人來了。”沈玉妙下意識地往房裡朱宣處看一眼,簾幔擋着卻看不到朱宣的身影。

這纔想起來昨天晚上表哥對着尹將軍的那一番話,如果尹將軍當成王爺的話來聽從。。。。。。正這麼想着,尹夫人已經進了來,臉上雙眼紅腫,妙姐兒仔細看一下,臉上的浮腫不知道是哭出來的,還是真的尹將軍動了手。

“妙姐兒,”尹夫人進來嗓子也是啞的,一向朱宣這個時辰是不在房裡,尹夫人哭了一夜只想着到妙姐兒起牀的時候,進來對着妙姐兒訴委屈,所以一向不精細地她並沒有先問上一聲兒王爺在不在。

尹夫人徑直坐到妙姐兒手邊右側的一溜椅子上開始哭,朱宣在房裡正在畫一隻小貓比喻是端慧,聽到外面的聲音,自己暗笑一下,難道尹勇昨天回家去真的教訓夫人?南平王覺得帳下這一位將軍還算是孺子可教。

外面是抽抽咽咽的哭聲,伴着尹夫人的訴說聲,妙姐兒趕快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這一會兒了來不及告訴尹夫人表哥在房裡,先聽完再說,也讓表哥好好聽一聽,他昨天晚上作的好事情。

“昨兒我本來就心裡不痛快,過年的年節禮,我都安排買了,又偏生出來說一聲兒要別的東西才行,又偏生說是我們家老爺讓這樣辦的。”尹夫人嘴裡的這個偏生說,就是尹勇的姨娘。

聽到這兒,妙姐兒趕快插一句:“是不是尹將軍讓她說的?”尹夫人帶淚的雙眼可憐兮兮地看着妙姐兒,微微點點頭。

然後別的脾氣又上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家,他就留下話來,讓誰不好,偏生讓她告訴我。”

對於這件事情,沈玉妙很是清楚,尹家不過就那兩個人,尹勇一出門把士兵帶走,尹夫人再一出門,兩個家人帶走,只有偏生說才能傳話。

主要尹夫人對姨娘已經到了聞聲則厭,相看更厭的地步,把自己鑽在牛角尖裡,頂得足足的,哪怕是聽到姨娘咳嗽一聲,尹夫人也會討厭她。

哭哭啼啼的尹夫人再接着往下說:“我就沒有按她說的去收拾。晚上我們家老爺回來,就爲這個對我發脾氣,說我不想讓他安生過這個年。。。。。。”尹夫人委委屈屈地再看一眼妙姐兒道:“我哪裡是這樣的人。”

朱宣在房裡聽到尹勇夫妻爲這樣的事情也能鬧生分,又笑上一下,重新再辦上一份就是。妙姐兒管家,諸多不合表哥的意思,小丫頭勁頭兒十足,難道爲這樣的事情責備她,讓她沒有心緒去管家。

南平王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人按自己的意思再去辦一次不就結了。再細想一想一份過年的年禮,尹勇不至於窮到沒有錢再備一份的地步,尹勇一年多少進項,朱宣當然是清楚。

房裡響起來妙姐兒柔柔地聲音,可以聽出來是攪盡腦汁地對着尹夫人在勸解:“也許尹將軍昨天很累,所以回家一時沒有摟住火,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了,一直對你都是很好。”

“不是爲這個,”尹夫人繼續抽泣往下說:“發完脾氣他就出門了,半夜裡回來一身酒氣可以醺死人。我正在不高興,爲了一件小事情對我發脾氣,”

聽到這裡,沈玉妙忍不住又往一側的房裡看一眼,這件的事情或許在對方眼裡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覺得沒有尊嚴,當然這尊嚴完全沒有必要;

或許也有別的理由,妙姐兒不能不想到,如果是朱宣,他會怎麼樣做?

尹夫人還在往下說:“我剛睡着,他粗手粗腳地房裡弄得聲響很大,把我吵醒了當然是不高興,我讓他姨娘房裡睡去,難道還不夠賢惠嗎?”

