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順着地道一直往前走,周圍時不時冒出的岔道證明着這條地道現有的方位是在各種嘗試下形成的。01在打這個洞時,其實是沒有具體目標的。
很顯然,它最初是位於古城的底下。
我實在想不通,吞蠶古城裡,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個玩意兒。說動物不是動物,說人又不是人,那種恐怖的組合再生能力,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條超級巨大的螞蝗。
緊接着,我們又前進了四十來分鐘,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地洞裡,時不時便會冒出一股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陰風,那風颳過耳朵,彷彿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冰冷冷的對着耳朵喘息。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想請一支香,看看具體情況。
懶貨幾乎不說話,以一種始終統一的平穩步調走在最前面。獨眼龍揹着哈日查蓋走在中間,我則走在最後一個。就在這時,我察覺到這個地洞的結構有些變化了,如果說之前的地洞像是某種大型動物打出來的圓形地道,那麼越往前走,地洞的造型就開始變得工整起來,隱隱看見棱線,顯露出人工的跡象。
獨眼龍道:“看樣子咱們到地方了,這是一條沒有修建完成的地洞,後期被01給搞成這樣的。”說話間,地洞已經從圓形變成了四四方方的,與此同時,周圍也逐漸出現了一些尚未完工的石板。
我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疑問,這麼長的地洞,這麼大的面積,01是怎麼出土的?我知道動物是前爪打洞,後腳出土的,但那隻侷限於比較淺的洞穴。大凡深一些的洞穴,還是要很辛苦的來回出土,跟人差不多。
我很難想象01在這個全程約三個小時的地洞中出土的模樣,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應該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懶貨一邊走,一遍觀察着周圍未完工的石板,
確切的來說,這些石板的造型已經沒問題了,剩下的工程只是鑲嵌,所以它們被有秩序的堆放在地道的一側,上面有我比較熟悉的‘變蠶紋’。很快,地道的盡頭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是個圓拱形的通道,通道的前方可以看到很多塊碎裂的大石頭,由此可見,那地方原本應該是一扇石門,但石門不知爲何被破壞了,只餘下石塊兒。
一陣古怪的味道,順着那拱形通道飄進了我們的鼻子裡,那味道說不上臭,但絕對不好聞,像是某種陰腐的味道。屍體之類的味道我聞的多了,但這種陰腐味兒,又和屍臭味兒不一樣,具體說不上來。
我們四人都是有經驗的,立刻意識到,這通道後面,恐怕還有什麼古怪的玩意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衆人更加警惕起來,隨後在懶貨的開道中走向了那條人工通道。
路過拱形門時,我觀察了一下週圍碎裂的石塊,沒有炸藥的跡象,反而像是被某種大力擊碎的。
是什麼東西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再說了,兩年多年前的古人,也不可能使用炸藥這種東西吧?
這地方沒有其它出入口,莫非01是從這拱形門後面出來的?思索間,衆人依舊走進了通道里,在微型燈光的照射下,我們霎時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這一瞬間,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周圍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但地面、兩壁甚至頂部,全都是血。
血的痕跡像是噴濺出來的,刷的到處都是,猩紅猩紅的,兩壁偶爾露出的空白處,有一些彩繪模樣的東西,看樣子上牆壁上裝飾性的壁畫,但都被鮮血給覆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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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極其兇殘的殺戮。
哈日查蓋立刻說出了事情的關鍵點。他說,這地方血很多,如果只是死幾個人,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效果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截通道里,曾經聚集了很多人。
通道的寬度在三米左右,沒有其它的東西,完全就是用來走路的。那麼,是什麼原因讓那麼多的人同時聚集在這個地方?
哈日查蓋推測着說:“是躲避什麼東西才聚集起來?”我們四人面面相覷,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所有人估計都想到了同一個答案01。
破碎的石門、血跡、但卻沒有屍體,屍體去哪兒了?唯一的可能,不就是被01給吃了?那顆真是一個怪物,而弄出這個麼怪物的吞蠶古城,更是顯得神秘莫測。
衆人順着這條帶血的通道往前走,沒多久,前方便隱約傳來而來一陣嘩嘩嘩的聲音。片刻後我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水的聲音。
難道是地下水滲進來了?直到此時,我們才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我們現在是在地底,而這個通道,很顯然是吞蠶古城的一部分,爲什麼這座古城,還會有地下建築呢?
