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的推測似乎跟我們一樣,他點點頭,“你們聽到李胖子說老蔡的父親去世的時候,全身漆黑,這是屍毒侵體在死後會顯露出來,老朽推測他們父子應該不止一次進入過鬼砬子,而且早就盜出過什麼賣給了那個白叔,才導致現在這個樣子,只要做一場法事消了那東西的陰煞之氣,自然可解,只不過這個需要法力高強的大薩滿,我們是無能爲力的。”
“照你這麼說,這鬼砬子應該是秘傳薩滿教的地盤了,冥昱教一直想進去,都進不去,他們父子怎麼這麼輕易就進去了,難道比冥昱教還厲害?厲害就不會被屍毒侵體了。”楊燦燦提出了疑問。
“這人世間的際遇是我們不能想象的,或許註定他們命中由此一劫,也有可能他們與秘傳薩滿教有什麼未知的聯繫,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纔可以來去自如。”肖老解釋道。
楊燦燦做了個鬼臉,小聲說:“不知道就不知道,還扯個人生際遇,切——”
“我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煞氣存在。”吳子涵每次都這樣,存在感極其薄弱,但是一說話總能嚇我們一跳,再繼續問人家就不說了,氣你半死,最重要的是,你打不過他。
“跟之前我們在墳地裡相比呢?莫非這股煞氣更重?”我問了一句,不過已經做好吳子涵不回答我的準備。
“墳地之時只是陰氣,聚陰養讖黑而已,而這裡是煞氣,不但陰氣十足,還透着妖邪鬼魅之禍,使得這裡風水易改。”吳子涵淡淡的回了一句,瞄了肖老一眼。
肖老怎麼能錯過這千載難逢賣弄的機會,趕緊直起腰板,清清嗓子:“嗯哼!子涵小友說到這風水易改的問題啊,老朽倒是頗有心得,煞氣聚集之地,久之則生黴,黴氣會致使時運不正,甚至七輪之亂,從而生病啊。”
“七輪是個什麼東西?”我問道,突然覺得這句話問錯了,我又被大家集體鄙視了。
“人有三脈七輪,我通靈之人三脈七輪是靈氣運作關鍵之處,君揚小友沒經過隱調局的密訓也是難怪不知道啊,所謂七輪乃是海底輪、生殖輪、臍輪,心輪,喉輪、眉心輪、頂輪,七輪乃是靈脈生命力的渦流啊。”肖老嘆了口氣說道。
我聽的雲裡霧裡,似乎跟我沒什麼關係,“什麼八輪九輪的,我們不是在討論煞氣嗎?”
“你看看,君揚小友也越來越不好學了,哎……”肖老拖着長音,“這七輪一亂就會生病,此地的居民生殖輪恐怕多多少少已經亂了,其他六輪人的特質不同,會出現不同的病狀,煞氣不但對人有影響,還會使得風水易改,造成陰邪煞、孤克煞、天斬煞等等煞象,總之就是後果不堪設想,一定要趁早將這兇邪之物處理了纔好。”
我覺得自己不能再問下去,否則肖老一定會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起各種煞象和破解之法,說到明天早上都不會停,我又不當風水先生,“咱們明天是不是應該拜訪一下這個白叔了?”我試探着問。
“拜訪他會不會打草驚蛇,我們沒摸清對方的底細,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他收了煞氣如此之重的東西,自己卻沒事,這人恐怕不是等閒之輩。”付馬分析道。
“大眼說的有理,不過我相信咱們來這的事情,各方勢力早就知道,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到不如咱們先發制人,等下去就會被動。”肖老整理整理牀鋪,打了個哈欠,我看了一眼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大家回去睡覺吧,明天咱們就去那白叔家看看”說完鑽進被窩,沒有一分鐘就打起呼嚕來,比雷聲還大,我還納悶,吳子涵跟他一個屋子是怎麼睡着的。
我跟付馬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我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睡不着了?”付馬在對牀問道。
我恩了一聲,“怎麼的,馬哥,你也睡多了?”
“沒有,想點事情。”付馬若有所思回答。
我笑着說:“之前你能聽到別人心聲的時候,是不是特別鬧心,每天好多人在腦子裡說話,現在清淨多了,也睡不着了。”
“那時候覺得睡覺是最幸福的事,終於可以讓聲音停止了。”付馬半開玩笑的說,緩了片刻,突然沒頭沒腦的問:“君揚,若是將來要你選擇,江山和你的愛人,你選哪個?”
