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舔犢(十一)

得到父母親的同意,胖倌兒聳拉着胖腦袋去看***,過一會兒房裡傳來胖倌兒的嘻笑聲:“***對我笑呢。”

這麼大點兒孩子會笑嗎?或許只是無意識的表情。胖倌兒是笑了,做母親的是笑不出來,妙姐兒對着朱宣微微皺眉道:“只是一個玩伴罷了,就這樣上心。”

朱宣倒不放在心上:“不過是聽到一些別人不敢對他說的話,孩子們長大也可以聽聽逆耳之言,”並不是走到哪裡人見人愛,花見要花開,朱宣打趣妙姐兒的顰眉道:“你心思也越來越小不是,閔兒只要與姑娘們在一起,你就要打發開,胖倌兒同郭姑娘拌嘴,你又憂心什麼,告訴你這事不可能,他們家想着也倒應當,你身爲兒子的母親,這樣想兒子就不對。”

南平王覺得自己有絕對的把握兒子只是和玩伴拌嘴罷了。此時說上朱閔是不得不打趣一下,妙姐兒對閔將軍現在是草木皆兵,家裡的親家姑娘來請安,只要同在房裡,妙姐兒先要把兒子們打發走。

“孩子們小呢,看着什麼人並不能分辨,”妙姐兒說到這裡,轉過臉來對朱宣含笑道:“想當年的妙姐兒,要不是表哥時時教訓着,哪裡還有今天,會不會是個野人?”

南平王向來是不吃虧,對着妻子打趣回來覺得這話是不能受,也道:“可不是一個野人,表哥花上多少功夫陪你,眼前只落個陪野人。”

夫妻兩個人相視而笑,妙姐兒撫弄着手裡的手爐,還是在想心事,慢慢出神道:“明兒十五,章大人家裡也該熱鬧一回不是?”

“我讓風大人和劉大人去看看,包幾包京果子也罷,費不了幾個銅板。”朱宣想想章嚴之對郝大海說的話,我護着你這條命,我哪裡是護着你,只是不想你死了以後賴上我。

外面房裡每天照例是要來幾位親家姑娘來看看纔是,朱宣就站起來避出去:“我書房裡去,袁大人一會兒要過來,”朱宣自往書房裡去,房裡妙姐兒是幾位親家姑娘陪着在說話。

今天只來的是月影、芳蕙和芳苓,紫影今天卻是沒有來。

胖倌兒看夠了***從房裡出來,對母親道:“我也去父親書房裡去練功去,別讓人來打攪我。”妙姐兒看着人好生地送胖倌兒過去,先不管親家姑娘們,喊來銀文先問她:“昨兒我說備我的馬,等我能出門外面騎馬去,你可去看過?

“王爺說不用看,王妃要出門騎馬,必得王爺陪着才能出去,王爺不陪着,請王妃家裡騎一回也就是了。”銀文把朱宣的話回上來。

芳蕙趕快接話道:“這天寒冷雪沒有化完,王妃要騎馬去倒是不好,”芳苓和月影也一起附合:“出了三月再騎馬的好。”

月影在心裡想,要是我,纔不這麼急着出門呢,橫豎家裡事情有人管,又有人陪,想想自己母親,生***沒出月子就得起來主中饋,能睡何必又起來。果然沈王妃是操勞慣了,是一個操心的命。這樣一想,難怪她要做王妃,倒要學學纔是。

外面又送進貼子來:“長公主府上十八辦茶會,請小王爺們和王妃過去坐坐。”來的人是經常隨高陽公主來南平王府的人,笑眉笑眼地轉述長公主的話:“長公主說,雖然是剛能出門,論理不該來打攪,倒是一乘暖轎坐着,家裡也收拾的暖和,請王妃得會兒去坐坐纔是。”

沈王妃微微含笑道:“我是必去的,我也悶的久了。”打發走高陽公主來的人,再喊來丫頭吩咐她們:“去告訴閔將軍,十八我帶着他們一起去。”

丫頭們出去,再來看親家姑娘們,都是面帶笑容,語帶殷切。不過坐夠多時,妙姐兒也沒有說帶着她們一起去,看看一盞茶時分,沈王妃又要歪下來的樣子,親家姑娘們不得不告辭,走出門來各自心思,其實都想着跟去長公主府上看一看。

芳蕙芳苓要去府裡轉一轉,月影一個人回來,因看到池子水中間象是破冰,走到小橋下面去看一看,果然是中間破了一個裂縫,有一處破冰天一回暖,就好的多。月影只想着王妃要騎馬去,是不是也帶着我們去。

這一會兒還有日頭,只顧站在橋下看那水中間一絲絲兒的破,其實也看不到什麼,這天氣倒沒有那麼暖,只是月影自己看着有趣只是看,聽到頭頂上橋上有人過來,侯着腳步聲下小橋,月影這才探出頭來,看到背影卻是紫影和她的丫頭兩個人往王妃住處去。

