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蛇拉着郭天劫,而郭天劫帶着黑木杖,又把我往後面拉。--
三人正糾纏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見到蕭棋的出現。全部出乎意料地站住了腳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想,莫非是吸入了紅色屍氣,再加上光線浮動,心中所想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這一切只不過是夢幻泡影!
老蛇不由地欣喜喊道:“蕭兄,你果然還活着!”聽到這話,我才相信,蕭棋並沒有死,只是受了些傷!
我心中一喜,方纔騙謝靈玉的那一番胡話,沒想到竟然成真,蕭棋真的在來的路上。這真是叫人歡喜啊。
郭天劫驚訝一聲,叫道:“蕭棋,你……你……你是人是鬼?”郭天劫愣住的剎那,我右腳快速踢了出去,照着郭天劫的肚臍眼踢去,這裡是郭天劫的罩門,被我一腳踢中,郭天劫的控蟲術顯然弱了很多。
郭天劫不得不鬆開黑木杖,扣着脖子上的鐵索,用力一甩,將老蛇給甩飛了。郭天劫沒有再追上去,而是快速後撤了幾步。
老蛇一拳打在了青石板上。重重地嘆息:“差那麼一點啊,真是可惜啊!”隨即一跳而起,跑動蕭棋面前,臉上浮現出喜悅之情,叫道:“蕭兄弟,你果然還活着……”蕭棋和老蛇早就認識,當年老蛇的女兒小蛇就是跟着蕭棋一起,在華山之下和我相遇的。
這時,魁梧大漢將腦袋上的黑斗篷揭下來,月光一招。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龍家衆人一驚,叫道:“龍兵,不要上前。是他……是他……幾年前,他就來龍家搗亂過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老蛇納悶,停住了腳步。
我心中卻明白,忙喊道:“他不是蕭天兵。而是天將大人。”當年蕭天兵闖入龍家,極其囂張。龍家人對蕭天兵的樣子記憶深刻,而天兵與天將是一胎雙生的雙胞胎,才把天將當成了蕭天兵。
眼前這人,不用看,就是天將大人。
謝靈玉沒有找到蕭棋,卻被蕭天將找到了;蕭天將沒有找到蕭林,卻找到了蕭棋;我沒有尋到天真人,卻被我找到了蕭林。世上的事情,總是那麼奇。
老蛇是殭屍專家,看得出天將大人並不是兇殘的殭屍,走到了蕭棋身邊,看着蕭棋臉上和身上的傷痕,臉上肌肉跳動,咬牙切齒地說道:“蕭兄弟,告訴我,是誰將你折磨得如此厲害,我要十倍奉還那人!”
“無妨!”
蕭棋微微搖搖頭,接着回答了郭天劫的問題:“郭天劫,你看我是人是鬼呢?”蕭棋的聲音很小,但是剛好可以傳入郭天劫的耳中。
郭天劫聽到蕭棋的話,感覺蕭棋中氣不足,道:“你活着又如何,還能站起來對付我嗎?”
郭天劫瞧着蕭棋出現,當真是又慌又驚,身上的紅色屍氣,一下子萎靡了不少,不由地後退了幾步。見了蕭棋氣色萎靡,又提起了勇氣,往前走了兩步。
這一退一進,看得出郭天劫的心情十分矛盾。
站在廣場一旁焦急等待的謝靈玉快步衝了上前,到了天將身邊三米外,卻沒有再靠近,遠遠地看了過來,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月光照在謝靈玉的臉龐上,如同照在聖潔的雕像上。
謝靈玉下意識將凌亂的頭髮順了順,喊道:“天將,你把蕭棋帶來了啊!”
天將與謝靈玉早已相識,說道:“謝姑娘,你也在這裡啊,多年不見,你還好吧!沒錯,我正好找到了蕭棋!”
