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剝皮

40、剝皮

常說身處黑暗的時候膽子就算再肥,心也是虛着的,這話真不錯,一向自大的烽火雄終於被身後奇怪的聲音惹得害怕起來。他放慢腳步側着耳朵聽聲響,聲響細微得出奇,像極了一隻老貓踱步前進,烽火雄全身都被汗水浸溼,額頭上滿是虛汗,聲音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況且除了他自己這裡面根本不可能有人,倘若有人的話之前就遇到了,那麼身後的東西又是什麼?

烽火雄舉着火摺子只一味照在前方,大氣都不敢呼一口,他斜着眼睛望通道上方,期待能夠重新找到先前跌下來的地方,但是走了好長時間,通道上方全是結結實實的青磚,根本看不到一絲裂縫。就在這時,身後的聲響無端雜亂起來,不再循着他的步伐,烽火雄一下子心亂如麻,因爲他感覺到那東西不再遠遠隔着他,正相反,那東西離着自己已經越來越近。

究竟是什麼東西?烽火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到嘴邊,張開嘴,撲通的心臟就會從裡面跳躍而出。他的火摺子一直緊緊照着前方,正待這時光線突然被擋住了,他又看到了那面黃土牆壁,糟糕!又到盡頭了。他始終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樣一條毫無岔道的通道里迷了路,冥冥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蒙住了他的雙眼,誘使着他一個勁地繞圈子。這一切會不會是身後的東西一手造成的?烽火雄腦海裡涌上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盡頭,身後的東西遲早會追上自己,烽火雄尋思了不到一秒鐘,最終決定轉過身去,看看身後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在跟着自己。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停住腳步,這回身後的聲響沒有跟着再停下來,依舊往前走。烽火雄早就意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並把手小心放進老鼠衣的褲包裡緊緊捏住一把手掌大小的飛刀,他發現自己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溼得滑溜溜的,他來不及顧那麼多,立刻將頭往後仰,腳尖離地以腳跟支地,整個人的重心全往後壓,將背部彎作弓狀,同時握着飛刀的手猛地從褲包裡伸出來,手肘彎曲將飛刀順勢用力扔到了身後。

這一招叫作“反揮琵琶”,乃是烽火雄的拿手好戲之一,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對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中招,否則轉過身的空隙指不定對方早已看出破綻閃躲到一邊。烽火雄只聽“噗”一聲,臉上立刻被飛濺上不少溫熱的液體,他來不及擦拭,膝蓋一彎,使勁從地上蹬起來轉身舉起火摺子往前照,只見離他不到幾步遠的地方一個全身通紅的東西低着頭在看胸口插着的飛刀,鮮紅的血液從它身體的各個地方流了下來,那東西身後甚至還有一連竄觸目驚心的血腳印。

“孃的屁,狗日的什麼東西?”烽火雄暗罵了一句,眼前那東西看上去是個人,只不過他身上的皮早已被扒光,只留下滿身往外露的肌肉組織,顯得極其駭人,這東西的生命力也真是頑強,被人剝了皮竟然還能夠活下來,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烽火雄就這樣緊緊盯着眼前這具無皮人,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開始考慮這人是在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後去的,難不成是憑空冒出來的?他看了看周圍的情形,通道很是狹窄,但是也能容得下兩個人並肩前行,他在想得從無皮人身邊繞過去,這人被人剝了皮想來已經沒有多少活日,就讓他死在這通道里算逑。

“兄弟,咱有仇報仇有冤報怨,犯不着做些落井下石的勾當,等兄弟我出去了一定給你多燒些紙錢,燒幾塊豬皮也算給你在下面御禦寒。”烽火雄喊道,他停了一會兒,只等回話,沒想到眼前那人只顧看着胸前的飛刀,絲毫不去搭理他。烽火雄一看他胸前還是汩汩冒血的傷口,大呼糟糕,我給他了這麼一下,只怕他不會輕易放我過去。

想着他從把手重新伸回到褲包裡,摸出另外一把飛刀心想如若協商不成,我且就直接結果了這畜生的性命。想罷他把飛刀橫在胸前,又喊了一句:“兄弟,別怪我動手”,無皮人還是不應,從他身子上流下來的血已經在地上積滿了好大一片,也不知這麼多的血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平常人流這麼多血想必早已經嗝屁了。

烽火雄越來越着急,他蜷起手臂,就要將飛刀往外扔時眼前那人突然動了起來,烽火雄停下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看看他能玩什麼把戲。只見無皮人擡起一隻紅彤彤的手臂,將插在胸腔裡的飛刀猛地拔了出來,烽火雄一臉驚奇地望着,飛刀被拔出來之後傷口又飛濺出不少液體,有少許還飛到了烽火雄的臉上、嘴邊。一股厚重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烽火雄從小在死人堆里長大,卻是從來沒有聞到過如此這般濃郁的味道,要說是血腥味其實極爲不妥當,因爲這個味道實在比血腥味要濃郁上不少,只薰得烽火雄的眼睛直冒眼淚。