房裡的朱宣,榻上坐着的妙姐兒一起竊笑一下,真是夠賢惠,就是賢惠的不是時候。尹夫人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數落我一大堆不好,什麼家宅不寧了,什麼不把他放在眼裡,我當然不幹,然後他竟然動手打人。”

“嗚。。。。。。”尹夫人越哭越傷心,道:“他竟然打人,打完對我說,是王爺讓他這樣做的。我想我平時也沒有在王爺面前做錯什麼事情,王爺怎麼會讓他打人呢,一定是他在胡說八道,妙姐兒,你快治他的罪去。”

朱宣站在房裡就愣了,妙姐兒也有幾分尷尬,這還真的是和表哥有關係。但是有一個問題要先弄清楚:“尹將軍打人以前,你在做什麼?”

這句關鍵性的問話讓尹夫人一時停止哭泣,睜着淚眼對妙姐兒道:“他對我大吼大叫的,我當然不能輸給他,我把枕頭扔給他了。”

把枕頭扔給他了?沈玉妙用手扶一個額頭,過去的枕頭大多是瓷枕,自己從來不枕那個,這個習慣從沈家一直帶到王府裡來。

一個瓷枕扔給尹將軍。。。。。。沈玉妙只能再問一句:“你扔到尹將軍身上了?”那又好一些,看不出來的傷不算是家暴,至少沒有人前的證據。

尹夫人頗有難色地想上一想,對妙姐兒道:“他象是用臉接的,”沈玉妙剛噎第一下,聽到尹夫人的第二句話:“臉沒有接住,掉下來砸到腳上了。”妙姐兒不折不扣地噎了第二下。

覺得自己聽壁腳不好,正在執筆作畫的朱宣在尹夫人說出這句話以後,手一抖筆尖在畫上留了一個大墨點,有幾分懊惱的朱宣看着這個多出來的墨點,這隻貓原來是白貓,現在要變成花貓。

朱宣不怪自己聽壁腳,只怪尹勇太無能,想想他酒喝多了,估計也是近距離的,所以沒有想到枕頭飛到臉上,先是砸得眼冒金星,然後腳上中一下。

雙手應該抱腳的尹將軍哪裡還能分出手來打尹夫人,妙姐兒提出來這個疑問時,尹夫人立即道:“枕頭砸到他的腳,他就打人了,然後再抱腳。”

對面一個淚眼的人,笑出來應該是不對的,可是妙姐兒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趕快忍住時已經來不及了。

“妙姐兒,你也笑話我?”尹夫人很是受傷害,道:“家裡的人一定都在心裡笑話我。”沈玉妙趕快安慰道:“不會的,你是當家夫人,誰敢笑話你。”

直到尹夫人走出去,朱宣才手裡執着筆步出來道:“你對着尹夫人說了什麼?”只聽到一陣嘀咕聲,妙姐兒說了什麼卻是沒有聽到。

看着妙姐兒只是吃吃的笑,朱宣道:“你這個丫頭教不出來好主意。”然後繼續走進去作自己的畫,身後有腳步聲響,妙姐兒也跟過來。

書案上的畫輪廓先勾了出來,一個肖似妙姐兒的美人兒,懷裡抱着一隻貓,風吹起她的衣衫來。。。。。。。

指着那隻貓,沈玉妙不解地道:“這是什麼貓,身上只有一朵花?”朱宣繼續落筆道:“就這一朵花,還不是表哥願意畫上去的。”

又畫上一筆,纔對妙姐兒道:“這是端慧,淘氣丫頭抱着小端慧,端慧跟着你淘氣弄髒了衣服,所以這朵花其實是弄髒衣服。”

“這是春天不是,風把我的衣服都吹起來了。”沈玉妙指着揚起的衣衫道。朱宣看一眼,解釋道:“不是的,這是貓倌妙姐兒,身旁有一羣貓,這揚起的衣衫是貓把你的衣服拉起來了。”

看看畫的是不錯,貓倌就貓倌吧,沈玉妙喃喃說一聲:“不睡硬枕頭就是有好處。”至少我不會砸到表哥的臉。

尹夫人從王府裡出來,心情大好回到家,姨娘看到她回來,害怕出來又不敢不出來,這位主母和自己理論很是厲害,弄久了姨娘也怕了尹夫人。

尹夫人今天沒有再遷怒到她身上,要是平時又要指着一件事情說上幾句才罷休。一會兒房裡丫頭們出來打水,姨娘看着沒有事情,這纔回到房裡去笑話尹夫人的兩隻紅腫眼睛。

重新洗洗臉,尹夫人其實是想好好睡上一覺,可是一會兒也不得輕閒,一會兒家人來回話,要去買東西,等着夫人拿錢出來;一會兒是家人進來回話,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只想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晚上和尹勇理論的尹夫人一直折騰到下午纔有時間睡覺,想到這裡又開始恨上尹勇。

