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景先生家中住下,具體情況也跟父母說了,並且偷偷將花夏草帶了過來,一來方便照顧,二來也能夠混個臉熟,對以後上學前得到適當的薰陶。
本就有着一定底子的花上雪學起識字方面的速度令人刮目相看,雖然只是短短三日的時間,已然認識了大體的字,閱讀上已經能夠光明正大的表現出基本無障礙的程度。
景先生還因此心情好的多喝了幾杯,直說有個聰明的學生,身爲老師也是容易頭疼的。
花上雪的文字積累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其實在這個世界裡還是有許多她說不知道的生僻字,雖然不常用,可總會遇上用得上的時候,花上雪自然對這方面的學習毫不鬆懈,看得景先生頻頻點頭,暗道收了個好學生。
只可惜,終究是個女子,無法考取功名,可惜了點。
興許正是這一份可惜,景先生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年幼的弟弟花夏草的身上,雖然不指望他這年紀學着寫字,卻還是教導着他辨識一些比較簡單比劃的字體,不厭其煩的爲他解釋含義,竟有那麼幾分希望從花夏草身上看到花上雪身上的所有亮點,眼中有着別樣的期待。
三日的時間,景先生家還是挺熱鬧的,只可惜子墨這個傢伙卻是令人有些無語,這人還真是說留下兩三天,就真的留下兩三天,在景先生家住滿三日後,便直接開口告辭,一絲猶豫都沒有,連句話都未曾多留,就那麼走了。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說走就走,連句謝謝都不會說。”白玉錦望着子墨的背影,有些不快的嘀咕道。
“玉錦,少說兩句會死不成?”風若瞪了白玉錦一眼,略有幾分埋怨的望着他。
“我又沒說錯。”白玉錦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之色,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三哥……”白玉麟淡淡喚了聲。
“哎呀,差點忘了我趕製送來的扇骨應該已經是到場了。”白玉錦打着哈哈小跑着離開,竟是畏懼年幼的白玉麟,還真是個搞不懂的傢伙。
看着白玉錦逃一般的背影,花上雪不禁想笑。
正當送人的一行人剛回到書房的那處院子,就有後廚的人傳來消息,說是花上雪的父母家人已經將定好的小山筍處理好送了過來。
“什麼?我那兩個伯父與爺爺居然隨着我父親,如今四人就在後廚卸貨,很快就要過來找風若要剩下的銀子,只等着後廚將東西盤點一番後,確認了數量後前來取錢。”
一聽家裡人要來,說真的,花上雪並不在乎自家老爹的到來,只是對連偉伯父的到來有些意外而已。
風若見花上雪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竟是主動去了後廚結束這場交易,留了五大缸的筍,帶着剩餘的銀子走了,此次將銀子接過去的人呢依舊是花上雪的爺爺花驚雷。
“人已經走了,不用繼續躲着了。”風若望着神色鬼祟的花上雪不由笑着說道。
花上雪摸了摸鼻子,卻是有幾分的尷尬,竟是這般被逮了個現成,不過,幸虧她在這裡的事情並未讓伯父他們發現,看得出自己的父親花下田倒是在這事情上做得很好。
三德府因爲花上雪被擄走的事件,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更是直接從州府處接了通報,抓緊了搜查那些乖孩子的壞人行蹤。
雖然罪魁禍首並未找到,卻因此肅清了不少個販賣孩童的不法團伙,救了一些被拐帶的孩子,安然送回家中。
擄人事件整整鬧騰了半個月方纔慢慢平息下來。
官府的大動作,加之以一些還算看的見的成果,早在事件發生的第七日後,已然想好了對策。派了人在孩童與學堂之間,留下護送的人手接送,倒也相安無事。
平和學堂那邊也早已經恢復了上課,只是因着二伯母一家對花小寶與花小貝這對兄弟的看重,卻是請了數日的假期,未曾前來上課,以至於給花上雪掙取了一些時間。
只是,一味的逃避也不是辦法,就在花上雪決定告辭,帶着弟弟回家之前的一夜,花上雪等人聚集在客廳裡,此間還有一個約莫四十五歲曾經在囚魂鬼嶺外鶴立雞羣的一位四十出頭的男子出現在客廳中,而正是此時此刻,花上雪方纔知曉這位男子竟會是風若的父親。一個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要求不低,卻獨獨對景先生恭敬有加,一看身份都不簡單,至少是個京城大官的存在,談吐間自有他的一絲威嚴。
“你便是小雪嗎?我聽風若提起過你,倒是個機靈懂事的孩子。”
“大人誇獎了。”
“小雪怎會突然想到稱呼我大人了?我只是風若的父親,喚我一聲風叔就好。”
“那日囚魂鬼嶺外,就見到叔叔您的身影,能夠指揮得動官兵的人,在我看來那就是大人物。既然是大人物,喚一聲大人這樣的尊稱總該沒錯吧。”花上雪抱着玩累的花夏草的身子,很是認真的應道。
“呵呵,倒是個伶俐的孩子。先生倒是收了一個好學生,雖然是女子略有幾分可惜了。”風若的父親說着不由嘆息一聲。
“好了,逗一個孩子就讓你這般自鳴得意了?我收學生從不是爲了讓他們一定要考取功名才行,是男是女有何干系。說吧,今日召集大夥到這裡來所有事情要說,你倒是別磨蹭,把要說的說了,別耽擱風若待會教導雪丫頭古詩詞的時間。”
“先生還是這般急性子。其實,今日來這裡,主要是想跟先生道個別。”
“道別?”景先生不解的眨着眼睛。
“正是。明日我、風若、玉錦以及玉麟準備啓程回京。”
“明日也不過是五月初二,怎麼走得這麼着急,不是說有半年的假期嗎?這還不到三個月時間,怎麼就……”客廳裡景先生有些欲言又止,明顯對風叔說要離開的消息覺得太突然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