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飛奔上去,擋住了金僵謝寶兒的攻勢。謝寶兒眉毛一挑,喝道:“蕭關。你要幹什麼?”
我忙說:“謝前輩,是自己人,不用動手。”
黑暗中,蕭棋聽了聲音,認出了是我,壓低聲音說:“這老殭屍不好對付,你退到一邊去,她今天遇到了我蕭棋,算是倒黴了。”
“要不是我控制了速度,你早就被我打死了。”謝寶兒氣憤地說。
謝寶兒氣憤不已。顯然是因爲那個“老殭屍”的稱呼,世上女子都不願意老去,即便是活了許久的謝寶兒,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變老。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們都是一夥的,都是來對付黑煞的。”我解釋道,“而且謝前輩是舉世無雙的金僵,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蕭棋原是鬼派風水師,對付殭屍很有心得。謝寶兒不信蕭棋是好人,更氣憤蕭棋喊她“老殭屍”。兩人大眼瞪小眼,並沒有放鬆警惕,大有不打一架不罷休的態勢。
天真人走了過來,說:“師妹,好了。他的確是自己人,二十年前跟着天將大哥一起的!”
天真人看着蕭棋身邊小黑狗,又說:“這小黑狗也跟着一起來了。小東西之前還騙過我的,聰明得要緊!”隨即天真人眼珠子轉動,泛出紅光瞪了一眼小黑狗。
當初在南夢溪,天真人被小黑狗引開,騙過一回,也算是有些緣分。小黑狗被天真人瞪了一眼,猛地一哆嗦,後退了兩步,驚嚇不已。
謝寶兒聽了天真人的話,眯眼掃了蕭棋一眼,說:“倒像是蕭家的後人,看着我師兄大哥的面子上,我暫且饒了你。”“哼”了一聲,方纔轉身走了。
蕭棋有些無語。我心中也好笑。女金僵的有些舉動,像極了一個小女孩。
“天真人又比以前精進不少,可喜可賀。”蕭棋雙手一拜,隨即俯身下來,安撫黑狗。
天真人說:“蕭棋。蕭關,先回洞穴,我有事情問你!”
折回洞穴路上。
“蕭關。你怎麼也來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蕭棋問,“若不是小賤找到這裡,我怕是很難找到。”
原來這黑狗叫做狗小賤,黑色土狗叫做狗小賤,跟着蕭棋一起,走遍了大江南北,在狗界也是名聲響亮!
不過看模樣,看不出有多厲害,但古語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倒也不能小瞧了這黑狗,當初可是一撲就將蟲後撞翻在雪地上!
我不由地笑了起來,說:“如果不是狗神大人,我也怕是很難找到這裡。”
蕭棋找來這裡,也是因爲他的小狗狗小賤。而我找到這裡,是因爲土狗。
再一次印證了世間的事情,巧妙無比。緣分這東西,經常會發生。
當日那小黑狗在華山之上撲倒了蟲後,跟隨蕭棋在終南山出現過一回,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狗小賤,後來也消失不見了。
它和狗神一樣,都走上追蹤的道路。可能在這途中兩狗見過面也說不定。
我和蕭棋有如此緣分,倒也奇怪。
不過蕭棋的出現,更多的是令人欣喜不已,我心頭的霧霾一掃而盡,毒童子說的那些話,也隨即散去。
回到洞穴裡面,找了一些發光的石頭,聚在一起,熒光趕走了洞穴的黑暗。天真人正襟危坐,問道:“蕭棋,你之後還見過我大哥天將了嗎?”
謝寶兒靠了過來,道:“怎麼,師兄的大哥天將還在人間嗎?”
蕭棋說:“沒有再見過了。當年有人複製出九個天將分身,守着蟲門,二十年前,天將分身全部出來,紛紛凋謝。之後過了幾年,天將本尊也殞命凋謝了。在凋謝之前,天將就獨自離開,多年音訊全無,應該已經離開人世!”
