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難聽,不用猜,就是紫袍蟲後。我心中一激靈,鬆開郭心兒,讓她靠在柱子上,打開了大殿的廟門,衝了出去。
鬼王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看着蟲後:“紫袍蟲後,你找我幹什麼?”
蟲後見我出來,又說道:“蕭關也在這裡,看來是脫險了,你們父子團聚,實在是太好了。真爲你們高興,不管如何,父子之間有些矛盾,說清楚就好了。”坑場乒弟。
“賊婆子,你再胡說八道,我一巴掌打爛你的嘴巴。”我咬牙叫道。蟲後笑得很難聽:“相認總是難爲情的……”
“啪啪……”兩個清脆的耳光響起。蟲後沒有料到,鬼王直接給了她兩個巴掌。
鬼王正色說:“你在華山之上醜惡行徑,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既然搶奪大蠱王蟲,今日還想接近我嗎?你這樣的人,我黑煞看不上。你有什麼目的,說出來?”
蟲後唯唯諾諾地點頭:“不,不,那次和我沒有關係,只是因爲龍帝從中蠱惑,我才鬼迷心竅。其實我並不想得到蠱王蟲。鬼王,夜先生託人傳我消息,見到你,不要錯過了蕭關!”
又是夜先生,就是他派仇立找到了我和蕭天真。沒想到他竟然把消息傳給了蟲後。難道夜先生早已料到我會到風陵渡,所以交代了紫袍蟲後。
聽了蟲後的話。鬼王看了一眼我,問:“蕭關,你會跟我走嗎?”我不由地後退了一步,警覺地看着鬼王,答:“我不會跟你走的!”蕭天真的聲音從廟裡傳出來:“鬼王,你一天一夜沒吃飯,體力不夠。老夫不一樣,不需要吃飯的。”
蕭天真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鬼王打消劫走我的打算。
蟲後聽了蕭天真的聲音,臉色微微一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鬼王,既然少爺不肯回去,你體力不濟,要不要我幫忙。”
我聽出蟲後話裡面的意思,冷笑一聲:“賊婆子,你又想抓住我嗎?”
蟲後看着鬼王,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鬼王搖搖頭,他並不願意將我帶走,看着紫袍蟲後,忽然開口問道:“鬼父證實是茅猿,他老人家對我有恩。蟲後癡戀黑煞鬼父,有沒有影響你的聲威?”
蟲後的臉上閃過一絲憂傷:“猿哥的死和蕭棋脫不了干係。至於聲威什麼,我不在乎。人一輩子能有個癡戀的目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想起那天在華山絕頂之上,用狙擊槍狙殺茅猿的人,似乎是夜先生的背影,冷笑一聲:“蟲後,你可能搞錯了。造成茅猿最直接的死,不是白袍蕭棋。而是黑煞的人?”
鬼王和蟲後側目看了過來。鬼王叫道:“不可能!”蟲後沒有立馬喊出來,而是看過來,說:“當時你追了出去,看到的背影是夜先生的?”
我點點頭:“那個背影和夜先生又七八分。他們爲了提放黑煞的秘密外泄,所以殺死了鬼父茅猿。你根本不用怨恨蕭棋,你需要怨恨的對象,應該是夜先生。”
天色漸漸變暗,黑夜終於要來臨了,世界又要進入黑暗的世界之中,站在雪地上寒風中的蟲後,愣在原地,嘴巴翕動,說:“蕭關,你不會說假話吧。”
我搖搖頭說:“我沒有必要騙你!”
