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葬禮

30、葬禮

回來之後雨淅淅瀝瀝連着下了好多天,我不禁感嘆幸好雨林之行天氣大好,否則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怪事情。雨林、地下古城......我發現短短几天的經歷讓我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個疑神疑鬼的神經病患者,回來後的這些天我幾乎全都睜着眼睛躺牀上睡覺,如果稍不留神沉沉睡去,就會做各式各樣的噩夢,最讓我心悸的還是二叔,我夢到他全身是血,懷裡抱着爺爺的屍體低着頭坐在我的牀腳,雖說如此,但是我的驚喜還是勝過了驚恐,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二叔緩緩擡起頭,他的兩隻眼睛血肉模糊,嘴裡、鼻子裡全是一行行流下來的血痕,我嚇了一跳,二叔張大嘴巴吼道:“侄兒,我找到老爺子了......我找到老爺子了......”我吃驚地望着他懷裡的爺爺,嘴巴張着卻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就在這時爺爺的眼睛突然猛地睜開,嘴巴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吃吃地望着我笑。我的身體漸漸不能動彈,二叔猛地從我的牀腳站起來,踩在我的腳上又大吼道:“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

我害怕極了,嘴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二叔是在我的眼珠子前跑回古城的,而我卻沒能去阻止他。

爺爺的身體像一團爛泥似的從牀上跌了下去,腦袋撞到地面發出“咚”一聲,莫名其妙就整個掉了下來,我遠遠地望着那顆掉下的腦袋,發現爺爺依舊咧着嘴在笑。二叔被血染紅的手頓時伸到我的脖子前,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他的面孔在這時突然就變成了那些人形怪物的臉,突兀的尖牙幾乎要碰到我的臉龐。我難受無比,雙腳亂蹬,手緊緊地拉住二叔的手,卻無濟於事。

就在快要嚥氣的時候跌到地下的爺爺突然站了起來,他把嘴上還在陰笑的頭捧着手裡一下子朝我丟了過來,我嚇得大呼大叫,立馬驚醒,全身被汗水浸溼得像洗過澡一般。

連着一個星期我沒有出過家門,天天窩在家冥想、抽菸、冥想、抽菸......我甚至一天能夠抽掉四包煙。二叔滿是血跡的臉在我的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但是很奇怪,我爲什麼又會夢到爺爺?

從西南迴來後狼三一夥不辭而別,孟南刀告訴我有時間可以去飯館找他,親自給我下廚。狼三則一直陰着張臉,回來的車上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嘔吐了,弄得我好不自在,總以爲她知道李劍藏的玉佩就在我的懷裡。

二叔塞進我包裡的紙條几乎被我給揉爛,上面寫着的寥寥幾個字在我眼裡像考古用的甲骨文一般,我反覆琢磨,琢磨着二叔在裡面會不會留下一些特殊的信息,但是看了這麼幾天,我還是什麼都沒能看出來,裡面所寫的“金算盤”無疑是一個重要人物,二叔叫我去找他,我根本不可能直接去問狼三和孟南刀,這樣一來,所有的信息都斷開了,難道我要這樣一直在這裡等二叔回來等我?他究竟還回不回得來?

我告訴夥計店裡如果有人找我立馬給我打電話,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漸漸沒了耐心,狠下心感覺不能再這樣暈乎乎地等下去了,我要去找二叔,我要問他所有的謎團,所有的秘密。想到這裡我又迷茫了,二叔所知曉的秘密在天鐵印和老煙槍出現之後被一舉擊垮,想來二叔也都被爺爺矇在鼓裡,更不用說狼三,她只不過一直都在爲陸瞎子臨終所託尋找天紋玉佩,她又怎麼會知道爺爺的所有事情?

