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訝,沒有料想麻俊會如此直接,提出這般猥瑣的條件。
巫女拉住了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激動,眼波流出,看着麻俊,笑道:“可以,我陪你一晚上。談談人生,當然可以!”
麻俊說:“自古英雄愛美人,我麻俊也算得上一號英雄,美人作伴是天經地義的。”
巫女示意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心中想道:“麻俊色膽包天。請巫女不是談人生了,而是談屍生了。眼下天真人已經不能再等了……只能答應了!”
我看了麻俊,大聲說:“成交。”麻俊揮手,數人從洞口退開。
我說:“小蛇。洞裡面屍氣蔓延,對你不利。你和土狗一起去青崖峒等我。我帶天真人進去,你不用擔心着急,養屍洞給我進去過,沒有什麼好怕。”
小蛇剛剛被我喝過一陣,現在氣也消了,說:“好,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當心。”
到了洞口,我將黑罐子交給了麻俊。麻俊身後兩個老者畢恭畢敬地接過黑罐子,點頭說:“是七色蠱蟲,比原來那隻要厲害的多。好像還吃掉了一隻蜻蜓飛蠱……”
我把黑木杖和黑包反扣在胸前,要了一把火把,大步地邁了進去,回頭看了一眼。巫女帶着笑容。估計已經想好如何捉弄麻俊。而麻俊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狡黠的味道,好像佔了大便宜一樣。
我扭過腦袋,快速往裡面跑去。養屍洞裡面最多的是蠍子,聽了腳步聲,被火光照耀,有數只圍了過來,我用黑木杖在地上一震,喝道:“你們不記得我了嗎,要找死嗎?”
黑木杖敲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回聲,黑蠍子驚慌失措,快速地散開。我得以接着往裡面走。養屍洞我進來過,但是時間間隔太久。已經想不起具體的道路,往裡面狂衝的時候,被石頭磕了好幾下。
走了十幾分鍾,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順着頭頂的石壁爬動。
我心中一晃。莫非遇到怪物了,故技重施,單手提着黑木杖,大喝一聲,用力敲打石壁,一連敲了好幾下,那黑影閃過,很快就跑了,只看到一條黑色的尾巴……
我和天真人越往洞子裡面走,屍氣越來越重,而且蠍子也越來越多,金尾蠍子也多了起來,有一些不太老實,想要攻擊過來,領頭的兩隻被黑木杖給敲死之後,其餘的再也不敢靠近了。
又走了十多分鐘,到了兩個石頭中間,遠遠地又閃過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從動作和速度來看,不是活人而是殭屍。
加上石壁上爬動的影子,和眼前出現的人影。我忽然明白,青崖峒的人守在洞口,很因爲有東西進來,所以他們才堵在洞口。
入洞前,麻俊的臉色狡黠,大概想着我被闖入養屍洞的殭屍殺死。此刻,我長途的跋涉,幾乎耗盡了體力,完全靠着意志支撐自己纔沒倒下去。
如果真有怪影和殭屍,我和天真人都躲不過。可現在已經不能出去,救天真人最後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狡猾的賊東西,我心中罵道。唯一可以依靠就是手中這根黑木杖了,我心中祈禱,蚩尤大帝,這回又要仰仗你的餘威了!
我越往裡面走,寒氣就越發逼人,屍氣更也濃了一些。我體內白玉蜈蚣的轉動加快了。走了十幾分鍾,前面傳來了鬧騰跳動的聲音,可能是殭屍發作了。
我把尚無知覺的天真人放到一邊,停靠的地方,就是蠍子王麻三出現的地方。洞穴深處黑壓壓的,到了這裡,我就沒有再進去過,只記得五行屍是從裡面出來,應該就是裡面養成的。
我伸手擦了額頭的汗水,把黑木杖取出來,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叫道:“什麼人,給我出來,不要擋着我的道路,爺爺不是好惹的。”
一連叫了數聲,都沒有反應,忽然之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石頭,力量很猛,我往旁邊躲開。隨即又飛來了兩塊石頭,躲閃之際,火把落到地上,沒過一會熄滅了。洞穴的光線瞬間暗淡,四周寂靜無聲,只聽得到我自己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猴子的叫聲,還有另外一個跑動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呼吸。我移開了兩步,把天真人往後拉一些,手持黑木杖晃動。
咯咯……猴子跳來,被我一杖打飛了。我冷笑一聲,方纔被我打走的,應該是山洞裡的一種鬼猴,麻蛋以前就有一隻。成功打飛了一隻鬼猴後,我腳步後撤一步,不敢大意。
猴子被我打飛之後,一個人影來的很快,直接將我撞倒,撞在石壁之上。迷迷糊糊之中,我發現來人像是一張紅色的臉,個子並不高,好像是小殭屍。我喊道:“小殭屍,是你嗎,是你嗎!”