我噗嗤笑了出來,“江山和美人的問題,貌似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就一個屌絲,沒江山更沒美人。”
“如果呢?”付馬繼續追問。
“美人吧,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要什麼江山。”我隨口說了一句,覺得馬哥太搞笑了,他居然爲了這種問題糾結到睡不着覺,說完這個,我迷迷糊糊的就好像要睡着了。
付馬好像後來又跟我說了什麼話,我沒聽全,貌似是關於子涵的,那時候我應該早就去找周公了。
早上李胖子包了大餡包子,有拳頭那麼大,全是肉,我一口氣吃了十個,又遭了楊燦燦一頓白眼,肖老旁敲側擊的跟李胖子打聽了一下白叔家的住址跟基本情況,這個白叔似乎在村子裡行事很低調,也不跟什麼人來往,但是口碑不錯,經常幫助村裡的人,家裡一兒一女在城裡工作,平日裡也很少去,僱了一個保姆照顧起居,這保姆還是個聾啞人,無依無靠的,白叔也是可憐她。
聽到這,我跟肖老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在家裡請一位這樣的保姆,說過什麼事她也不會知道,行事低調,是爲了不想引人注意,這倒會讓人更起疑心。
吃過飯,肖老對我們說:“走吧。”
吳子涵遲疑了一下,“鴻天——”
肖老知道吳子涵對鴻天極其關心,“帶着一起去吧,不然老朽也不放心。”吳子涵剛要上前,付馬說:“還是我背吧。”吳子涵的目光瞬間變的有些異樣。
我們一行六人出了門,一路假裝遊山玩水尋找白叔的家,吳子涵一直走在前面沒回頭,走到一幢很大的紅色瓦房前,他停住了腳步,皺着眉,對我們說:“煞氣之源就在此地。”
肖老看了一眼門牌號道:“正是這家。”肖老剛要伸手敲門,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大門的福字發呆。去過農村的朋友都知道,每逢過年,村民都會在大門外貼兩幅對聯,大門正中貼兩個大福字,而且一般都是倒着貼,寓意“福到”。貼的結實一般一年都不會掉,白叔家的福字雖然有些破損,不過還是很完整。
我還納悶肖老再看什麼,我湊上前面看了看,發現這破損的福字背後好像貼了什麼,爲了不讓別人發現,特意貼在後面,好像是什麼符,肖老皺着眉看了半天,也沒說什麼,禮貌的敲敲門。
隱隱的聽到有腳步聲,深沉的問了一句:“誰呀——”
肖老清了清嗓子:“您好,是白叔嗎?我們這有點東西想請您鑑賞鑑賞。”
門緩緩的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人站在我們前面,單看歲數大概四五十歲,面色凝重,眼神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有那麼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精明,雖然他的表情很嚴肅,但是看上去很和藹。
他掃視了我們一圈,說道:“幾位看起來不是本地人吧。”
肖老恭敬的說了一句:“久仰白……老弟大名,我們這手裡有點小玩意想拜託行家鑑賞鑑賞。”
白叔也算是熱情好客,面色微微展開:“歡迎歡迎,敝人也是小小的收藏了點古玩而已,行家卻是不敢當啊,快請進吧。”
白叔將我們幾個引進了屋裡,從外面看只是普通的房子,一進去我們幾個都傻眼了,李胖子家跟這一比簡直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白叔家都是仿明清的裝飾,各種紅木傢俱齊備,單單屋子裡的屏風就是價值不菲,我雖然不是很懂,但跟了肖老這麼久,也稍稍知道一些。
肖老長着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這小小的村子能有人稱這麼些寶貝,白叔見我們有些驚異,憨笑着說:“不過是寫雕工不行的小件罷了。”
肖老咕咚嚥下一口吐沫,白叔朝着廚房裡中年女人擺了個手勢,大概意思是準備飯菜,“我家保姆,是個聾啞人,也怪可憐的。”白叔自顧自的嘆氣,帶我們走進了客廳。
“幾位這是打哪來?”白叔隨口問了一句。
肖老也不掩飾,“我們幾個也沒有固定住所,四海旅遊,前陣子剛從新疆回來。”
白叔給我們沏上了茶,饒有興趣的說:“哦?那可是好地方,當年的西域之地可有很多昌盛的文明存在啊。”
“是啊,我們就是從那裡得了個寶貝,想請白老弟鑑賞一下。”肖老示意了一下我,我當時還尋思讓白叔鑑賞東西只是藉口,難道肖老讓我拿的是歸墟之心的盒子?我當時就愣住了,這怎麼能隨便給外人看,何況還未分清敵我,這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肖老清了清嗓子,“發什麼呆,快把寶盒給白叔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