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在了後面的幾塊石板上,飛機後面的石板,是一個很古怪的造型,是一個很大的蘑菇一樣的東西,蘑菇上還長着數張人臉。
獨眼龍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文敏搖了搖頭,微微皺眉,說:“看不明白,只可惜這些文字認不出來。”紅毛說:“不如拓下來,出去之後再找人看看。”
“這到是個好主意,這些也是比較珍貴的史料,可以帶出去給他們看看。”文敏是做文物緝私的,認識很多這方面的專家,她所說的他們,應該是幹考古的一些人。
說話間,便從裝備包裡摸出了紙筆開始記錄,這裡沒有拓東西的工具,所以只能用筆記錄,爲了不至於記錯,因此她做的很仔細,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接着往下看。蘑菇後面的石板上,刻的是高山,山頂有一輪紅日,山腳有幾個跪着的人。沒有發生過的事,我們沒有任何史料來做對應,因此看的一頭霧水。
再往下看,多多少少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圖案,看到最後一幅時,那石板卻是空的,空空的石板上,有一個凹陷下去的手掌印。
這時,文敏還在緩慢的記錄着,我們幾人則是面面相覷,難以理解。紅毛退回去研究那蘑菇,說:“你們有什麼想法?”
懶貨打了個哈欠,道:“不知所謂。”
獨眼龍盯着那蘑菇,砸了砸嘴,說:“不知道這是啥品種的蘑菇,上面還長人臉。”我嗆了一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獨眼龍以前多靠譜的一個人,和豆腐廝混久了,說話完全不着調。
我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推背圖裡的記載,猛然冒出個想法,道:“你們說,這蘑菇像不像核武器爆炸時的場景。”我這麼一說,獨眼龍嘴裡嘶了一聲,猛然說:“像、還真像,跟書上的圖片差不多,當家的,你這反應可夠快的。”
我道:“你們看,這裡面的人臉雖然小,但各有表情,都極爲痛苦,所以,這一幅應該是指核武器爆發的場景。”
文敏聞言停止了記錄工作,道:“那不是和推背圖的預言一致?”
一個是戰國、一個是唐朝,兩個不同國家、不同時空的預言,竟然驚人的重合在一起。這要是在以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但此刻,卻不得不壓下心頭的震驚。
衆人震驚的神色,讓我想起了《莊子》裡的一句話: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回溯,蟪蛄不知春秋。朝生暮死的菌類不知道一個月有開頭一天和最後一天,蟪蛄的生命只有一夏,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一年裡還有春季和秋季。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或許不是不存在,而我們大多數人,便就像那朝生暮死的菌子,和只渡一夏的蟪蛄。
我們所看不見的,真的就不存在嗎?
現在看來,答案是否定的。而古人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下鬥這幾年,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永遠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否則將因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管是陳詞、呂肅、顓瑞、飛刀白老四又或者是白三爺那幫人,擱在現代,無一不是一方人物,但一到了鬥裡,卻被古人耍的團團轉,身消命隕的,大有人在。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繼續看下一副,將之與推背圖聯繫起來,後面的預言就稍微能窺測到棱角了。第二幅是一山一日,山極高,日極大,有點兒像‘日放’現象,也就是在空氣質量極差的時候,太陽的光在雲層中會散開,形成一種視覺上的太陽變大的景象。
這上面的高山,和巨大的太陽,可以預見爲戰後環境的極度惡劣,而山腳下的人,爲什麼對山跪拜,就不得而知了,再往下,便一一有了解釋,和推背圖的預言,極其相似。
只是到了最後一塊空石板時,卻依舊難以琢磨。
一個空的手掌印,會是什麼意思?
獨眼龍伸手在石板上拍了拍,又將自己的手掌在那個手掌印上比了比,那手掌比他的手掌要略窄一些,手指比較長,看起來這隻手,應該是屬於那種修長的手,手的主人,大約不是個幹粗活的。
這手是誰拓印下去的呢?
莫非是留下這些石板的人?
