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說:“上帝和基因並不起衝突,上帝是我得信仰,而基因是我向信仰靠近的方式。”緊接着,他的朋友又說:“但是,前面兩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想法。首先是死人復活,舉個例子:螞蝗,你把它割成兩半,它就會變爲兩個新生命,你把它切成四個,它就會變成四個新生命,這叫分裂復活;還有一種飛蛾,它們擁有‘復活素’,死亡後,只要屍體能保存一年,那麼第二年,復活素會讓它們的細胞重新活過來,然後整體復活。但很可惜,它們一但死亡,大部分屍體都無法保存,所以現在很少見,往往只有在雪山附近才能看見,因爲雪山可以保存它們的屍體。既然螞蝗可以分裂,飛蛾可以復活,爲什麼人不能擁有復活基因呢?”
呂肅道:“因爲它被鎖死了。”
“不錯,人類,或者說每一個生命,都是非常偉大的,但每一個生命都帶着一把鎖,上帝將它鎖住了。”
呂肅微微一笑:“你現在又在和上帝吵反調。”
“上帝允許存在的東西,就是上帝的意願,基因學就是上帝給人類的機會,我再遵循神的旨意。”豆腐不知何時又下樓來,估摸着已經聽了一會兒,說:“你這朋友不像搞科學的,像個神棍。”
呂肅依舊微笑,對豆腐說:“你的感覺很敏銳,他平時在研究所上班,週六日去教堂,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有機會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豆腐撇了撇嘴,摸着肚子說:“我下來就是想告訴你們,餓了。”我看了看手錶,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種了,呂肅沒有要走的意思,當然,這事兒不弄清楚,我也不會讓他走,更何況我現在正在興頭上。
豆腐說:“老陳,晚飯吃什麼?要不去吃火鍋吧,那邊火鍋店來了個特別漂亮的妹子……”我從錢包裡掏出二十塊錢,說:“今天沒空,去買四份泡麪。”
“泡麪?”
“泡麪!”
“吃泡麪多沒營養啊……”
“你都胖成這樣了,還要營養幹什麼。”
豆腐生病期間吃的太好,臉肥了一圈兒,昨天被女顧客圍着調戲說:“胖乎乎的小弟弟,好可愛。”
豆腐很受打擊,暗地裡嘀咕:真沒欣賞水平,你們男朋友纔是小弟弟,我弟弟大着呢。
因此我這麼一說,豆腐就慫了,買了四盒泡麪,幾人關了店門呼啦呼啦的吃,把中午沒吃完的東西泡在湯裡順道解決了。
吃飽喝足,呂肅伸了個懶腰,說:“時間有些晚,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在你們這兒住一晚。”
我心說:你什麼都還沒交代清楚,你就是想走我也不能放你走,於是關了一樓的門面電燈,衆人上了二樓的住處,獨眼龍自覺地縮回自己房間。
客廳裡只剩下我和豆腐以及呂肅三人,呂肅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緩緩打量着房間,隨後目光盯向牆上衣服的一幅風景畫,眼光一亮,說:“這是那個XX湖。”
豆腐有些得意,說:”算你有眼光,我畫的。”那畫上是一個湖泊,湖泊位於青山之間,周圍的蘆葦隨風飄蕩,夕陽將蘆葦和湖面染成了金黃色。
這就是格格爾公主墓入口處的景象,豆腐的畫功還是不錯的,這是他畫的倒鬥系列圖,旁邊還有一張風格比較可愛的畫,畫上是一隻大鯨魚,鯨魚上坐着一羣人,迎着朝陽朝着海平線上一座小島而去。
從這幅畫,可以看到豆腐的世界觀,是積極而樂觀的。
呂肅大加讚賞,豆腐被這麼一捧,臉色沒那麼難看了,我在旁邊也沒開口,心知再過一會兒,估計這小子又要被呂肅哄的團團轉了。
須臾,等到呂肅的形象,從一個十惡不赦的盜墓賊,轉變爲一個有極高藝術鑑賞水平的文化人後,我們才轉入正題。
在解答完呂肅的兩個問題後,那位朋友,開始回答第三個問題,也就是特異功能。所謂的特異功能,就是正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最典型的就是憑空移動物體,比如眼前放一顆乒乓球,在不觸碰它,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是無法將它移動到預定的位置的,而特異功能中,就有人們想象出來的意念移動,即用人的意念,使得物體按照自己所想的方法移動。
他的朋友說:“事實上,這一點,已經實現了。”
呂肅很驚訝,說:“實現了?什麼意思?”