紫影一大早兒就說身子不耐煩,這一會兒想是能起來就往沈王妃面前請安去,月影只是一笑,沒有選中紫影,她心裡不舒服。這一會兒覺得風從水面上過來,月影這才從小橋下出來,回申氏院子裡去。

正在房裡坐針指的申氏一看月影就笑着問她:“大嫂在做什麼?”聽着月影回答道:“今天還是起來的,先是說準備能出門的時候騎馬去,象是王爺不許王妃單獨出門呢,”申氏聽着一笑,再聽月影略帶羞澀地道:“後來接了長公主府上的貼子,說是十八兒有茶會,請王妃去呢,王妃讓人去告訴小王爺們一起去。”

就算是沒有看到月影的表情,申氏也是一樣的想法,想上一想再道:“小王爺們去,保不準兒哥兒們也去,哥兒們去,你們也是去的。”

看到月影微紅着臉,申氏含笑道:“你給三爺做的活,三爺很喜歡。我再告訴你,開了年你回去,到家裡請個先生認幾個字吧,我們這家裡,女眷們都是認字的,獨我不行。”這是申氏的遺憾,就是方氏在家裡也是學過,現在挑媳婦,申氏要補上這個遺憾才行。

“是,”月影只能答應着,並不完全明白申氏的遺憾,而且月影一個字也不會寫。過上一會兒,月影才明白過來,可能是看着小郡主管家來的心思吧,王妃不舒服,小郡主在管家,妯娌們反倒沒有插手,月影這小小孩子只能是這樣的小心思,覺得是申氏不識字的原因。

申氏這纔想起來:“紫影剛纔說她不舒服,這一會兒可好了。”正要讓丫頭去問一問,月影趕快站起來回話道:“適才回來在小橋下面看水呢,看到她從小橋上面過,想是往王妃房裡去呢。”

低下頭做針指的申氏只是微笑,再擡起頭時才道:“是該往大嫂面前去纔是。”房中未來的這一對婆媳在說話。

紫影姑娘現在已經到了沈王妃房中,正漲紅着臉在說話。妙姐兒手中拿着一個新的昭君套,看着大紅色繡着五福做的是不錯,這是紫影剛纔送來的。

因爲剛纔沈王妃是歪着的,房中沒有別人,紫影看着王妃覺得自己的這個活計不錯誇獎一句,這才漲紅着臉低聲道:“想着要是能長在王妃身邊侍候該有多好,”這一句話說過,就飛紅面龐低下頭來。

“哦,”妙姐兒只是先接上話,象是在看手裡的新昭君套,然後才展顏笑着道:“那就多玩幾天再回去吧。”

看着紫影興奮地道謝,妙姐兒是沒有想好要不要帶着這些親家姑娘去高陽公主府上。這一次茶會是爲康寧挑親事,公主心思依就要訂閔將軍,太后心思依就,覺得還有好的,南平王府只是看一看康寧郡主是不是能先訂下親來,如果訂下來,也就爲朱閔別尋親事。

南平王當然是不會着急,我的兒子會沒有親事,多的是,長子挑親事能挑花眼睛,哪裡會有沒有親事這一說。

直到紫影出去,妙姐兒才把手裡的昭君套丟下來,十八那一天我是必去的,沈王妃打算看一看,這幾位皇子爲爭康寧會有什麼樣的手段出來,權當我,看一看熱鬧。

長公主府上的貼子也送到郭子民將軍家中,康寧郡主對胖妞兒還沒有忘記,有心讓郭水靈也來給母親看一看,再比一比畫上的兩個胖胖,看看象不象。

收到這貼子的時候,只是送到門房,楊姨娘遇事人來客往從不出面,門房把貼子送到郭水靈房中時,已經是正月十七,恰好是前一天,是康寧郡主突然這纔想起來,臨時補上一張貼子。

小梅接到貼子是高興,她是不認識字,聽門房把這貼子念一遍以後就覺得爲難,先拿着貼子來給楊姨娘商議:“老爺這一會兒不在家,這是長公主府上小郡主下的貼子,就象老爺說的,上司讓去不能不去,就是怕姑娘去到後又要有惹人生氣的話出來,反而要給老爺添事情。’

爲着把小王爺往外面攆,郭子民第二天就要去賠禮,郭家的人看着心裡也有想法,要是尋常孩子們拌嘴哪裡需要這樣緊張。

“要我說,她哪裡都不要去的好,”楊姨娘一提這個就要哭哀哀,想說郭水靈天生沒有福氣,又怕真的說中了,只能流淚去。小梅是來商議的,看看沒有主意拿出來,還是自己捧着貼子回房去。

