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把趙氏的注意力從子嗣上轉移開來,馬思琪不介意做些讓對方開心又對自己有利的事。
“這確實是條可行的法子。”趙氏看向馬思琪道,“子婦可是已經有了注意?”
馬思琪想了想,問道:“不知在五叔身邊,阿姑可曾留了人?”
自從被殷暖安排來管理司園家僮之後,因着之前在司園已經呆了許久的緣故,穗映倒也是得心應手,只是有個問題,司園的婢子較多,且有許多已過了及笄之年。又都尚未談婚論嫁,故而總是隔三差五的鬧出一些腌臢之事。
又兼五郎君多次說過不能嚴懲,罔顧性命,所以穗映基本上都是稟過五郎君之後直接把人趕出去了事。
只是次數多了,終究還是讓人鬧心。 再次稟告殷暖之後,殷暖問了她現在園中適齡的婢女人數,然而讓她安排下去,凡是自願的,都給點銀錢然後放出府嫁了。
而且自從謝大娘仙逝之後,司園便多出很大一部分閒着無事的家僮,殷暖乾脆又吩咐下去,這段時日好吃懶做或者仗着殷家家僮身份在府外生事,便強行趕出府去,如此正好散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然而雖然家僮地位身份卑微,但是遇見一個好的主人也是吃穿不愁的事。特別是在殷家這樣的大家,遇見殷暖這樣良善的主人。故而也有不願意離開的。
當然,這其中有的是年歲大了。仗着有幾分姿色,妄想一朝凡鳥變鳳凰的,就比如之前殷暖屋裡的那些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婢女。
不過殷暖聽說這些不願意離開的苦苦哀求之後,便道表現不錯又不願意離開的,之後在奴僕之間配了便是。
穗映得了吩咐,告退離開。
“對了,穗映。”穗映走到門邊時,殷暖又喚了一聲。
穗映連忙回頭,有些希冀的看向殷暖道:“五郎君可還有什麼吩咐?”
她只是覺得,就算只吩咐做一些粗活。多留在這裡一刻也是好的。
殷暖道:“你如今這般年歲。若是有意,也可隨時出府的,你放心,司園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便是你在府裡有了喜歡的。也大可提出來。總不能耽誤了你的事。”
穗映聽完。心都涼了大半截,頓了頓,方纔說道:
“婢子多謝五郎君。只是婢子已決心一輩子留在司園伺候,不願意出府的。”
“這樣。”殷暖點了點頭道,“如此僕就多給你留意着,品行什麼的總得有個保證才行。”
穗映微微頷首,斂去眼裡的失望之色,道:“婢子多謝五郎君好意。”
離開殷暖的書房,穗映只覺心裡一陣悲哀,她想盡了辦法留在這裡,只爲遠遠的看他一眼而已,這個要求,終究也是不能得以成全嗎?
她忽然想起,一直留在殷暖身邊的水奴,年歲和自己差不多,殷暖他,又是打算怎麼安排她的?
想到這裡,忽然又覺得自己又何必想這些自虐,明明已經肯定的不是嗎?殷暖他又怎麼捨得讓水奴離開?只怕,是打算讓她做這司園的主人的吧?
可是,就算有了再多的覺悟……穗映擡頭看着眼前灰濛濛的天幕,心裡暗歎,終究還是不甘心吶!
因着這些天白日裡殷暖都出了門的緣故,故而穗映若有想要稟報他的事,都要在戌時左右前來才能遇見人。
其實因爲現已入秋,天氣變化較快,司馬君璧身體常有病痛,故而已經很久沒有和殷暖一起出門了,所以司園裡暫時算是君璧在主持着,殷暖也吩咐過,司園大小事,只需稟過君璧抉擇便是。
故而穗映若真有事,便是找君璧也是一樣的,只是她下意識的迴避了這樣的選擇,否決了水奴可能成爲司園另一個主人的這種可能。
出了樹硯閣,穗映走過一個木橋,過了一個院子之後又穿過一個涼亭,然後繞過一座假山。此時夜色已經完全落下,又兼假山旁邊只有一個燈籠,昏暗的光線最多能照遠五步左右的距離。
而假山上多植種了許多矮小的灌木,旁邊又有許多的翠竹,故而四周更是幽深不已。穗映獨自走過,竟覺又幾分心慌。
然而她越是害怕,心思越是緊繃,周圍的一切更是清晰的傳入耳朵裡。而就在這個時候,穗映忽然覺得那竹林裡有了些動靜,似乎是人在低語的聲音,間或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穗映聽了半響,最開始的害怕過去之後,面色忽然變得嚴峻而又惱怒起來。
“誰在那邊?”
四周沒有其他動靜的情況下讓她的聲音更顯得清晰,果然,不遠處的聲音在她開口之後一下子安靜下來。
穗映越加惱怒,惱道:“再不出去,我等下就讓其他人來找尋了。”
然後竹林裡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見暗夜裡跌跌撞撞的走來一個人影,來道穗映面前時“噗通”一聲跪下,連連叩頭道:
“穗映阿姊饒命,穗映阿姊饒命。”
穗映藉着昏暗的燈光打量,見是司園裡伺候的一個婢女,叫做容秀的,之後本也在放出府的婢女中,只是她說自己在府外並無親人,無處可去,故而求穗映開恩留了下來。此時見她衣衫不整,滿臉紅暈,穗映心裡更是惱怒,忍不住擡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下作東西,竟然做出這等丟人顯眼的事,若是給人知道,你誠心丟五郎君的臉面不成?”
“婢子知錯了、婢子知錯了。”容秀慌忙認錯道,“婢子一時衝動,斷沒有想要讓五郎君丟人的意思。”
“做都做了還說過這等話作甚?”穗映怒道,“還有一個人呢,出來?”
“婢子……”
“還不快點。”穗映看着那個方向怒道,“真要我找人來尋不成?”
“穗映阿姊,求你別說……”容秀一驚,慌忙對身後之人道,“還不出來,沒膽量的蠢東西。”
然後過了一會兒,就從竹叢裡又磨磨蹭蹭的走出來一個奴僕,同樣也是司園裡的膳房裡做事的。
出來之後在穗映面前跪下道:“穗映阿姊,求你饒了奴吧,奴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求你不要告訴五郎君,把奴趕出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