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和黑袍薩滿被這突如其來的億萬個破夢刃打的的措手不及,連連後退了幾步,連接吳子涵和赤那的那兩根觸手也在赤那後退的時候斷開了,衆人都覺得煞是離奇,原來這歐陽曦雨這麼厲害,可是她剛纔怎麼不出手,爲什麼一直隱藏到現在?
破夢刃的幻影只要打在人身上,就會立即被吸進體內,幾個中了招的黑薩滿還在左顧右盼,上下摸摸自己的身體,覺得沒什麼傷口,全身也是不痛不癢的,還在納悶,突然間他們像瘋了一樣,捂着自己的頭,嘴裡大叫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然後全身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慢慢乾癟,水分彷彿一瞬間就從那幾個人的體內蒸發了,幾分鐘後,剛纔還好端端的人,居然變成了一張皮,扭曲着,最後在我們面前消失了,如同幻影一般。
衆人都驚恐的盯着歐陽曦雨,沒想到她所用的招術如此凌厲狠毒,不過對付黑薩滿和赤那,就無所謂這些,歐陽曦雨的臉色此時極其不好,這一招似乎耗費了她大部分的體力,她癱軟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赤那畢竟是實力不凡,雖然他的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赤那卻是毫髮無損,只不過這一下使他分了神,而此刻我也感覺好些了,慢慢睜開眼睛,世界已經恢復正常,看來我的重瞳已經消失了。
赤那惡狠狠的盯着我們幾個,突然,聽到“唰”的一聲,包住吳子涵的血輪之球裂開了一道,再仔細一看,是被一把匕首所劃開的,楊燦燦興奮的大喊:“子涵——”
吳子涵從那紅色皮囊裡走了出來,鄙夷的看了一眼赤那,又歪着頭看向我們:“誰讓你們多管閒事。”楊燦燦的臉立刻嚴肅了起來,血輪之球立刻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回到了赤那的手掌之上,我看到赤那的臉冒着冷汗,血輪之球似乎也不似之前那般鮮紅,而是隱隱的有些發綠。
“你到底是什麼人,連我黑薩滿至寶都吞噬不了你,反被你侵蝕?”赤那一臉的詫異。吳子涵沒有做聲,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八公摸了摸鬍子,突然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啊,真是我們幫了倒忙。”
“什麼意思?”楊燦燦立馬關切的問道,她在問之時,鴻天也做了一個“什麼”的口型,結果被燦燦搶先了,她便只好默不作聲的等着八公回答,這一幕也被燦燦看到,她得意的朝着鴻天一撇。
“我說子涵就算是神魂不穩,也斷斷不會如此不堪一擊,原來他是想將赤那的血輪之球據爲己有,結果我們這一戰,讓赤那分了神,血輪之球沒有徹底的被侵蝕,不過你看它已經開始變色了,也就說明血輪之球不復剛剛的神力了。”八公邊說邊解釋道。
楊燦燦仰着頭,“我就說我們家子涵最厲害,也不知道是誰非要多管閒事。”她白了我一眼,我頓時一臉黑線,我這不也是擔心子涵嗎?
赤那受傷不輕,一直不停地想將血輪之球變爲原來的鮮紅色,嘴裡不停地念了好多咒語,但那球依舊無精打采的懸浮在他的手掌之上,赤那漲紅了臉,哪有心情管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手下。
吳子涵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的本命寶物估計是永遠都救不回來了,三十年前的帳,我們也該算一算了。”
赤那微微一笑,“哦?你難道忘記雲澤先知曾經說過的事情嗎?我就在這裡,你請便——”
吳子涵緊握着拳頭,居然沒有再繼續出手,沉默了良久,他看着歐陽曦雨說:“用你的破夢刃把大家帶出去——”這語氣裡帶着命令的成份。
歐陽曦雨似乎沒想到吳子涵會突然跟自己說話,表情一開始很震驚,又馬上回復了正常,“破夢刃有時間的限制,要每隔一個小時才能釋放或者破除夢境,剛剛我們不是纔去過第二層……”
還沒等說完,吳子涵馬上打斷了她的話,“這裡是平行夢境,時間已經扭曲,你可以再試試。”
赤那在一旁大笑,“你以爲出去了,就能得救了嗎?”