蟲後哀嘆了一聲:“我知道了。”多少有些死心的感覺,蟲後可能自己最後殘存的年份裡面,永遠都殺不了夜先生,無法替心上人報仇,所以纔有如此深情。
鬼王也很吃驚:“夜先生告訴我,鬼父茅猿,乃是自殺掩蓋住黑煞的秘密,沒想到竟是這樣……”
蟲後沉默了一會,說道:“鬼王,蕭關。我還是感謝你。逼死猿哥的,蕭棋是一個,夜先生也是一個。我記在心上了。”
蟲後的情緒控制了好一會,鬼王才問道:“蟲後,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蟲後紫袍一揮,一掃悲觀的心情,大聲地說:“毒人帶着蕭關投水之後,你們落水之後。我們從沈柳口中證實,毒人帶着蕭關,是要從鬼王您手上換下他女兒郭心兒。白袍蕭棋猜測鬼王您來這裡尋找風陵和蟲門。”
“然後呢,按理說早就應該進入了地宮之中,和我們碰頭了的?”鬼王問,“可現在幾乎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從我開始落水,到風陵裡面開挖,而後進入了八陣圖被困幾個小時候,在青銅蟲門逗留,的確是耗費了一天一夜,既然白袍蕭棋追問郭家,應該會在郭家禁地或者是蟲門地宮和我們相遇的。
可爲什麼沒有見到?
蟲後冷笑了一聲:“蕭棋和郭家的關係十分複雜詭異,蕭棋雖是郭家的姑爺,卻沒少和郭家作對。當年郭家的家主郭壺公,就是蕭棋一手葬送幹掉的。郭壺公殘留的一脈,當然反對蕭棋進入郭家的禁地。”
蟲後說得很詳細,我內心深處有些震驚。這些話是從蟲後的口中說出,可信度反而更高。
既然蕭棋可以幹掉郭家的扛把子,他應該不會護短!茅曦道說,蕭棋因爲妻子的緣故,護短不揭露郭天劫的陰謀,不願意再追查下去,這個謊言幾乎可以戳破了,根本就不成立了。
難道說這麼些年來,我一直誤會了蕭棋!蕭棋和師父之間的誤會,並不是蕭棋的護短,而是另有內情?
鬼王笑道:“你說得沒錯,郭家和蕭棋,真要碰在一起,是要眼紅。蕭棋自然明白,進入地宮之中,三兩天不會餓死,所以纔會文鬥鬥嘴,要是事情緊急,他老早就發飆了。其實蕭棋早年習得鬼派的罵鬼術,可以將一隻八十歲老女鬼罵得掉眼淚認錯,舌戰郭家衆人,想必也不是一件難事。”
鬼王半開玩笑,半嘲諷,倒也聽得出來,鬼王覺得蕭棋算一個人物。
“雙方終於吵完了。我想鬼王您要是出來,就通知你一聲,讓你避一避……”蟲後說道。
這才把外面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說得清清楚楚了。
“躲不開了。”鬼王道,“蕭關,對不住了,借你用一下。”
鬼王一把抓住了我,跳上了廟宇的屋頂之上。我聽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鬼王大聲地喊道:“蕭棋,你來了嗎?”
山上的積雪很深,白袍的身影跑動,正是蕭棋,遠遠地喊道:“鬼王,十幾年沒見了,你還好吧!”
鬼王說道:“蕭棋,我至少沒有走,和你見面,是要告訴你,在那風陵,風后已經不見了!”
蕭棋怒道:“胡說八道,風陵藏得那麼深,不會有人進去盜墓的。可能是上千年,屍骨早就不存在了。”
鬼王喊道:“骨頭渣子,爛衣服片總有一些吧!可是風后的石棺打開後,空無一物,只是陰森的石板!”
蕭棋愣了一下,有些不信:“是嗎?”
我說:“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只是跑出來一隻蟲影,被毒人吃了肚子裡面,就是這樣了。而且裡面的五毒蟲,全部都死了,裡面的神奇植物,都乾枯發爛掉了!”
蕭棋一時之間,竟無話可以回答。
我之前聽麻倫叔講過,蕭棋是追隨風后的,而鬼王是蚩尤的僕人,兩人天生是大對頭。此番鬼王求證之後,告知蕭棋風后出走的消息,蕭棋自然驚訝不已。
鬼王居高臨下,道:“蕭棋,風后證實不在墓中。我希望你日後不要被別人騙了。”
蕭棋道:“鬼王,無須你教訓我,你自己好自爲之!”
蕭棋話聲一落,白袍招展,整個人和白雪融成一體,剎那間,寒氣逼人,殺氣騰起!百鍍一下“蠱毒黑巖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