將我撲倒的人影已經停止撕咬了,鬆開了我,高興地站了起來,不斷地叫喊着,手足舞蹈開心極了。
我心中一喜,沒有想到真的是小殭屍。我暗想,不可思議,消失不見的小殭屍,竟然出現在青崖峒的養屍洞裡面,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殭屍叫喊之後,從洞穴深處跑來兩個身影。小殭屍十分喜悅,說明來人並不是壞人。
“我是蕭關,是小殭屍的朋友,你們不要動手,我來這裡沒有惡意……”我把火把撿起來,點了之後,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個子很高很強壯,另一個個子不高。高個子是阮濟海,矮個子的正是麻蛋。
麻蛋飛奔而來,將我抱在了一起,說:“蕭關,是你啊。我還以爲是我堂哥請來的道士一類的。”
見到麻蛋,我腦海之中跳出了,很多個問題要問麻蛋,包括你怎麼會阮濟海在一起,又怎麼會和小殭屍一起,最後出現在青崖峒的養屍洞裡面,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強忍着好奇心,說:“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但是咱們先救天真人。快……天真人屍氣散盡,需要好好調理……”我指着地上天真人。
阮濟海向來敬佩天真人,二話而說,將天真人抱了起來,就往洞穴深處跑去,他人高馬大,跑動起來,整個山洞像是震翻了一樣。我和麻蛋緊緊地跟着後面,鬼猴在石壁上快跑也跟着,小殭屍嗷嗷地叫着,約莫跑了十幾分鍾,停在洞穴的盡頭。
洞穴盡頭瀰漫濃黑的屍氣,交錯在一起,蒸騰而上各種各樣古老的圖案,瞬間消散不見。有一些圖案,像極了古老的蟲子,好像還有先天之蟲的影子,這個養屍洞,乃是多年前一個奇人發現了。洞穴陰煞,可以幫助屍體恢復過來。最驚人的地方就是,這裡的一切都是天然形成,對於殭屍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
天然的養屍洞如何形成,就沒有人知道了。
在這黑氣之中,有幾塊黑色的石頭。阮濟海抱着天真人,一躍而上,跳入黑色的霧氣之中,把天真人扶好,就靠在黑石頭邊上,那黑色石頭極其光滑,而且有磁性一樣,天真人靠在了石頭上,並沒有歪向一邊。
石頭上面有不少紋理,細細看過去,好像是講述了一個故事,暫時沒有興趣瞭解石頭上的文字。
我心中充滿希望地看着天真人,心中期許一切的變化,都可以朝着完美的方向進展。
我心想:“如果天真人活了過來,對付黑煞的把握就更大了。如果沒有天真人,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地通紅。
阮濟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蕭關,一切都慢慢地變好,沒事的。天真人是無敵的,不會就這樣死掉的,只要他度過這個難關。我相信他不再是銀僵了?”
“你是說他會不是殭屍……無所謂了。”我應道。
天真人一定要好好地變回來,即便不再是那個天下無雙的天真人。只要他陪在我的身邊就好了,他如果覺得寂寞的話,我就一直陪着他,直到我死去,就讓我的孩子陪着他……
“你錯了,天真人不再是銀僵,不是說他不是殭屍了,而是要變成了金僵。世上的殭屍能夠成爲金僵的,萬中無一……”阮濟海如此說道。
我心中默唸,希望一切都如阮濟海所言,不然的話,我會難過死的。天真人陪伴了我兩年,如果忽然間死了,那世界完全沒有救了。
我蒙了一會,整個人發自內心的高興,拔地而起,就像小孩一樣,跳了起來。
“是金僵,是金僵。”我喜極而泣,捂着胸口撲通撲通跳躍的小鹿,覺得白天的勞累,身體的疲乏值當了。
原來這兩年來,不僅我在進步,天真人也在進步,到了這個時刻,要涅槃重生,一飛沖天了。呆圍住弟。
我看着天真人臉上慢慢在變化,氣息開始恢復過來,攥緊了手掌,期待着天真人變身金僵!
麻蛋瞧出我緊張的心情,說:“母雞孵小雞也要好幾天,不可能瞬間就變成金僵,蕭關,你太心急了,你也累了,靠在一邊休息吧!”
阮濟海道:“沒錯,可能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我搖頭笑了起來,的確太心急,天真人怎麼可能瞬間就滿血復活,變成金僵。
“阮濟海!你和麻蛋還有小殭屍,是怎麼遇上的,怎麼又到了青崖峒呢?”我這才問道。
麻蛋和阮濟海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我大概明白過來。
原來阮濟海和我、天真人在湖北分開後,就回到了蜀南,可惜阮家寨子的族人早就搬走了。阮濟海也想過去尋找,但是茫茫人海,根本不知道如何尋找。就在附近住了下來。後來紅花人帶了小蛇來住,阮濟海鬥不過紅花人,沒辦法搭救。後來乘亂把麻蛋和小殭屍救了出來,在黑煞追擊中,阮濟海暫時離開阮家寨子,錯過了我和在蜀南相見的時機。
“哈哈。世間的事情無巧不成書。阮爺爺是我母親的大伯,而小殭屍當時深受重傷,要救回小殭屍,唯一的辦法就是送到養屍洞。”麻蛋說完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而我也要來救天真人,所以我們就相遇了。”我大聲地說道。
如此這般,各種曲折,我和麻蛋就在養屍洞見面。
我問:“爲什麼洞口那麼多人守着啊,你就是青崖峒刀文青的孫子?”
麻蛋說:“我這個堂哥起初不答應我救小殭屍,僵持了很長一段日子。我受不了,帶了些乾糧就衝進來了,他自己不敢進來,就派人守在外面,揚言要找人收拾我們。剛纔你進來,我就以爲是我堂哥麻俊請來的人。”
“你堂哥狡猾嗎?”我問。
“有一點。”麻蛋說。
“不好,巫女要吃虧了。”我驚呼一聲。♂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