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屍骸就能知道時間,有頭顱就能復原人種,這完全就是個尋寶者因爲無聊好奇心纔會產生的舉動。
只爲財,又不是考古,壓根就是有錢、閒的。
把那枚碩大的戒指用張餐巾紙包上後準備放兜裡,之前還在手上比劃了一下大小。
關興權看到張楠的動作,問道:“怎麼,打算自己戴?”
“洗一洗再說,樣子有點醜。怎麼,你喜歡?那你留着。”
說着就把紙包遞給關興權。
關老大沒接,邊上的布朗是看得眼皮直跳:這粒紅鑽顏色比較正,內部也挺乾淨,雖然琢磨工藝慘不忍睹,但大小至少在50克拉以上!
要是經過重新加工,都能出一枚30克拉以上的超級紅鑽,妥妥的世界第一。
這老闆竟然拿來送人:關老大和老闆的關係果然夠鐵!
“除了手錶,我對死人的東西興趣不大。”
關興權說話還是這樣直接,在這裡能這樣和張楠說話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一家人嘛,說話就要直接,扭扭捏捏那是空客氣。
既然不要,把小紙包往兜裡一塞,“隨你。”
順手一看時間,“我靠,都快5點半了,先去吃飯。”
洞裡無日月,再不回去莉莉都要發飆,之前說好陪她吃飯的。
衆人腦門一頭黑線,特別是項章生和布朗,看着神像腦袋和搬着切割機進來的陳浩,真不知道說點什麼。
還好,關興權對張楠說了句:“要不你和阿廖沙他們先回去,我們這先把那些石頭先弄下來。”
“也好。”
“對了,這神像真不留了?”
“看着寒磣。”
毀了吧。
張楠這就往外走,林明自動跟上,到了洞口外,坐上阿廖沙開的車。
山洞處理乾淨要花上幾天,剛纔陳浩搬進去的切割機是個手提式的小傢伙,打算用來切腦袋和胳膊的。
想取那些壁畫要用大傢伙,還要有固定用的架子,幸好這些設備礦場裡有,能操作的也是老家來的夥計。
給點額外獎金,知道怎麼閉嘴保密。
過幾天張楠就會離開津巴布韋,礦場的人都知道爲了讓老闆放心,裡邊的壁畫必須要在張楠離開前全部揭下來,然後把山洞徹底炸掉。
老闆安心很重要。
就三個人先回了營地,找到個水槽,給大戒指擦了點肥皂,再拿個刷鞋的刷子,把戒指裡裡外外擦了個乾淨。
又去廚房找了點烈酒,再把戒指消了下毒。
往左手上戴上試試:別看戒指夠大,內徑居然還挺小,中指戴着嫌緊,無名指剛剛好。
夠牛掰!
一枚古董黃金鑲嵌原始琢工的超級鑽戒,這要是戴出去別說不用擔心錦衣夜行,估計都會引起轟動。
然後,張楠想到了件鬱悶的事,老老實實把戒指取了下來,又塞回兜裡。
自個的皮膚對黃金過敏,白金手錶還好、鉑金沒問題,但這輩子就沒戴黃金戒指的命——戒指貼得緊,時間長了手指皮膚會起小水泡。
過敏性體質,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情況都有。
這就去吃飯。
一到食堂門口,看到“聯合力量”的後期大總管漢森-布魯斯。
一見老闆,漢森就道:“老闆,晚餐給您送農莊去了,王大廚說是給你準備了家鄉菜。”
辭了縣人武部食堂正式工大廚的工作,被忽悠到津巴布韋的王開火同志在礦場籌備最初階段作用不小,他可是在近20年前就來過這裡。
和當地人打交道手到擒來,這裡除了政-權變了、國家名字換了,其它基本和十多年前一個樣。
他甚至還真碰到幾個當初自個手把手教出來的軍官,只不過基本上已經在地方爲官。
那一兩個月王開火是礦場最忙的人,三天兩頭有應酬,津巴布韋人好客,當初的教官居然還會來津巴布韋出乎了很多黑哥們的預料。
甚至還有當初的學員從西部省區跑過來敘舊刀刃:如今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實權在握,雖然級別不高、中層爲主,那也得打打交道。
掛了個礦場建築公司後勤部經理的頭銜,名義上並不是“星辰國際”的員工,而是僱傭的建築隊的人,免得有些人想太多。
不過老朋友聚會也有暫時散宴席的時候,這接下來就是有空的時候再聯絡一下,老王同志發現自己似乎閒了。
這可不行,不能白拿錢不幹活。
不是掛着個後勤部經理頭銜嘛,建築採購這些他可不懂,也沒他事,但和嘴有關係的他可熟悉。
去城裡採購生活物資他管了,和賣蔬菜的小販都能用磕磕絆絆的當地語言還價半天,去買牛肉能把牛販子侃得暈頭轉向。
黑哥們還不敢黑他,管治安的警察副局長見面就叫他“王教官”,管理市場附近治安的警察看到他還會主動打招呼。
想當初幫着自己打天下的人,如今的津巴布韋黑哥們還比較實在,很快就接受了這麼個幾乎每天都會開着輛破皮卡車來採購的大客戶。
大客戶呀,每天的新鮮食材就能讓批發商多賺不少,趕得上一家飯店的量了。
個把月時間下來,礦場食堂開支節省了點,伙食水平還上去不少,要知道黑哥們們蔬菜吃得少,要不是王大經理到處跑搞採購,大夥一週都見不着幾次綠葉菜。
這趟老闆來,王開火尋思着得整點特別的東西,現在工資超級高,家裡都買了套房,搬出了原本的筒子集體樓,得感謝感謝。
然後……
張楠在農莊餐廳裡見到了一道想了有半年多的菜:老家的越鄉崇仁燉鴨。
張楠立刻湊到餐桌旁,記憶中的香味,盤子裡的鴨子看着和家鄉的shao興鴨一模一樣,沒有老家的麻線,就用棉線捆着。
大廚在邊上,張楠滿面笑容的問:“哪來的鴨子?”
在非洲,張楠似乎就沒看到有養鴨子的,養雞的倒是不少。
王大廚很滿意老闆的反應,道:“去東邊河邊上打來的非洲黑鴨,這的人好像很少吃野鴨,以前我們在這裡時就常去抓,和老家的鴨子一個味道。
就少了點筍乾,東邊莫桑比克的竹筍根本沒法吃。”
不管了,先來兩筷子再說,果然是家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