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后娘娘交代了,只見雪兒小姐一人,不過請王爺放心,太后娘娘見過之後,定會將雪兒小姐完完整整的交還給王爺,還請王爺放心。王公公應道,似乎早已經料到了玉彌瑆的反應,有了這麼一番話做鋪墊,讓玉彌瑆有些進退兩難。
花上雪拍了拍玉彌瑆的手,“不用擔心,既然王公公都這般說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定然也不會真的爲難我這麼一個小丫頭,我去去就回。”
玉彌瑆點了點頭,最終倒也未曾阻止花上雪跟隨王公公入宮。
“慢着。我也回宮一趟給太后娘娘請安。”舒可悅突然開口,見花上雪望着她笑了,忙接着說道:“別誤會,我可不是擔心你會如何,只是想念太后娘娘而已,再說了,我這是防着你入了宮後,在太后娘娘面前說我壞話,沒錯,就是這樣。”
言不由衷的彆扭回答,連帶着玉彌瑆都不禁對她有那麼一絲刮目相看。
雖說舒可悅有些胡攪蠻纏,可至少因爲剛纔的舉動,讓玉彌瑆對舒可悅的感觀稍稍改善了些許。
因爲王公公的到來,花上雪要入宮。
入宮的規矩多少需要遵守,第一樣衣着方面雖然不一定要如何如何的雍容華貴,可至少要對得起自己頂着的那個身份。
齊太傅的乾女兒,好歹也是一品大員的千金,入宮自然不能太過隨意,不過時間上也等不得太久,換上一套還算得體的頭面首飾,顏色以藍紫色爲主調的長裙,由白府中調用兩個一等丫鬟隨行,一併入了宮。
白府外頭宮裡的馬車已經恭候着,舒可悅與花上雪二人同乘一輛馬車慢慢朝着皇宮方向駛去。
蘭陵國的皇宮建築風格與穹嶽國比較起來更顯細膩,這些應該是與兩國的風土人情有所關聯,較爲崇武的穹嶽國雖然也有講究的東西。可多數走得是粗狂霸氣的路線,不是蘭陵國細膩精緻。
一路之上規矩多多,從入宮的角門進去,若非是因爲太后召見。由王公公領路入宮,恐怕一時半會休想完成覲見的步驟,儘管如此,馬車只是停在一重宮闈處便需要下來走路,幸得有專門擡小竹轎的轎伕太監早已候着接人,一時半會還無法到達皇太后所在的永壽宮,儘管如此,卻依舊從宮門口開始,到永壽宮還要花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纔到達。
永壽宮門口,宮女成羣。每個人都是精挑細選手腳靈活容貌姣好氣質上佳的宮女,較之宮裡一些小主也差不到哪裡去。
儘管如此,這些宮女們卻也不會因爲伺候在皇太后身邊就會有不該有的非分之想,只是兢兢業業的坐着自己的工作,待得年滿二十二的時候放出宮去。自許婚配。
“郡主吉祥。”永壽宮的宮女們對於舒可悅都是極爲熟識,知道這是太后娘娘眼裡疼愛的小郡主,自是客客氣氣的請安,雖然也注意到一旁的花上雪,卻覺得樣貌一般,衣裝打扮到也算是得體,帶了兩個丫鬟跟着。應該是某家小姐入宮,倒也不至於給她臉色看,而是善意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舒可悅在宮裡的住所並不在永壽宮內,就算是去見太后娘娘,那也是要事先稟報的,自然而然也隨着花上雪在永壽宮內庭院裡候着。由王公公入殿內通傳一聲後,纔會正式召見。
“第一次入宮見到太后娘娘,你可有緊張?”舒可悅壓低嗓音問道,眼珠子不老實的四處轉着,一副靜不下來的樣子。
“有又如何?沒有又當如何?”花上雪淡笑着應道。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舒可悅悶悶道。
“你覺得現在緊張與否就可以改變即將要見到太后娘娘的事實?雖說太后娘娘身份尊貴。可也是人,平常心以待就好,不然容易犯錯,屆時只會累了自己,何必呢?你說對不對?”花上雪輕笑着說道,舒可悅嘴巴不由張成‘o’型,明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舒可悅對花上雪的瞭解雖然不算多,可大體上也是知道一點的。
例如說,她出生平州佩郡三德府鬆縣的一個小山村,祖輩世代務農,是個土生土長的小農民。與玉彌瑆也是小時偶然認識,結下不解之緣。
十歲那年離開平州,在西京城住了幾年,與宣王雲瑾澤相識,在宣王府住過一些時日,學過一些禮儀,後來隨着玉彌瑆一併來了京城,不知怎麼的就讓齊太傅認了乾女兒。
按理說,這第一次見到宮裡的大人物,多少也會緊張,哪怕是其它一品大臣家中千金也會誠惶誠恐,可爲什麼花上雪不曾如此,還能夠這般淡定,這可就讓她覺得奇怪了。
就算是她基本算是自小在宮中長大,多少也會對某些事情表現出些許緊張的事情,爲何她可以這般淡定?
