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約好的車站,站在‘門’口‘抽’煙。
不一會有個腳步聲在身後停下,用深沉聲音的說:“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
我聽到了,一邊轉頭一邊說:“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髮……”
“別光他媽對歌了。江陽!我可想死你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有點‘激’動的胖臉,和張開的雙手。
我抱了抱他寬厚的背,也有點‘激’動:“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胖?”
這個胖子叫孫明,外號孫胖子,一起上大學的時候,我和他關係特別鐵。那會我還會寫點酸詩,我倆就一起組了個詩社,他當社長,我當副社長,我寫詩他騙姑娘,我們班的人說起我倆,就是“雙手粘滿處‘女’鮮血的禽獸。”
後來作爲班裡的文藝骨幹,我和孫明還一起參加過校園卡啦大賽,唱的就是農民工兄弟最愛的‘春’天裡。
“走吧,找個地方邊喝邊聊!”
找了個飯館,和孫胖子兩人灌下去一件啤酒,我也忘記了這幾天的不快,問道:“你不是去南方了嗎,怎麼回來了?”
“嘿,別提了,我在那邊生意做得可順溜了,你瞧瞧胖爺我這金鍊子,有錢!”孫胖子晃了晃脖子上半斤重的金鍊子,又說:“不過家裡老爺子說想我了,非讓我回家看看,這不路過江州,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行啊,‘混’的‘雞’頭白臉的。”我笑了笑:“回去待多久?”
“七八天,要不到我回老家去玩玩?”孫胖子說。
年假時間半個月,孫胖子說他老家山裡環境空氣都不錯,去玩玩當散心也好。下午我就買了車票,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孫胖子也‘挺’興奮的,我倆在一起好像又回到大學那會肆無忌憚的美好時光。
坐上火車,我忍不住還是給李雯發了條微信,說我去外地旅遊了,回來再去找她。
很快李雯就回了條信息,還帶了張照片,她好像剛洗完澡,渾身上下只裹着一條粉‘色’浴巾,對着鏡頭‘誘’‘惑’的撅着小嘴,下面一行文字:洗乾淨等你回來哦。
媽的,這個**。我決定了,管她是不是鬼,等小爺回來就把她睡了。
在路上,孫胖子唾沫橫飛跟我吹了些這兩年他在南方的豐功偉業,我知道他這人愛瞎白話,我也就跟着他吹,吹得口乾舌燥。
“給我來瓶飲料,渴死了。”
上車之前孫胖子買了些吃的喝的,從塑料袋裡給我扔了瓶飲料,我接過來看了看,笑了:百變可樂。
要說山寨哪家強,誰都比不過咱們勤勞勇敢的中國人民,喝完我的胃裡就翻天倒海,吐的一塌糊塗。
“我記得上學那會天天吃食堂的地溝油,你不也茁壯成長了嗎,怎麼一瓶山寨可樂就把你廢了。”孫胖子嘟囔了兩句,跑到列車乘務員那要了兩片‘藥’,但是這山寨可樂不知道加了什麼,毒‘性’太強,吃‘藥’也沒用,我抱着個紙袋子吐了一路。
下了火車,還要倒輛班車才能到孫胖子老家。不過坐上班車,我感覺就好多了,看着班車在盤山公路慢慢行駛,兩邊的路上鬱鬱蔥蔥的樹叢灌木和延綿的大山不斷倒退,隨着車身搖晃睡着了。
我又做夢了。
我站在一個光線暗淡的空間裡,走了很長時間都走不到邊,就在我累的不行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嘶嘶……嘶嘶……”周圍寂靜極了,還有一種奇怪的聲音。
“誰……誰在哪!”我壯着膽子大喊道。
沒有人迴應,迴應我的只有空‘蕩’‘蕩’的迴音。
這時面前棺材動了,上下劇烈晃動,好像裡面有個東西要跳出來。
我害怕的朝後躲閃,但是身後有了一堵無形的牆壁,根本不讓我後退分毫。
“撕……”那種聲音又出現了,就像有人在玻璃茶几或者是木板上用指甲使勁刮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刺耳極了,聽了就覺得心慌意‘亂’。
這次我聽清楚了,那個聲音就是從面前的棺材裡發出來的!
是誰在棺材裡用手指甲扣木板?難道棺材裡還有活人?
我戰戰兢兢走到棺材前,就在這時,棺材裡面的東西好像動了,棺材板砰一聲飛起,朝我臉上砸來!
“呼呼……”我驚醒了,旁邊孫胖子還在打呼嚕,隔壁座位上一個小孩一邊用手指甲扣車窗玻璃,一邊惡作劇似的朝我笑。
看樣子那夢裡的聲音就是這小孩‘弄’的,我鬆了口氣,就沒把這個夢當回事,棺材棺材升官發財,說不定這是好兆頭呢。
我正想着,車在路邊慢慢停下了,我問前面的司機:“到地方了?”
“沒呢。”司機搖搖頭。
“那怎麼停下了。”
“你自己看。”司機朝正前方呶了呶嘴。
我擡頭一看,車停在一截偏僻的山間公路上,周圍也沒有車,幾百米外一截黑漆漆像水桶般粗細的東西橫在了路中央,擋住了去路。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問道。
司機看了我一眼:“你是外地來的吧?”
“恩。”
“那就不奇怪了。”司機解釋:“這是我們邙山的鎮山神,你看車上的老鄉都對他恭敬的很呢。”
我看了看,周圍的乘客大多數都是這山裡的老鄉,見這東西橫在路上,神‘色’凝重,甚至有的還雙手合十對着路上拿東西作揖。
我仔細瞧了瞧那東西,黑黑的身上長滿鱗片,像是蛇或者蟒的尾巴。
這傢伙的身子藏在路邊茂密的灌木林裡,車停的遠,也看不真切,不過要真是蛇的尾巴,這麼一截就把路擋住了,那這東西得長的多大?
我心裡暗暗稱奇,想用手機把這東西拍下來,司機就阻止了我:“別惹麻煩,你把山神惹怒了,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周圍的乘客見我要拍照也怒目而視。
我悻悻然的把手機收起來,但是過了好一會,這鎮山神還沒走的意思,我說:“那現在怎麼辦?”
司機沒答話,他從身邊的塑料袋裡拿了兩個塑料盤子,又取了些水果和半隻油黃的烤‘雞’,端着盤子下了車朝那東西走過去。
膽子還‘挺’大,看着他走過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