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局長嚇的呆在了原地,甚至忘記了閃避,或者說他根本閃避不開,吳子涵的匕首扔出去的時候動作奇快,我幾乎只看到了一道光,扔完之後,他便轉頭不看,似乎堅信那匕首必然會擊中母局長,這一切毋庸置疑一樣。
母局長畢竟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時立刻用手中的伸縮棍擋了一下,這匕首直直的是朝着母局長心臟位置而去,被他一檔,匕首偏了方向,刺進了胸口,匕首扔出去時力道很大,母局連連後退了幾步,然後衝着隱調局那些人大喊:“這回大家親眼看到了,這就是原來我的手下,華北分局的頂級靈師要殺我,要不是我有點本事,只怕早就死了,大家親眼所見,這回他們抵賴不掉了。”說完,他喘着粗氣,臉色慘白由老三攙扶着坐在地上,母局長趕忙從兜裡摸出個藥瓶,吃了一粒藥。
杜局長見勢,趕緊給毅將使了個眼色,毅將心領神會,忙上前去檢查母局長的傷勢,母局長畢竟是華北分局局長,死在了東北的地界杜局長也是不好交代,毅將朝着杜局長搖搖頭,意思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杜局長臉上表情輕鬆了許多,大喝一聲:“在我前面還敢行兇,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這一喝杜局長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吳子涵的舉動不是證實了之前對我們的指控嗎?
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們,淡紅色已經屏障消失了,杜局長微皺着眉,用極快的速度做了一個手印,幾個手指頭幾乎扭曲的已經分不清哪根是哪根,然後聲如洪鐘一般喊道:“滅——”
七個鬼頭之前只是幻影一般的存在,如今突然成了真實的七張臉,個個凶神惡煞一般圍着吳子涵,肖老在一旁大喊:“老杜,我們跟你回去就是,你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杜局長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從七張鬼臉嘴裡不停的冒出黑色的濃煙,幾乎將吳子涵困在其中,不知道這濃煙是什麼東西,但隨風飄到我這裡的氣息,我差點沒吐出來,一種說不出來的腥臭中還夾雜着腐爛的味道,濃煙之中已經看不到吳子涵的身影了。
楊燦燦捂着鼻子,黑着臉說:“他奶奶的,這幾個鬼臉多長時間沒刷牙,居然能這麼臭!”
“肖老,子涵應該能應付吧,要不要咱們出手啊?”我湊到肖老旁邊問道。
肖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若你再出手,不就真的做實了他們的懷疑嗎?況且你我根本不是老杜的對手,他可是道家劍宗的第一傳人,七鬼劍是道家上古流傳下來的寶貝,尤其是這黑煙,可斷人通靈之力,中招者幾乎就是無力反抗。”
聽肖老這麼一說,吳子涵幾乎就是必死無疑了。此刻我們是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難道就站在這眼睜睜的看着子涵喪命?
一陣黑煙繚繞過後,杜局長將雙手合十,在其雙手後,隱隱約約出現太極的幻影,杜局長先是嘆了口氣,然後大聲喝道:“破——”
瞬間,七張鬼臉開始往回吸黑煙,肖老絕望的掩面,道:“完了,七面鬼開始吸魄了。”
黑煙漸漸散開了,吳子涵仍然坐在裡面,閉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楊燦燦大喊一聲:“子涵,你沒事吧。”
吳子涵才慢慢的把眼睛睜開,沒說話,只是用清冷的目光掃過我們,一如平常,我們提到嗓子的眼的心,稍稍放鬆了些,看到吳子涵還能這麼清醒,杜局長似乎嚇了一跳,眼睛瞪的老大,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之前冥昱教眼睛極小如老鼠一般的男人,低聲說了一句:“怪不得領主讓咱們不要正面跟這小子起衝突,他到底是不是人,中了七魄陣這麼久還能清醒?”
“七魄陣?”我小聲重複了一遍。
“這七面鬼所構成的陣勢就是七魄陣。”肖老解釋道。
我已經沒時間理會什麼是七魄陣了,那七個鬼面一直往嘴裡吸氣,吳子涵的頭髮跟衣服在風中搖擺着,他面色凝重,似乎再做某種決定,然後對着肖老動了動嘴脣,好像是再說什麼,只是我沒看明白,肖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我悄悄的問付馬:“他剛纔說什麼,你看清了嗎?”