他不禁開始重新考慮眼前這個東西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一般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血,而且剝了皮想必早就已經疼死,哪裡還有力氣去拔釘在胸口上的飛刀,想着烽火雄重新把飛刀放在胸前,就在這時,眼前的東西突然動了起來,它把頭微微擡起來面向烽火雄,發出“嘿嘿”的怪笑聲。

烽火雄看了一眼它的臉龐,心裡不覺一顫,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眯了眯眼睛把飛到眼邊的液體擦去,再看,這一看讓他徹底無法冷靜下來,握住飛刀的手終於開始忍不住地發起抖來。

眼前的東西哪裡是個人,或者說它有着人類的身體,卻長了一張怪物的臉龐,那東西沒有同身子一樣,沒有皮膚,只有往外暴露的肌肉組織,並且,烽火雄禁不住多看了幾眼,它的臉上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只有眼睛和嘴巴,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最爲怪異可怖的是那張長於眼下的嘴巴,那張嘴像是從臉上隨便找了個位置撕開的,狹長的大嘴一側一直裂到眼睛旁邊,看上去它的下巴隨時都有可能脫離皮膚,掉落下來。

烽火雄的雙腳一下子就軟了,老鼠衣早已和着汗水緊緊貼在他的皮膚上,弄得他好不自在。還以爲前面的是個人,難怪不會答應,原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根本就不是個人。烽火雄知道手裡的飛刀該是扔出去的時候了,可就在這時他發現那東西突然咧着嘴笑了起來,“嘿嘿嘿嘿”的聲音從那張撕裂得駭人的大嘴裡發出,顯得陰森無比,“笑你孃的屁!”其實烽火雄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不是在笑,這樣大的一張嘴只怕一張開,就會形成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吼叫着將飛刀用力扔了出去,“噗”一聲又直直釘進了它的胸膛,正是先前那隻飛刀進去的位置。

無皮怪物一聲慘叫不再去管胸口上的飛刀,徑直朝烽火雄飛奔了過來,它的雙腳踩在從自己身上冒出來的液體發出“啪啪”的聲響,青磚地面上又是一連竄的紅腳印。烽火連城大吃一驚,剛想再從褲包裡摸飛刀,那怪物早已經衝將而來,只幾步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烽火雄只感覺一股腥臭朝着自己的面門飛噴而來,胃裡一陣翻滾,手上的飛刀還沒來得及扔出去,就被怪物給攔腰抱住。它的力量大得出奇,直讓烽火雄一個勁地往外呼氣,卻絲毫沒有力氣往回吸,他一下子束手無策,腦袋裡亂作一團,怪物“嘿嘿”的聲音此時又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對着烽火雄的耳朵吼叫一般,讓烽火雄耳鳴了好大一陣。

得想個辦法才行,烽火雄全身緊貼在怪物身上,根本騰不出一丁點兒空間扭動掙脫,他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握着飛刀,立刻發了瘋似的用刀子去扎怪物的肩膀。起先那頭怪物並不以爲然,直到烽火雄把他的肩膀直扎得血肉模糊,它這才發起怒,將烽火雄舉到空中,背部緊貼頂牆,眼看着就要往下砸。

這樣一來怪物的頭頂就暴露在了烽火雄的眼前,烽火雄見勢將飛刀整個捅進了它的腦袋中,然後用力拔出,緊接着又桶進去,“噗噗”幾聲,傷口噴漿起不少白花花的像豆腐腦似的東西,一股惡臭隨之飛進了烽火雄的鼻子裡。怪物連連慘叫了好幾聲,倒退着身體把烽火雄的身體扔到了地上,烽火雄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掙扎起來繞過怪物不要命地狂奔起來,他的身後很快傳來了腳步聲,那頭怪物生命力好生頑強,這都還能活下來,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烽火雄暗罵了幾句,卻絲毫不敢停下腳步,他手裡的火摺子被他揮舞得熄滅了,周圍一片黑暗。

也不知跑了多久,烽火雄再也沒有了力氣,但他知道如果一停下來身後的怪物就會馬上追上,並將他撕作碎片,反正都是一死......他恁是沒有放慢腳步,突然耳朵裡傳來“嘭”一聲巨響,烽火雄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瀰漫開來的灰塵和轟然崩塌的牆壁,不知哪塊牆壁被他給撞開了。

牆壁崩塌之後,他急急吹燃了火摺子,赫然發現被自己撞塌的正是之前遇到的青磚牆,原來那堵牆只不過是虛設的,這時在他眼前出現了另一條通道,他來不及多想,緊接着一步躍了進去。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