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汽修店的夥計聽罷,愣了片刻,轉身回到店裡,各個手裡拿着傢伙,快速跑了出來。
只不過手裡的傢伙不是汽修工具,而是裝滿子彈的微型***。
剛纔還傻愣愣的修車店夥計,搖身一變,成了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迅速幾個青年團團圍住,個個面色嚴峻,不怒自威。
“都不許動,放開那兩個人,全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剛纔拿手電的男子厲聲說道。
幾個青年顯然是被男子的話嚇的楞住了,回過頭,朝領頭的青年望了望。
領頭青年緩緩的低下頭,似乎有意屈服。
忽然間,青年閃電般地將凌燕拉到自己身旁,用胳膊肘卡住凌燕的脖子,另一手從兜裡掏出手槍頂住了凌燕的腦袋,一看便是在這個行業裡混跡多年的老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全部把槍放下,往後退!”,青年厲聲喝道。
男子似乎也被青年的舉動震懾住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青年見武警沒有反應,將胳膊俞夾俞緊,凌燕痛苦的咳嗽了兩聲。
“放下槍,往後退!”,男子見狀,連連示意。
武警聽罷,紛紛放下槍,緩緩往後挪動腳步。
“我勸你還是放下武器,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你們是插翅也難飛!”,男子說道,“要不你把那兩人放了,我來當你人質,到時候任由你處置”
“少廢話,你們警察的這點伎倆哄哄小孩兒還行……”,青年說着,一面緩緩向道路兩旁的樹林退去。
“不好!”,男子心裡暗自叫道,一時間也沒有了對策,額頭上沁出了點點汗珠。
忽然間,何浩輝用力掙脫了幾名青年的束縛,一把攥住領頭青年的持槍手,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凌燕看準時機,用手肘對準青年胸前重重一擊,青年痛苦的慘叫一聲躺倒在地。
意想不到的是,青年倒地的瞬間,喪心病狂的將槍口指向了凌燕,何浩輝見狀,猛的將凌燕推向一旁。
“呯!”,巨大的聲響在荒僻的小路間穿梭了許久才漸漸消散,何浩輝卻應聲倒地,腹部卻多了一個鮮紅的血窟窿。
“何浩輝!”,凌燕再也顧不上二人之間的隔閡,蹲下身叫喊着何浩輝的名字,聲淚俱下。
武警迅速衝向現場,一幫青年眼見計劃失敗,只得瘋狂的向黑暗的樹林裡逃竄。
持槍武警正要追趕,男子卻伸手攔住了去路,“停!”
“程隊長,你!”,凌燕大聲叫道。
男子原是程隊長化妝成汽修店的夥計在這裡設下埋伏,前面的道路上被撒上了鋼釘網,只等着白色麪包車扎破輪胎送上門來,而現在一幫青年落荒而逃,不料程隊長卻阻止了大家的追趕。
“凌燕,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是紀律……”,程隊長拋下一句話,便迅速走到何浩輝跟前,“快,送他去醫院!”
凌燕瞪了一眼程隊長,哭着搖了搖何浩輝的身子,何浩輝微微睜開眼,擠出一絲笑容,艱難的說道,“我死不了……”
幾個武警隊員迅速將一輛藏匿在汽修店後面的警車開了出來,衆人合力將何浩輝擡上了車。
何浩輝腹部的傷口血流如注,只得用警車上隨行攜帶的醫療器械簡單包紮,顯然已容不得片刻耽誤,程隊長決定就近將他送到南通市治療。
一路上,凌燕和程隊長都不約而同的避開對方的目光,本就產生了隔閡的二人,又發生了今天的事,凌燕看程隊長的眼光,似乎都帶着**味兒。
程隊長爲何要放走那幫青年?
凌燕記得麪包車劫走二人後,選擇了一條巧妙而隱蔽的路線開上了國道,警局短時間內顯然無法查出麪包車的行蹤。而程隊長早在麪包車到來前,就抄近道在這裡設下埋伏,顯然是早已知曉麪包車行蹤……
經歷了剛纔驚心動魄的一幕,凌燕感到有些虛脫,無力再去思考這些,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躺在車裡的何浩輝,一時間感慨萬分。
何浩輝受傷後的微微一笑,讓凌燕似乎又想起了學生時代那個充滿安全感,能讓人依靠的肩膀……
想到上午在咖啡廳對何浩輝的態度,凌燕有些愧疚,微微笑了笑。
現在傷痕累累的何浩輝,反而看起來有了些可愛,凌燕不由得伸手去觸摸何浩輝的臉頰,剛要觸及,卻如觸電般一瞬間將手縮了回來。
林峰,在她心裡彷彿紮下了根,凌燕似乎永遠無法忘記他的存在,他的影子總是會不失時機的跳出來,打亂凌燕的思緒,凌燕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愛……
兩天後,凌燕同隨行的警隊人員回到局裡,開始了正常的工作。
凌燕剛進門,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爭先恐後的擠上前在凌燕耳旁問個不停,辦公室裡狹窄的通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凌燕一時間被問的暈頭轉向,正要叫喊,同事的吵鬧聲卻忽然間戛然而止。
程隊長進門看到這場面,咳嗽了兩聲,辦公室裡的人員見狀,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一時間鴉雀無聲……
“嘿,凌燕姐,你不是去見約你的帥哥了麼,怎麼會被綁架了?”,方芳輕聲問,“是不是那個帥哥家裡很有錢,被綁票了?還是……”
方芳一連串的問道,凌燕卻無暇顧及,有些不耐煩,方芳沒有說完,凌燕便只拋下一句,“去,幹你的活……”
衆人看到凌燕似乎有些不悅,只得悻悻的低頭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凌燕擡起頭,望了望窗外,警局裡的一切,似乎變得越來越陌生。
剛到警局那會兒,立志要破案追兇,做一名好警察的激情和動力,隨着一連串的事件而漸漸消散,剩下的只有無數的疑問和困惑縈繞在心頭。
如今也只有辦公室裡那一張張活潑的笑臉還能讓凌燕感到一份溫暖,凌燕擡頭望了望辦公室裡的同事,微微笑了笑。
當晚,宿舍裡方芳,周妍與幾個女同事又開始了一天的娛樂,打牌,上網,房間裡滿是女孩們洋溢着青春的嬉戲打鬧聲。
凌燕也想像她們一樣,白天充滿熱情的投入工作,晚上又能無憂無慮的在一起說笑,過上正常的生活。
凌燕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得微微揚了揚嘴角,獨自一人來到窗臺邊,凝望着遠方。
清涼的風,似乎帶走了凌燕最後一絲的忍耐與堅強,是時候將這一切說出來了,否則只會在這無盡的困惑和痛苦中不斷的循環。
凌燕向室友藉口出去有事,悄悄溜出了門,直奔王局長的辦公室而去。
當初凌燕正是在王局長的引薦下來到程隊身邊,工作了兩年多,雖然王局長和凌燕的交流並不多,但每每那些充滿親和力的話語總是給凌燕留下很好的映像。
每晚,王局長總是忙到深夜才熄掉燈,最後一個走出公安局的大門,想必這時候,王局長尚未離開。
凌燕想了想,不由得加緊了步伐。
走到王局長辦公室近前,灰白色的窗簾被房間裡的燈光照的透亮,凌燕正準備伸手準備敲門,手卻一瞬間停住了。
房間裡隱約傳出細碎的說話聲。
凌燕有些懊惱有人捷足先登,現在也只得門外輕輕的來回踱步,打發時間。
百無聊賴間,凌燕將耳朵貼在門上,一時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