舒可悅滿心的不理解。
王公公很快出來了。
“雪兒小姐,太后娘娘有請您一人入內,郡主,娘娘說了,既然您回來是爲了請安,那就讓您先去佛堂將上次漏抄的妙法蓮華經抄錄一遍,呈給娘娘以表真心。”
舒可悅張嘴想說些什麼,王公公又接了一句。
“郡主,若是您儘快去抄錄,相信兩個時辰內可以抄完漏下的那部分,屆時正好陪着娘娘用晚膳,不然可就要錯過時辰了。”
舒可悅將眉頭一擰,跺了跺腳跟,望向花上雪。
“你自己看着辦吧,本郡主要趕緊抄經文去了。”說着掉頭朝着永壽宮另一端的屋宇走去,想來那邊應該是通往所謂的佛堂。
“雪兒小姐,請。”王公公行禮道。
“有勞公公。”
隨在王公公身後,花上雪走得不快,上了階梯,入了寢殿大門,空曠的前殿寬敞明亮,隔着一重重的門延伸到寢殿深處。
隨着花上雪的到來,緊閉的門扉一個接着一個被打開,視線越發空闊,卻見盡頭處雕龍畫鳳,金碧輝煌,耳邊能夠聽見的幾乎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哪怕是那些開門的宮女們,也早已將腳步練到了落地無聲的地步。
此時的太后娘娘端坐在坐榻上,一身裝扮雍容華貴,微微半磕着的眼簾,端着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民女花上雪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花上雪入殿上前幾步,盈盈下拜,將頭抵在交疊的雙掌之上,參拜着這蘭陵國中最尊貴的女人。
太后娘娘未語,只是平靜的抿着茶水,一抿於口,細細品味一番後,再抿一口,幾許品味,直至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時,卻已經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儘管如此,這太后娘娘似乎忘了花上雪的存在,就讓她在地上跪着,沒說讓她起來。
花上雪靜靜的跪着,也不曾擅自起身,就那般跪着,保持着恭敬的態度跪着。
太后娘娘的刻意冷落,不過是爲了給她一個下馬威,雖不知她是因爲舒可悅方纔如此,亦或是本就看她不順眼,甚至於還有別的她說不知道的原因在內,至少感覺得出這個下馬威是刻意給她的,並非一時興起。
不管太后娘娘的原因是什麼,既然她這般做了,定然是不喜她的。
太后娘娘坐在坐榻上,依舊不言不語,連看花上雪一眼都欠奉。
喝了茶之後,便打了個哈欠,立刻有宮女伺候着,讓太后娘娘靠在軟塌上小睡片刻。
此刻花上雪依舊坐在原地,聽着四周圍移動的腳步聲,依舊一動不動的跪着。
堅硬的地板長時間維持着跪着的姿勢一動不動,雙腿一陣麻木,有些疼。
至少有半個時辰了吧,這太后娘娘依舊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這會說不得都在她不遠處假寐着,就這般叫人將她找來,晾在這裡,卻又什麼話都沒說。
這個下馬威真夠狠的。
不過,有什麼辦法,形勢逼人強,對方是太后娘娘,連皇后都需要恭恭敬敬着的女人,她哪怕有着太傅之女的身份,那也要規規矩矩的候着,直到人家金口一開,讓她起來,不然就只能跪到她暈過去,人事不知,方算個結束。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真是無妄之災。
若非本來身子骨就不若,還練過武,再加之這會是趴跪着,倒也不算太難受,就是一動不動的維持着動作令人難受,還有腿部血液不順的麻木感,倒也還能忍受。
一個半時辰後,也就差不多到下午三點的時候,太后娘娘總算是開口了。
“起來吧。”輕飄飄的一句話恍如天籟。
“謝娘娘。”花上雪應道,緩緩起身,膝蓋刺痛着,腿肚子直打顫,猛然站起身來,眼前有瞬間的黑視現象,很快恢復過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輕輕的,卻是舒坦了不少。
“你便是齊太傅認下的乾女兒花上雪?”太后娘娘淡淡的問道。
“回稟娘娘,民女正是花上雪。”
“嗯。齊太傅乃是國家棟梁,齊家上下亦是人才濟濟,學識淵博,能夠被齊太傅認作乾女兒,想來你在做學問上面也應該有些出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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