我試着將手放上去比了比,手指的長度倒是差不多,但我的手掌略寬一些。正想着,懶貨道忽然對紅毛道:“你把手放上去試試?”紅毛一臉狐疑,試着把手按下去,他這一按,竟然大小剛好,整個人都嵌入了手印中。
“咦。”哈日查蓋詫異的發出聲音。不等我們反應過來,這石板忽然發出一聲悶響,與此同時,整個石板猛的翻轉了一下。這一幕讓我們始料未及,石板翻轉間,離他最近的紅毛,霎時被翻到了石板後面。
看樣子,這石板後面應該有暗室一類的。
而與此同時,翻轉過來的石板上,已經沒有了那個手印,相反的,它上面原來也刻着石畫。
畫上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小兒,睜着雙眼,直勾勾的與我們對視。這石刻的技法雖然簡單,但那雙眼睛卻栩栩如生,彷彿上面那個小兒是活着的一般。
不過,那種目光所表達的,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相反,倒像是一個睿智的老者。
我趕緊拍了拍這塊石板,卻沒有再起任何反應。
這石板後面的空間會是什麼?
獨眼龍這會兒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試着敲了敲,聽聲音,石板不算太厚,砸開問題不大。
想到此處,我憶起了剛纔懶貨讓獨眼龍伸手的事,莫非這小子知道些什麼?想到此處,我將目光看向他。懶貨顯然看出我在想什麼,說道:“我曾經見過用手印啓動的機關,他的手看起來比較合適。”
他他的神色,依舊懶散,對於這個解釋,我覺得有些懷疑。但現在問這些也沒用,我便說道:“不管了,先將石板砸開。”
懶貨擡了擡眼皮,道:“不想死你就儘管砸。”
“什麼意思?”文敏帶我問了一句。
懶貨盤腿坐下,道:“我說過,自己見過類似的機關。這種機關,其實是一種預留機關。”
“預留機關?”獨眼龍那隻獨眼兒瞪的很大,表示不明白。
懶貨點了點頭,道:“簡單來說,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啓動機關,石室後面應該留了什麼東西,機關一但啓動,就只能從裡面打開,如果借用外力,裡面的自毀裝置就會啓動。”
獨眼龍立刻反駁道:“就一個手印兒,那也太不保險了?有心之人,可以拓印一個手模,就算不是指定的人,那也能把機關打開。再說了,手的大小吻合率很高,你看紅毛不是就對上了嗎?這機關也太不嚴肅了。”
懶貨打了個哈欠,眼角困的都流淚了,半閉着眼睛說:“這你就要去問製造機關的人了,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不過現在我只想說,等吧,等他自己出來。”
說完,盤腿坐下,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估摸着是想驅散自己的睡意。我看這小子眼淚汪汪,困的要死,卻又不能睡覺的情景,也生不出什麼氣了,搖了搖頭,只能等。
懶貨還算有良心,安慰了我一下,說:“放心吧,這種機關很少見,大部分都是爲指定的人留某種寶貝,那小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相反,他的運氣還算不錯。”
這話確實讓我有些安慰感,便也耐下心等待,文敏則拿出了本子繼續記錄,期間,我和獨眼龍時不時的將耳朵貼到石板上,希望能聽到些什麼動靜,但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什麼聲響。
就在我有些心急之時,寂靜的石室裡,忽然響起了吱呀一聲,緊接着,那石板又一次翻轉過來,但這一次,石板卻只翻轉到了一半,並沒有合攏。與此同時,紅毛從裡面大步踏了出來,臉上紅光滿面,笑的十分騷包。
這模樣,一看就是出什麼好事了。
我不禁有些鬱悶,難道這小子,真的得到什麼寶貝了?這麼想着,便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卻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這時,哈日查蓋衝我們打了個手勢,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我道:“好的。”
他笑嘻嘻的說道:“好消息是,咱們不用再擔心什麼入夢不入夢,這個機關啓動時,這個祭祀神殿的自毀裝置就開始啓動了,最先毀滅的就是它們。”
“什麼?”獨眼龍吃驚的罵了句娘,說:“這還叫好消息,咱們都還在這裡頭呢,自毀個屁啊,到底怎麼回事兒?”哈日查蓋雙手揣在褲兜裡,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模樣,慢悠悠的說道:“誰跟你說這地方會塌了?你們猜,那裡面是什麼?”
我道:“寶貝。”
紅毛噎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
我努了努嘴,示意懶貨,紅毛翻了個白眼,道:“怎麼什麼事你都插一腳,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說完,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在前面給我們帶路,示意我們跟上,去石板後面的密室。