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出門幾天,這才發現在家的好處。不用再擔驚受怕,揹負各種壓力,連吃完飯就這麼癱坐在椅子上也是覺得無比的自在。
李長生二人將碗筷收拾去洗乾淨出來時,李木匠已經提了工具箱和包裹站了起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們都懂得這個道理。見兩個徒弟都是滿臉沮喪的表情,他不由得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了這是,以後我可是要常過來蹭飯吃的啊。可不會便宜兩個。”說這話時,抓住工具箱帶子的手緊了緊:
“我家離這裡也不遠,你們也可以常到我家來玩嘛,李爺爺幫你做好玩的玩具,還有周公子,在這多玩幾天,叫繡兒帶你到我家去玩。”說完對他笑了笑,又慈愛的摸摸明繡的頭。
兄妹二人回家就忙個不停,一時忘了將這事兒告訴他,都以爲對方已經告訴李木匠了,因此見他現在這麼說着,明繡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
“李爺爺,我們還要做些傢俱啊,難道您有事做不了了?”
李木匠聽她說這話有些不反應過來,呆愣愣的望着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想到不用這麼快分離心裡又是一陣開心,就算倒貼錢給她打造些傢俱心裡也是樂意的。
見師徒幾人都有些發愣,她不由得指了指歪坐在一旁喝茶的周臨淵輕聲說道:
“家裡來了客人,可是連多餘的牀也沒有,什麼都不方便,因此我想請李爺爺你們再耽擱些日子,多打造一些傢俱。”
周臨淵聽她這麼一說好比三伏天喝過冰鎮蜜水一般的舒爽,連之前的那些小心眼兒也不翼而飛了,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是將自己放在心上,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個迷人的微笑。
他還沒發覺到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就光顧着一陣傻樂,越看明繡越是覺得順眼,連之前陷害她的事都幾乎快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明繡要是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保不準得將他趕去和小黃一個房間,只是她沒有那讀心的能力,不知道周臨淵心裡頭的想法,只是瞧他笑得無比“猥瑣”,不知道心裡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李木匠聽她這麼說心裡也是驚喜,不由的連連點頭。說定往後繼續像以前一般早上再過來後,大家瞧着時辰也不早了,午後的太陽毒辣辣的,要是再不走等下趕路更是熱得慌,因此幾人也提了東西趕了牛車告辭。
明繡將幾人換下來的衣物拿木盆裝了拿到小池邊去清洗,小黃一見她出來就箭似的衝了過來跟在她身邊,任她怎麼趕也不離開。知道自己二人這些天離開,它肯定也是有些害怕了,因此也不急着洗衣服,將木盆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它柔順的黃毛。
日子平靜而悠閒的過去了半個月,兄妹二人和周臨淵的相處和諧了不少,平時除了明繡愛和他鬥嘴擡槓之外,葉明俊竟然意外的和他十分合得來。
明繡最開始心裡還有些不踏實,深怕人家家長找上門來告他們一個拐帶人口罪,可是見過了這些日子也沒瞧見半個人影,不由的放下心來。自己家裡畢竟是偏僻了些,哪能那麼容易就找了過來。
相處這麼久,雖然她仍舊是愛和這小子嗆聲,其實心裡頭也把他當作親人好友一般了,真要分開其實也有些不捨,家裡多了這麼一個人也是熱鬧了許多,不再是平素冷冷清清的樣子,總是能聽見他在樓下逗得雞飛狗跳的情景。
開始還以爲他只是一個任性高傲的少年,只是相處了這麼久,平素只要事情忙,一叫他幫忙從來沒有偷過懶,雖然仍舊是嘻皮笑臉沒個正形,而且老愛逗明繡發火,不過卻也沒有一般富家子弟的那種令人難受的毛病。
這些日子以來趁着葉明俊還沒有去上堂,明繡將玫瑰種子灑了許多進空蕩蕩的花壇裡頭,每天晚上趁着大家熟睡的時候就到院子裡頭使用一下異能,將花種催生髮芽,只是她也不敢做得太過,深怕被周臨淵給看出些苗頭。
望着一株株嫩綠的玫瑰苗,她自己心裡發毛,看周臨淵的眼神都透着心虛,連陽臺上的葡萄和茉莉花也沒怎麼去打理。
只是她卻想多了,周臨淵對這種小事一向不太在意,更何況他對這樣“家常”的事務一竅不通,他每天都能找不同的樂趣,只要不是突然開出了花朵,就算花苗長到寸許高他也發現不了。
現在的他就像出了籠子的小鳥一般,這裡的生活雖然枯燥乏味,卻也是樂在其中,沒多久就將周圍的地形摸了個底熟,每天帶着小黃去溪邊洗一次澡,順便到森林裡頭掏些鳥窩之類的。
