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歇了很久的涼,感到原本因悶熱的天氣而有些浮燥的心都涼爽了下來,葉明俊怕明繡身體不好涼風吹太多第二天會頭痛,也就催着她下樓,明繡讓他等等,自己又跑到葡萄邊,將幾株葡萄苗拿手固定在石柱上,又開始使用異能,等到幾株綠苗都長大了些,順着石柱纏繞了幾圈後,明繡才停了下來。看見葉明俊正目光炯炯的注視着自己,眼底有些焦急,可是嘴巴動了兩下,還是什麼也沒說,見她頭轉了過來臉色雖然蒼白,神情卻不萎靡,知道她自己也有分寸,只是牽了她的小手,感到她手心微涼又有些溼潤,趕緊不停的催着她下樓,下樓梯的時候,將她的手捏得更緊了些。
葉明俊送讓她回到房間,幫她把小辮散了開來,讓她休息一會,明繡使用了異能也正是睡意濃濃。乖巧的點點頭。葉明俊幫她坐在牀上躺好,對她的聽話很是滿意,自己則下樓去燒水。
明繡困得厲害,隱約聽見他的腳步聲出去,馬上精神一鬆就進入夢鄉。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人幫她擦了臉和手。葉明俊看她小貓似的樣子,替她洗臉的時候身子不停的往裡縮,嘟着嘴不滿的嘀咕了一聲也是越看越可愛。
接下來的日子明繡過得很是悠閒,偶爾趕集的時候跑到鎮上買些蔬菜和肉,外加一些生活用品外,每天的生活除了做飯之外,就把時間一直用在,催生陽臺的植物上面。因爲樓下還有人,因此二樓走廊的植物明繡也沒管它,等以後再說,剩餘的時間就睡覺。模式已經很固定。
至於葉明俊的午飯,因爲他也不願意看到在這種炙熱的天氣妹妹還要跑來跑去,說實話明繡也害怕自己在炎熱的午後多跑幾次會中暑。畢竟天氣越來越熱了,於是每月交錢時便多交了三十文,說好葉明俊中午的時候就在夫子家裡搭夥用飯。
雖然說時間空了下來。不過她大部份的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午也是起牀做好午飯有時候來不及吃就又上樓去睡覺。以前都是傍晚結算工錢。現在是明繡一等李木匠師徒一來就將一天的工錢給結了,一直睡到晚上他們離開後纔起來。
這麼些天下來,有時李木匠等人連話也和她說不上,每次見她的臉色都是一副白裡透青,睡眼迷離的樣子,自然就不好多問。
甚至有時她連做飯的時候也會睡着,直到飯糊了的焦味傳到外頭李木匠才發現。
有好幾次。李木匠都想問問她最近到底怎麼了,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心裡也在暗暗懊惱着。
看她的眼裡裡有關心,只是憋在心裡嘴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不善於表達,只是暗自的乾着急,臉色卻板得更加嚴厲了,脾氣也是越發的急燥。平常兩個嘻皮笑臉愛開玩笑的徒弟這些天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怕一個沒注意就惹來他嚴厲的責備。
明繡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是急進了,她也瞧得出來李木匠的擔心。瞧他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反正這段時間陽臺上的葡萄藤已經將四根柱子纏得滿滿的,將整個石桌上方圍得嚴嚴實實,坐在葡萄架下。就是陽光最炙熱的時候,也是很涼爽。就連那幾張石椅,也不像之前被曬得滾燙,在午後的時候更是坐都不敢坐。
除了沒結出葡萄之外,一切都很完美,其它的花種也是催生髮了芽,明繡每天早晚都要提着桶跑去澆一次水,深怕好不容易長出來的綠芽就被曬乾。總之一切進展都很順利,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天天使用異能,當然也就不用每天一大半的時間都花在昏睡上,而是跑到樓下院子裡,有時候逗逗小黃啦,有時候拿幾張菜葉喂喂小兔子啦,或是陪同李木匠幾人聊聊天也好。
大家都很喜歡這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子,李木匠自己沒有兒女,更是拿她當孫女般看待,雖然仍是板着一張臉,不過看她的眼神很是慈愛溫和。見到這幾天明繡“精神”好了很多,只要她不再一天到晚的昏睡,就連看着她在一邊兒上同那隻大黃狗和小兔子玩,不說一句話,心裡也是開心,他嘴上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只是利用一些丟棄不用的木料,給她雕了幾隻神態不同的可愛小兔子和小狗,打磨得光滑了纔給她,深怕木料上頭的毛刺將她手心給刺到。
