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帝轉頭冷冷看着黃懷,那冰冷的目光好似要把人身上戳出一個冰冷的口子般,黃懷強忍住顫抖的雙腿以及想跪下的衝動,強着頭皮咬牙站立着沒動彈,抖着聲音又將自個兒之前說的話重複了一次,雖然表情害怕,可是語氣卻很是堅定的樣子,半晌之後,隆盛帝冷淡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朕相信你,起來吧!”
黃懷長鬆了一口氣,急速跳動的心臟總算是放心了一些,只是之前緊張害怕過度,此時雖然隆盛帝已經叫了起,可他偏偏卻是爬不起來,黃懷苦笑了兩聲,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伸手抓了黃梨花木牀弦邊,小心翼翼顫抖着身子跪坐了之後站起身來。
兩人站在諾大的宮殿裡頭,殿裡趴着早已經昏過去的宮人們,黃懷錶情小心翼翼,不敢開口,可是看着身旁那位主子卻是顯得更冷靜了些,此時一言不發,周圍安靜得有些過了,他卻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
“皇上,那現在怎麼辦?”也不敢去問劉昭儀去哪兒了,只能問出了黃懷這輩子以來從沒問過的一句廢話,隆盛帝並沒回答他的問話,事實上黃懷也沒希望他能回答,只是聽隆盛帝冷冷甩了甩袖子,自個兒走到一旁,踢開了半昏睡趴在旁邊的一個宮人,坐到了椅子上頭,這才臉色陰沉的對黃懷道:
“去將週年叫來!”黑暗的角落裡,有人答應了一聲,很快退了下去。隆盛帝冷冷的坐到椅子上,整個人好似融入了殿裡的陰影裡頭。臉上表情有些瞧不太清楚,黃懷也跟着膽顫心驚,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一般,不多時,殿裡空氣一陣扭曲,一個面目俊秀,約摸有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站在了隆盛帝面前,雙手高舉到頭頂跪了下去:
“屬下給主子請安!”
隆盛帝點了點頭,目光掃了一眼已經被掀開的牀幔。眼睛裡的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一般,吩咐了讓人去將劉氏找回來的事情之後。那名叫週年的答應了一聲,身影如同來時一般又融入黑暗裡頭,隆盛帝這才身子一鬆半躺到了椅子上頭,只是他身形雖然表現得輕鬆自在的樣子,黃懷卻是眼尖的看到隆盛帝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緊緊的放在大腿上,壓抑過後的怒氣。更是濃烈了幾分。
有了週年這樣暗衛裡也名列前矛的人出馬。劉氏的行蹤很快就被打探了出來,正巧的是,她並不是單獨一個人在一起的。之前週年等人得到了隆盛帝的命令,說是不拘死活將人給帶到,因此也沒對這二人客氣,雖然對於另一個人的身份有些訝異,可這時週年已經知道,對於劉氏做了這樣事情,肯定是活不下來的,因此將那另一人也連並一塊兒打暈了送到隆盛帝面前。
從隆盛帝發命令到抓到人開始,才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黃懷雙腿直打哆嗦,看着被週年一把扔在地上的兩個人影,只覺得烏雲罩頂,今日果然不利於行,他恨不得此時自己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纔好,可是隆盛帝卻已經在冷冷吩咐他:
“把他們潑醒!”
