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燦立馬說:“我跟你一起去。”朝着我們做了一個鬼臉,這一次吳子涵沒有拒絕。
老三“哦”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吳子涵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濃霧之中,而我的心中亦如這重重的迷霧一樣,摸不清方向。
克拉瑪依低聲說:“咱們要小心吳子涵,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付馬坐在地上,低着頭說:“我認爲楊燦燦說的對,雖然聽不到他的心聲,他要是有心害咱們,一次次袖手旁觀就行了。”
“他爲什麼不讓那怪物說完?”老三憤憤不平的問。
付馬冷笑了一聲:“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這事情未必就會傷害到咱們,況且那只是個怪物,咱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因爲一個怪物的話,就懷疑兄弟,咱們之間的信任感還真是薄弱,這個道理連楊燦燦都明白,阿龍你卻不明白?”老三被堵的啞口無言。
我們幾個等了一會,遠方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我趕忙走過去,肖老和燦燦
嘻嘻哈哈的走在前面,吳子涵毫無表情的跟在後面。
“肖老,你可回來了。”我迎了上去。
老三竊笑着說:“肖老,咋沒把我肖嬸子一起帶回來呢?昨天沒來得及祝福你們早生貴子呀,還在蜜月你就出來不好吧。”
肖老上去就給了老三一拳:“你小子在擂臺上演的挺像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當影帝的潛質。”他又轉向了我們,“你們一個一個的太不夠意思了,把老朽一個人仍在了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克拉瑪依笑笑看着滿臉尷尬的肖老,不禁問:“那戴雷丘就這麼容易把你放了?”
楊燦燦趕緊說:“那是,我們子涵出馬有什麼擺不平的事,他已經哭着找他姐姐去了。”她崇拜的看着吳子涵,吳子涵眼神迷離,彷彿根本不在這個世界。
“現在人聚齊了,趕緊離開這吧,免得夜長夢多。”克拉瑪依說。
我們幾個邊走邊聽肖老抱怨戴雷丘各種雷人的事情,一路上就聽哈哈大笑的聲音了,我不時的瞟向最前面的吳子涵,他面色凝重,一語不發,彷彿有什麼心事。
太陽慢慢的下山了,走了一會,漸漸的周圍的景色已經不再是沼澤地,我們又回到了沙漠,與之前一望無際的沙海不同,這裡矗立了很多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的土疙瘩,還有一些類似城牆的斷巖殘壁。
“這裡應該出了澤陣了吧。”老三左顧右盼的說。
肖老看了一圈說:“奇怪,這裡怎麼沒有指示陣的石碑?”
楊燦燦小碎步挪到克拉瑪依身後,使勁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的克拉瑪依全身發抖,直接跪在了地上,楊燦燦在一旁哈哈大笑:“克拉瑪依你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楊燦燦的笑聲突然僵住了,克拉瑪依面色鐵青,滿臉都是汗,楊燦燦也被嚇到了,趕緊問:“你沒事吧,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麼……”
克拉瑪依馬上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趕忙用袖子擦掉滿臉的冷汗,遮遮掩掩的說:“哦……沒……沒什麼,可能是剛纔被那怪物傷到了,身體有點不舒服。”
付馬輕撇了一眼克拉瑪依沒有說話,老三關切的說:“沒事吧,不行的話咱們等會再走。”
克拉瑪依擺擺手:“沒事,別耽誤行程,一會就好了,肖老,這裡是什麼陣?”
肖老迷茫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沒有指示的石碑。”
“艮陣。”吳子涵沒頭沒腦的冒出來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老三歪着頭問。
吳子涵沒說話,一直盯着那些斷巖殘壁發呆,不時的用手上去摸摸,肖老眼睛轉了一圈,解釋道:“咱們現在只剩下乾、坤、艮陣沒闖,乾坤兩陣對應自然屬性是天地,一般也是最難的兩陣,會放在最後,按照這麼推理這裡應該是艮陣,艮對應屬性是山。”
“這裡也沒有山啊?”楊燦燦看了一圈說道,“會不會搞錯了。”
肖老很堅定的說:“應該不會,對應的山但不一定會有山。”
夜漸漸深了,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漸漸的爬上了天空,唯獨不同的是今晚的月光泛着血紅色。
“咱們今天就在這休息吧,明天在闖陣。”克拉瑪依建議道。大家都表示同意,我們就在原地搭了帳篷,吃起了晚餐,似乎很久都沒有這麼悠閒的吃過一頓飯了,大家有說有笑的,吳子涵仍然是一言不發。
吃過晚飯之後,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好好的睡一覺,吳子涵輕聲說了句:“我守夜,你們睡吧。”老三剛要張嘴說什麼,被克拉瑪依攔住了。
“我跟你一起守夜吧。”我說了一句,大家也都沒再說什麼,都打着哈欠進了帳篷,沒過多久,帳篷裡就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
“你想問我什麼?”吳子涵看着我突然說,着實把我問一愣。
“我……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你什麼?”吳子涵眼神挪去了別處,沒有回答我,“你爲什麼不讓那怪物說完就把它殺了?”
