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漸消,酷夏竟是快要過去了。李月荷等人住在行宮裡,每日裡倒也悠閒,少了一個男人在這裡,便少了無數爭鬥。說到底,後宮爭鬥,不外是一羣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故事!
這天傍晚,李月荷着人去請太后,準備在樹下小酌一杯,宮女早已擺上瓜果來,一邊說:“這些果子剛從樹上摘下的,水靈靈的,全新鮮的很,太后和娘娘正好嚐嚐鮮。”
李月荷笑着說:“這些果樹也真好命,都用了山泉水來滋潤它們了,長出的果子當然是水靈多了。只不過,它們都是純種,要是能種個雜交的,不定更可口!”
碧玉笑問:“什麼雜交?”
李月荷笑說:“就是兩顆樹配對,生出另一種果子來。就如驢和馬在一起之後就生出騾子來一樣。”
碧玉紅了臉說:“過一會太后可來了,快收起你那些話,這也是一個娘娘說的話嗎?可別帶壞了小公主!”
蘭蘭也握了嘴笑着說:“我們剛來時,娘娘不是叫花匠把兩種不同的花枝駁在一起了嗎?那兩種花,一種只是開着白色小花,一種開着紅色小花,說是駁了以後開花時會開出一朵朵一半白一半紅的小花。這兩種花都是夏未纔開的,結果這幾天開花了,大家去看了,根本就沒開出娘娘所說的一半白一半紅的小花來。不過也算是新奇地就是。那兩株花接在一起後,到現在,竟然沒枯萎,還一頭開着小白花,一頭開着小紅花了。把花匠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月荷託着下巴說:“我也是奇怪啊!這兩株花幹麼不是長出一半白一半紅的小花呢?怎麼是各自一頭,還是長着自己原來的顏色呢?”一邊想起自己前世時看過的雜交花,還有吃過的雜交水果。
有一種桃李果。就是桃樹和李樹雜交而結成地果,既有桃的味道,又有李的味道。當時吃起來,記得既有李的爽脆,又有桃的多汁。還有很多雜交地花。就算不變形狀。也多數會變了顏色。怎麼到了這裡,愣是不變形狀,也不變顏色,只是繼續活着,繼續開着自己本來地花色呢?。奇了怪了!
想了一會。突然想起蜜蜂授花粉的情形,難道要給這些接了枝的花再授授花粉,才能長出真正的後一代?
正想着。只聽蘭蘭又說:“真的有這種雜交果子嗎?”
李月荷不由呵呵笑了說:“是真地有這種雜交果子的,只不過你們沒見過而已。若是蘋果樹和梨樹結合,可能會生出一種又有蘋果味又有梨味的果子來,若是……”正待再說,卻見太后已來了,只得起來迎了入座。小榮佳正在樹下玩。揀了幾片樹葉在手上玩。拿了一片遮在臉上問宮女:“你看不看到我?”宮女點點頭。小榮佳又換了另一片樹葉問:“這回你還看不看到我?”宮女又點點頭。小榮佳問了幾次。宮女沒奈何,只得搖搖頭說:“看不到你了。”小榮佳大喜。笑哈哈說:“真地看不到了?”宮女說:“真的看不到了!”小榮佳“噢”了一聲道:“終於找到一片可以穩身的葉子了。”
正高興,看太后來了,忙奔過去,把手裡拿着的一片樹片遮在臉上說:“皇奶奶,你看不看到我?”太后呵呵笑說:“小心肝,看遮到眼睛摔着了,快拿開葉子。”小榮佳“喲”了一聲說:“我不是穩身了嗎?你還能看到我拿着葉子啊?”
太后一把摟過小榮佳,埋怨李月荷說:“整天給孩子講些不着邊際的故事,把孩子弄的也神神化化地。”
碧玉在旁說:“何止對着小公主講哪些,連我們都遭到荼毒了!”
李月荷不由笑了說:“我講地時候,你們不是很愛聽,都伸長耳朵過來聽嗎?這會又埋怨我!”
說着令宮女端過水來,幾個人洗了手,這纔拿過酒來斟滿杯子。一邊對太后說:“這個米酒卻是用了此處的山泉水新釀地,此處的水好,釀出來的酒分外香醇。母后請試試!”
微風中,遠遠傳來蕭聲,和着幾聲清唱。太后喜道:“還是荷兒知道我的喜好,品酒時,叫人在遠處吹蕭,方有飄飄然出塵的感覺,一切煩惱盡消。”
李月荷笑道:“也來了此處住了一段日子了,這裡遠離世俗,只覺心境寧靜,雖已快要入秋,我竟想一直住下去呢!”
太后笑說:“我每年來住一段時間,也是不捨得回去,要不是皇兒每次令人來催,怕也是住到秋天纔回去。”
說完正要舉杯,忽見內侍匆匆跑來說:“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紀娘娘今早被發現系一條白綾自縊於寢宮內,紀將軍大怒,只說定是梅娘娘和嚴娘娘逼死紀娘娘,要皇上徹查,正鬧哄哄的爭論呢!”
太后把手裡的杯子摔在地上,一把站起,怒道:“把紀菀接進宮本爲的是籠絡紀魁之心,如今死了,這不是弄巧反拙之事嗎?宮裡的奴才們是怎麼做事的,連個人也看不住,要來何用?”
內侍低頭答道:“紀娘娘宮內的奴才們已全部伏罪了。”
太后冷哼道:“現在來伏罪又有何用?”說完又喝道:“速備車轎,我要連夜趕回皇宮內!荷兒留在這兒,沒有我的旨意,誰也不許私離行宮。”
大道上,夜色正濃,一隊侍衛持着火把,護了一輛馬車疾速前行。馬車顛簸着前進,太后還只是吩咐:“只管快行,不必怕顛着我。”一邊心急如焚。照這行速,雖說能夠趕在明早到達皇宮,但事態緊急,由不得不急。若紀魁怒而反擊梅儔和嚴關山,嚴關山仗着兵權在手,又勾結着梅儔,一旦作亂,只怕皇兒會被架空,到時,別說自己和李月荷,只怕整個南明都會滅亡。
在這亂世,誰握着兵權,誰就是強者。所以那次嚴關山糾結大臣轟走李月荷時,她並沒有強出頭。這次答應調回紀魁,本也想仗着紀魁本來的威信奪回嚴關山手中的兵權,紀魁已是不惑之年,皇兒自有機會從他手中取回兵權。不承想,紀菀死的這麼快,這下子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