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左右看了一圈道:“咱們進來的時候是第四扇門,按照排位應該是天權之門,不知道這裡放的是什麼東西,白老弟你有什麼看法?”
“我秘傳薩滿之術多是傳於讖經,本來就多奇門之法,再加後來多加變化,我也只學了一個皮毛啊。”白叔嘆了一句。
還沒等我開口,楊燦燦馬上問道:“我暈,怎麼四面都是牆?那咱們是怎麼進來的?”楊燦燦看着衆人問道。
肖老摸了摸剛纔本應該是樓梯方向的牆壁,“這地方應該是個機關,在咱們不注意的時候落了下來,你們看這牆面,周圍三面都乾燥一些,這個牆面溼漉漉的,可見是長久在機關之中沒放下來過。”
“這是準備把咱們困在這的節奏啊。”我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裡定有別的機關,咱們仔細找找。”肖老用堅定的語氣說到。
我們幾人便開始分頭找來,整個屋子看起來似乎是整塊石頭在裡面掏了一個洞,沒有一點縫隙,就算是那個後落下來擋住樓梯的牆面,與周圍也毫無接縫的地方,就好像本身就是一體的,這讓我們感到十分詫異,整塊石頭在裡面掏了一個洞,這本來就是個悖論,但是事實似乎就是如此,白叔甚至一度懷疑,我們是不是被不知不覺傳送到了這裡,其實根本就沒有機關。
衆人找了半天,除了光滑溼漉漉的牆面,什麼都沒有,我開始覺得這小屋裡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我坐在地上不說話,楊燦燦在各個牆面上都敲了幾下,傳來的都是厚重牆壁的聲音,她似乎很絕望:“這哪有機關啊?還沒等餓死就會先被憋死。”她呼呼的喘着粗氣,彷彿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周圍瀰漫着絕望的氣氛,大家都不再說話,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是爲了減少氧氣的消耗,我苦笑了一聲,沒想到第一扇門我們都沒闖過去,還以爲是出口,其實是死衚衕。
肖老不停的在那面牆前走來走去,不時的上手摸來摸去,嘴裡不停的唸叨:“不對啊,怎麼會是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其他人在隱調局都曾練過避吸之法,而我什麼都不會,甚至覺得自己眼前已經出現幻像,我躺在地上,幾乎快要暈厥了,迷迷糊糊我聽見河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真沒用……你的同伴全會因爲你而死……”我已經無力反抗和生氣,只能靜靜的聽着,心裡面卻好像在滴血一般的刺痛。
渾渾噩噩的我聽見楊燦燦在我身旁關切的問東問西,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楊燦燦大喊了一句:“有沒有人啊?能不能放姑奶奶出去?”聲音在這房間裡迴盪着。
突然,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誰……誰在那裡?”我一開始以爲是自己缺氧產生的幻覺,沒想到大家也都聽見了,不禁一臉的驚愕,這聲音有點像之前河靈的聲音,但是還有些區別,河靈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諷刺,而這個聲音聽起來卻是絕望,楊燦燦試探着問:“你是誰?我們被關在這石屋裡了。”
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居然笑了兩聲,慢慢的說:“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楊燦燦有些不耐煩了,“你管姑奶奶從哪來的,你也是被困在這的吧,老實呆着吧,姑奶奶沒閒工夫跟你廢話。”她在一旁關切的看着我。
聲音突然頓了頓,然後道:“你們過來吧,進來也是有緣分。”
“怎麼過去,你逗姑奶奶玩呢?”楊燦燦朝着四十五度的方向白了一眼,從我的角度,看到側面牆上在移動,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門,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不禁爲這裡的機關精密程度歎爲觀止。
大家還都沒發現,都圍在我身邊看我的情況,頓時我似乎覺得有空氣飄進了房間裡,整個人都覺得舒服多了,我指着對面牆上的門,大家順着我指的方向,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禁一臉的驚愕。
“呀?這門什麼時候出來的?”白叔詫異的問衆人。大家都搖搖頭。空氣流通了,我馬上覺得比剛纔神清氣爽了許多,慢慢的直氣身子。
“剛纔那聲音說話的時候,門就開了,這牆是可以上下移動的。”我輕聲的解釋了一句。
楊燦燦根本沒有去管那門,上來就問我,“你好些啦,君揚?”這讓我很是感動。我輕輕的點點頭,慢慢硬撐站起身子,我這個大老爺們怎麼可以比個女人還柔弱。
白叔見我沒事,探着頭往門裡去看了過去,“裡面有什麼?”付馬隨口問了一句。
“好……好像有個人——”白叔不太敢確定的說。