“與我們合作的一家研究院,早已經研究出了,通過放大人體腦電波進行物體移動的方法,當然,這種放大還很弱,所以至多能移動一張紙或者一個乒乓球。這說明,人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這一項能力……”
呂肅接話道:“……被你的上帝鎖起來了。”
“是的。”
談話到此結束,而呂肅猛然破解了一個疑惑多年的秘密,也就是顓東來的另一個自己,對他說的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但你需要打開它的鑰匙,這就是交換。
那七盞燈所能帶給人的,不是客觀的東西,而是一個打開人體大鎖的力量。那麼,跟顓東來對話的,也確實是他自己,是另一個被鎖起來的自己。
我聽到此處,只覺得嘴裡發乾,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說。呂肅微微一笑,說:“這只是我自己的一個想法,或許那七盞燈真的擁有那種力量,或許它們真的只是一把鑰匙,使用這麼鑰匙後,無論得到什麼,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但是,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想要的,是製造這種鑰匙的方法。”
豆腐驚訝道:“製造鑰匙的方法?”
呂肅點頭,微笑道:“我不想付出代價,我只想要鑰匙。”
豆腐說:“這就是你找老陳的目的?可是你想要鑰匙,找他幹什麼?還有,我還是沒明白,你得意思就是,燈是打開人體潛能的鑰匙,那陳老爺子是怎麼回事?”
呂肅無奈的笑了笑,說:“他弄的我們很狼狽。”
在呂肅和顓東來對話時,阿海一直在棺槨邊守候着,這時,已經收集完了蠱蟲的分泌物,正小心翼翼的包起來。兩人誰也沒發現,一旁已經死去的陳思遠……站起來了。他無聲無息,走到了阿海的身後,帶着鮮血的手,搭在了阿海的肩膀上。
阿海轉過頭,看清來人的那一刻,發出一聲尖叫,但緊接着,便忽然渾身抽搐起來,因爲蠱蟲發作了,幾乎瞬間,阿海便喪命,屍體趴在了棺槨上面。
於此同時,爺爺開始朝着呂肅二人攻擊,鬼王陳思遠,完全不顧後果,毫不畏‘死’的攻擊是非常恐怖的,饒是呂肅和顓東來也抵擋不住,因此只得狼狽逃命。
陳思遠並沒有追上來,他關閉了主墓室的大門,片刻後,呂肅聽到門後,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聲音是陳思遠發出的,但爲什麼會有這種聲音,誰也不知道。
只有三個人能活着出去,而陳思遠,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最終活着離開琊山寶殿,離開地鬼王墓的,是白爺、顓東來以及呂肅。
我和豆腐面面相覷,聽完呂肅的話,更多的疑惑在我心頭竄動:這人說的是真是假?爺爺難道也變成了類似於肖靜那樣的邪屍,或者說活屍?
我想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如果說,當時誰都沒有拿走棺槨裡的東西,那麼六盞燈,爲什麼我們開棺的時候,只剩下五盞?
我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呂肅卻反問了一句:“你確定在那間主墓室裡,只存在五盞燈嗎?”他說的是主墓室,而不是棺槨,這個概念是不同的。我立刻明白過來,他是暗指,當時我們那批人中,有一個人身上是帶着那盞燈的。
在此之前,我們那幫人都沒有開過棺槨,那麼嫌疑人是誰,不言而喻:爺爺。
再結合呂肅之前所說的一系列事情,我立刻明白到他的意思:爺爺最後取出了屍燈,所以復活了。
但爺爺爲什麼在死後又能站起來?
爺爺曾說過,答應過另一個自己,難道這就是‘交換’?
呂肅笑了笑,說:“所以我才說,你爺爺纔是唯一獲利的,至少,他用那把鑰匙,將自己的鎖打開了,而我們其他人,什麼也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