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相信鬼王的話,大聲地說:“我不信你,如果困死這裡面,我一定要先殺了你,爲我師父報仇。
鬼王說:“你師父到底是被左手誤殺,還是有意殺死,這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和我有沒有關係,我不加辯駁,事實會證明的。但是此刻你要殺死我,絕對會後悔。給你三分鐘考慮,咱們要不要在這裡搏殺。如果不搏殺的話,咱們就從這裡衝出去。”
鬼王之的話,讓我開始懷疑之前的一些判斷。的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鬼王下命令殺死師父麻烈雲,左手開槍的命令來自於誰,尚且不清楚。眼下和鬼王搏殺,的確有些不合時宜。
三分鐘沒有到,我就開口說話:“好,暫時和你結成盟友,怎麼走出去?需要我做什麼,你直接說就是了。”
鬼王說:“蕭關,你比華山上成熟了不少。”
“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有些不悅地說道,“成不成熟,和你鬼王沒有半點關係。”
鬼王哈哈一笑,走了過來。他走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自然,心中說服自己好一陣,要忍耐,要忍耐。鬼王最終停在我身邊,黑暗之中巨大的氣場壓過來,我不由後退了兩步,伸手靠在石壁上,告訴自己不能被他壓住。
“怎麼出去!”我問道,喉結動了一下,額頭沁出了一滴汗水。
鬼王伸手一指,指了指一指跟着我們的白臉:“要從這陣法裡面出去,就要靠它的提示了!”
“靠它?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看起來猙獰恐怖,其實膽子特別小,它行嗎?”我沒好氣地說道。
這小白臉一副兇相,可是內心脆弱得跟玻璃一樣,是顆玻璃心,誰知道能不能依靠。
鬼王點點頭:“沒錯,就是靠它!”鬼王的眼珠子轉動,似乎有了主意。
我忙說:“它雖然膽子小,卻不好抓。”鬼王對着白臉說道:“不抓你,也不打你…哈哈,真是白長了一張嚇人的臉了,帶我們出去,順便你也跟着一起出去吧。”
白臉聲音有些發抖:“你們不許欺負我。”鬼王有些無語:“看來你是知道出路了,我保證不會欺負你。我告訴你個辦法,以後見到別人,就用面孔嚇人,一句都不說。你一開口就露餡了……”
白臉感激地點點頭說:“我們本來不是在這裡面,後來被困在裡面,足足困了十幾年!”
鬼王問:“我們?那綠眼睛是不是跟你一起的。”白臉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的確是一起的。只是它的脾氣很火爆,比我要兇殘,所以纔會追着你們。”
原來這怪陣之中,有兩隻怪獸,一隻是白臉,臉有人的模樣,恐怖卻長着玻璃心的,性格有些靦腆和膽怯;另外一隻是綠眼睛四腳怪獸,性情兇殘,會主動攻擊見到的人。
聽白臉的說話的口吻,它們並不是守陣的怪獸,而是被困在陣法之中,很多年都出不去的。
說到綠眼睛,我想起鬼王和綠眼睛打過架,便問:“鬼王,你和綠眼睛鬥過,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沒有啊。”
鬼王說:“只看得到一雙眼睛,所以不好判斷動作,這個很吃虧。但是我身手有硬殼,它也沒有辦法下嘴巴。我的體力要是充沛一些,應該可以對付它。”鬼王不是個說大話的人,看來那綠眼睛的確很厲害,鬼王也不差。
我問道:“白臉,你門是哪裡的‘人’?”
白臉聲音好聽:“我是門裡面出來的?”鬼王大吃一驚:“你是門裡面出來的。”坑肝盡圾。
什麼樣的門,我心中好奇,白臉和綠眼睛竟然是從門裡面出來。
白臉點點頭,沒有否認鬼王的。鬼王原本激動,一下子又收住了,我一連追問了幾次,鬼王和白臉都沒有說到底是什麼樣的“門”,只能作罷。
我想了一會,說:“白臉,你自己都被困了十幾年,如何帶我們出去。”白臉說:“因爲我比你熟悉,知道破綻,再加上你們的智慧,我相信你們會走出去的。”我才明白過來,白臉跟着我,其實是想跟着我跑出去。
鬼王笑着說:“當然,我們當然比你聰明,告訴我如何找到出去的洞口。”
環形的洞穴,的確存在一個洞口,就是我和鬼王先後跑進來的洞口,只是陣法發動,洞口藏了起來,要想出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到這個隱藏的進出口。
白臉說:“環形封閉洞穴溫度會高些,而外面溫度則會低些。伸手拍打石壁,如果感知某一些陰冷一些,那就是進出口的地方。”
我腦子轉得很快,從風陵出來後,的確感知到氣溫下降。這裡面封閉住,會形成一定的溫差。這是一個很笨的辦法,但是很有用。
我和鬼王都同意了這個辦法,兩人伸手,順着石壁摸索中,終於感覺到一個比四周陰寒一些的地方,而且那塊石壁,堅實度要弱很多。
“應該是這裡了。”鬼王說道,“咱們得想辦法,從這裡面出去。”
“撞得開嗎?”我問。
“試試!”鬼王往石壁一撞,根本沒有撞出去,反而被反彈回來了。不過這也證明了,出口就在這裡,只是被封印結界擋住了,困住了我們的視覺和感覺。
鬼王說:“從外面衝進來容易,但是要從這裡面出去,卻很困難,還要想辦法!”
“白臉怪,你說說我們該怎麼出去?”我有些着急,追問白臉。白臉卻搖搖頭,說道:“我能找到這裡,怎麼出去,就靠你們的智慧了。你們是人類,是有智慧的生靈。不該責問我。”
鬼王忙碌了一會,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依稀之中,還能看到他半張沾滿傷疤的臉。鬼王說:“蕭關,這是唯一的生門所在。”鬼王的嘴在念叨一些奇怪的東西,捉摸了一下:“這些封印,和黑煞傳下來有些相像。”
我道:“這八陣圖風后佈下來的,你們黑煞是拜蚩尤大帝的,怎麼可能會一樣呢?”
鬼王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咬破了手指,在石壁上畫了一些奇怪的圖案,口中爆喝一聲:“解。”雙手平推出去,原本僵硬的石壁幻化成一道黑影,一陣刺骨的涼風吹來,可我感覺如沐春風,困在環形洞穴怪陣中幾個小時,現在終於暫時地重見天日了。
白臉說:“等等我。”白臉生怕走不出來,緊緊地跟着我們。
出來之後,站穩之後,才記起是從這裡跑進去。出來後,光線稍微亮了一下,我發現鬼王的臉似乎蒼白了不少,解開這封印,應該蠻耗費精力的。
鬼王笑道:“蕭關,你盯着我看幹什麼。”我急忙移開了眼睛,不再去看他。鬼王又說:“看了就別不承認,你放心,解開封印對我而言,小菜一碟,你不用關心我。
我忍無可忍:“誰關心你,我巴不得你死……”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起伏不平,如果站在我身邊的鬼王,就是我的生身父親,這種怨念是否有些不應該呢。和鬼王相處了幾個小時之後,我感覺他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在封閉的陣法之中,鬼王若要和我動手,起碼有七次機會殺掉了,而我看似裝着金蠶蠱,卻沒有一次一發而中的機會。
我發現自己思緒太亂,連忙晃動腦袋,深吸一口寒冷的氣流,讓自己清醒一些。
耳邊,又傳來了怪叫的聲音。白臉驚呼說:“是綠眼,好像和誰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