“咱們進去看看——”見衆人都在擔心我,我就主動提了個建議,衝在前面第一個走進了那扇門,這裡面漆黑一片,我拿起手電照了進去,屋子裡面跟我們之前被困的地方很像,幾乎完全封閉,在對面的牆上有一張石牀,不同的是這屋子裡有很多幹枯的樹枝,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個黑影坐在牀上盯着我們看。
我用手電照過去,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卻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我們都有過體會,如果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眼睛就會慢慢適應,若突然遇到強光刺激,我們就會睜不開眼睛,更嚴重者甚至失明,這個黑影周圍並沒有可以發光的東西,我照到他時,他睜大了眼睛盯着我,不躲不閃,瞳孔裡反射出黑色的光芒,我心裡不禁一驚。
肖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小聲在我身邊提醒,“應該是個盲人。”我才明白原來如此。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坐在對面牀上的黑影,看起來應該是一位老人,他的鬍子和頭髮都纏在了一起長長的一直拖到了地上,幾乎已經看不清他的長相,雖然睜着眼睛盯着我們,但是眼裡無神,應該跟肖老的推斷差不多。
“哦?好多年沒來過這麼多人了,上一次好像是三十多年前了。”老人用喘息的聲音說了一句。
“你是誰?”楊燦燦心直口快,單刀直入。
“我?”他仰天笑了幾聲,“在這裡呆的太久,我是誰,早就忘了。”
我往身後看了一眼,頓時震驚不已,剛纔我們進來的門又消失了,現在這個屋子也變成了封閉的密室,我幾乎不知道那門是什麼時候消失的,這秘傳薩滿的機關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就算是變化機關之時,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剛纔那扇門是你打開的?前……前輩。”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個稱呼好不好。
聽到我叫他前輩,老人似乎很感興趣,“前輩?是啊——三十年了,呆了這麼多年,總是能知道一些開關的,你們又爲何來到這裡?”
“我是來找我奶奶的。”我也不避諱,直接說出了我們的目的。
“除了你,和那位,他們幾個似乎都中了屍毒,而且是岱輿古國乾坤大陣中鏡屍的毒,還能活到現在看來不是一般之人。”那位指的是白叔,一個瞎子居然能看出我們都中了毒,我很是詫異。
之前杜局長給肖老他們吃下了一些藥,控制了屍毒的發作,但是畢竟沒有徹底去除,早晚都是禍患。
“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肖老一臉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老人指指自己的鼻子說:“久在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已經瞎了,最厲害的器官就是耳朵和鼻子,你們身上散發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
肖老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老人面向我說:“這位小兄弟說,你是來找你奶奶的?你奶奶又是何人?”
“王二妮!”雖然這個名字有點可笑,但是這是八叔說的,我相信他沒有理由騙我。
我以爲那老人聽見了這個名字,會有什麼反應,他只是坐在牀上,沉默了良久,手裡不停的擺弄着乾枯的樹枝,氣氛有點尷尬。
白叔見勢,恭恭敬敬的說:“前輩,不知道你能否帶我們出去,或者指一條明路。”
楊燦燦輕哼了一聲,“他要是知道,還會被困在這裡這麼久?”
老人呵呵一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們要出去?我可以帶你們去,只是……你們誰逃得過羈絆,這裡正是羈絆之門。”
“羈絆?”我重複了一句,“什麼意思?”我看了一眼白叔和肖老,肖老緊皺眉頭,白叔朝我搖搖頭,看來他倆都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跟我走吧。”老人起身站起身來,在牀邊摸摸索索的找什麼東西,按了一下,那石牀的牀板突然翻了過來,露出一個隱秘的臺階。
我們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跟着走,楊燦燦朝我們做着嘴型,“小心有詐。”
老人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猶豫,輕輕的說,“除了跟我走,你們其他的方法嗎?”說完,他徑直往下面的臺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