尹勇軍功出身以前家裡也不富裕,所以當上將軍以後處處節儉,夫妻兩個人帶上一個姨娘幾個家人只是住着一幢小院子,覺得夠住的就行了。

經常往王府裡去,薛將軍家去的尹夫人固然不敢和王府裡比,可是也想有一個氣派一點兒的房子。覺得王爺不喜歡自己和妙姐兒在一起的尹夫人,先是覺得自己有了誥封比較好,再就覺得應該有一個象薛將軍一樣的房子,這樣王爺對於自己陪着妙姐兒應該會更滿意纔是。

好好地睡上一覺,已經是日色西沉,不喜歡姨娘在面前的尹夫人自己用過晚飯,就在牀上養精神等着尹勇回來。

又是夜半纔回來,尹夫人聽到叫門聲,心裡恨得不行,在家裡不能喝酒,一定要去外面喝去。聽着尹勇的腳步聲在院子裡停下來,象是姨娘迎出來,兩個人只說了兩句話,尹勇還是往尹夫人房裡來了。

在外面呆上一天的尹勇進來,看到夫人在牀上已經睡着的樣子,用手在臉上按一按,砸到的地方還在痛,腳上倒是不痛了。

在牀上睡下來的尹勇今天又喝過不少的酒,他不想早回來看尹夫人的淚眼或是哄她,又喝得不少這纔回來。

過上一會兒,房裡突然響起來尹勇的一聲悶哼聲,隨即甩着手坐起來,尹勇看着手上一個深深的牙印,對尹夫人怒道:“你屬狗的嗎?”

尹夫人一臉不示弱的也坐起來,手裡拿着瓷枕作一個你過來我就再砸你的姿勢,對尹勇道:“這是王妃教的。”

一個人身着小衣皺眉站在牀前看着自己的手,一個人跪坐牀上一身寢衣手裡抱着瓷枕,尹勇突然想笑,對尹夫人道:“王妃是何等賢淑的人,她會教你這個。放下你手裡的枕頭,我要睡覺了。”

“你不打人,我就把枕頭放下來。”尹夫人還是抱着枕頭。尹勇分辨道:“昨天你先砸我,我纔打你。”然後在牀上坐下來。

尹夫人也把枕頭放下來,對尹勇道:“王妃說王爺讓你教訓,沒有讓你打人,不信我們現在去見王爺王妃去。”

這下子尹勇是相信夫人去見過王妃了,看一看尹夫人還紅腫的眼睛,真是丟人丟到王府去。尹勇道:“,你還真的去對着王妃哭上半天?”

打一個哈欠的尹夫人睡下來:“不然哪裡去哭去,”夫妻兩個人長長地嘆一口氣,到底是王爺說的有用呢,還是王妃說的有用?這真是個難題。。。。。。

第一枝梅花開的時候,正是南平王府忙着辦年的時候。顧冰晶從梅樹下走過來,懷裡抱着一個玉瓶,瓶子裡插着一枝新開的梅花。

易姨娘也出來賞菊,身後的丫頭懷裡也是抱着一對花瓶,笑着對顧冰晶招呼的易姨娘道:“顧姑娘是給王妃掐花兒送去的。”

這樣熱情的回答,只換來顧冰晶淡淡的一聲嗯,這個小小的人兒什麼時候見到姨娘都是冷淡的。

看着顧冰晶走開,易姨娘的丫頭怕易姨娘尷尬,趕快道:“小王爺是喜歡熱鬧的人,顧姑娘卻是個冷靜人,這可怎麼鬧到一塊兒去。”

手裡攀着梅花枝,易姨娘才道:“哪裡是個冷靜人,是看不上人才是。她在王妃面前不是有說有笑,這麼小的孩子就會巴結討好人。”

回想王爺把王妃接進府的時候,沈王妃可是待人客氣的很,而且還肯幫人說話,難怪王爺偏疼她。。。。。。易姨娘輕輕嘆一口氣,對丫頭道:“去摘花吧,她送的是她的,我們送的是我們的。”

一共三瓶梅花送到沈王妃房裡,正在辦年的沈王妃當然樂陶陶,手裡正在看衣料,對易姨娘道:“你的眼光向來好,來幫我看一看,這是年下你和石姨娘的衣服,倒是這個三暈色的好,還是兩暈色的好?”