周臨淵牽了小黃出去溜達,葉明俊也外出割草喂牲口去了,家裡邊靜悄悄的,明繡端着洗好的衣服準備上樓去晾,剛走到樓梯口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花壇四周的花朵這幾天沒有經過摧殘,開得十分燦爛好看,架子上頭的葡萄也是長大了許多,只是還沒有褪去青綠的嫩色,一串串掛在藤上,將原本密密實實織成的綠網也累得往下掉了些。明繡摘了顆石柱上頭的青葡萄丟進嘴裡,酸澀的滋味令她微微眯了下眼睛。
難得有這麼清閒又安靜的時候,現在雖然陽光正是猛烈的季節,不過青綠的葡萄藤將石桌上方遮得嚴嚴實實的,偶爾只有幾絲陽光能透得過來,在桌子的陰影上頭打出點點白光,林子裡頭傳來陣陣清脆的鳥蟲鳴叫聲,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桌和椅子也是乾乾淨淨的,看着環境就十分的清爽,難怪最近周臨淵那小子整天除了在林子裡晃悠,就喜歡一天到晚的守在陽臺上了。
明繡一屁股坐上去,趴在桌子,雙眼閉了起來,耳旁聽着微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鼻子邊聞着陣陣清清馥的茉莉花香,她不由自主的將身體放鬆下來,任細碎的髮絲被拂到小臉上頭,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周臨淵放完狗回去的時候就覺得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上陽臺纔看見她正趴在葡萄架下睡得正香,那細小的眉眼也顯得稚氣了許多。
他一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丫頭在這陽臺不知道曬了多久,小臉蛋上頭沾了不少晶瑩的汗珠,睡覺也敢不關門,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雖然嘴裡是在碎碎念,仍舊是下樓拿了把扇子,也跟着坐到石椅旁,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她扇了起來,見着她額頭清爽了些,不再汗粘粘的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丫頭仍舊是長得如平時一般模樣,可他就是覺得那看慣的小臉菱嘴好看得不得了,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兩眼,越看越是覺得心裡好似有隻羽毛在輕柔的拂動一般,雖然明知道她睡着了不會發現自己的行爲,仍舊覺得心虛不已。
想起上次捏她臉頰時那令人懷念的觸感,忍了半晌,見她連眼睛也沒眨一下,才伸出細長纖白的手指微微戳了戳她紅嫩的小臉蛋。
又給她扇了一陣,見明繡仍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也有些不耐煩了,好幾次都想要將她推醒陪自己說話,可是見着她睡得香甜的樣子又莫名的覺得伸不出手。
見她睡得安寧,周臨淵也靜下了心來,下樓到葉明俊房裡取了本書坐到明繡身邊認真看了起來,見她熱得狠了間或給她扇上幾扇子。
以往家裡大人要他多讀書寫字,總是要老師勸導上許久才能勉強看上了些,他本來就天資聰明,就算應付了事也比一般人努力的成效好上許多,沒想到現在竟然沒人督促反倒自己還拿起了書本,想到這兒,周臨淵忍不住“哧”的笑出了聲,見明繡又皺了眉頭,連忙拿起一旁的扇子給她搖了幾下。
明繡對這情況一無所察,只知道這一覺睡得十分舒適,醒了之後也是神清氣爽,竟然比晚上睡在牀上時還要睡得舒服,身上也沒有被汗粘溼的跡象,看來這葡萄架下果然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她趴在陽臺,見到周臨淵剛從他自己的房間出來,擡頭見她又是不正經的打了聲招呼,不由的對他扮了個鬼臉,視線滑過他對葉明俊叫道:
“哥哥。”
葉明俊見她雙眼迷濛的樣子就知道她之前在睡覺,答應了一聲之後先將草拿進牲口棚餵過家畜才洗了手上樓,一把將她抱離陽臺邊,卻轉頭見到周臨淵也跟着上了陽臺,只是眼神有些不善,他定睛一看卻是和平常沒什麼分別,不由的暗笑自己是疑神疑鬼了。
幾人坐在石桌邊,周臨淵一邊摘着架上的酸葡萄丟進嘴裡,一邊安靜的坐在那。葡萄的滋味明繡嘗過,見他吃得面不改色,連眉毛也沒動一下,不由的暗道這人是不是沒有味覺的。
葉明俊笑着說道:
“明日是趕集的日子,臨淵來到咱們家還沒買頓好吃的招待人家呢。”
明繡聽他這麼說,不由的翻了翻白眼,整天跟侍候大老爺似的,還沒招待好他。整天給他洗衣做飯,貴賓級的服務也沒這麼周到。不過確實很多天都沒有去趕集,天天吃些綠色青菜,她也是嘴饞得緊,因此也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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