吳子涵輕哼了一聲,“既然你已經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就好好留着你自己的殘魂在這裡吧。”我第一次見到吳子涵這麼說話,他似乎恨透了赤那,卻又不能出手,雖然我不知道雲澤先知到底說過什麼,但是同樣的場景我在老陶家也見過,子涵的本命寶物必須保持一顆純粹的心,否則就會被污染,也許這也就是他唯一的弱點吧。
赤那乾笑了兩聲,顯然已經沒了氣力,“我是殘魂?總好過沒有魂魄的人,我的血輪之球根本沒感受到你有三魂七魄的存在,你又是不老不死,這隻有一種解釋,你是被法力高強之人復活的死人,怪不得這一路任何攻擊三魂七魄的陣你都可以已經躲過,還能在岱輿古國的八卦陣之間任意穿行,因爲你本來就是死人,沒人可以感知的到你,陣自然也就不會啓動。”
聽完赤那的一番話,我們不禁毛骨悚然,他說的似乎就是事實,貌似什麼陣子涵都是免疫的,而且他不老不死,容顏從未改變,難道他真的是個死人?
吳子涵似乎沒聽見一般,不再說話,八公卻忍不住發了話,“你少在這跟老子挑撥離間,老子也是死人,你能怎麼樣,說的好像你自己是活人一般。”
赤那受傷不輕,不再爭辯,坐在地上不停的念着咒語,歐陽曦雨看了我們一眼,道:“我試試破夢刃能不能用。”套路仍然是一樣的,我們閉上眼睛,她在空間之中,由下向上一劃,我感覺耳邊有陣陣的風吹過,“小天就拜託大家好好照顧了,她是咱們唯一的希望。”八公的聲音漸離漸遠。
周圍一片安靜,“睜開吧,出來了——”歐陽曦雨說了一聲,我們幾個又回到了之前的大廳,兩扇合併的門漸漸的消失了,鴻天惶恐的左顧右盼,肖老不禁拍拍她的肩膀,“孩子,你終於醒了——不用害怕,我們都會好好保護你。”鴻天幾乎是滿眼含淚的點點頭。
我無法想象這個姑娘當時是多麼的堅強,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與這世間的聯繫,活了20年,卻全部都是在平行空間,如今與自己最親的人也只能留在那個空間無法出來,她需要獨自去面對這個未知的世界,還有詭異的命運,接踵而來的所有奇怪的事物,而這些,若是發生在你我身上,可能我們早就已經崩潰,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麼。
我們出來後,肖老提議我們好好歇歇,緩緩再繼續闖陣,自鴻天跟我們回來後,幾乎再沒怎麼說過話,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們有時怕她孤單,常會過來說話,鴻天都只是應聲答應,幾乎不會多說一句話,吳子涵也一直在發呆,不知道再思考什麼,氣氛詭異至極。
“子涵——”楊燦燦輕聲喊了一句,吳子涵擡起頭表示自己在聽,“你真的如赤那所說,是個復活的死人嗎?”楊燦燦終於憋不住了問道,這也真是我們幾個十分關心的問題,都忍不住擡起頭來。
吳子涵居然笑了兩聲,不知道爲什麼,聽見他笑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活人怎麼樣,死人怎麼樣,我用盡一生追求的,到最後都是一場夢而已。”
我頓時覺得這哥最近有點不對,說話顛三倒四,做事唯唯諾諾,不知道再想什麼,衆人都被吳子涵這莫名其妙的話弄鬱悶了,氣氛有些尷尬。
楊燦燦趕緊轉移話題,“曦雨啊,沒發現你居然這麼厲害,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會跟鴻天一起出現在扭曲的空間裡?”
歐陽曦雨歪着頭,一幅不願意回想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按照老祖宗的遺命做的,我們老祖宗留下了一本書,將一萬年之內我們要完成什麼事情都記在書中,哪代人完成了什麼,都會被記載下來,未完成的就由下一代接着完成,我是按照在書中所載,來棋盤山保護一名叫做鴻天的女孩,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若早知她在那個空間之中,我直接用破夢刃穿越即可,省了我多少事。”
“哦?”肖老饒有興趣的擡起頭,“你的祖先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預測萬年之後的事情?”
歐陽曦雨微微一笑,“秘密——還不到說的時候。”
楊燦燦撅着嘴不大樂意,“你們都有秘密,子涵有秘密,君揚有秘密,鴻天有秘密,曦雨有秘密,只有我是透明的,你們都秘密去吧,憋死你們,我纔不想知道。”
說完,她走到第一扇門之前即天樞之門前,使勁用手一拉,還沒等我們反映過來,一陣火光伴着雷聲便傳入耳畔,楊燦燦愣在了門口,如中邪了一般,肖老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張大了嘴巴,嘆道:“金銀孽?”聲調明顯比平時高出八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