一有閒時間,最喜歡風花雪月的妙姐兒最喜歡這樣精緻的事情樣樣自己來,石姨娘也趕着過來看,沈玉妙這纔想起來,對瑞雪道:“那兩對聯珠瓶拿出來,給兩位姨娘帶回去。”還是石姨娘問王妃要的:“王妃種的梅花就要開了,有好瓶子倒是賞下來。”

顧冰晶站在一旁,到底是年紀小,聽着易姨娘奉承王妃:“王妃當家,人人都收拾得跟花兒朵兒一樣,我大嫂來看一回就要說一回,咱們家的丫頭們也比別人的家小姐們打扮的好。”

剛想着這句話說的倒也不錯的顧冰晶一下子就冷了臉,難道是在說我嗎?這位家裡也是位極一品的光祿大夫家的姑娘來到封地上以後,覺得南平王府裡樣樣都比家裡要舒適的多,就是月銀也比在家裡的要多。

妙姐兒也是按着朱宣當初給自己的份例,到一個月就有丫頭去送一次。顧冰晶看着姨娘們都出去,趕快又爲月銀道一次謝,這是昨天晚上收到的。

“不用道謝,”妙姐兒每一次都這樣說,突然想起來朱宣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表哥捫心自問,自從接你來,沒有待錯過你。”這是在京裡鬧生分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顧冰晶聽着朱伯母輕輕嘆上一口氣,嚇了一跳趕快往她臉上看,在顧冰晶眼裡,朱伯母是全天底下最不應該嘆氣的人,朱伯父時時都在陪着她。

正想着未來的公公,朱宣從房裡走出來,看到顧冰晶也在只是點點頭,對妙姐兒道:“今兒倒是閒的很。”

“如果女眷們不來的話。”妙姐兒只是覺得奇怪,看着顧冰晶退下去,這纔對朱宣道:“表哥讓我管貓,難道人人都知道了,怎麼女眷們都跑到我面前來哭訴在家裡受了氣?”

朱宣哈哈笑起來,道:“你這隻貓倌,只是表哥懷裡的,當然不會對別人說。”妙姐兒只是顰眉,手裡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一隻金釧,這才展顏對朱宣笑道:“這官不好當,夫妻吵架自有原因,我管不了。”

沈玉妙對朱宣道:“我要當將軍,表哥封我當將軍吧。”戰甲戰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朱宣撫了撫衣襟,溥衍地道:“好啊,妙姐兒將軍。”

“哪有妙姐兒將軍這樣的官職,”沈玉妙不同意,對朱宣道:“封一個威武一點的將軍。”如花一樣嬌柔,如柳條一樣細嫩的身子,還要當一個威武的將軍。

這樣的話只能再次把朱宣逗樂,夫妻兩個人正在玩笑,瑞雪在房外回話:“薛夫人來了。”

朱宣站起來避到裡面房間裡去。薛夫人來把妙姐兒的疑惑解開。薛夫人一進就是滿面含笑,坐下來以後是忍不住的要笑:“妙姐兒,你給尹夫人出的好主意,讓她欺負尹將軍?”

沈玉妙恍然大悟地道:“哪有這樣的事情,我只是說女人在力氣上當然是不如男人,如果再打她,只能咬他抓他。”

自從教過主意,妙姐兒一直沒有再見到尹夫人進來,當下好奇地問薛夫人:“他們兩個誰贏了?”

