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大肆宣揚,但許青並沒有言過其實或者誇誇其談,完全是按照發生的事情來一一表述,期間重點介紹了慈善晚宴上的拍賣會,介紹這場拍賣會爲南京的慈善事業貢獻了多少力量,當然,在安夢唐和鄭國旭的授意下,許青在新聞報道中還是將鏡頭的大部分的時間放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一個瞎了左眼整晚微笑如春的男人。
陳玄魚留下的別墅內,陳飛和吳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壁掛電視上正在播出的新聞,陳飛苦澀笑道:“吳庸,看來安夢唐那個老傢伙真的要大力培養蕭塵了,連新聞也讓他上了。”
“飛哥,那我們以後怎麼辦?還和不和他爭了?”吳庸扭頭看着自己的主子猶疑問道。
“爭?爭什麼?爭着去死?長點腦子行嗎?我們有多少人力多少物力?安夢唐又有多少?以後說話要他媽還是這麼沒腦子就滾回你老家去。”正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泄的年輕男人當即將矛頭指向自己的鐵板跟班。
“飛哥,喝杯水。”吳庸諂媚一笑,將一杯冰水遞給男人,希望自己的討好可以讓自己的主子消消火氣。
因爲學校要舉辦秋季運動會,葉成文這兩天都呆在家裡,老師佈置的作業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雖然姐姐百般叮囑,但葉成文還是陽奉陰違,趁着姐姐外出,連忙打開家裡的一臺老式彩色電視機,原本想看看電影或者人與自然之類的影片,卻沒想到電視盒剛剛打開的時候,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幾天前和自己喝啤酒的男人,頓時驚訝不已,那個傢伙還能上電視?接着又聽到主持新聞的女主持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家對於安夢唐先生都不會陌生,他是我們南京乃至江蘇最大的慈善家之一,根據本臺記者報道,昨晚八點安夢唐老先生再次舉辦了一次慈善晚宴,並且爲南京的慈善事業募得善款1700萬,另外據本臺記者特殊報道,安夢唐先生此次舉辦的慈善晚宴將是他最後一次舉辦慈善晚宴。”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隨隨便便就能弄個幾千萬。”葉成文有些意興索然的說道,“不過這鏡頭怎麼老是給蕭塵呢?”
葉成文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
“安夢唐先生在晚宴上收了一個年輕人爲義子,據安夢唐先生本人說這個年輕男人叫蕭塵,以後將會繼承他的慈善道路。”
鏡頭瞬間放大,給了蕭塵一個特寫,一身嶄新西裝,一臉人畜無害的燦爛微笑。
“看來以前小看這個傢伙了。”
葉成文苦澀一笑,關了電視,回到自己的書房,拿起自己厭惡的數學課本開始鑽研複雜的方程式和立體幾何。
楊凌江始終忘不了在晚宴上自己所受到的奇恥大辱,什麼東西,不過是安夢唐新收的一個狗腿子也敢對自己這麼囂張?被鬍子拒絕後,楊凌江在酒吧廝混了一夜,原本想在酒吧找一個寂寞少婦或者無知少女去賓館HAPPY一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已經勾引成功,自己卻先失去了興趣。
早上回到家沒有理會任何人就鑽進自己的臥房矇頭大睡,一覺睡醒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起身下樓,想去廚房找些吃的,卻發現自己的父親正安靜的坐在客廳裡,面色威嚴,不動如山。
“爸。”楊凌江看着中年男人招呼道。
中年男人五十多歲,穿着一件白色長褂,戴着一頂黑色圓帽,雙手杵着一根柺杖,他正是楊凌江的父親楊潔之,南京正明集團的董事長。
聽到楊凌江的招呼後,老人微微轉身,面色深沉,道:“坐。”
在南京,楊凌江天不怕地不怕,卻惟獨怕了這個父親,也許是因爲從小被打慣了的緣故。聽到父親的吩咐後,楊凌江只好老實的坐下來。
“聽說你昨晚在慈善晚宴上爲了一個女人得罪了安夢唐新收的義子?”楊潔之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沒想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楊凌江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犯錯可以,撒謊絕對不可原諒,當下老老實實的將晚宴上發生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對自己的父親說了一遍。
“很好,很好,真的是爲了一個女人,凌江啊,你可是越來越出息了。”老人冷笑起來。
楊凌江低下頭,壓根沒準備辯駁,知道自己的父親發了火就完了。
許久之後,老人緩緩站起,輕輕說道:“我們楊家在南京雖然沒有安夢唐勢大,但他的這個狗腿子也實在欺人太甚了,我楊潔之的兒子自有我自己管教。”
老人雖然是平平靜靜的說出這一番話,但任何人也絕對不能質疑老人這番話的分量。
護短,從來都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之一,楊潔之也不例外。
不知道爲什麼,楊凌江總是覺得這次有些不妙,似乎父親的表現太過火又似乎是對未來局勢產生的不安。
同一天,唐平在玄武飯店簡單收拾了一番後辭別了唐舞,真的離開了南京。
“雷子,我要回四川了,走之前拜託你一件事,南京的局勢越來越複雜,你要照護好我四姐。”南京機場內,唐平看着前來送行的雷子溫和笑道。
“好像變了。”雷子若有所思的笑道。
“有些事太過執着也不一定事好事,所以該變的時候也還是需要變通的,況且我已經答應了四姐。”唐平含糊一笑,轉身走向檢票口,上了飛往成都的班機。
喧囂的機場場內,雷子看着唐平消失的方向自顧一笑,喃喃道:“看來還是姐弟親啊,都是唐家的子女。”
唐舞原本想要送行,卻被唐平拒絕,說是玄武飯店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唐舞去處理,女人也沒有太過堅持。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唐舞一直在思考着唐平昨晚和自己聊天的內容,嘴角偶爾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自己的這個十弟太過精明,心胸有時也太過狹隘,因爲唐晨的斷臂他可以百般陷害蕭塵,可這也更加證明了自己的這個弟弟有着別人所無法媲美的情商。
唐平走了,唐舞感覺到一絲落寞。
唐門裡曾經盛傳着這樣一句話,“唐門子女,天下無雙。”
可如今的唐家堡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