這條通道,其實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痕,估計再過個十幾年,八成就要坍塌了。通道的盡頭處是一扇鐵欄柵大門,只是鐵質早已經腐朽,懶貨用腳一踹,整扇門都往下倒去。
這時,我們才發現,這通道的盡頭處,居然是空的。
黑乎乎一片,似乎是個很大的空間。鐵欄柵沒有倒在地上,而是一直往下墜落,最煩發出噗通一聲,是東西落入水裡的聲音。就這微型探照燈的光線,我們看見通道後面,是個挺大的空間,燈光往下一打,在距離我們腳下十來米高的地方,是一汪黑水,看樣子是地下水。
獨眼龍道:“這水不像是滲進來的,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水空洞,咦,你們看……”別看他只有一隻眼睛,倒是挺靈光的,觀察間,像是發現了什麼,手指向左側,示意我們看。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地下水空洞,而我們來時的通道,就位於這個空洞的山壁上,上不接頂,下不着水。獨眼龍所指的地方,是和我們這個通道口齊平的左側,離我們大約有四五米的位置,隱約間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東西。我們立刻將燈光聚集到一起打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旁邊還有一條依着地勢而鑿的臺階,臺階不過四五米遠,直直的通向了那個黑影。
而那道黑影,赫然便是一架鐵索橋,上面架着木板,一直通向對面看不見的地方。
鐵索橋上面的木板早已經鏽蝕的乾淨,只細縫中鑲嵌的一些爛木塊兒,才讓我推測出了它的原型。懶貨鼻子動了動,似乎是尋找那股陰腐味兒的源頭。進入這個空洞後,那種陰腐味兒顯得更濃烈了,隱隱約約,像是從下方的水汽中帶上來的。
難道水裡有什麼東西?
爲了看清楚一些,我們關掉了微型探照燈,從裝備裡摸出了手電筒。微型探照燈的好處是可以任意掛在任何地方,能騰出雙手,較爲方便,但光線不是太強。這會兒換了手電筒,我們的可視範圍就變大了一些。
手電筒直直的打向對面,看樣子距離挺遠,依舊沒能看清楚環境。緊接着,懶貨蹲在了邊緣的位置,又將手電筒的燈光往下打。由於距離水位不太高,因此我們能看清水面的環境。
這水似乎是不流動的,水面十分平穩,手電光所照射?...
不到的地方幽黑一片,像一團陰寒而巨大的黑洞。燈光所形成的光團,隨着懶貨的移動在水面上流動,光線越來越遠,視線也就越來越晦澀不清,然而,就在這時,在昏暗的光線中,我猛然看見,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一個什麼東西。
很顯然,看見那東西的不止我一人,獨眼龍立刻伸長了脖子,說:“那什麼東西?”
懶貨道:“反正不是活着的東西。”看樣子,他對活物比較敏感,也就是說,那水面上漂浮着的,應該是個沒有動靜的死物。
一開始,我以爲這是死水,但很顯然我想錯了,這水只是流動的比較緩慢而已,之前沒有參照物做對比,現在有了水面上漂浮着的那個東西做對比,我立刻意識到了水在流動。
我們現在是在南方,但那東西流動的方位,是自東向西,由於沒有朝我們靠近,因此我們幾個始終也看不清楚它的真面目。這時,獨眼龍看了看壁上的鐵索橋,一拍大腿說:“換個位置看看。”說着,便自己拿了手電筒,順着臺階走到了鐵索橋跟前,緊接着用手搖晃了兩下鐵索,測試牢固度、
須臾,他覺得沒問題了,便將手電筒叼在嘴裡,手攀着鐵鏈移動,片刻後移動到了五六米開外的位置。由於位置的改變,光線也跟着改變了,霎時間,手電筒的光芒直直的照射在了水中的那團漂浮物上。
那東西白乎乎的,約莫有一人大小,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繭子,很是古怪。獨眼龍嘴裡叼着手電筒,沒辦法開口說話,但神情很顯然充滿疑惑,剩下的一隻眼睛看向我們,現在在詢問:這什麼玩意兒?
我搖了搖頭。
這時,在光線邊緣的陰暗處,又一個一模一樣的漂浮物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心說:那股陰腐的味道,莫非就是它們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