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雖然是蒙着面紗而來,可對於這些小姐們來說,她並不算是陌生人,或多或少也聽聞過或是見過錦瑟,如今見她居然爲花上雪與雲瑾澤的那段傳聞,主動站出來闢謠,甚至於一點都不生氣,而是站在花上雪這邊的態度,讓這些原本還看不起花上雪,甚至琢磨着是否應該與她有所接觸的小姐們,或多或少的改了原本的主意,更多的都考慮着待會要與花上雪好好相處,哪怕不能成朋友,也至少不能是敵人。t
而讓這些小姐們改變主意的原因,無非就是錦瑟與蔡夫人表現出的偏袒態度,讓她們不敢輕視了花上雪。
感受着四周圍漸漸變得稍微友好的目光,花上雪只是略顯意外,倒也不曾大驚小怪。
不過,可以看得出蕭晶玉姐妹倆臉上雖然掛着和善的笑容,可辦的事情實在讓花上雪和善不起來,卻又未曾道破。
是真的無意,還是有意爲之,這些都已經算不得重要。
錦瑟把話說完之後,直接伸手拉着花上雪的手,跟在蔡夫人的後頭,坐到了一側。
“小雪,之前聽說你已經醒來,我這心裡頭不由鬆了口氣。你可知在你昏睡不醒的這一個月裡,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心裡頭就惦念着你的安危。雖尤御醫說你身體無礙,醒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可我還是不放心,只能每日裡在菩薩面前替你求個平安。之前蔡夫人說你要來賞花宴我還不信,這會見了人後,我方纔相信下面的人沒騙我,你確實是醒了。只是,你確定不需要多多修養一段時日?這般出來地你的身體沒關係嗎?”錦瑟臉上漾着擔憂之色。哪怕是蒙着面紗依舊遮掩不住她的美,哪怕花上雪是女子也多少受到一絲影響,不得不說錦瑟確實是個尤物,我見猶憐。
“小雪,琴姑娘這般喚你,我也這般喚你,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夫人言重了。只是一個稱謂,我怎會介意。”
“果然跟琴姑娘說的一眼,小雪你不是一個斤斤計較,持寵而嬌的女孩子。不錯,真不錯。如今能夠像你這般不驕不躁的孩子可不多了。往後若是得了閒,隨時都可以過來玩,我這蔡府的大門隨時對你敞開着。”蔡夫人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夫人垂愛,我也沒想到夫人竟是這般和善的長輩,若無要事藏身。定要多多過來叨擾一二,屆時夫人可別嫌我聒噪纔是。”
“那可說好了,有空經常過來坐坐。這人呀,年紀上去了,就怕太清靜,你若是多來陪我說說話。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蔡夫人笑眯了眼道。
“母親偏心,雪兒妹妹過來鬧您,您就高興。女兒過來找孃親說話時,您卻嫌棄女兒聒噪,好不公平哦。”蔡晶兒頓時不依了,扯着蔡夫人的袖子嘟着脣瓣抗議道。
“你這臭丫頭還好意思說,你若是能像小雪這般懂事乖巧,我會嫌你?誰讓你每次過來,說的話都是不着調的胡話,東一句西一句的,每個準話。你讓我如何歡迎你,說你聒噪都是客氣的了。”蔡夫人立刻板了臉道。說出的反駁話語卻是讓蔡晶兒臉頰一紅,竟是羞澀的低了頭,攪着手中的帕子。
“夫人。晶兒妹妹年歲尚小,若有不懂不是還有您在嗎?更何況,這樣不正表明了,靜兒對您的眷戀,您這般怪她卻是冤枉她了。”錦瑟適時的打着圓場,雖然根本用不着,這母女二人本就不過是說說玩笑話而已,遲點依舊是有說有笑,不過有了錦瑟的勸解,倒也用不着刻意板着臉,只是以蔡夫人輕點了點蔡晶兒的額頭結束。
接下來三人坐在一起,說着話,偶然間也會過來一位小姐藉機請安,拉近彼此間的關係。
當然也有不少真心只是過來請個安,並未多說什麼。
待得邀請的人都到齊後,蔡夫人宣佈賞花宴的開始,領着各家的小姐們一併賞花去。
花園中各色花卉奼紫嫣紅,伴隨着蔡夫人不時出的幾個對子用來活絡氣氛,原本還有些隔閡的衆人倒也稍稍放下一絲成見,處得還算愉快。
“素聞琴姑娘琴藝非凡,不如今日裡也給大家開開眼界,表演一番如何?”
