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意仍憐卿
?半晌，青年道：“我們隨便坐下談談吧，能夠彼此瞭解一下對方，這也是一件好事。В5、coｍ\”
粉衣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陪我坐在牀邊，好麼？你說得對，也許我們彼此並不適合對方，造化常常弄人。不過，你能陪我在牀邊坐坐，等你離開後，我想到，曾經有一位勇敢的男子陪我在牀上坐過，這樣，暗夜裡，我就有了鼓勵自己的力量。陪我在牀邊坐坐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答應我，好不好？”
望着那女子飽含痛苦的明眸，聽着她這番悽切的訴說，青年早已將滿腔豪情化作如水柔情，他說：“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地步，我若不陪你坐一會兒，未免顯得太薄情了。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他正要坐下，手無意間碰到女子的胳膊，一股泛骨的寒氣襲來，他吃了一驚，道：“你身上怎麼這麼冷？”
粉衣女子虛弱地一笑：“我體質很差。現在你該知道我爲什麼渴望有人愛我、憐我了吧？我常常擔心自己活不了多久，這是真的。我總認爲自己在這世上沒有多少日子了。”
“怎麼會呢？你放心，無認誰都不會讓這麼一個美麗的生命在眼前逝去的。”
“我想是你才能做到這樣吧。如果我有那個福分能成爲你的妻子該有多好。”
聽了這位美麗而又柔弱的女子這番真情流露，青年不禁動容，他伸手攬住了女子的肩，倆人相擁着走向牀邊。
暗夜沉沉。突然間，彷彿自地底深處傳來了極爲恐慌的私語：“蝟妖要來了，我們怎麼辦？”倆人一怔，不由得凝神傾聽——
片時，一絲極輕極輕的聲音如蛇一樣向這邊緩緩游來。遠處，傳來了隱隱的恐怖的叫喊。再近一些的地方，有啾啾的聲音絕望地悲泣。
女子大吃一驚，從他懷中滑跌在地上，全身篩糠似地顫抖成一團。她含着淚，悽然地對青年道：“妖怪來了。果不其然，造化弄人，卻被我說中了。”
“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粉衣女子含淚看着他：“你真的願意保護我？”
青年堅定地點了點頭。粉衣女子忙指着他的寶劍對他說：“既如此，就請你拿着你的劍站在大門口。如果有一團滾滾的烏雲向這裡當頭罩來，你就向它狠狠砍去。如果天可憐見，或者可以免掉這場劫難。”
青年點了點頭，仗劍來到大門外。大門在他的身後自動地、緊緊地關上了。
一團烏雲飄來，遮蔽了月亮。黑夜立時濃如墨汁。青年屏息凝神，他的耳中，聽到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這聲音，就如樹葉輕墜水面，如花瓣飄墜地上，幾乎輕不可聞。但青年的劍，已作出了揮出的準備。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可不是蝟妖。”一個嘲諷的女聲驟然響起。這個聲音令青年想起了那位曾阻撓自己進這座大宅的紅衣女子。
烏雲飄過，淡淡的月華又瀉向人間。
青年看着她：“你是誰？”
紅衣女子淡淡地：“我是個人。如果不信，就請看看我的影子。”
鬼是沒有影子的，妖怪的影子往往現出它的原形，而這紅衣女子的影子在月光下顯得十分纖柔美麗。
“現在你該知道了吧？”
“對不起，我……”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無所謂。你想必已感覺到有些異常吧。”
青年點了點頭。
紅衣女子看着他。“這麼說，你已經知道那女子是誰了。”
青年仍點了點頭。
“你仍要保護她麼？”
青年輕嘆一聲。“她是個讓人愛憐的善良的女鬼。”
紅衣女子的脣角向上揚起。“可不可以這樣說，你有些愛她？”
青年也笑了。“你難道不覺得她可愛嗎？”
紅衣女子的目中突然露出十分奇異的神情，旋即她將目光投向被黑夜深鎖的遠方。“你看——”
青年看見一物如彈丸般在遠處跳擲着向這邊逼近。
“蝟妖！”
紅衣女子抽出劍，站到了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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