老煙槍的出現,而後將爺爺交給她的玉佩重新交予我,這件事情除了我誰也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突破點無疑全都指向她,卻不想這樣一個重要人物死在了地下古城。

我本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我決心要盡數知曉全部隱藏的秘密,我知道關於玉佩我根本擺脫不了,狼三純粹爲了陸瞎子,而我則是爲爺爺,況且現在還多了二叔。我決定重返西南大雨林,返回古城,找到二叔,立馬,現在。

想着想着窗外的雨突然停了,過了一會兒溫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了進來,我抖擻精神從牀上爬起來抽了支菸,莫名其妙地感嘆煙確實是個好東西,抽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一陣激動手忙腳亂地丟掉煙拿起來一看,是個完全陌生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奇怪的號碼,我皺了皺眉接起來,對方所在環境的雜音很大,費了很大的勁我才聽出來是父親。

回來這麼多天,父親的電話怎麼打也不通,我都準備開始懷疑二叔究竟把他們倆弄哪兒去了。

父親說他和我媽現在正在國外,還問我二叔回去了沒有。

我支吾不清地說二叔已經回來了,但是最近幾天又出差去了。

父親在電話那頭突然暴跳如雷:“你二叔回去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那個兔崽子,等我回來了再收拾他。”

我忍不住發笑,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父親說他們也不知道,既然出來也就不着急着回去了,先玩玩幾天再說。我心想這樣也好,否則他回來看到我不在古董店照顧生意,還不得遭頓罵。信號不怎麼好,父親一句話要說上個幾遍我才能聽清,索性寒暄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從包裡掏出煙,正準備點上,手機在這時又響了起來,陽光明媚下突然就響起了個悶雷,我嘀咕了一句拿起手機,是店裡夥計的號碼。

我忍不住激動起來,難道是金算盤找來了?

接起電話夥計那懶洋洋地聲音響了起來:“老闆,還在睡哪?太陽都要照到大馬褲上了。”夥計和我的關係看上去更像是哥們兒,從我接手門面那會兒開始到現在這麼些年他一直就在我的店裡幹,況且我時常會給他加點工資,古董店的生意如果好的話我還會給他分紅,雖然算不上多,古董店差不多都是他幫着打理的,不過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但是看得出來夥計還是挺高興的。

我說有事說事,沒有事的話最近我還要出遠門一趟,過上幾天纔會回來。

夥計“哦”了一句,問我要去哪裡,多帶些衣服去,免得着涼。

我接着問他真沒什麼事?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別墨跡,就事說事”,夥計反應過來說:“老闆,有人找你,說是受別人指使來給你說點事情。”

我不覺把手機握緊了幾分,忙問是誰?

夥計支吾道:“他不說,我也不好問,老闆還是親自來問他吧。”

我讓他在店裡留住那人,我馬上就來,說着我急忙披上一件衣服跑了出去。路面全是雨水,滑的很,還沒走幾步,天上又下起了雨,我暗罵了一聲,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十分鐘後,我看到古董店門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塊頭男人,肩膀上捆着一條黑布。夥計看到我給男人指了指我的方向,那人看到我皺了皺眉頭朝我走了過來,我一驚,這人不會就是金算盤吧?

他走到我旁邊問道:“你就是這家店的老闆?”

我搖搖頭讓他進屋再說,這裡人多眼雜。他貌似一下子反應過來閉上嘴點了點頭,這個舉動讓我好不驚訝,面前這人肯定就是二叔派來找我的金算盤。

進屋之後我把夥計支開,急忙問他二叔現在在什麼地方?

金算盤眯了眯眼睛像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一下子急道:“你倒是快說,我二叔讓我去找你,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還好你來找我了,他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金算盤仍舊一頭霧水地看着我,他長得肥頭大耳,碩大的油肚一挺一挺,用範偉“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廚師就伙伕”的話來說,則是“不是經商就是個當官的”,金算盤這個名字想來必定是個精打細算的商人。

“你認錯人了,我只不過是個傳話的。”

我一下子泄了氣,他原來並不知曉二叔的蹤跡,那二叔現在又在什麼地方,還在地下古城?看來西南一行我還真是去定了。我接着問他二叔讓他來告訴我什麼?。

他緊接着搖搖頭道:“你認錯人了,我並不知道你二叔是誰,我說過,我只是個傳話的。”

我注意到他肩膀上的那條黑布,聽他這麼一說,不耐煩起來,原來這人不是金算盤,我問他要說什麼?

那人點點頭道:“明日中午時分,古城區通靈巷88號,請老闆來此赴宴。”說完他站起來就要走。

我仔細想了想,那不是烽火連城這個怪人的老巢嗎?讓我去那個地方幹什麼?我警惕地拉住他的肩膀問他究竟是誰,讓我去那個地方赴什麼宴?

那人指着肩膀上的黑布道:“葬禮。”

我接着問是誰的?

他往周圍看了幾眼,壓低聲音道:“瓢把子。”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