天真人嘆了一口氣說:“之前你就跟我說了,只是我不敢相信,現在終於可以死心了。我和師妹一起修行,而天將む天兵大哥跟着他的師父,後來起了一場變故,終究分道揚鑣。沒想到一晃八百多年,竟然沒能再見面。現在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謝寶兒說:“師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
天真人嘆了一口氣,走出洞外,有些神傷,有些落寞,立在風中。謝寶兒跟着出去了,卻沒有靠近天真人,只是稍微控制了一些情緒,陪伴在天真人身邊。
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
大風吹過,無人知曉天真人的孤獨。也無人知道謝寶兒的情愫。
蕭棋笑着說:“蕭關,這回來得匆忙,沒有準備什麼東西,就帶了這些來,你們應該有用!”蕭棋將一個黑色包袱取出來,遞了過來。
我む小蛇む麻蛋連忙靠在一起,將黑色包袱打開,裡面裝滿了白紙黑符的符籙,是蕭棋專門用來對付黑煞出現的殭屍。貞呆畝血。
每一張都畫工精細,筆走龍蛇,破費一番功夫。
“這是什麼?”小蛇和麻蛋都有些失望。我解釋說:“是鎮屍的符籙,有了這些符籙,尋常殭屍都不敢靠近。”小蛇和麻蛋吃過豪傑殭屍的大虧,一聽到這裡,又高興了起來。
“我儲存的所有鬼石全部磨碎,畫了這麼多符籙,本來是我一個人用的,既然你們來了,大家分一分,都戴在身上!”蕭棋笑着說。
看着陣勢,聽着話語,如果我們沒有來的話,蕭棋估計一個人就衝進去,帶了這麼多符籙在身上,這是要同歸於盡的感覺啊,我心中十分驚訝。
蕭棋此次前來,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根本就沒有想過再回去了。
“蕭棋,你沒想過退路嗎?”我問道。
蕭棋呆了幾秒,和我對視一眼,知道我瞭解他舉動,莫逆而笑,說道:“沒有人不想退路。只是有沒有退路,那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同歸於盡。
“你兒子現在還好吧?”我問道,“對了,在江城武漢,我見過了蕭靈霜。她應該過得不錯,交了個男朋友,名字叫做孟定方,那男孩子陽光英俊,倒是有些木訥……”
“不是木訥,只是說着哲學話題,咱們聽不懂而已。”小蛇選了幾張符紙,貼身帶着。
“哲學!我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走過去了,就活着,但是永遠也回不了頭,也回不去了。”白袍蕭棋說。
蕭棋有個被怪蟲折磨的兒子,還有一個終生不能相見的女兒,而且我還聽說,蕭棋和妻子郭七七之間,經常因爲瑣事吵架。他唯一的養大鬼嬰黑大叔白月明,怕是已然蒼老而死。
摯友古秀連黯然退卻江湖,和愛人相隔十里卻咫尺天涯。
蕭棋這麼做,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而來,生無所戀之時,就不會想着身後身。
因爲已經不需要身後身,往前面走就是了。
“可是……說不上什麼話,反正你入魔怔了,怕是爲了古秀連,你都要豁出一切了。”我道。有些話到嘴邊,我再也說不下去。
我心中想了一會,不由地看了一眼小蛇。我現在的處境,和蕭棋十分相似,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了。只能往前走,再也退不回去了。
小蛇並無知道我的心中所想,這裡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有黑木杖在手,並不要符籙。
小蛇む麻蛋和阮濟海則要了一些,蕭棋交代符籙使用辦法和技巧,三人在洞穴裡面練習。因爲符籙十分厲害,反而不要求使用者太過厲害,掌握簡單的法門,就足夠了。
練習了一會,天真人從洞外折返回來,那種落寞的神情已經看不見了。
“蕭關,剛纔在洞外,你感應出什麼蟲子了?”天真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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