週年早在將人送過來時,就已經隱了身子,皇帝陛下這一句話,自然不可能是對他說的,此時還能動彈的也就是隆盛帝和黃懷二人,他不可能自己吩咐自己,老黃兒哀怨了一陣,依舊是恭敬的答了聲是,命苦的看了一旁小几上的茶壺,打開蓋子瞧了瞧,幸好裡頭還有大半壺冷掉的茶水,他手抖着將壺提了起來,一邊拿了兩個倒扣着的杯子,倒了滿滿兩杯,小心翼翼的轉頭看了滿臉陰沉的隆盛帝一眼,身子抖了抖,這才小心的端了一杯走到那昏倒在地的兩人身邊。
抓起一個身形稍細些的身影時,擡起頭來,果然是劉氏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雙目緊閉着,顯然是已經失去了知覺,她穿着一件全黑色的大斗蓬,連腦袋也一併藏在了裡頭,要不是將她轉過頭來,黃懷還真不敢相信這個和身旁那明顯是男子的人幽會的,是劉氏這個平日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孩兒。
“皇,皇上……”黃懷轉頭有些心驚膽顫的看了隆盛帝一眼,手裡拿着水杯抖得不像話,杯子裡的水也差點兒滿了出去,轉頭有些哀求似的看着隆盛帝:“奴婢,去殿外候着吧!”介入這種事情中,歷史上雖然極少有這樣的例子,可是隻要一旦介入進來,那些人無一例外的到最後都沒壽終正寢。
“叫你潑,你就潑!”隆盛帝瞪了黃懷一眼,看着地上躺的那個動也不動彈一下的身影,只覺得氣得心口疼,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起來,身子有些顫抖,知道黃懷心裡的顧忌,勉強按捺下心裡的各種複雜,安撫黃懷道:
“朕心裡自有分寸,你是跟在朕身邊的老人了,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皇帝陛下都這麼說了,黃懷自然不可能再有拒絕的餘地,如果再是想要躲了出去,不止是再也躲不了,而且在隆盛帝心中對他印象也是不好了,皇帝陛下都這麼表態了,他還只想着明哲保身,不是故意不給皇帝臉子麼,黃懷咬了咬牙,答應了一聲,狠了心端了水往劉氏臉上狠狠潑了過去。
冷不妨被這麼一潑,原本看起來像是昏厥過去的劉氏‘嚶嚀’一聲,眼睫抖動了兩下,顯然是快要醒過來了,黃懷既然已經潑了一個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狠了心又重新小跑了兩步,將桌上放着的另一個杯子端了過來,一手輕鬆抓了這個明顯身材是男子的人,心裡正想着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活的,誰知那人一被他轉過頭來時,還算俊朗的面目,雖然緊緊閉着眼睛。可是那熟悉至極的臉龐,依舊是讓黃懷如見鬼一般。後退了一步,手裡杯子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而他嘴裡則是忍不住學女人一般驚呼了出來:
“啊~”
雖然杯子破了,裡頭的水灑了出來,可是黃懷這麼一尖叫,明顯是不用潑水,這男子也漸漸有醒過來的跡象,原本正有些迷糊的劉氏。則是徹底被黃懷這一聲尖叫聲嚇得醒了過來,一下子坐起身。看到坐在椅子上頭,面沉似水滿眼殺氣的隆盛帝時,忍不住也跟着小小的尖叫了一下,身子當下如篩糠般抖動了起來:
“皇,皇皇……”喚了半天,也沒能將那個字給叫出來,只是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瞭一樣,這些天來的養病。使得劉氏清減了些。可就是因爲這分清減,才顯得她清麗無匹的臉蛋更是楚楚動人,此時驚嚇過度。只能抖着粉脣,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好躺在一旁的男子聽到身旁女子的尖叫,也跟着睜了開眼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下意識的就將劉氏的身體摟進了懷裡,表情還有些迷糊,只感覺到劉氏身體僵硬顫抖,微微抗拒似的要離他遠一些,他更是緊緊的將劉氏抱得又更緊了些。
“唔!”之前黃懷和劉氏兩人的接連尖叫,讓一旁被黃懷弄昏的人也跟着有醒來的跡象,黃懷暗叫聲不好,衝隆盛帝行了個禮,身影連忙竄了出去,不多一會兒功夫,又將這些人重新弄昏,這才又站回到隆成帝身後,經過這麼一會兒功夫,此時那一對男女早已經清醒了過來,剛剛還緊摟着劉氏不放的人,一看到隆盛帝時,當下嚇得魂飛天外,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下意識的就驚呼:
“父皇……”
“還記得朕是你父皇?”隆盛帝冷笑了兩聲,看着嚇得臉色鐵灰的周臨沂一眼,沒想到他這麼大膽子,此時竟然也敢進宮和劉氏幽會,想到自己頭上不知道被他戴了多少次帽子,隆盛帝心裡的火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起手邊的茶壺,狠狠向周臨沂砸了過去,這茶壺連帶着裡頭的半壺茶水‘嘭’的一聲砸在了周臨沂頭上,他不知道是給隆盛帝的怒火嚇住了,還是因自己醒來之後面對這情況軟了腿,動也不動一下,任由茶壺砸到他臉上,當下只覺得鼻子一劇痛,鼻子突然一酸,一陣溫熱混着眼淚跟着就流了下來。
“父……”還沒把接下來的字喊完,隆盛帝已經忍耐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狠狠一腳向周臨沂踹了過去,這幾下子是隆盛帝下了死力的,踹得周臨沂如殺豬般叫喊了起來,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不過隆盛帝平時還是時常拉弓射箭,再加上身體保養得當,周臨沂又是時常喜歡陰謀算計,身邊又有護衛,再加上他常年近酒色,雖然身子有御醫調養着,再加上藥材溫補不會虧損,可是被隆盛帝這麼幾腳踹下來,卻只覺得渾身鑽心的疼。
長到這麼大了,二皇子周臨沂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從小到大,周圍人都沒敢讓他傷着過一根手指頭兒,此時被隆盛帝幾腳踹下來,只覺得疼得難以忍受,連動彈也有些困難了。連下意識的伸手想擋住頭臉也不行,躺在地上唉唉直叫。
看了他這副慫樣,隆盛帝更是覺得氣不打一片來,他這麼幾個兒子中,還從沒看到過有誰這樣一副沒用時候的樣子,敢做時膽大包天,可是此時卻又不敢再當,他也不再留手,從知道自己的綠帽子是誰幫他戴上之後,原本心裡對周臨沂就不喜的隆盛帝更是當自己已經沒了這麼一個兒子,踹得累了,脫下了自己腳下的靴子,扔給黃懷:
“給朕狠狠的打,用靴子代表朕出手!”