郭水靈剛一個人院子裡甩一會兒刀,覺得累了房裡坐着休息呢,看到小梅進來先道:“給我弄點兒吃的去,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聽說是小郡主送來的貼子,郭水靈微皺眉,然後又笑一下道:“父親回來一定說必去,我明天去就是。”

小梅不得不提醒一下:“要我說,姑娘不去也罷。別人說您胖了瘦了的,你又要不高興了。”郭水靈更皺眉道:“這些人爲什麼要說呢,難道沒有見過胖的人,”小梅掩口一笑道:“說的也是。”

既然說要去,小梅不得不交待一下:“明兒見到小王爺,可別鬧脾氣,就是不樂意再在一起玩,也得見個禮兒才行。”這話郭水靈聽到以後,小眉頭皺得更緊:“我還是不理他的好,免得別人說我上趕着巴結他,就是父親要我去軍中,我一定要巴結胖倌兒,讓親戚們都笑我?”

門外傳來一句話:“你不理我,就休想去。”胖倌兒站在房門外,手裡託着一個油紙包,從來是在郭家如入無人之境,這一會兒直接就進來,爲着有些規矩,還沒有直接就進來。

郭水靈一看到胖倌兒就沉下臉來:“我不在家呢,你不知道,”和事佬小梅趕快打岔:“姑娘又糊塗了不是,就是前幾天小王爺們遇到刺客,姑娘不是着急的不行,上一次來我被姑娘氣糊塗了,所以我忘了說,今天我要說出來。”

胖倌兒在門檻上坐下來,一眼也不往這房裡看,打開手裡的油紙包,裡面是京裡有名氣的醬肘子,還是熱氣騰騰的香氣四散,剛纔就說要吃的郭姑娘,聞到香味更是來火:“這是我們家,你出去吃去?”

這話剛說過,院子裡走過來家人,手裡捧着一個大椅子,腋下夾着一個錦墊過來,給胖倌兒擺在廊下,哈着腰道:“小王爺坐這裡倒舒服,比那門檻子要強。”

郭水靈正看得發愣,這是我家還是你家,一旁又走來楊姨娘,剛沏好的熱茶送過來。不大會兒,坐在房門口的胖倌兒腳下又多了一個火盆,手邊是一個高几,正好方便胖倌兒架着手臂吃東西。

吃得搖頭晃腦的胖倌兒一面大嚼一面大讚:“香,還是原來那個味兒。過上一個年倒是沒有變。”這纔看着房裡氣的臉通紅的郭水靈掂起一片肘子搖幾搖:“你要嗎?你說一聲好聽的,我就給你。”

被攆的胖倌兒不服氣,決定爭一爭這口氣,出門前先問父親:“我讓人服輸才行。”朱宣交待兒子:“那你要想主意。”

胖倌兒這就來了,手裡一包新出爐的醬肘子,跟從的人也是被招待的好,熱茶點心有個坐兒看着小王爺坐在郭姑娘閨房門口大嚼。

手裡掂着一片肘子的胖倌兒象是在喚狗:“說一聲好聽的就給你。”郭水靈覺得自己喂狗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更是惱怒的不行,大聲道:“不吃,我也不要吃,我聞到就要吐。”

胖倌兒悠然自得的一片一片拎在手中搖一搖,把香氣送到房裡去,然後自己再大讚一聲:“香。”這才送到嘴裡去。

氣得郭水靈姑娘渾身發抖,郭姑娘不高興就躲在家裡誰也不見,她不見別人,別人也不想着她;只有胖倌兒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好好的憑什麼攆我?胖倌兒要出出這口氣,跑到郭家來這樣作爲一場。

氣得顫抖的郭水靈耳朵邊是小梅和楊姨娘兩個人一人一句:“姑娘這不是待客之道,閨房之中是不方便請小王爺進來坐,也應該去倒杯兒茶纔是。”

“我這是閨房不是,他不是坐到門口兒來了,還要怎麼招待他,”郭水靈很是惱怒,看看面有得色的胖倌兒,此時越是生氣肚子裡越餓,郭水靈大步走出來站到胖倌兒面前去:“我不吃,我以後都不會吃。”

胖倌兒立即也站起來,氣勢當然比郭水靈要兇,個頭兒也高半個頭,胖倌兒也大聲道:“你要是吃了怎麼辦?”

