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馬君璧和自己的血緣關係,從看見司馬君璧的那一刻起,司馬明照便不曾懷疑過。可沒有一刻這般篤定,眼前這個確實他的阿姊無疑,因爲她和他曾暗中看過得當年的皇后畫像是那麼的相似。
而從知道司馬君璧的身份到現在,殷昕終於清醒的意識到,她當朝公主的身份。那樣的美麗高貴,彷彿是他終其一生未能企及的存在。
馬思琪咬了咬牙,心裡的嫉妒幾乎要吞噬她的理智,愣了愣,終於伸出手不動聲色的扯了扯發怔的殷昕。
殷昕這才反應過來,幾乎不曾猶豫的行禮道:“參見東陽公主!”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廳堂裡衆人統一而整齊的行禮道:“參見東陽公主!”
皇帝滿意的對司馬君璧道:“阿姊,咱們回宮!”
隨後便有內官和宮婢上前伺候皇帝和公主上了軟轎。將啓程時,司馬君璧終於忍不住,回頭看向殷暖。
殷暖眼眸沉暗,靜靜的看着她,微微笑着,司馬君璧便也笑了笑,開口無聲的道:
“我等你。”
殷暖點頭,笑意終於到達眼底。
出了殷家,殷昕趙氏等人一路恭送到府門外,司馬君璧閉上眼,忽然便覺得滿心的疲憊。
想着趙氏馬思琪等人滿眼恨意卻不得不磕謝自己的饒命之恩,她想自己果然是心狠的,寧願看着這些人痛苦,也不願以讓他們輕易解脫。
出了殷府。便看見一輛極爲華貴的馬車停在府門正前方,而在馬車旁邊,除了浩浩蕩蕩的衛兵之外,還恭恭敬敬的站着無數新安世族。
見皇帝出來,立即行禮道:
“拜見陛下!”
“拜見公主!”
司馬明照威嚴莊重,大袖一揮免了衆人禮節,之後又隨意客套幾句,便在宮婢的攙扶下和司馬君璧上了那一輛壯觀大氣的馬車,浩浩蕩蕩往建康行去。
殷家府門外,獨留下衆人或敬或畏的目送視線。
卻說回到舒玉樓。殷昕終於忍不住反手一拳捶在屏風上。司馬君璧這一走,終是徹底與他無緣了。
那之後,皇帝找回多年前失蹤的東陽公主的消息天下皆知。皇帝爲慶賀此事特地在宮裡設宴三日,並減民間賦稅。
又賜公主住明玉殿。另有金銀宮婢無數。且命人在宮外新建公主府邸。
一時間。東陽公主風頭無兩,宮中除了李太后外,無人不禮讓三分。
而李太后在司馬君璧進宮當日見過一面之後。兩人便再不成會面,對此皇帝也無意見,還覺得省心了些,畢竟李太后唯一在司馬君璧面前出現的那一次實在不是個愉快的過程。
宮裡暫時得了安靜,皇帝在司馬君璧進宮當日就命御醫前來替她測底看診過,得到意料之中的不好結論之後,便各種好藥調養着等殷暖回來,絲毫馬虎不允許出現。
另一邊,恰舜和鏡朝已相安多年,邊境處開通貿易讓兩國互通有無,是以來往一直非常便利。
因爲人來人往不宜急行,殷暖等人便下馬車緩步而行。
走了不過數十步,殷暖眉頭微微皺起,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周圍百姓。過境時,竟發現原本不過兩個衛兵的地方此時竟站着幾十人,人人手裡拿着長刀,對來往衆人嚴加盤查。
“五郎君,這是怎麼回事?”阿元不解的道,“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殷暖道:“此時不宜定論,過後再說。”
說話間,已經盤查到幾人處。果不其然,兩個衛兵拿着長矛一左一右攔在殷暖等人面前,呵道:
“爾等何人?何處來?往何處去?可有憑證?”
殷暖道:“僕乃鏡朝殷家五郎,受貴國翁郎主所邀。”
那些人聞言,立即放下武器,恭恭敬敬的道:“原來尊下便是翁老之前提起過得他國貴客,請!”
其中一個衛兵便當先爲幾人領路,往前走不遠,便遇見翁家前來迎接的家僮。
那士兵向一個看起來頗有身份的翁家管家行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殷暖對這一幕見怪不怪,翁家雖然不曾入仕,在恰舜卻也一直獲得上上人應有的尊敬。
方到翁家府門外,便看見翁家郎主親自候在那裡,看見殷暖等人,立即笑容滿面的迎上來,見面寒暄之後領着人往屋裡走,邊滿含歉意的道:
“勞煩五郎君長途跋涉親自趕來,老朽實在於心不安。”
殷暖道:“翁郎主客氣,郎主身份尊貴,能得翁郎主相邀,是僕的榮幸。”
“五郎君何必自謙。”翁家家主笑盈盈道,“五郎君大才,便論經商,這天下難有人能出其右,此番屈尊到此,該是老朽的榮幸。”
說着一行人走到正廳,便見滿桌美酒佳餚猶自冒着絲絲熱氣,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之後用了飯菜,殷暖等人去到翁家安排的客房暫作歇息,申時左右,殷暖推開房門,便看見翁家家僮恭恭敬敬的立在門外,待聽完殷暖要求之後,當先帶路領他前往家主書房,說是郎主早已在等候。
恰舜建築不比鏡朝精緻柔和,雖也是堆金切玉的豪華,總是簡單直接許多,不過倒也多了幾分豪爽大氣。
走進一道院門,家僮低身說道:
“五郎君,裡間便是郎主書房所在。”
殷暖點點頭,回頭對阿元道:“阿元,你也在此等候吧!”
阿元道:“是。”
連翁家家僮都不能進,阿元便也理解的點點頭,從此處到書房的距離不遠,便是發生了什麼她也能聽得見。
就在此時,忽然見裡面匆匆走出一個人來,着一身恰舜上品官服,臉色極是不好,看見殷暖時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
殷暖也不介議,施施然走了進去,而翁家家主本也有些面色不善,待看見殷暖後方露出笑臉。
兩人走進書房,翁家家主指着廊檐下一個大得有些出奇的花盆道:“那便是五郎君此次所需之物。可真是個精貴的東西,爲了移植到此處,老朽可是讓人把方圓一里的土都移過來了。”
他的話雖然誇張了些,但看那盆的規模,顯然確實是麻煩到了幾點的。
殷暖滿心感激的道了謝。
翁家家主見他眼也不錯的看着那個大花盆,便道:“不過即便如此,這草能活下來,也是因爲恰舜氣候,若是搬回鏡朝,怕是不行。”
“僕明白。”殷暖點點頭,收回視線,頓了頓,開口道,“僕在邊境時,發現一個現象,以貴國邊境爲線,靠近鏡朝的,基本上都是我國子民,而靠近貴國的,自然都是貴國子民,如此涇渭分明的現象,以多年不見,可實在奇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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