“因爲它說的都是廢話,沒有必要聽下去。”
“那天的虛夢空間到底怎麼回事,那位鄭局長我在前面的陣裡看到了他的屍體,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我追問道。
吳子涵輕描淡寫的說:“你自己都說了是虛夢空間,自然不是真實的,那位鄭局長我不認識,不過他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關係,有的人活着,其實他已經死很很久了,有的人就算死了,世間仍然有牽掛他的人,他就還活着。”
我皺着眉頭,有點生氣的說:“你這個人就不能正面回答別人的問題嗎?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是無語。”
吳子涵苦笑了一聲:“我如果是你,就不糾結這個與正事毫無關係的問題,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控制好九蟲不被它反噬,怎麼救出你爺爺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什麼都知道?”我驚訝的看着他。
吳子涵慫了一下肩膀,眼神迷離起來:“一個不想與這個世界有一點交集卻又身不由己的人,像我這樣,死了都不會有人爲我傷心。”
我突然覺得今晚的吳子涵好奇怪,似乎比以前感性了許多,我說:“你死了楊燦燦一定會哭死,我也會傷心,大家都會,再說你那麼厲害,還會有你身不由己的事情?”
吳子涵微微一笑:“但願沒有那一天。”
楊燦燦打着哈欠,瞪着一對綠眼睛走了出來,含糊不清的說:“你倆怎麼還沒睡覺啊?”
“楊大姐!”我無奈的看着她,“有夜視之眼的人晚上不要出來嚇人好嗎?你不睡覺起來幹嘛?”
楊燦燦瞥了我一眼說:“上廁所,不行啊?”
吳子涵擡頭看向她說:“不要走太遠。”
楊燦燦馬上變了一個聲音,極其溫柔的說:“知道啦。”
我們兩個沉默了一會,“你去睡會吧,今晚我來守夜,明天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吳子涵對我說,並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極其厭倦了現子在的日記。
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轉過頭問他:“楊燦燦去多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只聽遠處一聲大喊,我和吳子涵馬上起身,就要衝過去,不遠處一對綠眼睛朝着這邊跑了過來,“是楊燦燦。”我說道,“燦燦你怎麼了,喊什麼?”
楊燦燦呵斥帶喘的說:“君……君揚,我剛纔去上廁所,突然……看見一個黑影站……站在我身後,我回頭一看,好像是……是你……你爺爺!”
“什麼?”我大喊道,把其他人都吵醒了,“你確定是我爺爺?”此刻我的情緒非常激動。
楊燦燦猶豫的說:“我看着像,沒敢多看我就跑回來了。”
老三揉着眼睛,邊打哈欠邊說:“你認識他爺爺?哦,對了,以前是我二哥的爺爺派你的去的蠍子墓。”老三自問自答般的說着。
“咱們趕緊去看看吧。”付馬附和道。
肖老微笑着說:“沒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周老弟。”
克拉瑪依冷靜的說:“我認爲有詐,要是君揚的爺爺沒道理看見我們不過來,咱們還是小心點爲妙。”
“如果他是身不由己呢?”我反問道,“不管是什麼,都走到這了,我還怕他什麼陷阱?”我冷笑了一聲,往楊燦燦說的地方走去,大家也都陸續跟在我後面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楊燦燦跑到了前面領路,這裡是一片比較平緩的沙丘,周圍還是有很多已經風化的土疙瘩,白天看的時候沒什麼形狀,七扭八歪的,夜晚藉着月光再仔細端詳,怎麼感覺這麼像一個個人的雕像,他們都擺着不同的姿勢,詭異非常。
楊燦燦指着不遠處那個黑影說:“就是他,你看看是不是你爺爺?”
我用顫抖的手打開手電,照過去一看,頓時大驚,我大喊了一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