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榮佳還沒擇好日子上太學,李月荷只得自己先教她學些簡單的字和寫些簡單的數字。小榮佳老是把“6”字和“9”字搞混了,教了多次也是記不得,李月荷只得採用形象思維來教她。
李月荷指着“6”字對小榮佳說:“這個是大肚子的,你看,肚子是不是在下邊的呀?”小榮佳歪着頭看了看說:“很象池裡那個大肚子金魚。”李月荷又指着“9”字說:“這個是大頭娃娃,你看,頭是不是在上邊的呀?”小榮佳笑了說:“象我玩的布娃娃。”
“0”字是圓潤豐滿的胖子,“1”字和“7”字是瘦骨尖尖的瘦子,“2”字是小鴨子,“3”字是大胸脯和大肚腩的婦女,“4”字是小令旗,“5”字是蚊帳鉤,“8”字是漂亮的葫蘆。
又教了一遍,小榮佳這回全記住了。
正說笑間,忽聽內侍尖聲報:“皇上到!”聲音剛落,不待明月殿等人出去跪迎,唐子儀已閃身進來了。內侍手持着一瓶酒進來,李月荷瞟一眼,原來是“梨香酒”。唐子儀笑着說:“這是我去年叫人照着你的辦法泡的酒,只等你一回來就可以嚐嚐呢!”李月荷淡淡說:“我以前不過是泡着玩的,並不是真心愛這酒,你不用費心了!”
儘管李月荷態度冷淡,唐子儀還是厚顏粘到她身邊說:“愛妃,我今晚在此處用膳可好?”小榮佳見唐子儀靠近李月荷,忙過去擠在他們中間對唐子儀說:“孃親是我的,你不要來搶!”唐子儀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怎麼這樣沒上沒下的,都是你娘慣的你!”小榮佳不說話,搶先一步爬上李月荷的膝蓋上坐好,然後拿眼瞅着唐子儀,似是在示威。李月荷心裡好笑,臉上卻還是淡淡的。
唐子儀沒法子。只得自己找位置坐下,吩咐內侍說:“傳膳。”幾十個盤盤碟碟上來了,李月荷愛吃的菜不過幾個。其是一碟子嫩豆還合口味。原來是挑了荷蘭豆莢尖最嫩的那顆豆,用玉米粒伴了蝦仁和瘦肉碎炒成地,炒好後挑開玉米粒和蝦仁瘦肉碎,只單上豆。這個是廚子知道李月荷偏愛清淡口味的菜式。試着上的家常小碟,是很多菜式中頗簡單地一種。
飯後,碧玉來哄了小榮佳出去玩,唐子儀揮退衆人,自己捧起茶來喝了一口這纔對李月荷說:“愛妃,我已低聲下氣了,你還要我如何?”李月荷淡淡道:“你可明白我被轟走又被硬送回來的心情?你可明白一個女子也有個人的尊嚴?”
閱歷史故事時,看到士爲知已者死,英雄登高一呼萬人應。寧死不屈,拋頭顱灑熱血等等,全是“骨氣、情操、尊嚴、正義”,全涌動着“熱血、青春、慷慨、激昂”。而這後宮中的衆人,卻全是“諂媚、攀附、爭風、吃醋”,李月荷覺得自己地血性快被這些小心小眼小雞小肚磨沒了。想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努力無視此種小事體。卻忍得心肝生痛,一個女人。活得如此不容易!一個穿越到後宮的女人,活得如此不容易,古往今來,怕只有她李月荷一個如此窩囊了!
唐子儀被李月荷問得啞口無聲,說句真的。他甚少去考慮後宮妃子的感受。從來都是他喜。她們就喜;他不喜,她們就不喜。這回被李月荷一問。醒悟到原來她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除了爭寵外,也有自己要堅持的東西,自己小看了她們了。
唐子儀見李月荷不大想理他,便親手剝了一個橙子,拿了一片遞到李月荷嘴邊說:“以後我來服侍你,提高你的尊嚴,如何?”李月荷轉過臉去,唐子儀無奈,只得放下橙子,宮女遠遠見了他剝橙子,已忙着端了一盅清水過來以備洗手用。宮女放下清水,忙又退開了。
見李月荷不吃他剝的橙子,唐子儀又忙着去張羅沖泡功夫茶,揮退了要上來添炭添水地宮女,唐子儀平生第一次自己提起小水壺添了水放到小炭爐上煮。等了好一會,水滾了,這才忙着衝了幾杯茶,也不顧燙手,先端了一杯到李月荷嘴邊說:“我端茶賠禮如何?”李月荷只顧自己拿了一本書在看,猛不防一杯茶來到她的嘴邊,只一推,想推開唐子儀的手,唐子儀的手一晃,熱茶全灑在手背上,燙得驚叫一聲。
李月荷一看,急得發慌,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跟他冷戰,只一把搶下唐子儀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又一把拉了他的手就往桌上的那盅清水浸下去,遠處地內侍聽到驚叫,早忙趕了過來,一看是燙着了,忙宣太醫,蘭蘭早忙着去拿了秘製的“火燙膏”出來先給唐子儀敷上。
太醫來診視後說:“好在及時放到冷水裡浸了一會,那個火泡纔沒有冒上來,敷幾天藥,不要沾着水就好了。”
不知誰去報了太后,一時太后來了,把跟在身邊地內侍和宮女全責罵了一遍,衆人全低着頭不敢出聲。李月荷看不過,就說:“母后,不關他們的事,只是我不小心,碰到茶水,纔會燙傷了皇上。”太后心痛的拉過唐子儀的手看了看說:“這麼多奴才,還讓你們兩個自己端茶倒水,不如一氣換了他們,也免得越來越沒個眼色!”衆奴才全跪下求饒,只望太后開恩,讓他們能繼續服侍自家的主子。
見跪了一地,李月荷沒法,只得央求太后說:“母后,你饒過他們罷!皇上以後來我這裡,我小心服侍,不令他有個什麼小事故就是了!”太后見好就收,自去了,留下唐子儀給李月荷服侍。
唐子儀舉着包成一個大包地手,怪笑着說:“愛妃,我想喝茶!”李月荷咬了咬嘴脣,壓下那個想要掌他一巴地衝動,衝了一杯茶湊到他嘴邊喂他喝了。然後輪到李月荷剝橙子,餵了嚴重受傷的某人。
服侍了大半日,某人邪笑着說:“愛妃,我今晚在此處安寢可好?”李月荷陰惻惻一笑,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你就不怕你那要害處會象你地手一樣受傷,我現在不同於以前,可是什麼事也敢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