謝靈玉咬着嘴脣,點點頭,一雙眼眸落在蕭棋身上,卻再也移不開了,嘴巴張開了幾次,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謝靈玉對蕭棋的愛十分熾熱,一度瘋狂,但此刻見到了蕭棋,理智也恢復了不少,世俗的禮儀反而控制了謝靈玉。
世界上最爲艱難的不是表達的情感,而是剋制自己的情感,前者需要的是勇氣,而後者則需要甘心等待與誠心祝福,需要承受長久的煎熬和折磨。
謝靈玉將頭髮理順,微微一笑,平靜地問道:“蕭棋,你沒事吧!七七和孩子們都很擔心你的。”
蕭棋點點頭,哭笑一聲,道:“本來以爲要死了,最後天將把我救了下來。”兩人的對話,就像尋常的朋友,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可是這對話背後,卻是兩人對情感的過分克制。
蕭棋和謝靈玉之間,本來就不是情侶。蕭棋是有家室的人,揹負着丈夫與父親的責任,他曾經可以擁有謝靈玉,卻永遠失去了謝靈玉。
我忽然想起了狗神大人和巫女,他們永遠無法觸摸,雖然彼此深愛,卻越不過一些界限。
蕭棋眼光掃動,落在我身上,哈哈地笑了起來:“看來不止我一人死裡逃生,蕭關也是死裡逃生,又活了過來。”
我心中嘆息不已,目光落在麻蛋和陰九幽身上。
我連忙走到陰九幽和麻蛋身邊,將黑木杖壓在陰九幽的胸膛之上,在他後背拍了三掌,將裹在他身上的紅色屍氣完全驅散。
陰九幽吐出了幾口鮮血,身子可以動彈,翻身起來,跪在賈大腦袋面前,咚咚地磕頭,磕到腦袋也出血了,啜泣地喊道:“賈大腦袋,你是我的朋友,永遠都是我的朋友……”我道:“朋友死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努力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和愛情!”
麻蛋有本命蠱護身,屍氣很快被解開了,陰九幽和麻蛋擺脫了險境,我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蕭棋問道:“蕭關,當日你墜入黑煞地底,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三年沒有你的消息了。”
我看了一眼謝靈玉,抱怨地說道:“蕭棋,你現在不用說我,也不用跟我說話。謝仙子數次聽到你離世的消息,幾乎是魂不守舍了,你同她多說說話,她能夠再見到你,就跟夢一樣,我都覺得不像是真的。”
蕭棋又笑了起來,看着謝靈玉。
謝靈玉低着頭,拉着衣角,臉上有些靦腆,低聲呵斥道:“蟲王,你這個小孩,怎麼嘴裡面沒有個把門的,什麼話都往外面丟啊。”
蕭棋沉默了一會,方纔問道:“靈玉,這幾年到哪裡去了啊?”蕭棋與天將有多年沒見,與謝靈玉則是有三年沒見。蠱毒:
謝靈玉道:“我只是心中煩悶,去了很遠的地方旅行去了。這纔回來的……”謝靈玉說話之餘,看了我一眼,很顯然不想我說出真相:她三年不見,不是出去散心,而是當初救了蕭棋之後,躲着養傷去了。
我這回沒有再多說,謝靈玉對於蕭棋的犧牲,超過了衆人的想象,原本處於瘋癲狀態的謝靈玉,能在瞬間恢復正常,將情感完全剋制住,就衝着一點,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蕭棋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三年不見了,還以爲你去謝家了。我說呢,你怎麼這麼久跟沒有跟我聯繫呢?這三年你去過哪些地方,跟我講講吧!”
謝靈玉愣了一下,道:“我去了很多地方,去終南山,那裡有蘭花、白雪。還……還去了茶花峒,那裡有野山茶花,還去了天山……還去看了大西洋,看了大海……大海碧藍,很漂亮……”這些個地方,謝靈玉只去過終南山,其餘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蕭棋神往不已,問道:“那裡的大海比海南的天涯海角還要漂亮嗎?”
郭天劫鼓起了勇氣,叫道:“好了,你們不要再說廢話了。蕭棋,我問你,你怎麼還活着,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