“我要是吃了,是土狗,”郭水靈突然想起來一句狠的:“我就是風乾醬油排骨,”這句話是兩個胖胖笑話別人時最得意的話,瘦兮兮的有什麼好,兩個胖胖偏生都雪白,正好笑話別人是醬油排骨。

胖倌兒悠然地坐下來道:“好,這話是你說的,”依然坐在郭姑娘閨女房門口的胖倌兒繼續開始吃自己的醬肘子。

比過狠話的郭水靈回到房裡去,坐下來越來越餓,對着小梅翻白眼兒:“給我弄些吃的來。”小梅趕快出去,過一會兒進來是下了一大碗麪端進來,上面也是蓋着不少肉。

郭水靈聞到香氣,坐在房裡也是“唏溜唏溜”吃的高興,正吃着吃着,胖倌兒走進來站到她面前,看得很是滿意:“你是土狗醬油風乾排骨。你自己說一遍你是,你就放過你。”

看着郭水靈碗裡剩的半塊醬肘子,胖倌兒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我佔了上風,對着嘴裡咬着面還沒有下嚥的郭水靈道:“這半塊在碗裡,還有半塊在你肚子裡。”

對着剩的半碗麪只是發呆的郭水靈聽着胖倌兒的聲音在院子裡喊:“土狗醬油風乾排骨,”喊上好幾聲兒把郭家的廚子喊來了,過來就笑嘻嘻:“小王爺要吃狗肉不是?這狗肉排骨沒有風乾的。。。。。。”

今天大獲全勝的小王爺胖倌可以上馬回家了,雖然是贏了並不覺得怎麼高興,就剛纔那一會兒高興勁兒,胖倌兒決定回家去問問父親,爲什麼我不高興,這就帶着人大搖大擺從郭家門裡出來,後面是郭家一羣送的人。

朱宣正在書房裡和琉璃蛋兒在說話,聽說小王爺回來,先止住談話讓胖倌兒進來,胖倌兒走進來沒有理會一旁袁大人行禮,只是對父親沒頭沒腦的就是一句話:“我贏了,就是不高興。”

聽得很明白的朱宣道:“那你就按你高興的樣子去做。”胖倌兒點點頭這就出門去,袁傑才重新和朱宣在說話。

“我只能幫你說這一次,門生故舊不相認不是我的事情,”朱宣喊來袁傑是問十五章大人家的事情,南平王淡淡道:“人走到哪一步看哪一步,往前看往後思都是自己心裡的事情,如果要我說,這是你袁大人的事情纔對,你倒來找我。”

袁傑趕快陪笑臉兒,南平王說一句比什麼都中用,至少十五那天是有幾個門生去了,去了以後章大人看着更傷心,這些來的人說明都投靠南平王,沒有來的人南平王犯不着說這些話,他惜言如金,和這樣的人不會多廢話。

世事變遷舊事不再,物已破碎何必重圓,聽着袁傑只是說感激的話,南平王只是細細交待:“老大人精神尚在,尚有所作爲,必不辜負他此番重返京中才是。”

直到深夜,朱宣才往房中來,走進院門先看到妙姐兒必是沒有睡,房裡燈火通明。進到房裡果然是睜着眼睛聽着自己腳步聲,一看到先就是笑容:“今兒回來晚了。”夫妻兩個人睡下來不提。。。。。。

長公主高陽在自己家裡舉辦過了年的第一個茶會,此時新茶一片葉子也沒有,目的何來是人人清楚。

地上雪掃乾淨,天色又晴朗,此時季節室外只有梅花一種,算是獨佔園中。可是這園子裡還是五顏六色的絹花捆的樹枝上都是,算是主人添補的一些兒景緻吧。

妙姐兒一來就說好,爲着兩個人方便說話,又要看花和外面的孩子們,特意把一座小廳子用錦帳擋上。

高陽公主和妙姐兒剛坐下來,突然這裡是一個偷聽人說話的地方,雖然不是有心的,卻是這廳子外面就是一道竹林,竹林那裡就有人說話。

只聽過幾句,尷尬不已的就是妙姐兒,略帶責怪的是高陽公主。竹林那邊說話的人一聽就能聽出來是朱閔。

“你畫最好,康寧最近喜歡畫畫兒,家裡找的就有師傅,一會兒我說手痛必是不畫的,正是你奪彩頭兒的機會,”朱閔不知道交待這話給誰。兩位母親都可以聽得明白,這是在把康寧往外面推。

聽聽下面還有話,朱閔繼續道:“康寧最喜歡的點心是那個小紅盒子裡的,這樣天氣冷涼果子雖然她愛吃,只是少給她吃,長公主必定喜歡。”

一直到聽完,兩個人走開,沿着小廳前石子小路慢慢走去,看背影妙姐兒是認出來是跟朱閔的馮五公子,很是難堪的妙姐兒對着高陽公主趕快笑一笑,高陽公主不悅地道:“閔將軍真是厲害,康寧兒喜歡什麼他知道,就是我喜歡什麼他也清楚。”

