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奶奶曾經說過,若是復活耶魯裡需要百年的讖黑,三塊黑魚玉佩,還有就是一個重瞳的二重身作爲靈體,而二重身出現的時間並不特定,有時會是一個,有時候同時出現多個,肖老的女兒小姚就是一個二重身,而白叔也是。白叔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會心甘情願把自己獻給耶魯裡復活,在我們撤出肖老記憶之時,我聽到耶魯裡的殘魂對小飛也就是對白叔說,有人代替你,你就應該知足了,還想着出去?如今想來,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切的都是白叔自導自演的一場陰謀,當他在隱調局做奸細之時,肖老因爲女兒的病結識了我爺爺,而身爲薩滿的白叔自然知道小姚的病情的由來,小姚的情況本應該遠離鬼砬子,他便設計帶着肖老父女進入此地,讓小姚代替自己成爲了復活耶魯裡的二重身,肖老救女心切,不得不與耶魯裡簽下魔鬼的契約,爺爺爲了讓肖老不受契約的傷害,將他記憶抹去,由奶奶帶入其中,封存在了銀湖之內,可能記憶在中間的某個過程中,被白叔破壞了。而白叔千算萬算,沒算到鬼砬子是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地方,只能把自己變作香屍才能出去,出去後便再用黑薩滿特有的方法,剋制住了這身的異香,並不讓自己的意識受到侵蝕。
我們在來之時,就發現棋盤山之上存在一個大陣,從小北屯到樹洞,都只是輔陣,而真正厲害的主陣其實就是在這鬼砬子之內,白叔用黑魚七星佩再次引我們上門拜訪,用苦肉計博取信任,一切不過是爲了騙走今天這兩個盒子,一環接一環,白叔還真是步步爲營。
“盒子你已經到手了,還挾持鴻天干什麼,能不能有點領主的樣子?”我氣憤的說道。
“我怎麼會輕易放掉這個護身符呢?”白叔輕蔑了笑了一聲,不時的遠離我們,朝着那個黑洞走去,眼睛不停的瞄着黑洞的方向,“等我出去了,你們就陪着這個拔首蹲在這吧。”
我當時氣憤的真想衝上前,直接把他腦袋擰下來,只是白叔是香屍之體,若是傷了鴻天,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我瞥了一眼子涵,他站在原地,仍然是面無表情,手上緊緊握着匕首,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黑洞裡的轟鳴神離我們越來越近,白叔不停的張望,嘴裡有些不耐煩的唸叨着,“怎麼這麼慢?”剛說完,一個巨大的石籃從黑洞裡出現,這石籃四方形的底,四周都帶着護欄,上面露天的,有點像纜車,最重要的是,石籃之上站了三個人,我撇了一眼,不禁心裡咯噔一下,這三個人我都熟悉無比。
一個有着一張我看了二十多年再熟悉不過的臉,一個跟我住了三年的室友,一個從見到他開始便是我命運改變的起點,不錯,正是無凰,老三和母局長。
石籃停下後,他們三個趕忙跳下來,掃了一眼我們,便徑直向白叔走去,他們三個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齊聲說了句,“領主——”
白叔恩了一聲,埋怨道:“怎麼纔過來,我這邊早就處理好了。”
無凰趕忙解釋,“我們從外面進來之時,碰見了東北分局的人,他們似乎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棋盤已被打開,也都埋伏在領主您之前交代的地方,打鬥的時候耽擱了一些時間,因爲他們看到了老母和李龍,所以都不能留,屬下將事情都處理完畢纔上來。”無凰不慌不忙的說。
白叔點點頭,“好,做事有分寸,老母的身份暫時還是不能揭穿,有他在華北分局,這也是冥主的意思。”一聽說冥主,母局長馬上直起後背,“屬下定當遵從冥主和領主的安排。”老三緊隨在他們後面一句話不說,我還在納悶,在岱輿古國的時候,無凰不是殺了誰,取了一個三面骷髏的戒指嗎?那時候給母局長嚇個半死,後來在空地之時,我還聽到了他跟衆人的談話,那時候冥昱教的人就叫他領主,我還被他嫁禍,假扮了一會領主,怎麼這會他又叫白叔領主?
