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擡眼看着01號,重症監護室的劉靜,他眼睛霎時霧濛濛,看得不真實了。\一份以死來捍衛的詭愛,已經讓他感覺疲憊。此時躺在病牀上的她,卻是因爲想脫離邪惡帶來的煩擾,想保全他一個清淨無困擾的空間,而自顧自想以犧牲性命來成全。要不是她摔下時,被遮陽棚給阻擋了一下,加上樓層不高。要不然他很有可能,因爲失去而無可厚非的崩潰了。
手機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感慨,飄渺的思維和紛亂的情感折磨,接起電話一聽,就知道是公司前元老級王叔的兒子王澤林的聲音,他一定是帶來了好消息。
王澤林在得知陳俊在醫院時,就匆匆的趕來了,把所打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蔡經理是夏蘭的初戀情人,可惜的是蔡沒有她需要具備的條件。兩人在三年零一個月的之後的秋季,一番爭吵完後,各自離開。
蔡經理隨後也想要給夏蘭道歉的,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他日取得美人歸。
蔡經理不知道,夏蘭是故意給吵架,纔好有藉口離開。而後偷偷的來到B市,爲了滿足自己的拜金夢,委身於娛樂場所。在酒吧裡給客人喝酒跳舞的同時,她在尋覓自己定向目標,也可以說在獵物,當陳俊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時,她狂喜萬分。
夏蘭滿以爲自己釣到大魚,孰料這位是軟硬不吃的主,哪怕就是勉強做了一夜夫妻。也是曇花一現,再也沒有第100章制的生理需求,都是揮霍身體健康機能的罪魁禍首。年輕時的他就像一部不知疲倦的機器,機器也會有生鏽的一天,他生鏽了,被可怕的病魔腐蝕了。
病人艱難的啓動浮腫,沉重壓迫啓動動力的眼皮,模糊的視線裡有兩個身影,一個是他的妻子,另一個是他至親的手足。嘴脣噏動,許久吐出幾個字。
“爸……媽……。”
三天後,陳俊手捧骨灰盒,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牽着小杰,來到B市機場。一架架銀色的大鳥,在他們頭頂轟然騰空高飛。
“大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杰的,我……一定會告訴他的孩子們,他是一個愛孩子,愛家的好爸爸。”女人哭了,輕輕的嗚咽聲,被強大人流涌動和紛雜的腳步聲淹沒。
陳俊仰頭看着銀色的大鳥,載走了小杰和弟弟的骨灰,還有他要求弟妹帶給侄兒們的祝福,他悶悶不樂的離開了機場,劉靜還在醫院等他講故事。
陳俊沒有心思再打點公司的一切,王澤林接替了蔡經理的職務,他雖然憨厚實誠,卻少了一個生意人應具備的精密睿智。對於生意場上的陰謀詭計,他天生缺乏那種王者臨危不懼的風範,以及敏銳的洞察力和應變能力,一隻黑手趁人之危悄悄的伸向風靡一時的陳氏集團。
劉靜真的好貪睡,這一睡就是大半年。在醫院病牀邊守候的陳俊,渾然不知道他的世界即將面臨天翻地覆的變化。
俗話說;生意場,如戰場。爾虞我詐,明爭暗鬥,使奸耍滑,各種手段都會在一張虛僞的面孔僞裝下,盡數展現出來。陳氏公司倒閉的消息不脛而走,全城鬧得沸沸揚揚,唯有陳俊不知情。他曾經是豪富,卻在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而另一個窮光蛋一夜之間變爲豪富,這是傳奇還是諷刺?
身在醫院因爲日夜的守護和擔憂,形態變得邋里邋遢,鬍鬚都懶得打理的陳俊。面無表情,眸光淡漠,低頭在聽王澤林對公司如何被暗藏的黑手,用最卑鄙手段給算計掉,公司股價一夜暴跌。銀行關閉陳氏貸款各種應急舉措,股東要求退股,公司內部精英人才盡數辭職,公司裡的值錢,可以變賣的物品被一搶而空。
“噓!”陳俊制止王澤林繼續講述下去,此時他的眼裡除了劉靜,什麼都沒有。
陳俊表情冷漠一言不發,直勾勾的呆滯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着病牀上,植物人一般的劉靜。她此時就像一位沉睡中的公主,被惡毒的巫婆施法不能醒來,要在如干年後她的王子會親吻她,她纔會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