“誰也沒有贏,只是不再吵鬧了,尹將軍說,如果他贏了尹夫人就對不住你的話;尹夫人要是贏了,尹將軍又對不住王爺的話。兩口子有話就好好說,一個不再扔東西,一個不再打人。”薛夫人把這樣的結局告訴妙姐兒。

然後還有負面效應:“尹夫人說是你出的主意,不能輸給丈夫,張夫人聽完他的話,爲了丈夫納妾手裡揮舞着雞毛撣子,把丈夫一直趕到牀下面不敢出來。”

沈玉妙還沒有笑出來,聽着薛夫人下面一句比較驚心:“聽人說張夫人站在牀前,一面揮舞着雞毛撣子,一面叉着腰說:這是王妃的規矩。”

掩着口笑得渾身亂顫的薛夫人道:“和我相熟的女眷們讓我來問一問,王妃是這樣管王爺的嗎?”沈玉妙頓時就尷尬了,不知道此時在房裡的朱宣聽到會怎麼想。

“原來真的是你教尹夫人的,”薛夫人笑容可掬地道:“薛將軍對我說,他幸好沒有打我,不然的話,王妃治罪他不願意鑽到牀下面去。”

朱宣在房裡也笑得握筆的手直抖,聽到外面尷尬的妙姐兒無意識地解釋一句:“我們家,房裡的牀下面也不能鑽人。”南平王立即不笑了,這個丫頭這樣說話,傳出去又是一片謠言。

看着手下的畫上已經是一羣貓了,朱宣又是幾筆,把一隻貓的厲爪畫得尖利無比,其尖利程度可比妙姐兒的兩排咬人的小白牙。

白白被薛夫人取笑一回的沈玉妙有幾分汗顏地送走薛夫人,進來訕訕地看着朱宣作畫,想着朱宣把話聽得齊全,一進來就看朱宣的臉色,當然是板着臉。

“表哥,”沈玉妙低聲下氣地喊上一聲,別人謠言你在家裡受我的氣,這話可與我沒有關係,看着朱宣只是冷着臉,妙姐兒又解釋一句:“以訛傳訛最。。。。。。。”下面一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朱宣又是幾筆,把貓爪子都畫完,讓妙姐兒看這畫:“象不象,這爪子可比你的小白牙吧。”紅着臉的沈玉妙走近來看一看,道:“這個。。。。。。我也沒有那麼尖利了。”

無意中幫人出一次主意,覺得家暴是不對的沈玉妙再一次成爲謠言的頂鋒,王爺真的在家裡也受氣?這個。。。。。。關了房門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此事成謎。

下午收到不少的信,淮王妃江秀雅的信,說自己在北平王處一切都好,沈玉妙看過以後,當即就回信讓她好好安胎休息,過年正好要給江秀雅送東西去,又給北平王妃備上一份兒,這就讓人和信一起送走。

江秀雅禮貌性的給淮王也去了一封信,正在園子里約齊自己家臣玩樂的淮王一看到是江秀雅的信,先就沉了臉,打開來看一看,只是冷笑一聲。

說什麼又病了只是動不了,淮王早就知道江秀雅不把孩子生下來是不會回來的,不過樂此不疲的去信去接江秀雅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樣玩出來。

“王爺,王妃想來是動了胎氣吧?”淮王妃有孕,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淮陽郡主的夫婿湯大人看看淮王臉色不好,這樣問出來。

淮王這才帶上幾分憂愁道:“第一胎偏生人又在那麼遠,再讓人接去,真是讓我憂心。”知道接不來的淮王把這一點面子上的事情做到十分。

早就給北平王妃回了信,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江秀雅,然後就是頻頻去人去接,讓那個賤人在北平王處也呆得不舒心。

春蘭低着頭走過來把茶水一一續上,原來是打算等淮王妃生下孩子來的淮王心裡已經改變主意,眼睛裡閃爍着莫名的光芒只是看着春蘭。

這個丫頭真的是自己很喜歡,淮王心中一動,他就有了主意。把信收起來放入懷中,繼續和家臣們先取樂。

當晚帶醉進到春蘭房中,房中當然是一盞燈也沒有,淮王已經摸熟了路,走到牀邊摸一把香軟的身子,帶着酒意道:“總是不讓人開燈,把爺絆倒了,你擔不擔得起?”