“這孩子。。。。。。”妙姐兒也想不出來什麼,只能道:“真是淘氣。”再歉意地對着高陽笑上一笑,高陽公主只是不高興:“我是能相中閔將軍,只是遲遲不理會我的好意,倒象是我找着願意去當岳母。”高陽公主對妙姐兒這才轉嗔爲喜道:“指望着我說出來,這親事必不選他,這鬼靈精兒,實告訴你吧,昨天我在宮裡見太后,太后還在問閔將軍的事情,問我他遇到刺客時是如何的對待,我沒有幫他說上幾句好話,都是皇后說的。”

妙姐兒含笑咀嚼道:“皇后說的?”剛說這一句話,廳外走過來幾個人,在臺階下別人止步,中間簇擁的那一個人走上來,此人鳳目龍睛,直鼻薄脣,衣衫飄然走上廳來,妙姐兒款款站起來心想這面相,倒不是一個厚道的人。

此人正是南平王府小王爺們遇刺嫌疑最大的八皇子,意欲與閔將軍搶康寧的那一個。大家見過禮重新坐下,妙姐兒繼續在心裡咀嚼皇后爲閔兒說的好話,難道這位娘娘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想要康寧?還是這話另有含意。

“聽說小王爺們遇刺,不知道刺客一事可以眉目?”八皇子與姑母高陽問候過後,就客氣地問一下南平王妃。

妙姐兒不慌不忙地含笑道:“倒是沒有,有人說是異邦人來尋仇,也有說是一羣強盜京裡過年來趁錢,”說到這裡妙姐兒一笑,再繼續道:“京裡今年治安不好,聽說就是平白小巷子裡也有人看不得人過安生年,半夜裡大喊殺人,結果把人平白弄起來,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是惡作劇呢,”高陽公主倒不知道章家的事情,聽這樣一說先就要笑。八皇子陪着笑上一笑,這就出來找康寧。

康寧郡主這一會兒倒沒有跟閔將軍在一起,是跟郭水靈在一起,正在好奇:“不理胖倌兒?爲什麼咱們都不理胖倌兒,我要理他才行,我不理他還有誰和他玩?”

“是嗎?”郭水靈聽聽還有這樣新鮮的說法,小王爺還能沒有人跟他玩。聽着康寧郡主煞有介事地振振有詞:“一般的人胖倌兒是不理,除了我,再就是你,別人他再不理的。你不理他,我也不理他,胖倌兒要玩的時候找哪個。”康寧郡主覺得自己一向美的很,我找胖倌兒玩,是陪着他。

郭水靈也聽糊塗了,身邊康寧再手一指道:“那不是胖倌兒不是?”不遠處樹下是站着胖倌兒,身後倒有幾個小姑娘在,都是今天的客人。郭水靈只看一眼立即道:“這不是許多人跟他玩。”

“可不是胖倌兒要的不是,”康寧郡主搖頭晃腦,朱閔自以爲自己明白康寧郡主喜歡什麼,康寧也自以爲自己明白胖倌兒喜歡什麼,對着郭水靈很是得意地道:“胖倌兒不喜歡這些姑娘們,說她們聲音小小步步小小心眼兒小小,”

最後一句聽得郭水靈咧一下嘴,心眼兒小小是在家裡最近幾天,郭姑娘聽的最多的,郭水靈只能不說話,看着康寧郡主大談特談胖倌兒:“他會畫畫呢,字也寫的好,又會同人打架,還會吹曲兒聽。”

“真的嗎?”郭水靈一直是知道胖倌兒功夫好,不想他會這麼多。康甯越發的得意:“當然,一會兒讓他吹曲子來聽。”

等八皇子找到康寧的時候,康寧郡主正坐在這裡指揮,胖倌兒手裡一根簫管,正吹的痛快。旁邊坐着一圈子的人,年紀都是和康寧胖倌兒差不多大,正在嘻嘻哈哈地傳花兒玩。

獨南平王的這個胖兒子背對着衆人不看人在**管,吹到停的時候這要罰花在手裡的這個人。郭水靈大吃一驚,對着自己手裡的花道:“怎麼,每一次都抓住我?”

隨着妙姐兒來的芳蕙忍不住笑:“想是你該罰纔是。”胖倌兒這才轉過身來看着一羣人哄郭水靈:“這次又罰什麼,剛纔是拿大頂,前面是學貓叫,你再學什麼來。。。。。。”

對着郭水靈尷尬地不時看着自己,胖倌兒只是心裡想着父親的話,怎麼高興就怎麼來,這樣我也不高興,由三哥做暗號而止簫管的胖倌兒覺得這樣自己也是不高興。正要丟下簫管不玩,進來的八皇子親切和氣地對康寧道:“外面景色好,聽說你最近畫的好,我看也擺下畫碟子,我陪你畫畫去。”

朱閔對着馮五公子看一看,我是努力地對你們找機會,就是一點兒作用也不起。看着胖倌兒也要去,朱閔沒有拉住,康寧先搶在前面道:“胖倌兒也去,你說過給我畫園子。”