黃懷一聽這話,猶豫了一下,看到隆盛帝鐵青的臉,也就連忙答應了一聲,小心的上前擰起了隆盛帝的靴子,劈頭蓋臉的往二皇子周臨沂身上抽了過去,抽着隆盛帝還覺得他力道用得小了,一邊不時讓他用大力一些,周臨沂被打得哭爹叫娘苦不堪言,漸漸的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只剩下小口的喘氣了。
折騰了這麼一陣子,黃懷也是渾身大汗,雖然有皇帝的龍靴。以後就算隆盛帝想翻臉怪自己打他兒子,他也是說不出口的。可是這總是打皇子,黃懷心裡也覺得忐忑,又不敢用大力,怕將人打壞了,又不敢將力道用小了,怕皇帝那兒交不了差,只覺得這一頓打人下來,從沒有過這麼累的時候,滿身大汗不說。連身子都軟了半邊,不比被打的人感覺差到哪兒去。一樣是難受得緊!
等黃懷自己都覺得再打下去二皇子估計得被打出個什麼好歹的時候,隆盛帝這才喊了停,黃懷滿身大汗的停下來,卻是不敢去擦一擦額頭的汗水,有些尷尬的重新將鞋子替隆盛帝穿上了,這纔看着躺在地上半晌沒動彈一下的周臨沂,心裡既覺得有些擔憂,又是覺得有些後怕。
旁邊劉氏早就被這一番變故嚇得話也說不出來。之前周臨沂被打時那一番鬼哭狼嚎。將她給嚇得不輕,沒想到時常在她耳邊說着動人情話,表現得有多麼堅強厲害的人。是這麼不堪一擊,心裡當下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好不容易隆盛帝見打人的累了,停下手來,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時,劉氏身子不自覺的就開始顫抖了起來:
“皇上……”
她此時是真正害怕了,雖然說世上沒有絕對不透風的牆,可是這事兒在她看來是保密異常的,可今日倒黴就正巧被隆盛帝給碰上了,隆盛帝目光裡的殺機看得她如一隻受驚的鵪鶉般,抖得厲害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心裡卻有一絲生機,想着等下就承認出去園子逛逛時,正巧碰上了二皇子周臨沂,反正他們之前就算有什麼事兒,隆盛帝就算懷疑她這番話,可是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所謂捉賊拿贓,捉姦拿雙!他又親自逮到自己和周臨沂在牀上時的情景,自己要是不承認,說不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隆盛帝根本不會多加懷疑,再加上自己往後再對他多加撒嬌,相信以以往隆盛帝對她的寵愛來說,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這樣一來,自己既能沒事,而且還能保全了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旁昏厥過去的周臨沂,劉氏在心裡思索半晌,這麼一想,心裡才稍稍放鬆了些,雖然這麼晚出去有些令人懷疑,可是這時也再沒更好的藉口解釋,只能死咬着不承認了。
“劉昭儀真是好興致,這麼晚了竟然還能逛到園子裡頭去,同朕的兒子碰着了,真真是太巧了!”
原本劉氏心裡想說的話,可是此時率先被隆盛帝說了出來,劉氏不由一陣害怕,聽他話裡帶了濃濃的諷刺意味兒,之前的打算,劉氏是再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心裡絕望得厲害,聞言,只能硬着頭皮,略帶期望道:
“皇上,妾近日心煩意亂,晚上也睡不着,只想出去園子裡頭走走,正巧遇着了二皇子,求皇上明鑑!”劉氏說完這話,只覺得自己聽着也有些不像樣,可是在這個時候,也沒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如果是叫隆盛帝得知自己早已經和周臨沂在一起,不但自己要死,而且他說不定也要被自己連累,到時他的大計不但實現不了,反倒還得被皇上厭棄,自己的本家劉氏一族,也要因自己而被誅,這樣一來,她更是不敢承認,只能跪在了地上,微微仰起臉來,一雙美麗至極的眼睛裡帶了些許淚光,看起來叫人好不憐惜。
“真當朕是傻子了!”