我正納悶呢,靠在一旁的楊燦燦虛弱的大罵了一句,“叛徒,不要臉。”便狠狠的白了一眼老三,老三毫無反應。肖老、燦燦和付馬因爲喝了被白叔動了手腳的解藥,打傷了元氣,尤其是剛剛肖老還認出白叔就是小飛的時候,情緒激動,已經暈了過去,剛剛曦雨和姨奶他們扶到了牆邊靠着,把奶奶也推到了一邊,免得打起來的時候誤傷。
白叔撇了一眼我們,沒說話,到是一直用異樣的眼神看着無凰,我跟無凰有時候能相互感受到,有時候卻毫無瓜葛,此刻,我就絲毫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他們四個人誰都沒說話,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突然,無凰單膝跪在地上,將食指三面鬼頭戒指摘了下來,雙手捧上,低着頭說:“領主,在您失蹤的時日之中,屬下在岱輿古國外手刃了那個篡位的叛徒,屬下在當代理領主之時,一直多方打探您的消息,如今既已見到您,此物自當是物歸原主。”無凰微微起身,但是仍然還是保持着跪姿,回頭看了一眼母局長跟老三,厲聲說,“以後我什麼都不是,不要在叫我領主,這位纔是咱們真正的領主。”
母局長和老三相互對視了一眼,道:“是——”
白叔依然是板着臉,表情未變,上前扶起了無凰,說:“無凰在我不在之時,把我們東北分區治理的井井有條,不可否認你在才華,所以本領主就封你爲副領主,他日我還指望你成爲我的左右手呢。”
無凰眼睛裡立刻泛起了淚光,聲音微顫道:“多謝領主不計前嫌,委以重任,領主您得到歸墟之心與這神諭之石,爲冥主立下奇功,他日晉升護法指日可待。”
奶奶大聲笑了起來,“我的另一個孫兒好生聰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白老頭,就來一招以退爲進,而且還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真是讓我這個做奶奶的佩服。”
無凰臉色難看至極,歪着嘴擠出幾個字,“老不死的,你說什麼——”
白叔一揮手,“都是自家兄弟,我又怎會信這挑撥離間之詞。”說完,他將鴻天推到一邊,母局長和老三看着,接過手中的無凰手中的戒指,帶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自顧自的欣賞起戒指來。
就在這一刻,我跟吳子涵對視了一眼,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幾乎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吳子涵如一陣風一般,尋思出現在母局長跟老三面前,他們兩個自然都知道子涵的厲害,都不敢輕舉妄動,或者說,他們兩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子涵拉起鴻天,護在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一道寒光已經朝着他們幾人飛去,我叫出了九蟲,將他們幾人凍住。
一瞬間,吳子涵趕緊拉住鴻天,跟我們匯合,鴻天幾乎快嚇傻了,也難爲她了,在平行空間成長了二十年,卻發現自己原本就不屬於那個世界,一天之間知道自己真相,卻又要跟着我們這些只有一面之緣的人,經歷這些種種,我無法想象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是怎麼獨自承受這些的。
白叔幾乎在被凍傷的一瞬間便解凍了,無凰解凍用的時間稍長一些,母局長和老三更長一些,但都是自己解凍的,我有些詫異,老三的實力已經越來越強了,居然能自己解開九蟲的冰凍訣,而在幾個月之前的西域,他還怕九蟲怕的要死。
白叔很是氣憤,從腰間拿出一把木質邊框閃光金光的鏡子,這把鏡子我們曾見過一次,正是在肖老的記憶之中,當時肖老跟小姚被兩個香屍攻擊,而那幾個隱調局的人扔下他倆掉頭便跑了,這時候一個黑影衝了回來,以震鏡控屍術將兩個香屍定住,用的正是這把鏡子,那個人便是小飛,也就是白叔。
“怎麼?在我們初進來的時候,遇到了香屍你怎麼沒用這把鏡子呢?怕露陷嗎?”我諷刺問道。
白叔不理會我們,“我讓你們見識見識黑薩滿真正的厲害,赤那那個廢物,居然用血輪球都打不過你們。”
奶奶曾告誡我,讓我用重瞳之時,不要再看另一個重瞳之人的眼睛,否則有可能被對方迷惑,估計白叔的攝力定是在我之上,我便沒有打開重瞳,白叔嘴裡開始念着咒語,還尋思着,難不成等他念完收拾我們嗎?還不如先發制人。
“見識你妹,老子不想見識。”我說完之後,舉起孽劍,其實孽劍在外面用最好,用爲它主要是召喚自然之力,在屋裡的幾乎只能發揮百分之十的效果,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相信也足以與他們抵抗。
我感受到胳膊上的紋身開始發熱,金銀兩條纏繞的蛇逐漸顯現,劍身之上開始凝聚霧氣,無凰從沒見過我使用孽劍,皺着眉頭看着我,卻顯得很驚異,“召雷——”我大聲喊道,將劍身指向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