久聞南平王的這個小兒子學什麼都是悶着頭苦練,八皇子也來了興致,看看這胖小子,就是一拳打碎那馬腿的人,要知道那馬也是八皇子的良駒,那天行刺並不想着真殺人,不想自己人死了不少。

此行最大的障礙朱閔只是站在一旁雲淡風輕的笑,八皇子覺得今天要會這兄弟兩人才行,胖倌兒是和康寧差不多的年紀,可是宮中最青睞的卻是朱閔,八皇子爲與康寧結親事,去探過太后口風,覺得太后說來說去就是朱閔,八皇子這才視南平王的第三個兒子爲勁敵。

“久聞閔將軍也是樣樣精通,一會兒可以得見風采,”八皇子這話剛說出來,就被康寧給打斷:“他今兒手痛,他不畫。”

八皇子心想你還真是知道的清楚,不畫就不畫吧。院子一側幾間敝廳裡擺下畫案,高陽公主雖然不想着比試招親事,不過也是供來的人自己玩樂罷了。長公主平時宴遊門客,常備下這樣東西,有畫的好的就送到宮中去給太后取樂。

郭大姑娘再一次目瞪口呆,人人都說胖人比較笨,不想胖倌兒就這樣靈巧,看着畫筆在他胖手指頭下面好似很靈活。郭水靈再看看自己的胖手指頭,覺得拎刀比拎那細筆更舒服。偏偏身後小梅又來上一句:“姑娘你看,小王爺比姑娘要靈巧的多,虧着姑娘還是個女孩兒家。”

郭水靈狠狠瞪上小梅一眼,一直走到胖倌兒身邊去看,還沒有走過去就被別人擠出來,胖倌兒眼睛在畫中,眼角卻看到郭水靈不動聲色地又擠過來,被她擠出去的幾個小姑娘都顰眉只是因爲是她們先動的手不好呼痛。

嘴角邊有笑容的胖倌兒覺得這樣挺開心,你不是不理我嗎?理我的是土狗醬油風乾排骨,這一會兒擠過來幹什麼。胖倌兒小王爺作畫,身邊是郭水靈瞪着眼睛在看。

“你也看看我的,”康寧郡主在對面不滿意郭水靈這樣看着胖倌兒,象是胖倌兒畫的多棒一樣,當然胖倌兒畫的好,可是這麼看,小郡主不高興。

胖倌兒笑嘻嘻擡起胖腦袋來對康寧道:“當然是我畫的好。”再擡下頭來做畫。八皇子畫的是人物兒,康寧房裡貼的多爲朱閔畫的康寧的畫像,八皇子以爲康寧是個自戀狂,卻不知道康寧郡主一開始淘氣的時候到處亂翻亂動,只有幫她畫畫兒她能坐下來安生一會兒。

“康寧,你不要動,我這就畫得了,”八皇子剛說過這一句,康寧郡主象是沒有聽到,對着胖倌兒原形必露,瞪眼睛皺鼻子道:“我畫的好。”

胖倌兒笑嘻嘻,而且不緊又不慢:“我。”兩個人一人一句,雖然是隔得遠,一句也沒有少說。站在場外地朱閔看一看八皇子的面色,心裡要笑翻天。八殿下自來到以後,眼睛裡就只有康寧,康寧一旦和胖倌兒對上,兩個人互不相讓,一定有一個要贏的樂滋滋才行。

最後平息這場暫時的爭吵的是郭水靈,她正不耐煩的把身後一個試圖把她擠出去的人推開,全然不管那姑娘推坐在地上,對康寧郡主和胖倌兒道:“你們先畫,畫完了再說,我等着看呢。”

我等着看呢,我等着玩呢,這是平時幾個人在一起玩的時候常說的話,看到小郡主和小王爺低頭作畫不再爭執,在場的人都愣一下,這一位胖妞兒倒是有三分底氣,說話挺管用,只有小梅在後面捂着嘴兒笑,姑娘脾氣上來了,小王爺都揍,這一會兒又來脾氣了,直不愣登地說話。

慘敗在胖倌兒手下的八皇子今天真是輸的沒道理,他一心畫康寧,覺得畫的有幾分神采,不想被胖倌兒比下去。閔將軍一個人一邊兒樂一會兒去,再想想八皇子素來胸懷不寬,刺客的事情還沒有同他算賬呢,今天又沒得彩頭兒,閔將軍心想,到要小心防範纔是。

這就過來找胖倌兒,母親只和公主坐在一起,自己當然要多多照看弟弟,弟弟什麼都好,唯獨心眼兒不象父親的多心思,還是實在的多。找來找去找不到胖倌兒,在水邊花邊四處看一看,朱閔這纔想起來,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到。