“王爺,”春蘭嬌嗔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更是嬌媚迎人,淮王一把抱在懷裡,抱着就往外面走:“今兒晚上,爺把你這壞毛病治一治,爺只想看着燈下面的你。”

大驚失色的春蘭雙手緊緊抱住牀柱,求饒道:“我不去,王爺不是答應過我。。。。。。”話剛說到這裡,身上捱了狠狠兩巴掌。

春蘭趕快呼痛用手去捂,淮王輕輕鬆鬆的就把春蘭抱出牀榻來,走到月光下看着她不着寸縷的身子,話帶諷刺地道:“見光你不是也好好的。”

春蘭把臉緊緊埋在淮王懷裡,今天的淮王不再憐香惜玉,也不再覺得黑暗裡有情趣,抱着春蘭坐到榻上去,一聲輕響把紅燭點上,淮王這才笑看着羞澀躲閃地春蘭道:“從今以後,天天晚上就亮着燈要你服侍。”

看着有幾分害怕顫抖的春蘭,淮王漫不經心地問出來:“我府裡哪些人是南平王的人,是怎麼和你通消息的?”

這一句話一問出來,春蘭剛纔是五分害怕,這一會兒是完全被嚇到:“啊,不,沒有。。。。。。王妃只是讓我好好服侍王爺,再沒有和我通過消息。。。。。。”

“傻丫頭,”淮王撫摸着春蘭的嬌軀,心裡是真心的有幾分喜歡她,他早就讓人瞭解過春蘭的底細,原來是從窯子裡買來送給南平王的。

聽到這裡,淮王就要笑起來,美人兒真的是會吃醋,弄進房裡當了丫頭,真的是由着她把捏了,擡不擡姨娘都是她說了算。

春蘭是完壁之身跟的淮王,淮王自己心裡清楚。在燭光下輕嘆一聲的淮王道:“傻丫頭,你知道你有孕了嗎?”

這個消息完全地把春蘭打蒙了,先是淮王的一聲溫存:“傻丫頭,”讓春蘭擡起眼眸,再看到淮王溫柔的面容,一聲:“你有孕了?”讓春蘭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淮王低下頭來春蘭臉上親一親,道:“先是在南平王府,你沒有吃藥,回來我也沒有讓你吃,想着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不想你果然是有了。”

美色當前,淮王也變了心思,倜儻的淮王以前不想要孩子是因爲太年青,另外他覺得自己身上的皇家血脈真實並不乾淨,一生下來就學的諸般防備人謀害人,小的時候淮王不止一次恨過自己身上的皇家的血脈。

“王爺,你說的是真的嗎?”春蘭前幾天偶有嘔吐,回過淮王請醫生看過,醫生奉淮王的命只是說風寒,因爲不知道王爺留不留這個孩子,所以沒有明說。

無端被算計的淮王一直心裡是惱火的,讓我成親可以,成親以後就要聽我的。想想自己也怎麼待錯江秀雅,只要她安分守已,自己也是往她房裡去,既然她一心裡只裝賢惠的名聲,淮王一個月裡也多去江秀雅房裡幾天,現在年青還是秀色當前,淮王當然樂意去。

平地裡突然一封信,江秀雅有孕了,不由得淮王心裡不舒服,而且覺得狼狽地很,這個女人一向裝得那麼賢淑,骨子裡也是一個手段高的狼,淮王覺得自己被江秀雅狠狠地耍上一回,那滋味實在不好。

燭光下輕輕撫摸着春蘭的秀髮,淮王微笑道:“當然是真的,生下孩子來,你就是我兒子的母親,所以你的心,”淮王說到這裡,伸出手來在春蘭胸前握緊,道:“要向着我纔是。”

春蘭又迷怔一會兒,突然落淚下來,我要當母親了,我將爲王爺生下一位小王爺來?春蘭到這個時候也纔想起來,自己也沒有按時吃南平王妃給的藥。

一個是來到以後看到淮王房裡丫頭衆多,想着淮王給自己幾夜;然後就是,春蘭自己也不想吃倒是真的,聽說這樣的藥都損身子,春蘭就聽說過有人年青的時候用的太多,結果想生孩子的時候反倒不能生。

“不要再犯糊塗了,你是我的人,難道心還要向着別人,南平王和南平王妃是如何交待你的,你細細地說出來。”淮王改變主意,不再去撞運氣,撞江秀雅生男還是生女。

眼前春蘭有孕,淮王對春蘭細細的安撫:“你要是生個兒子來,就是我的王世子,我可以先答應你。”

這樣的許諾不由得春蘭不動心,低聲咬着嘴脣道:“我,只怕,”淮王安慰道:“怕什麼,有我呢,這是在自己家裡,不是在南平王妃的封地上,她的手沒有那麼長?”

