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起當初殷照送來的那些糕點,她嚐了一個,完完全全是建康特有的問道。
“三娘。”梅詩忽然進來,在她耳邊低聲道,“二郎君前來求見。”
“殷照?”馬思琪皺了皺眉,“他來做什麼?”
“說是出門一趟,給三娘帶了些東西。”
馬思琪想了想,道:“誰稀罕他的東西,讓他回去吧!”
“是。”
梅詩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手裡端着一個精緻的木盒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
“二郎君說是從建康帶回來的小吃。”
“不是讓他回去了嗎?”
“是,只是二郎君說他懂分寸,貴重的物件自然是不能送的,以免被人直銷和壞了三娘名聲,況且三娘也不會看上。不過這一盒糕點是二郎君買了之後快馬加鞭趕回來的,若是不吃終究是浪費了。”梅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馬思琪的臉色,而後說道,“婢子見三娘這些時日食慾不好,就擅自做主留下了。”
“罷了,留就留吧!”馬思琪道,“他來的時候可有被人看見了?”
“三娘放心。”梅詩道,“二郎君是從側院繞過來的,咱們屋裡的都是能信之人,並未被其他人看見。”
“如此就好。”馬思琪道,“我雖然行爲無差,到底不願因爲這些小事落入有心人的口實。”
“三娘放心,婢子會注意的。”梅詩說着把盒子打開。把糕點放在馬思琪面前,而後讚歎道,“二郎君果真是有心的,這糕點新鮮得剛出籠似的。”
馬思琪拿起一個放進嘴裡,而後滿意的又拿起一顆,確實是自己喜歡的口味,一點不曾變化。
“梅詩。”馬思琪道,“既然他送了來,咱們也不好不回禮,就把這些送過去吧!”
梅詩驚訝的看着方纔被馬思琪嫌棄的那些殷府裡做的糕點。愣了愣便手腳麻利的把糕點收進那個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盒子裡。
卻說殷照在孜孜不倦的送了一堆的各方面的東西之後。今日終於有了一點回應,馬思琪不僅收下他的糕點,甚至還送了回禮,雖然不過是府中常見的糕點。但是殷照還是心滿意足的吃完。直撐得肚子脹了半宿。
王禹慈得馬思琪開導之後。心裡終於好受了些,又想可能真是因爲自己當初央求阿父前來提親太過急切的緣故,纔會引起殷郎君對這樁婚事的排斥。故而接下來的幾日,她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住的院子,讓雲葉打聽一點關於司園的信息。直到在近鄰新安爲官的舅父來信催促,她方纔又按捺不住,帶着雲葉親自前往司園拜訪。
這天忽然下了一場大雨,天氣轉冷,司馬君璧膝蓋疼痛,便沒和殷暖他們一起出門。又因爲私莊的事催得急,殷暖只來得及喚來疾醫叮囑幾句之後,方纔不放心的離去。本來他硬要把因田和阿元留下的,司馬君璧知道的時候人已經走到府門外了,終究是不放心,又讓因田跟了上去。
蘇瘍醫一番鍼灸之後,膝蓋上的疼痛方纔緩了些。阿元緊張的看着她道:“水奴阿姊,你怎麼樣了,可好些?”
“已無大礙。”君璧輕輕活動了一下膝蓋,笑道,“都能正常的行走了,沒關係的。”
阿元知她從來就不會哼一聲疼痛,抿了抿脣,又問蘇瘍醫道:“疾醫,水奴阿姊的腳就不能徹底的治好嗎?天氣冷一次就要疼一次,好折磨人的。”
“這是早年落下的病根。”蘇瘍醫嘆氣道,“定期用藥便能緩解,若是徹底根治是不可能的了。”
阿元聞言,立即滿臉的失落,君璧寬慰她道:“阿元,沒事的,其實也不怎麼疼,況且鍼灸之後也就沒感覺了。”
說着還起身走到阿元身前道:“你看這不又沒事了嗎?”
“水奴阿姊你別站起來啊。”阿元嚇了一跳,慌忙把她推到坐榻上坐下,邊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可被你自己碰疼了?”
司馬君璧聞言哭笑不得,之後蘇瘍醫告辭離開。阿元又讓人去把給君璧熬好的藥端來。在君璧喝藥的時候,她就滿臉悲傷的在旁邊看着。
“怎麼了?”司馬君璧被她看的無奈,放下碗笑着問道。
“我是在想。”阿元邊說邊沉思道,“水奴阿姊你明明是公主殿下,不能享福不說,還受了那麼多的苦,甚至還落下了病根,好可憐。”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啊。”看她皺起鼻頭的樣子,司馬君璧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而後說道,“你看,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向阿元你們這麼爲我着想的,所以我覺得已經很值得了。”
皇宮裡人人自危,父皇母后即便疼她,可是父皇一心撲在仙術上,疼愛的方式基本上是不停的賞賜給她各種東西;母后性格柔弱,每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時候緊張得好似她下一秒就會被下毒害死似的。只是就算如此,到底還是感激和懷念的。
不過她想自己現在雖然沒了父皇母后在身邊,沒了那高高在上的地位,終究還是幸運的,已經很知足。
又歇息了一會兒,即便不是爲了寬阿元的心司馬君璧也能隨意走動了。只是被阿元強制着不讓出門。
阿元正在屋裡說着一堆關於君璧好生養着的道理,就聽見一個婢女前來稟報,說現在客居殷家的王家娘子王禹慈來訪。
阿元聞言,心裡犯了嘀咕,這些天沒動靜,她還以爲這個王家娘子已經準備放棄了,誰知今日又來了。
君璧想了想,對阿元道:“現在五郎君不在,但王娘子身份特殊尊貴,總不能讓人隨便打發了去,咱們且出去看看。”
因着王禹慈身份不一般,故而兩人去時,她已被家僮引到廳堂上首坐了。
君璧上前拜道:“婢子水奴見過王娘子。”
王禹慈見她面上傷疤,知是在臨川時跟在殷暖身邊的,又想起當時殷暖對她甚是客氣,便也還了一禮。
司馬君璧又吩咐家僮去準備茶水糕點,方纔對王禹慈道:“王娘子,今日五郎君不巧出門去了。”
王禹慈在院子裡等了幾日,不見殷暖前去問候一聲,心裡已有些失望,今日好容易鼓起勇氣來了,卻又不巧沒遇見,更添幾分黯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