雖然這些小玩具對她的吸引力沒有對真正的小孩子那般大,不過李木匠慈祥的舉動還是讓她險些紅了眼眶。這是她來到古代後,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李木匠遞給她時,雖然仍是板着一張臉,不過仍能看出渾身的不自在,看到明繡接過這幾個小物件感動的神情,知道她喜歡,自己心裡也是歡喜。看着明繡的眼裡有李長生師兄弟享受不到的慈和,心裡對她也有些憐愛,每天生活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頭,怕是連他這個老頭子也會嫌悶得慌,更何況她一個本該就貪玩的小姑娘,因此現在才連這樣的小物件也是一臉的稀罕。
當然,他的兩個徒弟更稀罕:“師傅太偏心了吧,想當年我哭鼻子的時候都沒有做這東西哄過我!”這是李長生憤憤不平的聲音。
“。。。”李長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沒哄他算什麼,想當年自己不過就是利用剩下的破木頭做了把小劍,結果被一頓胖揍,三天一沾凳子屁股就疼,不過這種丟臉的事情當然不能提,只是兩人對這些“小玩藝”都很是眼紅。
兩個徒弟都是滿身陰沉的怨氣,哀怨的看着他。
雖然是如此,不過李長福兩人心裡卻很是開心,最近明繡不再像之前那樣,師傅的臉色也好看許多,也不會動輒就罵他們,因此纔敢壯了膽子像以前一樣開玩笑。
李木匠轉身瞪了他們一眼,他當然知道他們的想法。不過他們兩個是男孩子,怎麼能和小女娃相比,女孩兒家當然要寵的!再說了。他們兩個從小就調皮搗蛋,哪樣事情闖禍就專做哪樣,從小他沒少跟在後頭幫他們收拾過爛攤子。哪有明繡這麼乖巧可愛!就連明繡笑着的樣子也比他們兩個順眼多了!見兩個徒弟仍是有些不服氣,他又是冷冷哼了一聲。見他們齊齊打了個冷顫,眼裡也忍不住透出一點笑意,這兩個混小子。
又過了幾天,明繡訂做的傢俱差不多都已經完成了,因爲明繡也不喜歡在傢俱上刷些王顏六色的,因此上漆倒是很快,在樓下放了兩天等乾透了摸着不會留個手印之後。這位面冷心熱的李大爺又指揮兩個徒弟將做好的傢俱給搬上樓,美其名曰,怕明繡將自己辛苦做好的勞動成果給蹭破了點皮就不好了。
明繡也知道他是怕自己兩孩子搬不動,才叫徒弟幫忙的,只不過李木匠一向死要面子慣了,就算是關心疼愛的話語他也能說得像吐冰渣一般,當即笑眯眯的跑到樓上,指揮兩個免費勞動力毫不手軟,一會兒這個東西放在東,一會那件物事放在西。一會兒又是放錯了得重來。
現在還不時興偷工減料,這些東西的份量都不輕,李長生兩人雖然說從小粗活兒是做慣的,不過擡得久了。兩個人還是都哭喪着臉,給她指使得沒頭蒼蠅似的團團轉。
師徒幾人都是第一次上得二樓來,要不是專門上來做事兒的,李長生師兄弟二人說不定得驚叫出來,只是現在只是轉得暈頭轉向,也沒精力再去看其它。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大爺又將做好的大小門窗等都一一拿了工具給明繡裝上,並且再三檢查,固定得緊了才作罷。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裝上傢俱後,還是帶了幾分現代時尚的味道,而且因爲傢俱全是上好的木料,整個房間還是充滿一股高雅的味道,當然,還有特有的木料味和漆味混在一起。除了不能像現代時裝上漂亮的燈具和豪華的地板之外,基本沒什麼差別。再說這天然打磨的花崗石也不比後世製成的地板磚差到哪裡去。除了工藝確實沒那水平之外,質量等各方面卻是比地板磚好太多了。
這位李爺爺和兩個徒弟手藝真是沒話說的。雖然說工錢比一般木匠貴上一些,耗費的時日也不算短,不過慢工出細活兒這話真不假,傢俱連接處非常的牢固,甚至拼接的地方不光是瞧不出來,連用手摸也是一片光滑平順,就像一整塊寬大的木頭雕刻而成,沒有一絲痕跡。上了漆後色澤也很美麗,讓她感動得在還沒鋪草蓆的大牀上滾來滾去。
院門口自從換了大門,連兩旁的石獅子都顯得威風了許多,將拆下來的破木門和着之前的木板牀之類的東西全扔在一旁,準備等下午葉明俊回家時,拿刀劈了做柴燒!
至此,李家師徒幾人的小物件基本任務完成,剩下的也就是臥室的櫃子和一些小傢俱的製作。
其實李木匠心裡對於這件事兒也挺高興的,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早就和明繡培養出如爺孫一般的感情,他雖面上冷冷的,心裡卻是捨不得,正好現在手裡活沒完,衣櫃之類的傢俱還沒做,不由的暗喜在心裡。要換了以前,工作這麼沒效率他早翻臉了。
師徒三人下午就要繼續開工,明繡卻搖了搖頭:“做了這麼多天事,大家都辛苦了,休息個一天半天的,根本不值當什麼。”現在她新做的大牀也有了,沙發門窗都有了,而且連兩隻大號浴桶也擺在了廁所裡,葉明俊房間的書桌椅子之類的更是齊全。
倆徒弟轉頭望着師傅,很有紀律性的等他發話。
被注視的人卻不慌不忙的端了杯涼茶,搖了搖頭:“長生,你二人出去砍些水竹回來。”
李長生一聽,和長福兩人乾脆的答應了一聲,也不問他到底是用了做什麼,知道自己師傅做事都有道理,只是找明繡借了兩把砍刀,提着就往外走。
明繡看他們推門出去的背影,又有些疑惑的看着老神在在端了茶碗的李木匠:
“李爺爺,你拿水竹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