付馬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說同歸於盡,照顧鴻天。”
吳子涵將手放在心口處,閉上眼睛,嘴裡發出響亮的嘶嘶聲,楊燦燦在一旁仔細的聽着,不停的跟我們翻譯,“這都什麼跟什麼,貌似是歸墟之心聽我號令,什麼主上賜我神力,三界什麼什麼,聽不懂了,玄牝門開……。”
我們幾個頓時一臉黑線,不知道爲什麼,楊燦燦解釋完,覺得這個咒語好低級啊,根本打不過杜局長的樣子,但是聽到玄牝的時候,肖老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大喊:“子涵,停手!不要再念了。”
杜局長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做了個手訣,念道:“止——”七面鬼從實體漸漸的開始變成虛幻,也不在吸魂了,我們幾個莫名其妙看着彼此,剛纔還想要吳子涵的命呢,這怎麼一個玄牝就手劍了,下面的人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吳子涵唸了一半咒語,見陣勢停了,站起身來,撲撲身上的灰塵,七個鬼面已經回到了劍身之上,只不過鬼劍還在空中盤旋着,杜局長剛要收回鬼劍,準備跟隱調局的人們解釋一下。
只聽一個聲音在空中響起,“馬上分出勝負了,不打豈不可惜,不如讓我助你一臂之力。”而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無凰,不知道什麼時候,冥昱教剩下唯一的揹着飛劍的女人站在了杜局長身後,她陰笑了一聲,胸前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三面女神的吊墜,她大喊:“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杜局長一聽,頓時急了,“你在幹什麼——”
只見那鬼劍似乎脫離了杜局長的控制,直直的朝着吳子涵心臟處刺去,吳子涵也不知道是傻了,還是來不及反應,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鬼劍就像遇到了堅硬無比的東西一般,怎麼刺都進不去,那女人胸前的玉墜發出陣陣的黑光,而那柄劍一直僵持在吳子涵的胸前一動不動。女人頓時惱羞成怒,瞬間衝到鬼劍旁邊,用手提起那把劍,朝着吳子涵狠狠刺去,嘴裡惡狠狠的說:“你去死吧——”
突然,身後閃出一道光,之前剩下的那些冥昱教人全都不見了,就是這一轉頭之際,鬼劍上七張鬼臉全都張開了嘴巴,女人慘叫了一聲,聲音在森林裡繚繞許久,從女人的身體裡飄出幾點白光,女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越來越乾癟,最後化成了一句黑屍倒了在吳子涵面前,子涵毫髮無損。
杜局長見勢趕緊收回了鬼劍,看着地上的屍體嘆了一口氣,“我道家之物,豈是你等邪魔可用,最後搭上了自己性命不說,連魂魄也祭劍了。”
此刻毅將已將母局長胸口的匕首拔出,見杜局長看他,他馬上半閉着眼睛,呻吟個不停,楊燦燦緩緩的走到母局長旁邊,老三表情微變,她撿起地上吳子涵的匕首,衝着老三做了個鬼臉,回到了我們這裡。
杜局長嘆了一口氣,“後生可畏啊,以你的實力必然能做一番大事啊。”
吳子涵接過楊燦燦的匕首,只是淡淡了說了一句,“我們能走了嗎?”
見過之前的一戰,隱調局的人都已經目瞪口呆,杜局長跟吳子涵打了這麼久,還是個平手,其他人也不敢再說什麼,杜局長開始發話:“這件事還有很多蹊蹺,我大概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也跟當事人溝通過,總局那邊我會交代,我在這抓人,你們卻看熱鬧,讓冥昱教的人都跑了,你們一個個幹什麼吃的?”
衆人都不說話,母局長儘量讓自己氣若游絲的說:“老杜,也不能怪他們,只……只能怪冥昱教的人太……太狡猾。”
“老母,話不能這麼說,說不定我的手下也跟你一樣,萬一也出了幾個冥昱教的奸細,回去讓我跟總局怎麼交代,而且你還在我的地界受傷了,這事必須彙報一下。”杜局長皮笑肉不笑的說。
母局長連連擺手,“小傷,這件事就算了。”
“哦?”杜局長眉開眼笑的朝着母局長作了一個揖,“既然母局長都這麼寬宏大度,那我也就不追究吳子涵傷害你的事了,至於協捕的事,你也看到了,打了半天還是平手,你總不能讓我拼了這把老骨頭吧。”
母局長不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有那麼一刻,我看到老三偷偷的瞄了一眼楊燦燦,見被我發現了,連忙扭頭,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杜局長拍拍衣服,收起鬼劍,“走吧——”
衆人都猶豫的眨巴眨巴眼睛,毅將指指我們說:“這……”
杜局長不耐煩的說:“這什麼這,你打的過嗎?連幾個冥昱教匪都沒抓到,趕緊回去吧。”便自己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