行至花園中心時,正好有一具古琴擺放在琴臺上,便有人開口提議錦瑟撫琴一曲。
“既然各位姐妹們這般要求,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彈得不好,還請莫要見笑。”錦瑟笑了笑,倒也不介意當衆表演,只是依言走向了琴臺,一曲春暖應時應景的演奏出來,將春天的美好於琴音中展現的淋漓盡致,讓人回味無窮。
“素聞琴姑娘琴技超羣,今日有幸聽聞真是名不虛傳。”
錦瑟的琴音方纔停下,就聽得一陣鼓掌的聲音響起,卻見蔡金宇帶着幾位別家少爺們不知何時居然也到了千紫園的賞花園中。
“宇兒,你真是胡鬧,此處乃是女眷們逗留的地方,你們是從哪進來的?看來那些下人們真該好好敲打敲打,不然都將我的話當了耳邊風。”蔡夫人板着臉呵斥道,臉上的笑容隨之一僵,竟是動了幾分怒氣。
“孃親,都是孩兒不好,不怪下面的人。他們都不知道我們進來園子,實在是之前的琴音美妙引得我們想看看是誰撫琴,方纔翻牆進來,卻沒想到孃親您居然請了琴姑娘過府也不說一聲,要不然也不至於唐突了,您就別生氣了。”蔡金宇忙上前請罪,也不隱瞞幾人到來的辦法,聽得蔡夫人是又氣又想笑的。
“真是胡鬧,居然翻牆進來,虧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真是胡鬧之極。”
“孃親,您別生氣了。反正都進來了,不如讓我們一併賞花吧,再說了,您的客人中還有一位是我這幾個朋友中的未婚妻,我也存了點心思讓他藉此機會好好看看人嘛。”蔡金宇此話一出,蔡夫人不由挑了挑眉梢。
“哦,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你說的是哪位,也好讓我看看是否一表人才。”蔡夫人應道,目光卻是一掃跟着自己兒子過來的七個年輕男子們。
“孃親,看你這話說得,好似我的朋友們都很差一般。”
“是好是壞,那也要別人說,可不是你們自個自封的。說吧,是那個小子,而那個未婚妻又是哪位?正好大家都認識一二。”
隨着蔡夫人這般一說,前來赴宴的少女們都不由看了看身旁的人,相互猜測着是誰有了婚約。
蕭晶玉姐妹倆都不由望了眼花小蘭,下意識的朝她身旁靠了靠,卻又因着身高的問題,根本擋不住花小蘭的身影。
“孃親,我這位朋友叫鄭光唐,是鄭家大少爺,他的未婚妻是曲陽路花府姑爺的妹妹花小蘭。”蔡金宇應道,卻是率先將鄭光唐拉了過來。
鄭光唐站在那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人羣,只在花小蘭的身上停了片刻,最終視線落向的地方卻是一臉好整以暇的坐等看戲的花上雪身上,多看了幾眼,只覺得有些意外。
花小蘭望着鄭光唐,臉上立刻染上一抹胭脂紅,對於自己這位未婚夫,今日裡還是第一次看到本人,沒想到比她想象中的英俊,一想到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很快就是她的夫君,一抹羞澀不可抑制的渲染了臉頰。
只是不等着嬌羞在臉上停頓太久,花小蘭便注意到自己的未婚夫的目光居然從自己身上移開,落在了花上雪的身上,一股子莫名的怒火在胸口燃燒着,讓她像發火。
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怎能當着她的面看另一個女人,哪怕那個女人與他相差一倍的歲數,可身爲未來妻子的花小蘭如何能夠忍受自己的男人眼裡沒有自己。
花小蘭不自覺的攪着帕子,直接將那帕子當成了花上雪本人,狠狠的擰成團,不停的扯動着,仿似要將花上雪碎屍萬段。
她吃了那麼多苦,聽大哥的話好好學習禮儀,將以前的壞毛病能改的都改了,哪怕不能改的也按着要求將之藏好,從不輕易示人。
爲了玲瓏有致的身軀,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任憑大夫在她身上又是扎針,又是吃藥,又是運動又是節食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能夠得到一份好的姻緣。
可如今呢?
她是變得漂亮了,舉止也變得得體如真正的千金小姐了,還盼來一份好姻緣。
可如今呢?
爲何她的未婚夫眼裡頭,她不過是一眼掃過的存在,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來得突然而又莫名,然後便出現她的眼前,對她幾近視若無睹的程度。
再看看四周圍不時投過來的嬉笑眼神,花上雪只覺得如芒在背要將她刺得體無完膚。
身爲未婚妻居然連自己的未婚夫都看不住,簡直太失敗了。
花小蘭此刻已然將花上雪恨上了,在她看來,讓她遭遇這樣待遇的人,就是花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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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