燈下淮王細細的盤問春蘭:“南平王可曾參與此事,還是王妃一個人的主意,王妃是如何許給你的。。。。。。”

然後就是淮王的笑聲:“百畝良田,一筆銀子,你這個呆丫頭,你給我生個兒子下來,這府裡不都是你的。”

春蘭在兩邊的利誘之下,選擇了自己肚子裡孩子的前程,不管是男還是女,總比百畝良田,一筆銀子要強的多吧。

“王爺,”春蘭拜託淮王:“我的***還在王妃房裡當丫頭呢?”那個時候悔不該讓自己妹妹也留在王妃房裡,人並沒有前後眼,春蘭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在一位王爺面前得寵。

這要怪南平王,他從來都是冷臉對自己,對房裡丫頭朱宣都是這樣,讓春蘭明波時時自慚形愧出身不好,朱宣的姨娘,易姨娘孃家是將軍,石姨娘的孃家是王爺的商隊,在外面還沒有回來的那一支,所以春蘭和明波纔會重新去打朱壽的主意,覺得一位王爺是不會相中自己的。

淮王只是微微一笑,對春蘭交待道:“要過年了,讓你的父母去接你妹妹出來,就說是在家裡玩一天,南平王妃一向是個和善人,她應該會同意的。”

懷裡雖然是春蘭的嬌軀,淮王想起來美人兒的手段,又開始意馬心猿,美人兒這樣的算計我,淮王此時滑稽的居然覺得挺榮幸,但是呵呵,是不會讓美人兒如意的。

手指在春蘭身上游走的淮王懷裡是春蘭,心裡想的卻是南平王妃,淮王美滋滋地想着:我要讓春蘭生下孩子來,美人兒知道是什麼表情?生氣?嗔怒?淮王覺得都不錯。

大雪紛紛而至,妙姐兒房裡笑聲不斷,南平王妃帶着兩個孩子,毅將軍和顧冰晶正在院子裡滾雪球玩。

一個大人兩個孩子都是玩得一身是汗,大雪中風帽都沒有帶,毅將軍把一個大雪球滾出來,纔對母親道:“看我的這個,比你們的都大。”

妙姐兒和顧冰晶一起滾的一個才只有毅將軍一半大,放在毅將軍身邊真的是好小好小哦。。。。。。

兩個人對着看着嘆一口氣,這才一起笑起來,妙姐兒指揮着兩個孩子:“把這個小的雪球放在大的上面去,這雪人就成了。”

然後指揮丫頭:“廚房裡拿兩塊黑炭來安上當眼睛。”自己袖子裡袖着的一個通紅的桔子看一看,捨不得就這樣放上去當嘴巴,把桔子剝開,與毅將軍顧冰晶分吃了,把一瓣桔子皮放上去當嘴巴,這雪人除了沒有帽子沒有衣服,基本算是出來了。

顧冰晶也格格地笑着看這雪人:“伯母,這個真好看。”妙姐兒面有得色地看着毅將軍:“你也誇誇母親吧。”

“父親會誇您呢,”毅將軍對着雪人挑毛病:“不好看,只有眼睛和嘴,沒有鼻子。”從自己袖子裡掏出自己常吹的鳥哨安上去,鳥哨的一頭還翹出來,院子裡又是一片笑聲中,毅將軍也是得意洋洋地道:“這下子好看了。”

朱宣步出房來,站在廊下也是負手微笑,沈玉妙隨手又團了一個雪球對着朱宣喊一聲:“表哥,”就擲過來。

看着朱宣一伸手就接到手裡,妙姐兒拍着雙手正喊得興高采烈:“好,”朱宣又把雪球扔過來,正中妙姐兒的裙子,一塊雪跡在裙子上染出來。

“表哥,”沈玉妙嬌嗔地抖着衣裙走過來,風帽沒有戴,一頭是雪,髮絲上都掛着雪花,朱宣掏出絲帕來,給妙姐兒擦乾淨臉,再擦擦頭上的雪,也是笑:“玩的一頭是汗,兒子放年假,正好陪着你玩。”