隆盛帝忍不住彎了彎嘴就笑了起來,劉氏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原本秀麗異常的小臉上,滿是紅霞,看着美豔不可方物,旁邊剛剛纔被毒打過一頓的周臨沂,此時一張俊美的臉孔已經變了形,看起來滿是血跡,鼻青臉腫的好不嚇人,之前劉氏和隆盛帝的話他聽在耳裡,不過身子疼痛不想動一下,此時聽隆盛帝這麼一說,連忙勉強支撐着坐了起來,一邊看着心上人手足無措嚇得目光都有些呆滯的樣子,心疼的將她半摟進自己懷裡,如豁出去了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隆盛帝有些口齒不清道:
“父,父皇,這,這事兒是我做的,不,不關玉,玉蓮的事兒。”玉蓮是劉氏的閨名,此時情急之下,連女兒家不輕易示人的閨名都喚了出來,顯見着劉氏之前所說的巧遇的話,不攻自破了,劉氏又急又是心疼,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掏了帕子哭了起來。
在周臨沂心裡,雖然事情敗露時他曾經害怕過,不過隆盛帝這麼打了他一番,他反倒是淡定了下來,在他心裡,隆盛帝從來都是疼愛他的,對他連大聲話都捨不得說一聲,這次狠了心打了他一頓,這事兒就應該這麼揭了過去,以前他想着要登上皇位,隆盛帝也不過是封了他皇位,拿了一些他身邊人出氣而已,並沒真正對他做什麼,這次不過是一個女人,隆盛帝是他父親,最多打罵他一頓,說不定還能看在自己真心喜歡劉氏的份兒上,就此將劉氏賜給了自己。
這麼一想,原本還害怕不已的周臨沂,突然覺得這件事情早些說出來更好,說不定能得隆盛帝成全,他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偷偷摸摸了,想到某人給他說過的話,周臨沂突然覺得信心百倍,努力挺直了胸膛,引起肚子的疼痛,不由咳嗽了兩聲,想到之前黃懷拿着一隻靴子打自個兒,周臨沂眼裡露出狠色,恨恨的瞪了黃懷一眼。
“沒想到你倒是敢作敢當!”隆盛帝冷笑了兩聲,看着自己這個比起周臨淵來說,成長不知道順利多少倍,又風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兒子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殺機從眼睛裡一閃而過,這纔看着他淡漠道:
“你生在皇家,從小也是有大儒教導,比起一些名門公子,應該更懂得禮儀纔是,怎麼如今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隆盛說這話時,下意識的就轉頭看了一旁的劉氏一眼,這一眼看得劉氏羞憤不止,恨不能在地上挖個洞,鑽了進去。隆盛帝明着這話像是在罵兒子,可是此時卻又更像拐着彎兒的罵自己大家閨秀出生,可是如今卻又這樣不知廉恥,一時間,她心亂如麻,平時就算再是聰明厲害,可是總歸是一個普通女孩子,在面對這種事,再加上又是生死關頭時,只能扯了手絹抹眼淚珠子。
“我和玉蓮是真心相愛的!”一聽隆盛帝這麼一說,二皇子周臨沂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原本就被打得紅腫的臉,突然露出激動之色,這下子牽動傷口,吃疼得手捂住了臉龐,可是神態卻頗有些不服氣:
“當初玉蓮沒進宮時,咱們本來就是一對,您拆散了我們!”
一聽這話,隆盛帝原本盛怒的心情,突然間有些啼笑皆非,看着這個兒子,就像是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滿城風雨的南長候家公子,葉世煥一般的模樣了,他冷笑了兩聲,站起身子來,高大挺撥的身材帶着一股絕對的壓迫性,周臨沂看到他一站,下意識的就嚇得身子往後坐着退了兩步。
看他這麼沒用的樣子,隆盛帝心裡更是失望又是噁心,想到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周臨淵,同他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是這樣的人,居然還敢想着要坐上皇帝之位,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他皺了皺眉頭,這才低頭看周臨沂,眼睛裡早已經褪去了溫情,變得冷硬一片:
“朕記得,劉氏進宮之初,你可是就成親了好多年的!更何況,送劉氏進宮的,是劉氏的父親,不是朕逼着送她進宮,如果你喜歡,當初爲什麼就不求朕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