也是在找康寧的八皇子只是廳上小息一會兒喝了杯茶,再就看不到康寧在哪裡,有龍鳳之姿的八皇子一出現,當然也是不少人的目標,只是眼前八皇子眼睛裡只找康寧郡主,找不到就找閔將軍,看到他東張西望,八皇子心中憤恨,肯定是在找康寧,當然畫畫兒還裝的手痛不畫,讓自己的弟弟佔了勝場。八皇子只覺得朱閔是費盡心思要壓自己。

閔將軍唯一沒找的地方是康寧的閨房,胖倌兒一定是在那裡,長公主府和南平王府都是這些小王爺們小郡主從小就來的地方,朱閔熟門熟路地奔着康寧的閨房就去了。

後面跟來的是八皇子,他自小在宮中長大,皇帝不得勢,又皇子衆多,來長公主府上來的倒是不勤,看着朱閔往內宅裡深處走去,八皇子已經猜到是康寧的閨房,更是要跟來。

果然是在這裡,走到房外就聽到裡面一陣難聽之極的簫管聲,隔一會兒還發不出聲音來。然後裡面就是胖倌兒的笑聲:“你傻蛋,”還的是郭水靈的聲音:“你是傻蛋。”

兩個人“你傻蛋”這樣來回幾句,就是康寧郡主不耐煩的聲音:“我還等着聽呢,玩不玩了,你們倆都傻蛋。”

最後收尾的聲音是康寧郡主的丫頭忍笑在勸:“小郡主說話要斯文才是,不然惹人笑話。”聽得郭水靈又愣上一下,這樣就不斯文了?

不知道身後有人跟來的朱閔在外面聽着笑,估計這裡面傻蛋來去還得一會兒,在這裡倒是安生,朱閔決定不進去,讓胖倌兒在這裡玩上一會兒,眼前要去找的是八皇子在哪裡,眼睛看一看他在別處也倒行。

轉過身來就看到樹後一絲袍角,朱閔立時就認出來這是八皇子跟在我身後呢,正在猶豫是回去還是進房裡去,身後是康寧的丫頭迎出來:“閔將軍請房裡去。”

八皇子嫉恨地看着朱閔這就進去,有心也進去,他是沒有裡面幾聲“你傻蛋”,再想一想覺得自己進去看到朱閔一定是同康寧在笑語,只怕自己會看着更生氣了。樹後吹冷風站上一會兒,看着裡面沒有人出來,八皇子再也不能等,這就決定進去。

在房外丫頭們行禮:“殿下請止步,容奴婢們通報一聲兒。”八皇子正在不高興的時候,聽到裡面又開始了:“你傻蛋,你是傻蛋,”還有別人的聲音。忍耐不下去的八皇子這就進來,看到房裡樂不可支的朱閔倒是坐的遠,坐在窗前一張椅子上正在笑。康寧郡主手裡一管簫,正在說郭水靈和胖倌兒:“你們兩個傻蛋,就會吵。”然後誇自己:“看看康寧就不吵。”郭水靈和胖倌兒正眼睛瞪着眼睛,叉着腰,一個人手裡一管簫,隨時會打起來的樣子。

不想這房裡居然這麼多人,八皇子倒是一愣,早知道如此,早些進來纔是,倒在外面吹上那麼久的風。看着房中兩個胖墩兒互相瞪眼睛,倒是很好笑。所以坐着的朱閔笑不可仰,就是胖倌兒同郭水靈又互相罵“傻蛋”了。

“康寧,你今天是主人,外面多少客人,我陪你出去招待纔是。”八皇子對着康寧郡主含笑道。

康寧郡主搖頭道:“我不在這裡看着他們兩個,就要打起來。”然後得意地飛一眼給朱閔:“你呀閔將軍就管不住他們。”

“要打就打吧,總是比瞪眼睛,”脣邊有笑意的朱閔端坐着對胖倌兒和郭水靈道:“你們出去打架去吧,胖倌兒讓一些。”

胖倌兒和郭水靈正瞪得舒服,一起轉過頭來齊齊瞪上朱閔一眼,再繼續回過頭去比瞪眼睛。看得八皇子啼笑皆非,這是比的什麼?非關琴棋與書畫,這兩個孩子在這裡自己玩的很開心。看看康寧依然是個孩子,所以她看的也開心。

直到晚上這茶會才結束,最後走的是八皇子和南平王府一家,妙姐兒是滿月以後第一次出來,當然是要同高陽公主好好說說話纔回去。再加上文昊要見端慧,所以走的是最晚。

裝作給高陽公主招待客人的八皇子也是最後走的,目前還是住在皇后宮中,要趕在宮門下鑰前回去。

在皇后宮中回過話,這就出來往自己所居宮室裡去,沒有走多遠先看到不遠處一片宮燈照亮,燈下姍姍而來的正是今天在家裡擺茶會的高陽長公主。

停下步來的八皇子嘆一口氣,宮門已經下鑰,這位姑母卻是隨時想進就進,這身爲皇子的人倒不如她。停下步來看着長公主一行往太后宮去了,八皇子對着清冷月色看一看,這姣潔月色倒是看着象一個人,就是那個看不出來心思的小王爺朱閔。