顧冰晶有幾分祟拜的看着自己未來的公公給未來婆婆擦頭上的雪,“冰晶,”毅將軍喊一聲,一個雪球扔過來,正中顧冰晶的小臉上,還好沒有使力氣,一臉是雪的顧冰晶忍不住哭起來,大人們在前面,又不敢哭得太厲害,只是兩道淚水從臉上滑下來,把臉上的雪也衝出一道印來。

毅將軍趕快看一眼父母,在廊下正在說話,並沒有看到這裡。毅將軍小聲地道:“你傻蛋,我都喊你了,你也不躲。”

這樣一說,顧冰晶更要哭了,臉上被毅將軍擲得火辣辣的疼,毅將軍怕父母責備,趕快慌手慌腳地過來,從袖子裡取出自己的絲巾,學着父親,可是卻是沒頭沒腦地給顧冰晶臉上擦幾把。

“你拿開,”顧冰晶好不容易纔掙脫開來,把臉上的雪和淚水都擦到自己嘴裡去了。毅將軍看她不哭了,這才嘿嘿笑幾聲把絲巾收起來:“咱們出門去打雪仗吧。”

廊下的朱宣和妙姐兒攜手走進房裡去,去看朱宣新完成的一幅畫,是南平王新畫的貓倌上任圖。

對着畫上的幾個大字:“貓倌上任”,妙姐兒先挑一挑毛病:“這字是不錯,只是這名字不好。”再看畫,一個肖似自己的美人兒,懷裡抱着一隻貓,身後腳下都是貓,兩隻貓用爪子或是牙齒把自己的衣衫輕輕的揚起,朱宣覺得很是滿意,對妙姐兒道:“這是表哥今年畫的最好的一幅畫。

“馬馬虎虎,將將就就吧,”妙姐兒雖然這樣說,還是命丫頭們拿小梯子來:“我自己掛起來。”

把這幅畫與朱宣先前畫的畫並排掛在牆上,沈玉妙開始一通點評。

先是一幅自己的小像,“這個象三分,”朱宣坐着聽着笑:“象三分?明兒請幾位女眷們來看,問她們象幾分。”真是抹殺表哥的一片辛苦。

再就是兩幅瓜果圖,上面是竹架黃花,瓜果累累低垂,是園子裡的景緻。“這個象十分,”不是畫自己,妙姐兒也評得眉開眼笑。

朱宣這才滿意:“這個倒是評得中肯。”畫竹架黃花,能不象嗎?隨便畫畫也象了。然後就是貓倌上任圖,妙姐兒站在畫前面,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只是笑嘻嘻看着,回頭看看朱宣已經警告地舉起的大手在妙姐兒眼前晃兩下。

先不評畫,沈玉妙趕快把自己的兩排小白牙也亮一亮,再往房裡看一看,然後蹲下身子來往房裡牀下再看一看。

朱宣呵呵笑起來道:“你又在淘什麼氣?”沈玉妙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對朱宣道:“我只看看牀下面是不是有空兒?”

拖來拖去不評貓倌上任圖的妙姐兒坐回到榻上去,就聽着朱宣追問自己:“這一幅好不好,象不象?”朱宣覺得很得意,畫得很象妙姐兒和一羣只知道亮爪子的女眷。

沈玉妙再對着畫認真仔細地看上一回,這纔對朱宣笑道:“表哥,你少畫了一樣。”朱宣也看一看道:“表哥覺得還好,還有什麼要畫上?”

“那畫上貓亮爪子到是好,不過還少一樣。。。。。。”沈玉妙站起來走到畫前,不慌不忙地道:“這利爪下面應該按着什麼,比如說一個人。”

南平王妃甜甜的衝着南平王笑一笑:“表哥,你說是不是?”丫頭們坐在外間,聽着房裡的求饒聲和嘻笑聲,都露出笑容來,視而不見的繼續做自己的針指。

房外大雪飄飄,朱宣把妙姐兒捉回來按在懷裡,笑罵道:“不看你平時侍候的好,表哥也給你一頓。”

貓倌上任還不足夠,貓爪子下面還要按一個人,這個登鼻子上臉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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