不是爲爭康寧,誰會去願意得罪南平王;敢於布這樣一個局的八皇子當然也有人出主意,南平王樹敵不少,但凡政客皆是如此,所以行刺小王爺們,不過是爲引起事情出來,到於朱宣與楊廣明背後另有交易,這一次就是晉王知道其中厲害,也是守口如瓶。

漫步回自己宮室的八皇子看一看太上皇所居之方向,再看看太后所居之方向,這纔是這皇宮裡真正主宰的兩個人,至於自己剛纔來的地方,母后宮中,不過只是一個總理六宮的稱呼罷了。

人要立業總有開局,把自己第一寶押在姑母身上的八皇子想一想南平王的第三個兒子那種若有若無的態度,就覺得抓不到摸不住,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此時在太后宮中的高陽公主正在對太后說今天茶會的事情,太后聽着很高興:“倒來上這些人,來的齊全,只是康寧爲什麼獨半天不出門,”太后說着就要沉下臉來:“又是跟着南平王的兩個兒子在一起,在房裡**下棋也能玩上半天。”

高陽公主笑看着太后要生氣的面容道:“還有您的皇孫也在房裡陪着不出來,您倒猜猜是哪一位纔是?”

“不是老大,就是老八,再就是老十一,”鄭太后一聽就能明瞭,對高陽公主道:“我時常對你說,皇后是心裡有成算的人,我不用猜都知道,不是中宮所出,也不敢去你那裡會康寧。哼,打上康寧的主意了不是,真的想的如意”

說過以後的鄭太后對高陽公主道:“說說是誰?總不會兄弟三個人都去康寧房裡了吧,大皇子比康寧要大的多,八皇子是有了大皇子第二年有的,跟南平王家裡那個竹枝子一樣的兒子一年的人,十一還小着呢,倒是跟康寧一般兒年紀。”

“是老八,”高陽公主悄聲告訴鄭太后:“今兒個獨他在,我聽說他回過皇后,說都來反而不好,會給我添亂呢,又說過年拜過,如果大皇子和十一皇子來,他就改天來纔是。想來是說動皇后,今天皇后所出的皇子中,只有他一個人在。”

鄭太后聽過不生氣反而微笑:“這倒機靈,他時常來看我,年紀也不小了,明年開春就讓他下去看看去,你覺得如何?”

心裡微一震懾的高陽公主面不改色,而且也沒有猶豫地道:“那當然是好,不過大皇子沒有出門,八皇子先出去。。。。。。”

“這有什麼,擇人擇賢,”鄭太后覺得女兒說得不對,道:“明兒我就去對太上皇說,”看看高陽公主若有所思,鄭太后笑一笑道:“讓你晚上進宮來,不是談這些,給康寧選的什麼人,明天我傳他進宮裡來看看。”

宮室內容略一停頓,鄭太后道:“你不會眼睛只看着南平王府吧,除了他們家,別人就沒有兒子了?”高陽公主已經想清楚,從容對鄭太后道:“選中誰,我倒也沒有說話的份兒,倒是來的有誰,我可以對母后說一說。”

聽的鄭太后只是笑:“你倒沒有說話的份兒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哪一個敢說不是?”含笑稱是的高陽公主道:“有人兒臣卻還是不敢挑撿的。”

母女兩個人眼眸中互相對看着,鄭太后這才緩緩道:“皇嗣之事,目前倒是沒有訂下來,就是皇帝新年裡過來,也提過此事,我也沒有答應,敢是皇帝讓你再來說,讓他不在急,太上皇訂皇嗣就訂的晚,訂的晚也是一片愛護之心,何必早早樹一個在哪裡。這倒是不好。”好象是靶子一樣。

高陽公主回想一下往事,看看太后,人都是會有想不到的地方,長公主只是含蓄地道:“可是別人都着急不是。”

“你就是想讓康寧做皇后,也不必急着對我進言選皇嗣,”鄭太后覺得好笑,從沒有發現高陽有這樣的心思,這倒是變的快,一會兒只是說南平王的兒子好,這一會兒倒想讓康寧配皇子。

高陽公主這才把自己的話說出來:“太后知道兒臣沒有這樣的心思,是有人逼着我做館陶公主,”看着鄭太后面容微變,高陽公主淡淡道:“兒臣既不是館陶公主,也不是太平公主,只是一旦爲情勢所逼, 我到底是誰,我也不敢說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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